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明明——姑娘别哭【完结】
时间:2024-09-11 17:13:52

  “好的。”司明明回他。
  夜里他没去酒吧在家补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看到他的屋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缝隙,紧接着一个抱着枕头的人影走了进来。苏景秋闭紧眼睛,做出一副不好哄的样子。但还是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看司明明往他床上摆枕头。起初摆得远,思索几秒后,向他这里挪了挪。
  苏景秋将双臂抱在窗前翻了个身,做出抗拒的姿态。司明明就往他怀里钻,苏景秋让她滚蛋,她就说:好好好,我马上滚。但仍旧在他怀里拱。几下而已,苏景秋就不生气了。
  他真是一个不记仇的人,也不会生太久的气,他太好哄了。司明明亲他的脸颊,刻意绕过他的嘴唇,亲他的下巴和喉结。想起陆曼曼说的话,男人不亲你就是不爱你,司明明想:他爱不爱我也不那么重要,我对他的亲吻也没有什么执念。
  她一心一意做好眼前的事,主动触摸他,待他翻个身她就知道:可以交给他了。她闭上了眼睛。
  期间她问他:“还生气吗?”
  苏景秋说:“下次就这么哄我,管用。”又加了句:“如果你能再大胆点就好了。当然,你已经很努力了。”
  苏景秋太懂自洽了,你让一个从前躺那不动的人现在主动摸他,这简直是质的飞跃。
  许是生气还有余韵,他的动作比平常大了些,司明明忍不住叫出了声,就一声,苏景秋就忍不住了。
  迸发的时候他紧贴着她的耳朵喘出了声,那声音一直让司明明痒到心头。原来男人叫起来这样好听。
  这个周末好像给司明明这个人刷了一层新鲜的颜色,她到公司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下属们偷偷看她,猜测老大许是用了什么高科技手段,不然怎么就变化这么大呢?
  施一楠的秘书叫她去开会,这一次是要将薪酬和绩效改革。事实上在上一年就大改过一次,当时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但公司这一次铁了心要从最核心的地方开始变革。
  “绩效改革势在必行。”施一楠说:“我们的团队就是要经历这样快速的变革,但变革要有结果。”
  陈明私信司明明:“去年不是改过?”
  “拥抱变革。”
  陈明了解司明明,下了会去找她喝咖啡,私下对她说:“每次绩效改革都是怨声载道。咨询公司那一套在咱们公司已经行不通了。”
  宣讲不到位,政策解读不清楚,员工以为自己拿少了,其实是政策向高绩效倾斜了。这不是咨询公司的套路,这是管理策略。陈明的话给了司明明一些警示,或许她们在上传下达的时候的确做的不到位。
  她还在思考,陈明又说:“我以我们部门的郑良举例。她连续拿了三次A+绩效,明年的涨薪比例是可以跨级调的。如果按照新的方式,以后员工连续拿两次高绩效就要特殊申报,那很麻烦。”
  “那不是更能服众吗?”司明明反问:“团队不是靠一个员工撑起来的,让团队里的其他人也有机会成长,这有问题吗?”
  “我发现你对郑良有敌意。”陈明说。
  “我为什么对郑良有敌意?”司明明问。
  陈明看看外面的工位,再看看司明明,压低声音道:“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司明明一瞬间就反应过来陈明的意有所指,公司看似很大,但八卦传得最快。她身处这个位置,自然会成为别人的话柄。她能猜出如今的风向:高高在上的明总接盘了高绩效员工不要的花臂男,所以主导修改了针对高绩效员工的薪酬方案。
  当薪酬改革跟八卦结合起来,才更有说服力。可能遭受损失的一方会说:不然谁能这么改?
  司明明没法拿着测算结果给每一个人讲道理,事实上剔除浑水摸鱼的,个人的年包收入基本会上调7%左右。7%这个数字,在普通公司不显山不露水,但对他们动辄五十万年薪起步的公司员工来说,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陈明那样说自有他的目的,提醒有之、搅浑水有之。司明明知道每一个人都是复杂的,当个人利益依稀要收到侵害的时候,必须有个人出来背锅。司明明是万年背锅的管理者,她知道自己的风评有多差。
  “晚上我们团队聚餐一起来啊。”陈明邀请她,还有意加了一句:“郑良也在。”
  司明明敲了敲桌子,眼睛一瞪:“陈明!”
  “情敌相见,能不能分外眼红?”陈明故意逗了一句,他其实是想给司明明一个机会让她做出一个姿态来,至少在他们团队的薪酬方案调整里,司明明不是比对着搞死郑良的目的去弄的。
  司明明想了下,接受了陈明的好意。
  这时秘书敲门,对司明明说:“明总,外面有个外卖说是您订的咖啡和蛋糕。”
  司明明这才想起她在苏景秋的餐厅里随手定的,没想到苏景秋还挺上心。她就说:“你吃吧,我下午不喝咖啡了。”
  “我吃不了啊。”秘书面露难色:“十五份呢。”
  “哦哦哦。”司明明愣了一下,转而说道:“分给大家吃,我和陈明老板各一份,谢谢。”
  陈明也是人中龙凤,在拿到咖啡和蛋糕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对司明明说:“夫妻感情培养得不错。”
  司明明还他一个微笑,原本想跟苏景秋道谢,却看到他发来的消息:“你好,今日陈货,五折,转我585就行。”
  “你当我这是你垃圾桶呢?”
