不远处的罗恩以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将他们两个从头到脚扫描一遍，盯得马尔福汗毛全都竖起来。
他舔舔后槽牙，“能闭上你的嘴吗？”
克莱尔被他破防的样子直接击中，哼出笑来，马尔福还想继续骂就被导师叫了过去。
布里奇先生是克莱尔和马尔福共同的导师，也是魔咒伤害科一名非常出色的治疗师。
实习岗位完全是由圣芒戈随机分配的，克莱尔还好，她表示到哪个都无所谓。马尔福为没有分到他心仪的药剂和植物中毒科感到遗憾。
“一点恶心人的小把戏，不是很难治疗。”布里奇先生稍作检查，收起魔杖定下了结论。
罗恩暂时将眼光收回到好友昏迷的脸庞上，急切地说，“这道伤痕一开始没有任何事情，哈利碰了一下后就直接晕倒了！”
“这就是我说的所谓恶心人的小把戏，这是一种咒语，攻击到后，人不会有任何痛感，所以受伤者一般不会察觉到。后期触碰到后会将伤口的疼痛放大千倍万倍。人体的保护机制会让身体暂时进入休眠来抵抗痛感。”
“病人现在处于昏迷状态中，块状的药材不太好进行服用。所以马尔福先生请你准备一百五十克的粪石将它们碾成粉末，兑水后给病人服下，水量最好在七十毫升左右。”
“伯德小姐，请你去熬一锅恢复药剂。病人目前处于体力被痛感透支的状态，毒性解除后，病人苏醒过来身体可能出现各种不适的症状，这个时候要让病人服下二百毫升的恢复药剂。最好再多熬出一份，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刚才韦斯莱打量的眼神让他们都很不爽，但已经成长的两位都知道不能将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他们将导师说的重点和需求记在本子上，走出了病房。
“冷静，马尔福。”克莱尔笑得露出牙齿。
被点名的男人冷哼一声，将本子拿好腾出手去整理领子，“韦斯莱最好受伤后别到我手上，不然我真的会忍不住对他做些什么！”
“冷静冷静，医者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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粪石的处理很快，只需几个咒语，让石臼自动研磨就好。
马尔福微微扶起哈利的头部，一只手按住他的脸颊迫使昏迷中的人能够张开些嘴巴。克莱尔将盛着粪石药水的小瓶拿在手中，一切准备就绪后，缓慢地将里边的液体倒入哈利的口中。
毒性解掉，不代表病人就能立刻苏醒过来。布里奇对着罗恩又是一顿解释，“可能要到晚上。”罗恩撇撇嘴，放下一句那我晚上再来后，离开圣芒戈往魔法部跑去。现在的傲罗指挥部实在是太忙了，更何况如今主力军哈利还倒在了病床上。
哈利感到一股飘飘然的感觉在脑中打转，眼前白花花的，眼皮沉得厉害怎么睁都睁不开。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感觉才消散掉，他能清楚感知五感再慢慢恢复。
“克莱尔...”睁眼的瞬间，女孩熟悉的面庞就在自己上边，他干燥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念出这个名字。
克莱尔惊讶于救世主先生对她还有印象，她小声回答是我。然后按照导师教的那些，用轻柔的声音缓解病人刚刚苏醒时的不安。
“放轻松，波特先生。你现在可能会感觉头很晕，身体很沉，口干舌燥。这些都是正常的，不需要过度紧张。”她像之前的马尔福一样，用左胳膊垫在哈利的后脑勺，使他微微仰头，确保药剂能顺利地从口腔流下去。另一只右手拿起恢复药剂，抵在他唇边。
“稍微张大一些嘴巴，这是恢复药剂，能够迅速补充身体所需要的能量和营养。同时还可以缓解肌肉和精神上的不舒服。”
虽然意识还很模糊，但克莱尔的话哈利听得一清二楚。他张开嘴巴，冰凉的液体带着淡淡的苦涩进入口腔，好在味道不是很冲，不然哈利觉得他会喷的到处都是。
