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亚没问她们会怎么对付迟弥雪,怎么对付贺承流,只知道开幕宴过后,迟弥雪会在他的房间共度良宵,贺承流就会被送入赫樊客墅。
被当成“珍馐美味”的两个人,此刻正戴着全息装备玩游戏。
迟弥雪原本对这些不感兴趣,没想到贺承流半夜不睡觉,以那颗元素囊他有发现为理由,要挟她一起参与。
迟弥雪腾空一个回旋踢扫完野怪的最后一滴血,眼前亮起“通关”标志,算是完成任务。贺承流上去摸装备,居然出了个金光闪闪的极品陨铁!
两个人摘下全息头盔,面对面解下全身全息装备。
弯腰要摘除裤子部位装备的时候,贺承流突然觉得她们俩这样,好像在面对面脱裤子。
一时间脸又红了,转过身。
……这样好像是干那种事情之前,两个人各自脱裤子,方便迟弥雪从后面来。
贺承流猛晃脑袋,清除脑海里的奇怪画面,转回身来,推着迟弥雪背过身去。
他弯腰解装备,解到一半,猛然意识到这样也很怪,像是脱完以后,他要从她手臂下绕过去,蹭着她上一样……
? ?
都什么奇奇怪怪、充满颜色的画面! !
贺承流加快手脚,把装备往架子上一搁,飞快往沙发上去,整个人砸进软绵绵的被窝里,捞起一旁的抱枕,捂着脸,过了会儿还是不能纾解,抱着抱枕滚来滚去“啊啊”叫。
好烦! !
烦不胜烦! !
?
还在脱装备的迟弥雪对此表示大惑不解。
这就是正常游戏玩家摸到特殊掉落的反应?
她走过来,抬手梳弄好自己的刘海,在他脚边坐下。
“不回去洗个澡?”她喝了口开水,看向抱枕上的一条贺承流。
“一条贺承流”动作一顿,挪开抱枕,“谁要在你这儿洗?”
迟弥雪:?
满脑子问号。
——她没说清楚吗?她说让他在这儿洗了吗?她说的是“回去洗个澡”,没错吧? “回去”,难道是回她的房间吗?
“贺承流,”她突然严肃,“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贺承流没好气,“什么想什么?”
迟弥雪挑眉,往他关键部位扫了眼,十分大度,“在我这儿洗也行,不过我体内还有元素滞留,怕你——”
“怕我什么?”
贺承流听见这两个字,心情好了点,以为迟弥雪终于有服软的迹象。
于是扔开抱枕坐起身来,好整以暇地等她说完接下来的“好词好句”。
没想到,迟弥雪眼尾维扬,又笑得像个狐狸。
贺承流心里当即警铃大作,伸手上前要去捂嘴。
可惜还是来不及了。
迟弥雪在被他封口之前,完完整整、字正腔圆地说了两个字。
“挨。草。”
“迟弥雪!!!”贺承流差点气成螺旋桨直接升天,手脚并用爬到她身上试图进行武力攻击,“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贺承流名字倒过来写!!”
迟弥雪握住他频频出击的手,“用哪里写?”
她笑着挺挺腰,“这里吗?”
贺承流气得大喊她的名字,抬起腿试图对这种流氓行为进行制裁。
可惜的是,没能成功。
迟弥雪抬起膝盖,把他的双腿分隔架起来。
她笑,“下次试试,你坐在我身上,用这里倒写你的名字。”
第31章
贺承流觉得迟弥雪太过流氓,气冲冲回了他自己的客墅。踩上地毯的时候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个该死的领带盒子,更生气了,一怒之下把它扔进垃圾桶。
他在沙发上摊了会儿,又觉得不行,抬手抓乱头发,起身从垃圾桶里把领带盒子捡回来。
迟弥雪预估到她的领带多少要经历点坎坷, 可此时她没有多少心力在这上面。
打发走贺承流以后,她就给冉湫弹了通讯。冉湫告诉她,确实有人捞取她和贺承流的生理数据, 景亚申请,数据则是邀游星安防总控给出去的。
冉湫用舌头将棒棒糖拨到一边,鼓着脸颊说,“还有个坏消息。景家两个姐妹可能打算对你下手,正在网搜你的身份背景,还把你的生物信息发回首都星做生物鉴定。你猜猜同时发回去做鉴定比对的还有谁?”
当然不可能是贺承流。
景家两姐妹对她和贺承流做生物比对没意义。
迟弥雪心里浮起一个答案。
她的脸色沉冷下来,眸子里的湛蓝也进入静止状态。
冉湫知道她那双深邃的蓝眸,表面平静之下必定是波诡云谲,于是也没再卖关子,说, “同时发回去做鉴定比对的,还有鸻痕研究组的C ,迟楚。”
果然是她母亲。
可她的生物痕迹从迟弥雪出生的那一年就离奇地在整个星际湮灭, 除了那些别人不敢提及、避讳提及的传说, 找不到一丝丝她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冉湫说, “你再猜猜,迟楚的生物信息,首发源坐标是谁?”
