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无耻了。”顾雯对上他深沉的眼,以及他们搂抱的姿势,“我们这样算什么?”
“狼狈为奸。”他答。
“你就是个伪君子,怎么不下地狱呢?”从一进门就算计好了吧。
他置若罔闻,眼色越来越沉。
顾雯又大笑起来,是切切实实的嘲笑。她就像个小孩,恶意和缺德从不加以掩饰,宛如电视剧里的蠢货配角,招人恨。
梁晔已经习惯这样的顾雯,糟糕的品格,加以浓艳的美貌,为她这个人增加浓墨重彩的一笔亮色。
“一起下。”他含糊着说,吻她的那一刻,空虚的心脏像池子,瞬间开始蓄水。
见她不反抗便开始大面积、用力地拥抱,把她扛进浴室。
顾雯坐在浴缸边沿,眼神睥睨,“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别指望我能负责,或者为了你分手。”
梁晔不理她这话,揽过她的后颈,把她像小鸟儿一样薅过来。他舔了舔薄唇,气息深呼浅吸,狠狠地啃上去,堵她喋喋不休的话。
——我只是暂时没办法,什么狗屁恋爱,早晚给你拆散。
他在心中筹算,手臂胸膛发力,宛如铜墙铁壁箍住她,把她禁锢在怀中不能动。他亲得过分用力,顾雯周身发灼。她这个酒腻子,竟然要醉了?
仰脖叹息,胸口起伏,身体是易燃物,就快烧起来,好在脚边流淌过来凉水,她循着水龙头探过去。
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脚踝,放在他腿上,涂得亮晶晶的脚趾,隔着裤子,用力拧他。
看见他不爽的眼神,她嘴角扬起恶劣的笑,一点点扯,钻下摆,踩进石更邦邦的腹肌,舒服极了。
眯了眯眼,“我喜欢你——”
她说话大喘气,梁晔猛地抬头,眼里莫名涌现惊惧恐慌,像徒手接巨石的肉//体凡胎。
她接着说:“我喜欢,你这样跪在我面前。”
“……”
“你能每次都跪在我脚下吗?”
“你说呢?”当然不能。
他把她的脚拿出来,握在手里,掌心贴着脚心,热意熨帖。她是个挺妙的人儿,漂亮的高调,高调到每一根头发丝儿。
但多数人是不喜欢高调的,偏爱谦逊,谦逊是美好品格的底色和基础。
梁晔定定看了会儿她的脚,脚趾和脚踝都是白皙带粉,圆润干净,指甲盖上是和手上一样的指甲油,亮晶晶。
她把高调和精致的人生信条贯彻到底,到细枝末节,他埋头亲亲踝骨,又捏紧,把从她头发上拽下来的发圈套到脚脖上。
顾雯从过来没在脚踝上套过什么东西,束脚裤都没怎么穿,是种非常奇妙的感受,宛如镣铐,她迅疾嘤咛两声。
“别叫。”他又凶她,“等会再叫。”
顾雯不爽他的眼神,准备翻脸,被掀了下去。
紧接着她瞳孔地震了,呆若木鸡,不敢相信他竟又这样。之前的那些积累,让梁晔足够了解她,她的癖好,和点。
进攻得很直接。一阵阵的痒意磨撮彻底让顾雯老实了,瑟缩着,再次蜷缩起了脚趾。
顾雯把他的手臂展开,让自己的脑袋靠过去,脸颊贴着他的小臂。肌肉总是柔软一些的。
任由自己犹如水中飘舟,浮浮沉沉,溃不成军。
这次真要了她的命,结束后不想说话,嘴唇都在打抖。
梁晔把她转过来,两颗脑袋也要挨在一起,好在浴缸足够大,能够容下两个人。他并未餍足,用胡茬脸蹭蹭她,“我是最厉害的吗?”
“什么?”
“你说呢?”
顾雯当然也不能放下碗骂娘,连连点头称赞:“厉害厉害。”
她的长发在水中铺开,他给她捋着,又说:“喜欢新男朋友什么?”
谁?
哪里来的新男朋友?
