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里没有王子——谢璃【完结】
时间:2024-09-13 17:12:04

  《城堡里没有王子》作者:谢璃
  书名:《城堡里没有王子》
  作者:谢璃
  系列:首席珍品0089
  出版社:飞田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9年2月日
  系 列:单行本
  男主角:殷桥
  女主角:夏萝青
  出版社:万达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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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
  对自认普通的夏萝青而言,最美好的梦想就是嫁给一个普通但相爱的男人,开一家普通的小店,努力地经营让它变得不普通,存下足够的钱,然后买下一间阳光可以大量洒落室内的小公寓,生几个孩子,过上普通但快乐的婚姻生活。
  但她真实的人生却一一背道而驰,她长久倾心的男人转身爱上闺密,她敬谢不敏的男人不肯放过她,她冀望的爱情模样简单却不可得。
  她必须如他人所愿,嫁给一个从不在她未来蓝图里的男人,住进他的城堡里,每天对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过着约定好的夫妻生活,然后倒数计时,等着他厌弃她的那一天来临。
  和普通绝缘的婚姻,难以无动于衷的男人,她该如何谨遵叮嘱,在那一天来临之际,全身而退,得到自由,拥有一个她真正想望的家?
第一章 她的梦境,他的追索
  一坐上那张候诊椅,夏萝青活跃的思绪就没有消停过。
  她一向没有向他人描述内心风景的习惯,该如何向医师精确传达她的病征?就算对方听懂了,万一她情况特殊,被标签为值得深入研究的案例,她是否能避重就轻,讳谈隐私?令人不安的还有一点,如果病况史无前例,医师向医界发表案情后,万一被媒体揶揄例如「伤寒玛丽」之类的蠢名字,她该怎么办?
  越想越不妥,原本的心事添上新的忧虑,底座有如一把柴火闷烧,终于让她坐不住了。她从候诊椅上陡立起来,正要转身溜之大吉,护士推开诊间门,直唤她:「夏萝青小姐,请进。」她听若罔闻,起步要走,护士走到她跟前挡住去路,再唤一次:「夏小姐,门在那边。」她尴尬地回头,牛步走进诊间,坐下,面对等候她的医师,医师姓柳,是位温柔的女医师。
  「最近好吗?萝青。」对方静静注视她,那张温婉似水的笑颜含有冰抚作用,她兵荒马乱般的焦灼瞬间偃息了。医师俏皮地眨个眼,「别紧张,在我这里,说错不会倒扣分数,说对了不会有奖状,出去以后,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会假装不认识你,你说的我全都忘了。」
  夏萝青被逗笑了两声,还是挤兑不出开场白。
  医师似乎习以为常,噙着笑兀自聊着:「前天有位漂亮的小姐,说她想杀了她劈腿的男友,她全都计划好了,非常完美,不会有人发现。她把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听得我嘴巴半天都合不起来,真是聪明的小姐。我说小姐,这么厉害高明的一百分手段,竟然用在只有五十分的对手上,太浪费了。我建议她,要不先写本推理小说,看看故事通不通,只要书大卖,就表示她的方法有人买单;要不呢,干脆换个更厉害的男人,不是更省事?只要书大卖,就表示她的方法有人买单;要不呢,干脆换个更厉害的男人,不是更省事?只要书大卖,就表示她的方法有人买单;要不呢,干脆换个更厉害的男人,不是更省事?」
  这次夏萝青笑得畅快了些,她说:「但是医师,我不想杀人。」
  「嗯,我知道,你看起来比较像是住进闹鬼的房子了。」任谁都能注意到,她年轻的脸庞缺乏血色,眼下的暗影说明她的睡眠品质有多不良。
