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逃离禅院家——九枝猫【完结】
时间:2024-09-14 17:21:30

  另一道唯唯诺诺的声音:“教主大人,我手头最近有点紧。”
  夏油杰继续问:“那一千万呢?”
  “最近公司出了点财政状况,所以……但是,但是五百万可以!”
  “你没钱了啊。”就像没听见般,夏油杰语气有些苦恼,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对方诚惶诚恐中,他逐渐变得扭曲,“那你就完全没有用处了,猴子。”
  “啪叽。”
  肉.体被碾压成泥的滑腻声音。
  殷红腥臭的鲜血溅上拉门,我的呼吸停滞住。我听见门内夏油杰哼着歌走过来,拉开拉门,看到门外的我,他并不意外,双臂交叉在胸前,悠悠地问:“奈穗子?有什么事吗。”
  那时候,我们已经两个月没见了。
  我摸着夏油变得更长的头发,垂着眼睫,说:“夏油,我有点想家了。我们回家吧。”
  他埋我怀里,醉醺醺说:“好。”
  可第二天,就又当做无事发生。
  我想家。
  我想念那晚没吃上的蛋糕,想念独属于我一个人的粉色小床,想念只有四个人生活在一起的单调却又格外充实的日子。
  所以,我又去找他了。
  我问了一个教徒,她说教主大人正跟其他几位盘星教内很有声望的人在开会,我去到那里,想等他们开会结束。
  我等了好久,他们才出来。
  彼时,我正坐在长廊上,将发间的兔子发簪拿下来,低头玩上面的麦穗流苏,听见动静,我扭头去看。隔着假山,我看见他正跟那些术师们聊得很开心,他背对着我,抱着菜菜子和美美子,冲他们说:“你们是我的家人。”
  ……那我呢?
  这一刻,我心底的妄想被彻底击碎。我无法再欺骗自己,事实被以一种恶劣到赤裸裸的方式横陈在我面前,告诉我:
  回不去了。
  我的家,已经没了。
  麻雀在枝头上蹿下跳,叽叽喳喳,池塘里的小金鱼在扑腾跳跃,吐泡泡,都在嘲笑我。
  我将兔子发簪丢进池塘。
  目前的非术师在夏油杰眼里,都跟猴子差不多,一旦没有利用价值,他会毫不犹豫地结束他们性命。他厌恶非术师已经到了不交谈、只是被靠近半米都要陷入十除以三永无止境的厌烦中,要用掉半瓶除臭剂才能稍微舒坦。
  早晚有一天,我也会被他杀死吧。
  可他召集的这些术师里,却并不都拿非术师当猴子看,更多的还是一种无所谓的冷漠态度,无所谓杀不杀,无所谓接触或不接触。只是觉得呆在有很多术师的地方,更有归属感。
  等假山后面的谈话结束。
  我才从走廊上站起来,往回走。
  远远的,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生正蹲在地上,捣鼓着什么,我走近一些,才看到他是在杀昆虫。徒手杀,他苍白没多少肉的双手上,已经布满了昆虫各色粘稠的血液。——他是夏油杰家人中的一员。叫什么,我不清楚。
  注意到我,他显然认识我是谁。
  很社恐地一把将卫衣帽子戴上,压得很低,几乎只能看见他瘦尖苍白的下巴。
  他垂着头,要走。
  我喊他,“等一下。”
  他假装没听见,将帽子拉得更低了,速度加快。
  我拎起裙摆,小跑撵他。好不容易将他拦下来后,我气喘吁吁地将手帕递过去。
  他有些呆呆的,不知道我要做什么,看着我,没接手帕。
  见此,我便无视他手上脏兮兮的恶心黏液,主动抓住他的手,用手帕帮他擦拭。
  他手指蜷缩了下,没躲。
  他的手很冷,仿佛没有体温。等擦拭完,这张手帕已经脏到不能看了,但我没有嫌弃,而是迭好,收进自己的口袋。
  抬头看他。
  他被帽子遮住大半的脸,只露出微张呆滞的唇,他的唇倒是红的,当然,跟他苍白到不行的脸一样,红得不正常。
  我朝他弯弯眼睛,笑一下:“你刚才跑得好快,我差点没追上。”
  【砰、砰、砰、砰砰砰……】
  我清楚。
  他被我蛊惑住了。
第41章 温柔好骗的漂亮女人
  我一回到房间。
  就看到了菜菜子跟美美子。
  她们正蹲在阳台,盯着那盆夏油杰送来的盆栽看,时不时好奇伸手戳一下。注意到开门动静,她们扭过头来,见到我,眼睛瞬间亮了:“奈穗子姐姐!”
  她们朝我扑来。
  我顺势搂住她们。
  她们很亲昵地抱着我,仰头,用闪烁着星星般的眼睛望着我。美美子比较腼腆些,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菜菜子说:“奈穗子姐姐,我和美美子今天去外面,有碰到好有趣的事!”
