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这两条带子是一套!
等等,好像还有什么和刚刚那个画面不一样。
贺承流没来得及看,外面就响起迟弥雪的声音。
她正敲门喊他的名字,“贺承流。”
她的声音辨识度太高,贺承流想忽略都难。
我了个大豆!
贺承流心里咆哮。
他像被当场活捉的贼,猛然惊醒!顾不上耳里咚咚作响的心跳声,他动作飞快地要去解身上的束带。
转眼看见旁边搁着T恤,他慌忙把T恤翻到正面穿上。
“等一下!”他边穿边喊。
等他开门出来,迎面就见到迟弥雪抱着胸斜靠在墙上,好整以暇地等着他。
贺承流搓了搓发烫的脸,别过头,“你来干什么?”
迟弥雪伸手,修利的指尖指向他髋骨的方向——
“那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贺承流嘀咕着,低头一看。
我……! ! ! !
他慌忙捞起掉下来的那条束带往T恤下摆塞。
一定是刚刚慌乱之间,智能锁锁上了,把“裤子”扣在他腰间的束带上。
啊啊啊啊! !
贺承流恨不得猛薅自己头发。
可惜他现在一手挽着“束带”往衣摆里塞,一手护着那个地方,试图完全遮挡迟弥雪的视线。
迟弥雪勾唇笑得不怀好意,“藏得这么严实?情致内依?”
贺承流猛然抬眼!
她怎么知道? !
李潥说漏嘴了?
刚想起李潥,迟弥雪就直起身,转身朝外走。
“让李潥去支开我,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大事。走了,你继续。”
贺承流咬牙。
她在干嘛?看不起人?
没错,我就是要干大事,超级无敌巨无霸大事!到时候别在我手底下求饶!
看看视频里的女A男O ,女A坐在椅子上,眼里闪着泪花,求男O也坐下来,完全交给她。
迟弥雪,你完了。
人,是不可能一直输的。
更何况是在床上。
贺承流觉得自己这次胜券在握,可能超出预期,不仅能问道自己想要的答案,还能让迟弥雪收敛一些嚣张气焰。
迟弥雪一走,他刚要钻进卫生间继续做他的大事,李潥着急忙慌地回来,跑出一身细汗,“贺少,雪来过吗?我我,我本来想支开她,没想到她反过来把我支开了。我走到一半发现不对,立刻就赶回来了。”
贺承流抬抬下巴,说,“刚走。不过还是谢谢你,李潥。”
“嗯,”李潥见没出什么大事,注意到他穿着T恤,手里藏着什么东西,心想贺少还是很聪明的,这样总比去了那边再穿容易,也不用特地把雪叫走,进去一脱就完事。
李潥是个懂事的人,没有耽搁他太久,随口找了个理由离开。
贺承流没研究明白那个智能锁究竟还有什么玄机,怕又有人来打扰,直接三下五除二穿上,套上外面的灰色宽松休闲短裤,拉开门,往迟弥雪的病房走去。
夜幕降临。
医院的路灯是暖黄色的,晕出贺承流的紧张情绪。
迟弥雪病房门口的灯光雪白,投落在一片暖黄色之中。
应该没客人在吧。
贺承流心想。
走过去,透过玻璃窗一看,迟弥雪一个人在阳台,插着兜抽烟。
好时机。
贺承流推开病房门,蹑手蹑脚进去,回身把病房模式调成“安全静疗养”。
随即,病房门里升起一道密不透风的闸板,把原本透明的玻璃窗遮掩得密不透风。
嘈杂的声音被隔绝在外,病房里安静极了,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捂着心脏悄悄转身。
映入眼帘的,是迟弥雪的脚,往上是修长的腿,然后是她那张淡漠的脸。
她微微皱眉,“又要搞什么花里胡哨的?”
贺承流直起身来。
他心想,一会儿你就知道是什么花里胡哨的了。
想着,支使迟弥雪出门,“我饿了,去帮我打饭。”
迟弥雪眉眼带笑,“今天关遇鲤没帮你?”
贺承流还嘴,“关她什么事,我就要吃打的。”
“嗯,”迟弥雪点头,露出一股赞同的神情,“也是,省得别人买的粥烫伤了我的头。”
贺承流:? ?
这个迟弥雪,是不是不会好好说话啊! ! !
笑意不知何时爬上迟弥雪的眼角眉梢,她掐了烟出门,“乖乖在这儿等。”
贺承流:乖?谁要乖?绝对不可能乖。
踩上迟弥雪的病床。
一把脱完。
点开视频。
重大事项,启动!