  不知是医师举重若轻的询问技巧高超,还是夏萝青身心俱疲,脆弱的程度和走失的小狗没两样,一番踌躇后,她期期艾艾地说出了困扰。
  「我最近——」她低下脸,门牙紧扣着下唇。这动作近日太频繁,未癒的表皮渗出一丝甜腥味,「我最近——老作梦。」沙哑的嗓音并非她原有的音色,而是中气不足,长期疲惫所导致。
  「你一次吃多少药?有按照规定吃吗?」医师语调放柔,视线落在她交握在膝上互抠着指甲的双手。
  「原本吃半颗,半颗可以睡着,第二天也不会起不来。」
  「后来呢?」
  「后来……后来效果变差,我改吃一颗。但一星期后,效果又更差了,我再增加一颗,睡是睡了,但我开始作梦——一直作梦,白天醒来,反而更累了……」她开始焦虑,不安与困惑再度袭心。
  「别紧张。你吃安眠药后,有依照嘱咐,好好躺下来,不到处乱走动,慢慢培养睡意吗?」
  「我有尽量……」
  「最近是否特别有压力?工作有没有变动?和家人的关系呢?」
  她沉默了,偏头望向医师身后的窗外,琢磨着答案,却始终没有出声。
  与她灰稠稠的心境形成强烈的对照,窗外艳阳高照,天色蓝得惊人,雀鸟在花台上跳跃,初夏暖风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源源涌入,传送着悠远的七里花香,怡人得不可置信。但这一切美好并未渗透进她迷乱的心,她想起家中阳台那一方她钟爱的花草,有多久没有近身探视浇灌了?
  医师观察着她,耐心等候了好一会,方轻声道:「没关系,这药如果效果有限,可以帮你改另外一种,成分不同,你试试看。」
  「但是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她霍然瞪大眼,困惑地握拳敲敲太阳穴,「我第二天甚至——」说不出口,再度咬着唇,怔忡盯着空中某个焦点,然后,她察觉出异样,想捂住发烫的脸颊,却捂不住颧骨部位渲染出的一抹酡红。
  「不要紧,你作了什么梦?如果是重复的梦境,也许有它的意义,说来听听。」
  「……」太困难了。
  「别担心,在我这里,你什么都可以说,不会有第三者知道。」
  「柳医师,我是不是……要疯了?」
  「说自己疯的通常都疯不了。」医师打趣。
  夏萝青怀疑自己,始于难以启齿。
  梦境并不复杂,甚至可说毫无变化,和一般人一样,在现实世界里的荒诞不经,在梦境里却进行得理所当然,她入了戏,尝了禁果,苏醒在万分倦怠里。
  「本来只是睡觉的梦……」像穿花拨雾,她幽幽回溯起最初的场景。
  起初,她感觉自己在走动,在家中唯一的走廊上,必须手扶着墙,因为双足似踩在棉花团里,重心不稳,彷佛下一步就要栽倒。颈子僵硬迟钝,所以并未俯首看向地面,但她感觉得到睡衣的裙摆拂在小腿上。灯光朦胧昏暗,眼皮沉重如石,始终耷拉着睁不开,但她并不畏怯,她知晓再走两步就会摸到卧房门把。果不其然,指尖触到了金属门把,她紧紧握住后顺时钟旋扭,门开了。
  她持续迈步,朝印象中睡床的方向趋近,直到膝盖撞到了床垫,无庸置疑抵达了目的地,她转身背对睡床,笔直朝后仰跌进柔软的被褥里。
  她纯粹想睡去,睡眠已被剥夺太久,她必须要睡去,即使在梦里,这想望依然强烈,强烈到神识立即陷入一片墨黑里,梦境似断电般戛然而止。
  「嗯,听起来没什么不对劲。」医师轻咬着笔盖聆听。
  「是啊,刚开始只是这样。」
  然而,不知从哪一夜开始,单纯的情节改变了,不再仅止于睡觉的梦,第二阶段的梦接续开启,沉入黑甜乡的她身躯陡然摇晃起来,宛如大地震般的摇晃。困倦令她掀不开眼、发不出声音,可摇晃的劲道无法忽略,她勉为其难撑开一线眼缝,微光中,她看见了男人的脸,熟悉的五官,熟悉的表情。她不禁想,真讨厌!梦中梦吧?她一点儿也不想梦见他。下一秒,意识如雪花纷飞了,离散了。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男人的声音由远而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得不到答案,男人重复问着同样的问题。
