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杯中最后一口茶，卢修斯把报纸卷好喊来猫头鹰。
“带给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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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最近在霍格沃茨的生活变得奇怪起来。
[对不起，为过去的一切。]这是她这一周之内收到的第三张小卡片了。
她无所谓地施展小魔法将卡片燃尽，然后坐在位子上准备上课。
马后炮的行为，克莱尔只有一个感觉——恶心。
当时她那么用力的去辩解，发凶狠的毒誓证明自己的清白，却没有一个人相信。
现在又玩这些烦人的善意的游戏干嘛呢？！
克莱尔的目光飘向坐在她右前方的男生，德拉科马尔福在她洗刷冤情后，反而与她保持距离。
这世界上，还有脑子正常的人吗？克莱尔想大吼出来。
不过现在的生活，也是很美好了。
路易斯·伯德去享受终身海景房了，玛德琳·伯德也已经去世。霍格沃茨里也再没有人来找她麻烦。
修完春季的课程毕业后，她坐拥伯德家族的房产，手握交了大笔罚金后依然可以称得上是巨额的遗产。
接下来的生活里，克莱尔只要不被诈骗，就可以混日子混完这一生。
“接下来什么打算？”德拉科马尔福把一本书放在桌子上，顺势坐下来。
还有三天就是N.E.W.Ts考试，克莱尔的校园生涯终于要划上句号。她坐在图书馆的角落背笔记，抄写重点知识。
克莱尔对接下来的计划也很迷茫，因为父亲精通草药学，所以她选修的N.E.W.Ts课程都是围草药课展开的。
仔细琢磨一下，克莱尔还真的没有偏爱的课程。
嗯，但是她讨厌魔法史。
克莱尔迷茫的摇摇头。
“其实你接下来混吃等死也没问题。毕竟伯德家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了。”德拉科翻开书的第一页。
“我当然知道。”克莱尔反驳道，“你不也是？”
“我的父亲是不会同意我当一个只能啃食家里米仓的蛀虫。”
克莱尔合上笔记本，侧过身子正对向德拉科，“所以呢？你又有什么打算？”
德拉科拿出一张卡片，什么都没说从桌子上划过去。
一根魔杖和一根骨头十字交叉，下边印刷着一行字。
St. Mungo\'s
“哈...”克莱尔笑出声来，在接收到平斯夫人的眼神攻击后立刻噤声，可她还是忍不住吐槽，“认真的吗？我发誓，和你同一届的格兰芬多们在知道你进入圣芒戈工作后，想必就是病死也不会去找你看病的。当然，这群格兰芬多里也包括我！”
男生无所谓的摇摇头，将卡片收回，“那正好，我怕我会忍不住给你们的药里下点奇怪的东西。”
“就你这想法...马尔福，医者仁心啊。”克莱尔收起书本，“怎么看你都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在没有得到马尔福的回应后，克莱尔提起脚步往外走。梅林啊，她不过是笑出了些声音，看平斯夫人的样子，她再在多待一会儿都不行。
突然，她的袖子角被拉住，克莱尔听见他说：“我母亲邀请你在考试完后去我们家。”
“谢谢，不过不需要了。”
他们确实是有血缘关系，马尔福一家也是她目前已知的亲戚之一。
在无人的角落里，克莱尔从口袋中拿出那枚镜子。
干净的镜面立刻浮现出爱德华灿烂温暖的笑容。
不，除了马尔福，她还有从未见过的舅舅，和外公外婆。
寻找加德纳一家，或许正是她毕业后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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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克莱尔还未踏入这段寻亲的路程，就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脚步。
考完N.E.W.Ts的那天，克莱尔感到无比的轻松。学生们当天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这意味着他们正式结束霍格沃茨的生涯，开始运用在这里学到的知识去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她拎着两个大皮箱回到了伯德庄园。
若大的住宅并未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而显得破败杂乱，不过冷清倒是有的。
在克莱尔踏入大厅的一瞬间，几个家养小精灵腾空出现，恭敬地向她鞠躬。
只是愣了两秒，皮箱坠向地面发出不小的声响。制造出声音的这个人，已经离开大厅匆匆走上二楼。
就在小精灵们摸不到头脑的时候，克莱尔手里拿着几样东西又回到了它们的面前。
那是伯德夫妇的衣物，一共四件放到了每个小精灵的手里。
“主人，我们不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杰洛是精灵中的年长者，算上克莱尔，它曾服侍过四代伯德家族的人。