顾雯的脑沟壑不深,还有可能是单核处理器,反应了一会儿才说,“上次在医院不是给你说了吗?”
“小男孩儿看看就行,但是,”他以为自己掌控全局,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觉得苦涩无比,隐隐约约的痛楚,“不要和别人做。”
“为什么啊?”她想笑了。
“为你不得病。”他突然恼怒,原来放低底线是自戳刀子,“我给你的不够么?”
顾雯翻白眼,“不要。我是人渣,我喜欢玩弄感情。”
梁晔想掐死她,终是忍不住了怒道:“你最好分手,我警告你。”
顾雯的气焰比他更盛,“你刚刚在客厅可不是这么说的,别得寸进尺!”
“……”
梁晔直接咬上她肩膀,让她没法出去浪。
他还是想独占她。即使十分讨厌她,又百分喜欢她。满到他几乎脱口而出。
顾雯吃痛,身体随着浮力乱晃,抓不住他,却四处遭敌。水是涌动的,是清的,能够看见他们的连接。
他是驰骋的方向,巨轮的舵手;她忽然感到无助,委屈,眼眶泛酸,甩手一个巴掌落在他脸上。
梁晔却笑,摁住她的手,侧头亲亲。
明明是喜欢的表现,却不屑承认。
难道她是肮脏的,注定要唾弃的吗,就像母亲抛弃她一样,无论她再怎么做,怎么努力,出身就是个错误。
她绝不会问第二次,是不是喜欢她。
……
顾雯在凌晨醒来,身后的人挨着她,被子都是热的。
最后一次完他们都累了,没有洗澡。
顾雯很困,但是有积液,为了身体健康,必须得去排尿。她找了件他的T恤套身上,坐马桶上,刷着手机。
蒋漓给她发了微信。
说给她寄过来一份纪念品,这几天应该就快到了,让她注意查收。
第二条是:猫猫,我有别人了。
手机的光刺到了顾雯的眼睛,她闭上揉了揉。不算突兀,顾雯明白蒋漓的意思。
他这次回来,两人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是蒋漓必然能通过她的只字半语,察觉到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彻底释怀了。
*
参加完郭振的婚礼,蒋漓回到美国,大脑逐渐清晰。
这天他和几个同学参加完骑行活动,回到家里开party。他喝了很多酒,同学都走了,廖依婷留下。
他半睡半醒躺在床上,女生弯腰吻他。
蒋漓没有惊恐,也没有惊喜,只平平淡淡地问:“你需要我给你什么反应么?”
廖依婷说:“你回国一趟不太开心。”
蒋漓不屑地笑,对方的段位太低,他懒得玩。
“如果你需要道歉,我也可以。”
“多大的人了,都别装。”蒋漓说。
很神奇,当了一年久的朋友,朦胧着,玩纯情,但是上床也是如此轻易。伪装的狼,扯下羊皮就好。
蒋漓和别人做了,纠缠一夜,在凌晨五点起来。
洗了澡,看床上睡着的人,因为不是顾雯所以他还不太习惯。
很快廖依婷也醒了 ,被一阵烟味呛醒的。一个长相漂亮的顺毛帅哥,穿着睡袍,没素质地在房间里抽烟。
因为心里喜欢,廖依婷也并不反感,她拥着被子起来,“可以给我抽一口吗?”
蒋漓把烟递给对方。
廖依婷就他的烟嘴抽着,烟嘴湿湿的,她又迟疑开口,“我们——”
“我建议你,别在我身上投射感情。”蒋漓说:“我顶多不算烂人,但绝不是个好男朋友。”
廖依婷想,蒋漓学习好,很会运动,阳光,还照顾人,有什么不好呢?
哦,他有个念念不忘的前女友。
“能跟我说说吗?”廖依婷道。
要怎么说呢?
“我和她不止谈了两年的恋爱,还暗恋了她十年。”
“好长情哦。”
“十年暗恋,一到权衡利弊的时候,她就被我立刻放下。你还觉得长情吗?”蒋漓说:“你知道夹杂在长情里的自私,有多恶心吗?”