平时可可爱爱的包子脸这会儿也如临大敌,担忧地看着迟弥雪,“是景家实际掌权人,景练。”
迟弥雪听言沉默。
她用最快的速度分析了当前的处境,也就是说,景亚在她入住的时候就给她植入元素,景家两姐妹在监控她的行踪,景练实际掌握了她的身份信息。这就意味着,她处境确实很危险,比她原本想象的还要危险一些。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景练手里有她母亲迟楚的身份信息,只能证明,她和师母布朗夫人有过接触——整个克怀恩星际,能留存有她父母亲生物痕迹的,除了最疼爱她的老布朗和布朗夫人,应该不会有别人。
也就是说,她来邀游星,来对了。原本想从元素方面进行突破,查找她的行踪,现在反倒不用,对方自己送上门来了。
根据打练姐所说,她曾经在景亚的通讯器上见过星际能源组会的印鉴和“H”字样,现在来看,一切说法都是契合的。即使景练不是幕后的那个人,也一定是个关键人物。
就是不明白她们会怎么对付她?
揭露身份除以极刑?除此之外想不出别的。
可为什么她们这么怕她?鸻痕的存在,又或者精确到迟楚和萧显的后代,她就这么让她们畏惧吗?
她的身份究竟还隐藏着什么重大秘密呢?
就好像,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这一次,恐怕要入了虎穴才能得知答案。
迟弥雪点点头,对通讯器那头的冉湫说,“好,谢谢你,我知道了。”
冉湫说,“你有什么计划?我可以帮你。”
她这次的目标也是景练。根据神秘老板指示,要黑出邀游集团这几年的账户情况,爆破邀游集团的丑闻,在开幕宴上公之于众。如果迟弥雪要对付景练,她或许能够助上一臂之力。
迟弥雪说:“暂时还没想到计划,走一步看一步。”
现在的处境像赤脚过河,还看不清楚浑浊的水面下是泥沙还是倒竖的匕首,每一步都要随机应变,小心翼翼。
冉湫说,“这件事要让贺少知道吗?”
“不用,”迟弥雪说,“如果我出了什么情况,让他不用捞我,乖乖等着就行了。”
冉湫用舌头拨了下嘴里的棒棒糖,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对了。”迟弥雪低头划拉着显示屏,“这支视频,你到时候当成小彩蛋放吧。”
“什么玩意儿?”冉湫好奇地点开,下一秒尖叫一声立马关掉,转身看李潥是不是正在附近,确认没有之后,趴近屏幕说,“雪!怎么这个时候给我发这种限制级画面!”
迟弥雪说,“重要人物我都标注出来了,整段视频没有剪辑痕迹。”
冉湫降低音量,再次打开,一张脸红得像秋天的柿子,“玩得真花。这玩意儿你从哪里来的?”
迟弥雪说,“赫樊的通讯器。”
“好变态,她居然还录下来了?”冉湫难以置信,“这个男O是谁?她干儿子?”
“嗯。”迟弥雪应了声。
冉湫明白了。
“你要给你们家贺少出口气?”
关于贺少和闫礼明的事情,她从尤清迈那里听说了一些。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迟弥雪的一贯做法,这次做得也不能算过分。闫礼明偷偷摸摸让人编辑贺少的黄谣,鬼鬼祟祟发到校园论坛,这恶劣程度也是让人咂舌,什么仇怨都不至于此。反而他和赫樊的视频,真人真事,没有造谣成分,更是光明正大放在开幕宴上,多坦荡,雪多正人君子啊。冉湫作为一个旁观者,恨不得拍手称快。
不过——
“这件事情,贺少知道吗?”冉湫问了个最关键的问题。
迟弥雪说,“不知道。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说完,突然又想起那天在飞行器里贺承流说的——
“你太傲慢了。傲慢到把别人都当小孩,你来当裁决者和庇护者。你从来没有倾听过别人的想法,还默认所有人都要按着你预设的路做出合理的反应。”
他批判得犀利又透彻,声音带着微薄怒意,还响彻在她耳边。
她抬手捏捏额角。
“算了,我去跟他说。”
顺便去了解一下元素囊的事情。
迟弥雪到的时候,贺承流不在,空气里充斥着牛奶的香味。智能机器人正在“嗡嗡”做着清洁,机械臂扶正桌上倒掉的透明牛奶杯,擦去淌了满桌的牛奶。
领带盒还放在沙发上,盒盖搭了一半,像是匆忙之下没盖严实。
全屋音乐切了一首,轻盈的音乐缓缓流淌,偶尔有跳动的音符,让人心情跟着雀跃起来。
迟弥雪却感觉隐隐不对劲。
距离开幕宴还有两个半小时,贺承流不见了。
迟弥雪的危机意识拉响警报,给冉湫去了通讯,“调一下贺承流客墅的监控,距离现在大概十分钟,看看有谁出入。”
冉湫听她话音冷凝,知道这件事情耽搁不了,切了个屏幕,手指飞快跃动。
一分钟后,冉湫说,“四个手持麻醉枪的安防员进去过,六分钟后剩两个出来,扛着贺少。你看一下。”
说着,把视频发了过来。
迟弥雪环视了眼现场,抬腿往回走说,“能追踪到他被带到哪里吗?”