克莱尔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
梅林啊，她现在这副样子一定像极了玛德琳。
她用那副贵妇派的冷静口吻说：“杰洛，你们自由了，各种意义上的。”
杰洛几乎是在听到小主人的话后瞬间扔下手中的衣物，“不，克莱尔主人。路易斯主人、玛德琳主人还有爱德华主人他们都已经去世。现在只有您是我们的主人。”
也就是说，伯德夫妇的衣物是没有用的。
克莱尔立刻朝自己房间走去，却被小精灵拦住了去路。
“主人，您是要赶我们走吗？”为首的杰洛眼泪含在眼眶中，“请您不要这么做，我们会成为种族中的耻辱。”
一股无力感瞬时包围了克莱尔，她想，这世界上万千生物的追求真是不一样。
这世上有拼命想要冲破束缚的，也有甘愿沉溺于其中的。
纵使她较晚进入伯德家族可怕的家庭氛围中，但依然能够感受到伯德夫妇对这四位小精灵的压迫。
在霍格沃茨期间，赫敏格兰杰曾向她传递过有关家养小精灵平权的理念。
这是克莱尔从未听到过的新奇理论，无论是十一岁之前的古力还是现在伯德庄园里的小精灵。克莱尔一直都把他们的无酬劳的服务当做理所当然的。
“你有这种想法我并不意外...毕竟你是在伯德这种古老的巫师家族中生活的，一些观念是被潜移默化的输出的。”在她斟酌言语后向格兰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克莱尔有些害怕会因此失去格兰杰这个能说上两句话的同学。
被输出了不要紧，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想法和认知并且及时改正。
克莱尔抿起嘴巴，旁边的格兰杰眼中满满都是怀念，她忍不住发问：“你为什么想要做这个呢？”
四年级时，克莱尔就隐隐听闻这位万事通小姐组织了什么家养小精灵福利促进协会。那时候，事不关己的克莱尔觉得这个组织不会长久。
没想到几年过去，甚至经历过战争后，格兰杰依然将这件事放在首要。
“因为一个朋友，它叫多比，一个非常向往自由的小精灵。”
“它是最勇敢最善良的小精灵，我想做点什么以此来纪念它，也想解救像他一样期盼拥有自主的小精灵。”
第15章 加德纳
“小主人，请您不要解雇我们，赶我们出去。”杰洛看起来难过又害怕，说起话来都有些哆哆嗦嗦，它接下来说的，更是让克莱尔大开眼界，“我们会被同类耻笑的。”
一股浑浊的气堵在女孩的胸口，她闭上眼睛，缓缓呼出来。再次睁眼，那些情绪已经无影无踪，克莱尔扔下一句随便你们后，头也不回的往二楼走去。
小精灵们终于松了口气，目送小主人离开。
不得不说，杰洛能够在伯德夫妇那里得到重用是有原因的。它在猜测主人心思上猜的一清二楚，并且会付诸行动。
自克莱尔回来后，庄园里伯德夫妇的相片也好，衣物也好，总之一切和他们二人有关的东西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连这对夫妻之前住的主卧，都被杰洛收拾成客房一样。
克莱尔看着空旷的房子，心里确实痛快了不少。
就在她刚刚开始计划在麻瓜世界寻找母亲的家人时，一群不速之客闯入了这里，也带给了她一个不幸的消息。
“波特？”
为首的男人正是好几个月没见过的救世主先生，克莱尔为他打开庄园大门。
哈利左边眉毛上方有一道伤痕，看起来是新的，还留有血痕没有处理。这伤口不大，在救世主的脸上非但无伤大雅，还给他的脸多添了一些坚韧的美感。
“不好意思，魔法部派我们来收查伯德夫妇私藏的违禁物品。”哈利往旁边饶了一步，向她介绍身后的几位成员，一个傲罗前辈，还有两位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工作人员。
“之前因为你不在家，所以魔法部很难开展工作。”
克莱尔满不在乎的点点头，在看到杰洛后叫它带着魔法部的人去拿。
三个人跟在家养小精灵后边往地下室走去，哈利环望着这个落寞的庄园，昔日奢华的摆件装饰不再，没有这些东西的大宅像一个吞人的空洞。
可那个女孩，克莱尔身上那股半死不活的劲儿消散去不少，与这个死气沉沉的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哈利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这也是昨天下午，哈利去圣芒戈探望隆巴顿夫妇得到的消息。
在哈利和纳威结束这次探望时，隆巴顿夫妇隔壁的病房突然发出很大的动静。他们走到走廊上，就看到成群的治疗师和护士往那边赶。
哈利在忙乱的人群中，瞟到了病床上的标签。
盖里·加德纳
这个姓氏让哈利有一瞬间的错愕，他挤进病房，看到床上那个枯瘦的男人时，心中的猜想被完全印证。
不会错的，蓝琥珀的瞳孔虽已经失去往日的光泽，黯淡不已。但这张被病痛折腾到憔悴不堪的脸，与照片上神采奕奕的男人逐渐重合。那张照片，是哈利在收拾格里莫广场十二号时找到的，几个男人站在一起拍了一张。
相片背后是小天狼星的字迹——共同作战的伙伴。
他是那个被爱德华伯德出手相救的巫师，是加德纳小姐的哥哥，也是克莱尔伯德的舅舅。
治疗师的及时赶到，让盖里加德纳暂时还有一口气，不过大多数治疗师都认为，他的时间不多了。
“克莱尔...克莱尔...我的妹妹...克莱尔...我的外甥女...”加德纳痛苦的呼唤。一字一句地呢喃不断敲打着哈利的耳膜。