  她不耐烦打扰,张开嘴,无法确定是否发出了声音。「嘘,别吵……」
  别吵!她只想这么说;走开!我只想睡觉。
  「不该在这里……」男人依稀这么责备。
  「就要在这里……」她嚅动着唇,彻底闭上了眼。
  「在这里很危险……」
  「别说……」别说,她这么说,坚持睡去。
  闭上了眼,感觉器官依然接收着讯息。不久,她感到脸庞被轻吻着,温柔地,试探地,在每一个部位。鼻子前端拂动着温热的气流,与自己的呼吸合而为一。接着,一股湿热灵巧地撬开自己的唇齿,进入口中,在其间撩逗,索求,缠绕。无可退避,她被动承受着,就要窒息时,那股湿热却乍然消失。
  不,不是消失,是转移了阵地,转移至她的身躯。昏昧中,她被一团热气包围,四面八方袭来的抚触在她亳无防御力的周身展开。那是前所未有的指掌抚触,她通体绵软无力,近乎一面倒的承受,承受每一处敏感点被刻意以各种技巧撩拨刺激,每一回刺激,她的细胞就像花朵般逐渐绽放,渴求更多的摘采;而她的渴求并未落空,就像回应她的意念,肉体上的爱抚转为更强烈的揉挤,将柔软如绸的她推落至波涛万顷的深海里,全身血管急速沸腾膨胀,几道陌生的电流一波又一波窜抵她的小腹,无以名之的饥渴逐渐在那里伺机而动。
  在梦里,她感受不到恐惧,只想仰起颈项,大口呼吸,她需要更多的氧气灌救,能纾解体内沸腾。她或许发出了请求,因为一股强烈的力道回应了她,进入了她的体内,填满了她的渴望。起初痛楚与快感并陈,那是陌生而眩惑的感觉,没多久,快感迅速凌驾其它感受,她载浮载沉在漩涡般的引力中。体内那股力道持续冲击着,进退快慢有致,让她几度如滑翔翼般腾飞了起来,那股力道一举带着她攀赴了波峰,停顿,再滑落波谷,燃烧的感官终于得到了平息。
  意识空白了多久不得而知,白昼的强光让她勉强苏醒。她掀开眼,环顾四周,果然作了梦,她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卧房,自己的床上,室内景物如同睡前般井然有序,连脚边的棉被都保持摺叠状态,未有一丝凌乱。
  她缓缓坐起身,下意识触摸隐隐作痛的胸房和下腹,彷佛那里被狠狠肆虐过。
  万分惊愕中,她的脸发烫起来——她竟作起春梦来了。
  但似幻若真,除了肢体倦怠,肌肤有种大汗淋漓后的黏腻不适。她检查了冷气机遥控器,面板显示二十六度,或许夜晚外面温度又上升了,室温调降不良。
  她迅速淋了浴,果断忘却这场没来由的春梦。
  「接着呢?隔多久又再作相同的梦?」医师追问。
  「大概三天后。」她细想后答。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程序,因为是第二次,驱除了生疏感,夏萝青和男人更快进入缠绵状态,睁不开眼帘让身体其余感官更加敏锐,被挑起的欲望得到更大的释放,她在梦境里低吟喘息,四肢百骸融化在欢快里无法自拔,彼此紧紧交缠住的躯体难分难解,超现实的狂放野性在清醒后彻底惊骇了她。
  同样醒来在自己的睡床上,周边呈现着睡前状态,并无异样,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躯体出现莫名的酸疼不适。
  再也无法等闲视之,夏萝青日里惴惴不安,质疑自我;夜里为了压抑梦里不可捉摸的潜意识,她服下更多的药量。挫败的是,相同的梦隔几天依然再度出现,加乘的真实感令苏醒后的她备加惶恐。
  百思不得其解,她索性更换了睡眠的地方,借宿在朋友住处。奇异的是,她停止作梦了,伴随的恐惧跟着一齐消失,一觉到天亮。
  这是好现象,她得到了久违的安眠。
  夜里虽然不再失控,但白日里活动时,莫名的空虚却悄然入侵,难以排解。夏萝青无意间察觉到,自己居然控制不住脑海重播那些旖旎的片段情节,这一点令她十分羞耻。难堪的是,欢爱的对象为何总是同一个人?熟悉的气味,令她浑身发烫的爱抚,耳边的催情细语,如果是随机的梦,对象为何没有更换?