  “你怎么不说“你好”了?”苏景秋问她。
  他故意逗司明明的,餐也是特意多备出来的。起因是他中午听到挂着她公司工牌的员工小声议论:那是明总老公吗?
  “可能是。”
  “明总结婚都没请吃饭,也没表示。喜糖也没有。”
  苏景秋就想:司明明那种人大概不屑于这种人情世故。好在他餐厅的东西拿得出手,咖啡和蛋糕来晚了都订不到。所以特意叫涛涛去送,还叮嘱涛涛:低调点。
  秘书分咖啡蛋糕的时候说:明总请大家一周下午茶。员工们就都鼓掌,这家餐厅的蛋糕太难买了,但他们可以连续吃一个星期。
  司明明办公室门开着,听到这句后给苏景秋发了一个问号。
  苏景秋回她:“三百万年薪,别抠门。其余的回家说。我不会害你。”
  “信你。”司明明给他发去一个老气横秋的大拇指。
  晚上她真的去了陈明部门的聚餐。
  当她和秘书进门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包间的热络氛围停滞了一瞬间。陈明站起来迎接她,对他的下属们说:“大家知道的,明总从来不参加聚餐。今天是给足了咱们部门面子,呱唧呱唧。”
  大家鼓掌的时候,陈明拉开身边的椅子请司明明上座。司明明看到桌上的酒,意识到今天可能要逃不掉。大家鼓了掌都看着她,等她讲两句。她不想在这种场合拿架子,就说:“陈老板刚刚在开玩笑的,一直想跟大家聚一聚,但苦于没有机会。今天是我主动死皮赖脸来的,希望能跟大家一起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说完捏着水晶酒杯站起来,主动提了一杯酒。
  陈明部门的核心员工和基干她都有印象,眼扫了一圈,看到了郑良和艾兰。郑良这一天穿了一件普通衬衫,坐在那里满身文气。司明明与她碰杯的时候,别人都竭力掩饰八卦的情绪,装作很寻常。
  郑良站起来的动作很拘谨,将自己的酒杯放到很低。司明明微微倾身,手托着她的杯底,将它的高度抬上来,又对她笑笑,率先喝了酒。
  就这样对大家的八卦和好奇视而不见。
  席间陈明一直在调动情绪,他的员工也很配合,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郑良偶尔看手机,在回什么人的消息。
  陈明就说她:“老公不放心了是吧?催你回去视频?”
  “视频?”有人问。
  “哦,我们是异地。”郑良忙跟大家解释。
  郑良这段婚姻也是被同事津津乐道的,两个人经受住了异地的考验最终走到一起,但又都没有放弃各自的事业,就这样一直坚持着。夫妻感情很好,每天无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来视频。
  “不着急回家,他今天也很忙。”
  郑良因为在备孕,只喝了开头那一杯酒;司明明因为不喜欢喝酒,也不想多喝。但陈明和其他人以最高的热情招待她,她难免喝了一些。觉得头晕的时候出去喘气,秘书跟在她身边问她要不要先撤。
  “再等等吧。”司明明说:“他们应该喝不了多久了。”
  苏景秋到家后见她不在就给她发消息:“加班?”
  “有英酬。”
  她这么严谨的人平常从不打错别字,苏景秋隐约觉得不对,就给她打电话,她接起来,讲话的声音有些含糊,苏景秋就问她:“喝酒了?”
  “喝了一点。”
  “在哪喝的?”
  司明明报了一个地址。
  “怎么回来?”
  “打车。“
  “算了,我去接你。”
  司明明想说你别来,今天的场合有点复杂,怕你应付不来,但苏景秋已经挂断电话。司明明再打过去,他不接了。司明明给他发消息:“别来。”但她没有说郑良也在的事。
  司明明不想把窗户纸都捅破,那非常没意思。做人么,留点底线,对大家都好。
  后来她索性想:再阻止他来,他就会觉得奇怪了。那就随他罢!大家都堂堂正正的!
  酒局一直到十点半才散,司明明跟着大家向外走。陈明问她怎么回家,她说:“我爱人来接我。”
  有人听到这句就看一眼郑良,郑良呢,忐忑不已,生怕待会儿苏景秋到了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郑良总觉得苏景秋不是那种情绪稳定的人,她总是担心苏景秋不定什么时候会爆炸,在潜意识里,她是害怕跟苏景秋这样的人相处的。
  她在原地踯躅一下,又深知不能躲得太刻意,毕竟司明明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出了门就看到餐厅门口停着的大车,而苏景秋正靠在车上站着打电话。
  他是先看到郑良的,然后才看到司明明。
  他觉得这世界太小了,郑良和司明明不仅是同事,还参加了同一个酒局。
  司明明快步到他面前示意他开车门,又拉一下他的手,显示一些亲昵,而后快速上了车。车窗摇下她跟大家挥手再见,笑容一直挂在她脸上。
  “喝了多少?”苏景秋问她。目光透过后视镜看到松了一口气的郑良,也不知怎么,他也松了口气。苏景秋感觉自己做了某些亏心事,他有点想跟司明明坦白,又觉得身边这个霸道总裁或许不会允许眼里有这样的沙子或污点,于是挣扎过后选择了闭嘴。
  司明明回头看了眼身影越来越模糊的郑良,突然说:“我包忘在餐厅了,掉头回去。”
  苏景秋的刹车踩得犹豫,问司明明:“现在回去?”