原本贺承流还是紧张的,感觉很难进入状态。但安全静疗养模式的病房,实在是太安静了,以致于他把视频声音调得很小声,里面男O的呼吸声和断断续续说话声也会围裹耳际。
“嗯……好大,太大了,到这里了。”
那个男O把手压在自己的腹部,脸上染着红霞,表情醉生梦死。
贺承流渐渐来了感觉。
他记得李老师的叮嘱,两条腿往边上一架,分别搁上病床围栏,手指在他闭眼闷.哼之中,渐渐隐没。
病床上,迟弥雪的信息素味道清晰极了,像羽毛般,唤醒每一个细胞。
贺承流贪婪地呼吸,扬起下巴,青涩的经络蜿蜒,落入深陷的肩窝。
迟弥雪一打开房门就闻到龙井茶香,比平常浓烈无数倍。
关上门扬眼一看,虚空之中的蓝色晶屏上,人影交叠,艳香淋漓。
贺承流张着唇,微微抬起眼皮,“你回来了。”
他撤出手指,在光影下映出淋淋水色,叹息着说,“好湿了。”
说完,迷.情地舌尖卷过,把手指含向口中。
迟弥雪静静看着,蓝眸在须臾之间蓄积风雨,很快如山雨欲来的错觉。
在一片靡靡之音里,她把手里的海鲜粥放在桌上,坐入座椅中,说,“过来吃饭。”
贺承流哪里肯乖乖听话,手掌拂向胸膛,指尖一并,把发硬的血滴并在中央。
他颔着下巴,眼皮垂着,舌尖在唇上轮询。
眼见他不可能过来,迟弥雪起身,提着海鲜粥往病床边走。不由分说坐上病床,从后面把他揽入怀里。
单手点过病床智能系统,架起餐桌板。而后把海鲜粥放上去。
贺承流警铃大作——
迟弥雪不会这种情况了还让他喝粥吧?
他刚想说些什么,迟弥雪收起长腿,坐上病床,从后面拢着他,两个人一前一后,长腿拥着长腿,堆成了“仌”的姿势。
贺承流明显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比面前的海鲜粥还烫。
他咬咬唇,在自己有如擂鼓的心跳声中开口,“这么烫?想干我?”
自己尽兴了好一阵了,他的嗓音带着轻微哑意,却不妨碍好听。
迟弥雪抬手梳他的浅金色头发,从后面咬他耳骨,“嗯,橄榄你个马蚤货。”
她的手绕到贺承流身前,放在腹部。
刚要进行下一步动作,贺承流猛一激灵,摁住她的手问,“你重新说,是关遇鲤更适合我,还是你更适合我。”
他侧过头,想看迟弥雪脸上的神情。
迟弥雪慢条斯理地绕过臂来,把他摁着的手挪开,解放被他压着的那只,去往手自己想去的地方。
迟弥雪的手指比他的长了好多,也更有力,指节明显,是以她在使用手上技巧的时候,带来的感觉和贺承流自己完全不一样。
贺承流忍不住发出声音。
他咬着牙,再次摁住迟弥雪的手背,执拗地说,“你重新说。”
迟弥雪手指绕了两圈,说,“她怎么满足得了你?穿成这样爬我的床,你嫌自己命长?”
手指又动了动。
贺承流快哭了。
视频里的男O打开智能锁,小圈往腰上一扣,迟弥雪手放的地方就显现得更彻底。
抵住齿尖,迟弥雪撤手摆弄智能锁。
“咔哒”一声。
小圈往腰上一扣,迟弥雪原先放手的地方,贺承留瞬间觉得被往两边撕开。
原来锁不止作用在小圈上,也作用在大圈上!