原本，身体上仿佛有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药剂下肚的几分钟后，那些重感在一层层地脱落。
布里奇示意克莱尔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得到导师的允许后，克莱尔用魔杖仔仔细细地将波特的全身检查好。布里奇在一边同她一起观察，对克莱尔各项都很满意，不禁点头微笑。
“毒素已经完全清除，没有黑魔法残留。”
“非常好，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说了吧？”布里奇顿时收起笑意又变回冷酷无情的治疗师。
克莱尔眨眨眼，快速地回答导师提出的问题：“使用白鲜香精助其伤口快速愈合。”
回答完后，克莱尔从小推车里找出绷带和白鲜香精。她小心翼翼地把药粉平铺在暗红的伤口上。
身边的女孩其实一直在抖，她的指甲冰冰凉凉的，时不时蹭到哈利的脸颊。弄得哈利有些痒，想去挠。
他听到克莱尔小声地说话，安慰他好像也在给自己打气：“敷上去的时候，可能有些疼，稍微忍一下，马上就好。我轻点弄，慢点弄。”
敷药不过短短三分钟，在克莱尔看来有三个小时那么长。
“一天后看看伤口恢复情况，留疤可能性不大，如果没问题到时候就能出院了。”克莱尔终于能松一口气，把药瓶和绷带收拾好，临走前她对哈利说，“好好休息吧。”
女巫穿着绿色的长袍慢慢地将小推车推出去，哈利看见了她手臂上代表实习治疗师的徽章。
她来圣芒戈，哈利没想到。
那日克莱尔哭泣的样子再一次浮现出来，与今天装作冷静自若的她差别甚大。
只是接下来他没想到的事情还有，夜晚查房时，布里奇先生带着马尔福走了进来。
哈利不敢做太过的面部表情，怕牵扯到伤口。
马尔福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一脸冷漠的看着他。
“波特先生，请问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体乏的情况有改善吗？伤口还疼不疼？”马尔福拿着本子走过来，要记录下他的话。
哈利喉咙动了动，以往他在实习的时候，都是他查马尔福，现在身份调换，他实在是不习惯。
“头还是有点晕，伤口只要不动就不疼。”
马尔福快速地在本子上写着，边写边说：“恢复速度良好，需再配一瓶恢复药剂加快速度。”
病房的门被推开，赫敏踩着长靴“哒哒哒”地走进来，在看到马尔福的那一刻她没有露出和罗恩哈利一样的表情。但也真的是，愣住了。罗恩一头撞在女友身上，他吃痛的喊了一声，“哦，赫敏！你在干什么？怎么不往里走了！”
“查房结束，稍后我会将恢复药剂拿过来。”德拉科“啪”地合上本子，嘴角十分僵硬，碍于导师在场他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梅林啊，我真想不到你们这三个人里竟然是你最有礼貌，波特。”
等两位治疗师都走以后，赫敏才不可以思议地哈了一声，“德拉科·马尔福，成为一位圣芒戈的治疗师？认真的？”
“我就知道，你也同样感到惊讶，对吧赫敏？！”罗恩凑过来，摸摸哈利脸上的绷带，“他没给你下毒吧？”
“我猜他不会敢对我怎么样，这伤口也是克莱尔帮我处理的。”哈利稍微撑起来些，靠在床头，“一定告诉我，你们给我带吃的了，圣芒戈的营养餐太难吃了。”
傍晚左右时，小精灵们有推着餐车过来，哈利看到那一车清汤寡水的菜后只能摆摆手拒绝。
赫敏拿出三个饭盒，这都是韦斯莱夫人给哈利做的，“克莱尔？克莱尔伯德，她也在这儿？”
南瓜汤，三个烤鸡腿还有一份牛肉馅饼，哈利感动的要哭了，他连说三遍拜托罗恩替他感谢莫丽。
“没错啊！对了，不是说伯德和马尔福有血缘关系吗？现在伯德家死的死关的关，加德纳那边也找不到亲人，所以伯德和马尔福家关系近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吧。”罗恩咂咂嘴，“说实话，克莱尔伯德这个家伙除了老是挺着傲劲儿以外也没什么不好的。她可别被马尔福家同化了。”