  困惑始终无解,问题是,她终究得返家,应付现实人生。
  也就是昨夜,服完剩余的安眠药,怀着忐忑的心情,入睡前,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促使她做了一个荒谬的举措——她将沉重的五斗柜推移至房门口。
  这举措其实极为可笑,只是令她稍安心,但这么做到底是想抵挡住自己或抵挡住梦境?她亦不甚明了。
  很快地,事实告诉她,一切准备徒劳无功,她的春梦宛如嗅闻到主人的踪迹,强势回归,让她毫无抵御能力。夜晚,更为激烈的一场欢爱在梦境里如实上演,也许是潜意识里注入了期待,致使梦境更长,交欢更剧烈。男人不再温柔,像是惩罚她的缺席多日,他狂风骤雨式的强悍进攻令她首度感到畏惧,疼痛使她下意识就要睁开眼一窥男人在身上的模样,但她的眼睛适时被一只手掌蒙住,热吻堵住了她的惊呼,无法诉诸言语,只能被动等待这场爱欲风暴过去。男人带领她领略了另一种销魂滋味后,她沉沉失去意识,懵然醒来时,已是上午十一点十分。
  她的躯体似被车轮辗过般前所未有的不适,骇异的是——五斗柜回到了原先的位置!莫非她在梦境里也能卯足全力搬移家具?
  「医师,您认为这是怎么回事?」
  医师原本镇定的脸上浮现解题遇上障碍的表情,思考良久后说道:「你该知道,这样的梦并非罪恶,任何人都可能会有性幻想,你只是在梦里实现它,应该更宽容地看待这种状况。你说你记不得男人是谁,就算那个对象不是你的另一半,也不须谴责自己;你给了自己太多压力,很多时候,梦境反射的是自己的渴望,你不该一昧否定它。仔细想想你平常忽略了什么?渴望什么?至于身体上的真实感,不必奇怪,强烈的心理因素会让肉体承受同样的仿真感,产生了误解。至于家具,你可能半夜迷迷糊糊想到厨房喝水就把它搬回原地了,犯不着胡思乱想。这样吧,我们换个药试看看,千万别再擅改药量,记得下星期再来复诊,看看效果如何。」
  她望着医师,那样的说法完全起不了宽慰作用。她该不该告诉对方,她刚才没有说实话,梦里与她交欢的男人,正是她的丈夫!但她的丈夫,长期与她分房而眠,有名无实,他们之间,无论身与心,绝不存在这般的恋恋不舍。
  她站了起来,接过处方笺,感恩地欠个身,领了药,拖着步伐走出医院。
  回到家,溽暑逼出了一身汗液,上衣已然湿透。她走进浴室,先褪下长裤,准备旋开水龙头洗浴,倾身的刹那,眼角余光从敞开的上衣领口扫视到不明痕迹,就在胸脯肌肤上。
  她心生狐疑,走回化妆镜前,打开上方照明灯,脱除上衣,靠近检查。
  有个伤痕,不,不算伤痕,较像是印记,上下两道弧痕,接近乳晕的部位,完整地陷入肌理。她打了个哆嗦,理智判断,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齿痕,出现在她胸房,不知用上多大咬劲,已呈现轻微血瘀现象。
  彻底傻了眼,她动手解开内衣,继续审视。往右看,另一侧相同部位出现一元硬币大小的血瘀,甚至近腋下处也未能幸免,她再缺乏经验,也不致猜不透那是何种生理现象,那是吸吮出来的瘀痕,她早在中学时就从好友的颈项上见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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