他走出病房。
“纳威，你知道这位加德纳先生吗？”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和我父母同为凤凰社的成员。”
“加德纳先生没有亲人啊...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真是...这个克莱尔到底是谁呢？”一个治疗师和同事谈论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哈利走过去问：“请问一下加德纳先生的病情是怎么回事？”
治疗师看到救世主时先是小小的激动了一下，然后摆正专业素养开始解释起来：“加德纳先生是十几年前就被送到这儿来的，据前辈们说他曾被食死徒们俘虏，抵抗不从后被他们施上了夺魂咒去打探凤凰社的消息。幸亏被邓布利多教授发现了异常，恼羞成怒的食死徒们疯狂的用钻心咒折磨他。由于是在中夺魂咒时又受到钻心咒的攻击，所以除了身体上的伤，加德纳先生的精神出了很大的问题。”
“不久前，他在医院里活动时，不知道看到了谁留下来的报纸。加德纳先生读了报纸立刻晕了过去，再醒来病情就又加重了许多，直到现在，精神气好似每一天都在流逝。”
“什么的报纸？哪期的？”哈利追问道。
治疗师仔细回想：“好像是预言家日报，我记得是...路易斯伯德审判结果出现的那期。嗯，没错。就是那期。”
哈利清清嗓子，克莱尔现在柔和不少，他简单措辞后，说：“或许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伯德以外，你还有其他血缘关系上的亲人。”
“你们没有见过面的那种。”他又补充道。
救世主的问题当然让克莱尔察觉到一丝怪异了，不过这算是送上门来的线索，她应该好好利用的。
“我父亲曾经告诉过我，我是有外公外婆和一个舅舅的。”克莱尔顿了顿，观察波特的表情，“加德纳，你知道的，那场审判你也在。好不容易知道了他们的姓氏，本来我想的是毕业后，去麻瓜世界里找一找他们的。”
大厅中安静了片刻，哈利轻轻叹口气。
“我昨天见到了一个人。盖里·加德纳，之前是一名凤凰社成员，第一次对战伏地魔时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在...生命垂危。”女孩来十分淡然的眼睛转换成了震惊，哈利仍觉得要继续说下去，“你们长得有一些像，特别是这双眼睛，我想你应该去见一见他，求证一下。也许，他真的和你是家人？”
在克莱尔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去收查三个人已经拿着满满的收获归来。
一个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拿出单子，“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请你在这儿签个字。”
如果是以往的这个环节，那么克莱尔一定会把纸上的内容看了又看，确保魔法部没有给她下套。现在的她只能是僵硬的拿起钢笔，在空白处凭借肌肉记忆写下自己的名字。
不会吧，克莱尔有些想笑，她把笔扔回那个人怀里。上帝啊，梅林啊，命运一定要跟她一个又一个的玩笑吗？
准备收队的三个人在等哈利，哈利在等克莱尔。
“你可以带我去吗？就现在！”克莱尔终于做出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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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在路易斯伯德庭审那天以前，从未知道过关于自己母亲身世的只言片语。她只知道母亲被祖父轻而易举地甩甩魔杖解决掉了。
这些年来，伯德家族对外说的说辞，是爱德华在国外遇到了一个美丽的法国女巫，二人相爱后产下孩子。爱德华选择将女儿带给父母照料，继续与妻子在外工作。由于小孙女是早产儿身体过于虚弱，所以在临上霍格沃茨前都没有出过庄园。
这便是，老伯德夫妇为克莱尔编造的完美身世，堪称是无懈可击了。
克莱尔·加德纳，她继承了母亲的名字。
那么，父亲每回那么轻柔的呼唤她时，他心里都在想什么呢？
克莱尔是她父亲的希望。
加德纳是她的希望。
是她结束了十八年离谱的生活后，唯一的希望。
现在救世主出现了，告诉她，这点火苗都要被吹灭了。
克莱尔无法接受。
她走近病床，男人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偏过头来看她。
两道视线相对，中年男人开始呜咽起来，嗓子挤出一道道发紧的气音。
“克莱尔？”
第16章 离去
盖里加德纳最后见妹妹一面，是伦敦的火车站上。温柔的女孩扑进他的怀中，泪水染视了胸前的衬衫布料。
“我们多久才能再见面？”女孩不肯把视线从兄长身上移开。
他用手指将女孩脸颊旁的乱发整理好，轻笑着说：“很快的，克莱尔。我发誓，等混乱的世界归于平静后，我会去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