一天没吃东西的救世主先生忙于补充能量，没插得上话，他只能听着这对小情侣来回讨论着。
“我倒觉得马尔福现在变得不少了，没那么张扬嘴巴也不那么毒了。可我还是讨厌他，印象这种东西非一朝一夕能改变的。”赫敏回想了下刚刚碰到马尔福的样子。
哈利咽下一口牛肉馅饼，找到机会插嘴，“他是真的变了。最起码马尔福家现在算是家道中落了，我是指名声上，他们还是挺有钱的。德拉科马尔福之前只是狂，嗯，还有一些蠢。经过这么多事情后，他最起码不蠢了，狂也收起来了。”在拯救克莱尔伯德这件事上，哈利是能够看到德拉科的改变的。
“至于克莱尔...”哈利又咬了一口鸡腿，他忍不住想为这个女孩说话，“她也不傲吧，能变成那样，成长因素占很大的。”
第19章 约会
对于克莱尔和马尔福来说，救世主只是他们众多病人中的一个，虽然特别了些，但日常的忙碌完全可以让他们二人将此抛之脑后。
哈利稍加休息两天后，伤口已经完全恢复。
“你可以出院了，波特先生。”在克莱尔检查过后，她收好魔杖向在旁边等候的赫敏嘱咐，“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如果还是出现乏力头晕的症状，喝些补药就好。”
床上的男人已经跳起来去拿自己的衣服，他快步往病房内的盥洗室走去，一下就又跑出来，那套单薄的病号服被得体的西装取代。这是赫敏帮他拿来的，出院后他下一站目的地便是魔法部。
他们礼貌地和克莱尔道别，哈利看着女孩微笑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低头记着什么，就在她要走出去时，哈利心中的声音如同放了二十个喇叭响彻整个脑子。
“晚上你有时间吗？克莱尔！”哦，梅林，他说出来了。
被喊到名字的女生转过头来，不解地歪了歪头。
哈利继续解释道：“我想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所以，如果...如果你晚上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吃个饭。”
邓布利多的胡子啊！哈利在心中哀嚎着，他不敢去看赫敏，身边的姑娘肯定摆出了让他不自在的表情。
克莱尔合上本子，两半都是厚重的纸张碰在一起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哒”。
“我的荣幸。”她说，“大概晚上六点半左右我才能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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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答应了波特的约会？”马尔福刚刚整理完一天的病历，还顺便了解到了伯德女士下班后的行程。
克莱尔拿着羽毛笔的手微微一顿，尴尬的笑了声，反驳道：“为什么吃个饭在你眼里就是约会了啊？”
听到这个问题的马尔福鼻腔发出一阵怪声，“我不知道你的眼睛是不是在熬药剂时被熏瞎了。这几天你去波特病房的时候，救世主的眼睛简直就是黏在了你的身上。”
他又问，“波特在战后给许多人都帮忙作证，你们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交集吗？”
“那可能就是...”克莱尔想到了那个在病房里发生的拥抱，或者说是她单方面的在救世主的肩头上哭泣，“他帮我找到了我的舅舅吧。”
马尔福对那些爱情故事不感兴趣，他直接地指出了问题：“在我看来，很明显的，他想要泡你。不过克莱尔，友情提示，和救世主一起走在街上不会引人注意的可能只有他的朋友，格兰杰和韦斯莱。除此之外，任何一个异性与他有十公分以内的距离都有可能被打上疑似约会的标签。”