这也太……
就要像敞开大门,邀请别人挤过一线天,入内参观一样。
Alpha的原始能力被这个场面激发到彻底,再也没有停留,握着贺承流,把他压入自己怀里。
饶是她们俩已经单独度过两个夜晚,此刻的感觉,贺承流还是难以承受。他紧紧抓着迟弥雪的手臂,搁在餐桌板上的脚被拦着膝窝抱起。
迟弥雪把眼前播放视频的晶屏点成平面镜模式,让贺承流清清楚楚看里面的场景。
时间在贺承流破碎的声音里健步如飞,留下一串水亮的痕迹。病床上的被子没有一处是干燥的,地上也都是抵死顶撞的证据。
迟弥雪的吻去他滑落眼角的泪,在他的颤抖之中,落下一句耳语。
“贺承流,我最适合你。”她说,“你看,这么适合。”
适合到,她不想停。
也停不了。
一句话。
灌入贺承流耳内,他觉得腹部的熔洞猛然炸开,零落滚滚熔浆侵略四肢百骸。他挺起身,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迟弥雪,随即呜咽着爆发出一声尖叫,指尖嵌入迟弥雪的背部肌肉里。
长腿抽.搐,失控痉.挛。
贺承流,失尽了。
才三点。
夜还漫长。
第49章
事后。
迟弥雪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贺承流已经睡了。
他的睡相很好,长长的睫毛在柔软的夜灯下投去一层阴影。浅金色的头发杂乱,零星散落下来, 盖在他前额上。
不像平时那样像个行走的炸.弹,他睡着的时候很乖。此刻正拥着被子,规规矩矩躺成长长一条,给她留出一块能躺下的地方。
迟弥雪全身血液还有涌沸的余韵,还没将息。身体不停散发滚烫热意,整个人觉得燥热。
她收回视线, 区起手指敲敲香烟,抖出一支来叼入嘴里。
原本已经拢起手准备点火, 手上动作顿了下,看了眼病床上的人, 迈开长腿,把病房调回普通模式。
阳台门缓缓变得清晰,外面的夜景是一片漂亮的灯海。
风徐徐地吹, 偶尔在她发根的地方穿梭, 带来丝丝凉意。
迟弥雪抬起手臂,搁在阳台的栏杆上,任由风恣意嬉戏,手边香烟明灭。
中枢区的位置恰到好处,往下俯瞰是灯火辉煌的纵横街道, 交织成一片金黄色的海洋。
——比四面都是高墙的监狱好了太多。
也比荒芜的萨坦星好。
香烟末端的火星像长了脚, 飞快往烟蒂方向靠。
迟弥雪吐出烟圈, 长舒一口气。
身后有个修长的身影靠近, 一双劲瘦的手臂环过她刚刚还格外给力的腰身,柔软的脸贴上她后背。
迟弥雪身形一僵。
她很少让别人近身, 这种把后背交给别人的感觉,很奇怪。
身后的人或许也很紧张,绷直着身子,即使下巴已经搁在她肩窝的地方,胸膛与她的后背之间也还有间隙。
贺承流轻轻咬了下她的耳朵,问,“在想什么?”
他啮咬的尺度掌握得不太好,显得格外暧昧。漂亮的锁骨擦过她的后颈,坚硬的感觉,也极易让人呼吸加重。
迟弥雪侧过脸来,说,“在想,刚刚你骑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让你蹲起来,双手勾腿,我从下往上打桩,凿进最深的地方。 ”
“迟弥雪!!”
怀抱松开了。
转过身背靠着栏杆,那张剑拔弩张的红色脸蛋出现在眼前。
迟弥雪探手把烟掐灭,唇角带笑,“我在。”
“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贺承流怒目而视,“我说正事呢!”
迟弥雪静静看着他。
她的视线像羽毛,从他的眼眸里滑落出来,扫过鼻梁和红唇。
这完全算不上冒犯。
——更冒犯的也做了。
可就是让人有种毛孔舒张后的颤栗感。明明只是一道目光,却像写满连绵情诗的悠悠长卷。
像徐徐清风高歌,像璀璨星云颂章。
她仅仅只是眸光流连,贺承流却觉得,自己被她吻了千万遍。一种酥麻的感动从血脉里滋生出来,驱驾着汹涌爱意闯入心脏。
怦怦。
怦怦。
怦怦。
脸又红了。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还要滚烫。
他下意识往前一步。
与她相拥。
两人交颈。
下巴抵在彼此的肩窝,眷念般摩挲。
迟弥雪垂眸,看向怀里的身形,把他抱得更紧。
如果有一天她没能陪在身侧。
如果,有一天她没能回来。
她问,“你会想我吗?”
“勉勉强强,偶偶尔尔吧。”贺承流说。
迟弥雪笑了笑。
抬起手,掌心摁住他的后颈。
“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事。”迟弥雪松开他,钻入屋里接了两杯温水。
察觉到贺承流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她踢了踢床边的拖鞋,“把鞋穿上。”
“……”贺承流垂眼看脚。
哦。
他穿上拖鞋,又跟了过来,“你是不是要说你的事给我听?”
“嗯。”迟弥雪没有否认。
她递出一杯温水,等贺承流接过,才抬起手,自己喝了一口。
贺承流心里雀跃了一下。
操作了两下智能控制系统,阳台上缓缓升起两把摇椅和一张茶桌。
两人落座。
迟弥雪启唇,突然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
古地球时代盘古开天辟地?从鸻痕建立开始讲?
算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讲。
天边翻起曙光,清风仍未逃散。
贺承流晃荡着摇椅,摇椅压在地面,发出“硌嗒-硌嗒”的响声。
他都不用转头,就知道迟弥雪找不到聊天的切入点。有时候他都怀疑她不是性格高冷,只是单纯地找不到话题,不知道怎么说话。
算了。
还不是得靠他。
他斟酌了下,缓缓开口。
“当年鸻痕研究组多次进入审判调查程序,也多次开庭,布朗教授因为监管不力被判流放萨坦星,我记得没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