  “对,现在。掉头。”
第31章 一块石头(十一)
  苏景秋停车的时候掌心有一层细汗, 他看了眼站在餐厅门口的郑良,她好像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移开眼去。苏景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郑良和司明明都身处舆论漩涡的中心, 也不知道在他们的公司内她们二人各自代表立场。尤其不知道他的妻子司明明女士被人冠以“资本家的走狗”、“借职务之便公报私仇的坏人”。
  钝感如他,察觉不到那许多, 但仍旧感觉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苏景秋并没表现得太刻意,也没有太疏离,而是松弛地坐在车上, 按下车窗,平静地看着窗外发生的一切。
  司明明的同事们散在路边打车,这个时间点车不好叫,动辄排队个把小时是常有的事。苏景秋并没问司明明究竟为什么回来,他想:管他呢!随便吧!也不知究竟要在哪里随便。
  司明明下了车走到艾兰面前,问她:“叫车了吗?要排多久?”
  “56分钟, 还行, 比每天强点。”
  “我先生的车还能坐三个人,你叫两个女同事一起上车吧, 别等了, 太晚了, 危险。”司明明又对艾兰说。司明明之所以选择跟艾兰说话, 是因为她自己的直觉。她认为或许艾兰能参悟她的意思,隐隐帮她一把。
  “好。”艾兰也是个剔透人, 也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司明明就是光明正大的, 那么大家就都该光明正大。那些八卦简直是无稽之谈,她偏要把郑良拉上司明明爱人的车。于是扭头对郑良和另一个同事说:“别等了, 明总送咱们回家。”
  “不了吧。”郑良忙摇头摆手,下意识看了眼车上的苏景秋。而苏景秋呢,按了下喇叭,意思是都上车吧。郑良太怕自己被架到火上烤了,她不确定自己可以同时面对苏景秋和司明明,她害怕矛盾对立,下意识想躲。
  艾兰就揽着郑良肩膀把她往车上带,对她说:“快,早到家早跟你老公视频。”另一个女员工也被艾兰带上了车。
  司明明此时已经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的包,在拿包的时候她给陈明打了个电话,说明叫车情况,让陈明掉头回来,把剩下的两个骨干也带走。
  “聚餐是高兴的事,但不能以安全隐患收尾。”司明明说:“尤其你我都在的时候,出一点事都是大事。”
  “还是明总周到。”陈明感谢她提醒,也让代驾掉头回来了。
  司明明的包是故意放在餐厅的。她想的是倘若苏景秋有别样的想法,譬如想跟郑良单独说几句话,她一旦看出这个苗头来就以拿包的借口回去,给苏景秋一点时间。司明明虽然对爱情并不精通,但她可以想象想念的滋味,以及拿起和放下的艰难。她也在潜意识里相信苏景秋能处理好。
  但苏景秋控制得很好,除了那犹豫的刹车,和飘忽一下的眼神,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司明明认为在这样的情形下,苏景秋给予了她极大的尊重,她不能要求他给予更多。她上车后简单给后座的同事介绍:“我先生苏景秋,他在公司附近开了一家健康餐厅。欢迎大家多支持。”司明明决口不提任何感情相关的事,落落大方,不予任何人难堪。
  “我老去吃。”艾兰身体前倾,把着副驾靠背问苏景秋:“老板,你有限时优惠券吗?或者你家的蛋糕,有其他渠道预定吗?”
  “提司总,或许管用,不一定。”苏景秋笑着回答。他看了眼后视镜,郑良端坐在那里,一直看着车窗外。另一个女同事呢,在安静听她们说话。
  司明明微微转过身体问起她们绩效方案的事,因为车上的都是陈明部门的骨干和基干,她们就属于那部分可能受益的人群,所以司明明主动给她们算了一笔账。
  “以新的方案来说,倘若各位拿普通绩效,那么测算下来薪酬是与往年持平的;如果拿高绩效,薪酬涨幅在15%。”司明明顿了顿,又说:“以艾兰举例吧?可以吗?”
  “当然可以。”艾兰说:“明总帮忙算账,我有什么不可以?”说完她自己先笑了。
  艾兰是属于每半年拿一次高绩效的员工,她的绩效是有规律可循的,既不属于特批渠道,又在合理范围内,以当前艾兰的绩效来算,两次绩效取综合系数,下一年的涨薪幅度是15%-20%之间。按照过去的方案,哪怕艾兰连续拿了两次高绩效,那么涨薪幅度在15%-17%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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