“战后的巫师们忙着修复家园，他们需要一些刺激精彩的八卦来当做茶余饭后闲谈的发泄。你和他吃饭，哈哈，我可太期待在预言家日报的八卦版面看到你了。”
克莱尔向梅林发誓，德拉科马尔福在说这句话时的样子，简直是比伏地魔挥舞魔杖的样子还要恶毒千百万倍。
她瞥了眼还在慢吞吞整理着病历本的马尔福，又转去看手腕上的表，分针已经移到了五上边。克莱尔将自己的病历本们摞在一起放在布里奇先生的桌子上后，头也不回地直奔更衣室去换衣服。
不管会不会被小报记者偷拍，她要在马尔福面前证明自己不惧怕那些闪光灯。
这口气，她争定了。
然而等克莱尔真正从圣芒戈的门口见到波特时，心中退堂鼓打响的声音简直是响彻天际。
好吧，事实上在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一个充满绅士风度的勇士一直伴在你左右，是没人会不心动的。她答应波特的约会并不算突然，是在心里仔细思考过的。但是，她作为曾经将最脆弱的一面展现过的人，她是弱势者。
克莱尔不习惯以一个低人一等的身份与人相处。
背对着她的哈利突然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束洁白的洋桔梗，哈利摸了摸西服扣子径直向她走过来。
“晚上好...克莱尔”尽管克莱尔之前向他表达过，她已经不再在意被冠以伯德的姓氏，但哈利觉得还是需要避免这个雷区。
这束洋桔梗让克莱尔看得发呆，她明白波特并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而且这也不是代表父母爱情的紫色洋桔梗，但她还是抑制不住地想念父亲。
洁白的花束被递过来，克莱尔低下头快速眨眼，一滴泪打落在花瓣上，变成更多细微水珠弹向一旁的花朵。
再抬头时，克莱尔已经带着礼貌的微笑向哈利致谢。
“可能有点失礼，但这是我们应对记者们的唯一办法。”哈利伸出手，掌心朝上，“我可以牵你的手吗？只牵到幻影移形结束。”
救世主的手很大，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救世主的手也很温暖，仅仅是一瞬的时间，就让她掌心起了汗。
鱼龙混杂的破斧酒吧，并不是一个好的约会地点，但好在哈利与现在的女老板汉娜很熟，她单独在楼上帮哈利收拾了一个房间，布置的很有氛围。
哈利拉着克莱尔走进酒吧时，汉娜正在吧台熟练地摇晃着雪克杯。她冲哈利眨了眨眼睛，“往上走先生，楼梯左边的第二道房门，一切已经按照你说的准备就绪。”
哈利本来是很感谢汉娜的，她帮他临时放了张桌子将一个房间变成了一个包间，还准备了一瓶酒和精致可口的饭菜。如果这一切没有满房间的玫瑰和暧昧的香薰的话。
“我...我没有让她准备这些的...”哈利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捞起了床上的玫瑰花瓣却不知道往哪里扔，只能任由它们再从指缝滑落。
克莱尔摇摇头示意没关系，她有些尴尬，满屋子飘得香味熏得她头晕，她手上的花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
这情形简直超出了哈利的设想范围，他干咳两声，迅速找回跑到天际的思绪，招呼克莱尔坐下。
汉娜为他们特别烤制了一个水果派，熬了奶油汤。忙碌一天的二人在沉默中进食，一勺汤送入口中，奶香味充斥在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你为什么会去圣芒戈呢？”哈利率先打破沉默。
“因为盖里吧...”克莱尔认真思考着，“离别令人痛苦，因为病痛离别更是痛上加痛，我希望我能为此做一些努力。”
她接着说，“你成为傲罗倒是不出全霍格沃茨的所料。”
余光中，克莱尔看到哈利嘴角的微笑，她觉得自己可以得寸进尺，“你和韦斯莱，我是指最小的那个，你们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