  “嗯?是什么事。”
  她们说了自己今早上被夏油杰带出门,同行的还有好几个术师成员。她们将咒术界派来的人欺负得落荒而逃,其中有个人还尿了裤子。
  我带着淡淡的笑,听着。
  她们说着说着,就有些犯困了。
  我坐在床边,她们脱掉鞋子,一左一右都拱进我怀里,由我唱哄人入睡的小调、轻抚她们脑袋,哄她们睡觉。
  不知过去多久,等她们呼吸平稳下来。
  一抬头。
  出乎意料的,竟见到了夏油杰。
  他依旧是那身五条袈裟,双臂交叉在胸前,倚在门框上,笼罩在微微的暗影中的脸正面无表情着。可注意到我在看他,又很快露出了微笑,朝我做了个招手的动作。
  他悠悠地走过来,探身,见菜菜子和美美子在我怀里睡得很熟。毫不怜惜地将她们挨个拍醒。
  菜菜子和美美子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地睁开眼,见是夏油杰,顿时甜甜喊道:“夏油爸爸!”
  夏油爸爸?
  不应该是喊夏油大人的吗?
  我静静注视着她们醒来后,飞扑进夏油杰怀里,左一句右一句地喋喋不休,喊的全是‘夏油爸爸’。
  之前我一直以为,来到盘星教之后,菜菜子和美美子都改口喊夏油杰‘夏油大人’了。因为之前有那么几次我去找夏油杰,碰到菜菜子美美子都在,她们喊他喊的都是‘夏油大人’。
  但现在仔细想想,那时候夏油杰身边可不止有菜菜子跟美美子,还有很多他的其他家人。
  原来私底下,菜菜子和美美子依旧是喊他‘夏油爸爸’这个称呼啊。
  我对此,全不清楚。
  甚至四个人单独聚在一起,这也是自那夜过后的第一次。
  我已经被这个‘家’远远抛下了。
  说起来,之所以把菜菜子美美子叫醒,也是因为不想她们跟我这只‘猴子’过多接触吧?
  夏油杰好脾气地陪菜菜子和美美子玩了一会后,就找了个理由将她们骗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他。
  格外安静。
  他蹲在地上,十分有强迫症地将被菜菜子美美子弄乱的地毯理整齐。还有她们刚才拱我怀里睡觉时盖的小毯子,也迭好,收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而是问:“介意我吸烟吗?”
  我摇头。
  他点燃一根,很安静地吸烟。呛人的烟雾蔓延到我这边,我低头玩手指,没有说话。直到他再次开口:“为什么要帮他擦手,还冲他笑。”
  我满是诧异地抬起头,看他。
  隔着烟雾,我们沉默对视,他的眼神很平静,又问:“手帕,你还留在口袋里吗?”
  “嗯。”原本打算回到房间丢掉的,但菜菜子美美子来了,所以没顾上。
  不过,他居然对这些都很清楚。
  想想也是,他可是咒灵操使。盘星教是他的地盘,应该安排了很多咒灵盘踞在盘星教内部,用以盯梢。
  今天是我太莽撞了。
  他吸完了烟,没打算吸第二根,“为什么?”
  我此刻没办法像之前那样毫无芥蒂地摆出温柔和坚定来,冲他说些安抚的话。现在的我对夏油杰的确存有一些感情,这些感情是尽管知道他已经决定抛弃我了,也依旧存在的。毕竟,那段在小镇上的时光,是我为数不多的可以称之为‘幸福’的日子。
  我强行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一如过去那般:“因为他是夏油的家人,所以,我以为他跟菜菜子美美子一样,也会是我的家人。”
  他没说话。
  而是走过来,将我的外套脱掉,然后连同外套口袋里的手帕一齐丢进了垃圾桶。不等我过多反应,消毒水和除臭剂就朝我喷了过来。
  他眉头微拧着,嘴角下拉。
  我强忍住情绪,颤啊颤地垂下眼睫。
  等差不多后,他总算放松下来情绪。眉眼舒展开,然后拱进了我怀里,他脑袋压在我的肩上,温热的手臂紧紧环住我的腰。
  “……”
  我一时间真的搞不明白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被他称之为家人的,和他眼中身为猴子的我,在此一刻,他到底是在厌恶跟嫌弃哪一方。
  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沉下来。
  房间里没开灯,也逐渐变得黑黢黢。
  不知过了多久,他说:“那个村子112个人,前几天我还是把他们杀光了。”
  我“嗯”了声。
  “你害怕吗?”在得到我的响应后,他很快就抛出这么个问题。
  见我摇头。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移开了掐在我后颈的手,重新懒散散地抱住我:“我去问我爸妈这个问题,他们也是说不害怕我,但腿却一直在抖。所以他们是骗我的。可奈穗子不一样,奈穗子抱着我时,怀抱还是那么暖,在听见我这么说,心跳也没有变快。是完全在接受我吧。所以我相信你。”
  我垂眼,又“嗯”了一声。
  重新安静了下来。
  他拱在我怀里,我抱着他,轻轻摸他的脑袋。可周身却无半点暧昧氛围。
  直到天色彻底黑沉下去,时钟“滴答滴答”指向晚上九点,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我的腰保持这个姿势早已僵硬发酸,我才出声:
  “夏油,我想家。我们回家吧。”
  我不清楚我为什么还要问这个问题,可能是他这次没喝醉酒,却还是选择像过去那样抱住我,想从我这里寻求安慰吧。
  对于家人之间温馨相处的渴望,使我即使已经失望到丢掉那根发簪,还是又问出这个问题。
  但清醒的夏油杰并不像醉酒时的夏油杰那么坦诚。
  他沉默着,沉默着,沉默到我以为他睡着了,才从我怀里直起身,摸摸我随便绑在后脑的长发,他散下来,五指抓一抓,帮我编了个垂在左肩的麻花辫。其后,冲我露出一个随和的笑,答非所问:“头发,好乱。我不帮你绑发,你都不会打理的吗?”