“沿路监控信号都被短暂屏蔽了,”冉湫说,“我定位一下智能安防员的信号位置。刚刚出来的那两个智能安防员编号多少来着?”
冉湫刚要返回去看监控,就听迟弥雪报号,“D17528和D17503。”
“在邀游墅。”冉湫说,“三层Aaa号房。”
通讯断了。
李潥原本在一旁和自家宝宝通讯,闻言有点担心,“她要自己去吗?”
冉湫回头wink,“相信雪,她一个人就够了,我们去反而会拖累。”
“嗯。”李潥想说这里的人阶级手段可能都比监狱的下作,想想还是没说出口,冉湫说相信她姐妹,那就相信。他无条件相信冉湫。
迟弥雪换上修身的黑色衬衫和长裤,蹲身系好黑靴绑带,起身,从行李盒里取出短铳,修长的手指捏着子弹,剥去外壳的红外安检隐形涂层,一发一发填充,最后套上隔离袋,别入后腰。
万能芯片在贺承流手里,她去冉湫那里要了一枚,顺便要了拇指大的信号屏蔽器。
*
开幕宴即将开始,邀游墅里,机械服务台有序轮转,程序工程师坐在里面,查看每一处细节。
宴会的主场地是一层的宴会厅,整体呈现椭圆形,往上有三层楼高,宴会厅四周都铺陈着巨大的晶屏,此刻正轮播着邀游集团创业以来的艰辛历程。中间有一座巨大的水晶灯悬浮在半空,在光线的照耀下,还没亮起,就已经光彩夺目,彰显着邀游集团独特的品味和先进的科技。
工作人员乘着悬浮梯上上下下,脸上点缀着美妆的特邀演员们来回穿梭,所有人忙得不亦乐乎。
不起眼的逃生楼梯间里,一抹身影捋着扶手,三步并做两步,飞步而上。
三层Aaa号房。
贺承流被困在一把软椅里,特殊材料制成的软索从椅子背后延伸出来,将他的身体和四肢牢牢捆住。
两名化妆师佝偻着背,正在对他上下其手。
他对面坐着个女A 。长发妖娆,红唇艳色。
她一边涂着自己的指甲,一边说,“随便跟在Alpha的飞行器后面,是会被惩罚的哦。当时吓我一跳,这会儿我也吓你一跳,是不是很公平?”
贺承流抬起眉眼,厌恶的眼神穿过碎发间隙,狠狠刺向景依。
景依恍若未闻,抬头对那两个化妆师说,“哦忘记了,把他的嘴锁打开吧,不能说话的话,多无趣啊。”
说着,又问,“你知道这嘴锁哪儿来的吗?哦呵呵呵,你可能还是个清纯小嫩蛋,不知道嘴锁用来做什么的吧?以前见过吗?”
克怀恩星际,为了增添情|趣,有的人用口|球,有的人用嘴锁。嘴锁是漆黑的长条,裹在嘴上绕到后脑,在嘴的位置凸起一个球状物,塞入使用者嘴里,控制者只要点动手里的控制器,球状物就会随之增大缩小,除开什么趣味性,屈辱的意味更浓。闫礼明的唇角就是被嘴锁撑裂的。
贺承流没见过,原本心里对它的定义,这玩意儿应该是用来惩罚犯人用的,迟弥雪指不定还受过它的苦。现在听景依话里的意思,估计这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他想,迟弥雪知道他被抓了吗?那牛奶她看到了没?
——他平时很少喝牛奶的,如果迟弥雪注意过的话。
牛奶是景家为客墅客人特供的。
不知道迟弥雪能不能理解他的含义。
从景依进门的那一刻,他就隐隐感觉到不对劲,果然,她带了四个智能安防人员,上来就要挟持,他尽力打倒了两个,没想到被一支麻醉枪射中,人直接没知觉了。
再醒来,就是在这里。
两名化妆师在往他脸上涂什么金粉,贺承流拒不配合,晃动脑袋躲避他们的手,问,“你想做什么?”
景依涂完尾指的指甲,抻着手来回端看,头也不抬地说,“如你所见,给你好好包装一下。今晚是我们邀游星的开幕宴,我姐姐觉得宴会流程太单薄了,临时向我老妈提议,加个珍稀物品竞拍环节。可惜呢,缺了个压轴的——”
“为什么是我?”贺承流问。
他很少参加宴会,并不是没有参加过。越是隆重的宴会,越不会在临开幕前变更流程。她们大费周章,总不至于是真的要进行珍稀物品竞拍,目标很明显是他。
但为什么是他?
她抬眼,看向贺承流,“你说,有什么东西能比你贵重啊?是吧?你作为压轴品,最合适不过了。我们家小亚向来废物,能用2%的股份买你上场,倒是让我高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