  “那我安排一个擅长绑发的人来照顾你吧。”
  ——他没说,会像之前在镇子上相处时那样,每天抽空来帮我这种话。
  我知道了答案。
  那天过后,夏油杰就限制了我的出行。
  每天,我都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菜菜子和美美子也没再来看过我。
  他安排过来照顾我的,是个十八岁的女性。
  比我大一岁。
  却长得很显小,如果光看外表,大概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猜她只有十五岁。她虽然没有术式,做不到祓除诅咒,却能看见诅咒,在夏油杰眼里不完全算是猴子。应该是被夏油杰交代过什么,不管我跟她说什么,她都不理会我。
  直到有一日,我的胳膊被桌角磕碰到青紫。
  她肉眼可见地慌了下,赶忙拿来外伤膏,帮我涂抹,每涂抹一下,都很紧张地问我:“疼不疼?这个力道会不会太重了点?”
  我笑着摇头。
  见她松口气,我歪着头,用有些好奇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说:“你这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
  她眼睛微睁,随即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接下来不管我再说什么,她就又恢复了守口如瓶的状态。
  每次都需要我主动弄伤自己,比如不小心磕碰到什么,亦或者被剪刀弄伤手指。她才会着急地跟我说话。
  慢慢的,她也发现了我在故意这么做。
  又一次,我的手指被仙人掌的刺弄伤时,她一边帮我拔刺,一边问我:“你是故意这么做的吗?”
  我笑容有些尴尬和落寞,垂着头,声音弱弱的:“抱歉……我只是,太寂寞了。”
  “那也不能用这种方法吧?不管是什么都没有比自己身体更重要的了不是吗?而且,会很疼的吧?”因为生气,她声音稍稍有些大,随即就又慌乱起来,眼神很惶恐、一副害怕我惩罚她的模样望着我。
  毕竟,我的身份在盘星教虽然有些不上不下的,但没有人敢质疑我在教主心中的地位。
  我依旧笑意盈盈看着她,“虽然的确很疼,但每次看到你那么紧张地安慰我,多严重的伤都一点也不疼了。”
  她有些呆呆地注视我,脸一点点红起来。
  她快速垂下头去,帮我处理好伤,结结巴巴说了些有的没的,最后说了句“快到晚饭时间了,我去取晚饭”,就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再相处时,每次与她对话,十句话里,她会回复我四五句。
  再渐渐地,变作有问必答。
  她帮我绑好头发,我通过镜子看见身后的她。她此刻也在通过镜子看我,我们的视线出乎意料地对上了,她呆滞一下,随即快速垂下头去,红着耳朵不敢看我。
  我转过身,看她,问:“今天外面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吗?”
  我们关系变好后,我最常问她的,就是这个问题。
  她回答,说是食堂的阿姨十分看人下菜,给他们这些没有术式的人打饭只打一勺,还手抖。但一看到那些有术式的人来食堂吃饭,不仅不手抖,还每样菜都打两勺。
  她又说,菜菜子和美美子因为完不成作业,被教主克扣了零食。哭得伤心欲绝要来找我告状,但被拦住了。
  她吐语如珠说了一连串,最后,她说。
  教主大人明天要外出传教。
  ——是吗?
  我笑容不改,但不管怎么看都有些落寞,“好羡慕你啊,小杏。”
  她有些不解。
  “每天都能碰到这么多好玩的事,能肆无忌惮地跟好多人聊天,能到处走动,不会像我这样被困在房间里。”我低头,玩手指。
  我身旁沉默了一会,才传来小心翼翼的询问:“你因为什么事,惹怒教主大人了吗?”
  我摇摇头。
  “那为什么教主大人忽然就限制你自由了?”
  “可能是因为……”我笑容有些苦涩,“可能是因为我是非术师吧?菜菜子美美子那天来,我抱着她们睡了一会,被教主大人看到了。可能是不希望我再跟菜菜子和美美子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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