还不如坦坦荡荡的冷漠。
蒋漓因为从小到大的不幸福,很自卑,所以当他从罗佳那里知道,顾雯的家世也苦闷的时候。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庆幸和得意。
幸好,幸好啊,我至少有钱,我还可以用钱砸,这是我唯一比她强的地方。
当然,他的不幸除了顾雯,不会再告诉第二个人了。
蒋漓懒懒散散躺下,嗓音沙哑又淡漠,告诉对方:“我是个极度自私,又很渣的人,只适合自由自在,将来某一天,随意落在某处。”
“你想爽,可以。别的没了。”
第71章 chapte71
chapter71
顾雯上完厕所又冲了澡, 困到不行回到床上。
梁晔展开手臂,迷迷糊糊地靠过来,问她:“干什么去了?”
“在厕所偷情, 你想听细节吗?”她道。
梁晔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顾雯哼了声,“哦,我忘记了,咱们现在就是在偷情。”
很快她就被锁喉了,喘不上气,“咳咳咳”顾雯干咳几声,扒拉开横在脖前的健壮小臂,“睡觉!谁再说话谁是狗!”
她把身体往上秃噜着, 去揽他的脑袋,让他的头压在自己胸口,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很快就安静下来,进入沉沉的睡眠。
可能是太累了, 顾雯睡到天大亮才醒过来。
她的眼皮被闪光灯照了下,刀光剑影, 又像是在什么审判室, 危险的信号让她本能地睁开眼。
入眼是手机的屏幕,正在做面容解锁。
顾雯要被吓死了, 迅速拉被子遮脸,梁晔见这次不能得逞,只好放弃。
顾雯把手机抢过来, 塞进枕头下来。
“干嘛?”
“你昨晚在浴室里, 给谁发消息?”他话峰冰冷地质问起她来,“给我看看。”
“你死了以后让科学家解剖一下大脑吧, 看看里面是不是发生了基变。”顾雯恼火,第一次见人把侵犯隐私表现得如此理所应当的,“还是你出生的时候,小脑就被摘除了?”
他面不改色地道:“你也解锁了我的电脑。”
“我那!不是故意的!”顾雯大声澄清,叫喊道:“而且,我没有看你电脑里的任何东西!谁看了把谁的眼睛挖掉。”
“你激动什么?”梁晔见她如此激烈地自证,从没这样过,“就算看了商业机密,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顾雯狐疑地看回去,然后听见他说:“因为你看了也不懂。”
是在看不起她的智商吗?顾雯动了动嘴唇,想要再骂回去,忽然闭了嘴。半晌后才轻轻吐露出一句:“当然,我们不是可以互相分享秘密的关系。”
这句话让他也闭了嘴,过会儿,又反问:“你和谁可以分享秘密?”
顾雯已经不再说话。
她平躺在床上,呆呆看着天花板。其实已经不早,该去上班了,但是她有那么点想赖着,床上太舒服了。
梁晔侧躺着,看她的脸。
好像回到几个月前,他们平静地生活在一起一段时间。
在响起第二次闹钟的时候,顾雯再次摁掉了,他问她:“你认床吗?”
“不啊,我哪儿都能睡。”
“哦。”他的手又伸过来,扒开她的T恤领子,雪白的肌肤上牙印没消,因为破了皮,还没结痂。
“疼吗?”
顾雯闭眼吐槽:“废话,我咬你一口试试?”
“你昨晚扇了我几巴掌?”她不知道怎么忽然解锁了新技能,一不高兴就扇人,有时候是脸,有时候是脖子或者手臂。
梁晔转身去在抽屉里拿了碘伏棉棒,给她把伤口涂了,又贴了创可贴。
顾雯的后背他很喜欢,纤薄轻盈,腰很细,但不过分瘦,有恰到好处的脂肪。他在后面掐着入的时候,感觉太好,以至于脑海里会蹦出四个字:珠圆玉润。
他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让这个牙印一直留在她身上,于是低头又咬了下,顾雯尖叫,“我被狗咬了,应该去打狂犬疫苗。”
“你为什么不能乖一点?”他低怒。
“你为什么不买个硅胶娃娃呢?”顾雯真是理解不了他。
九点半出门,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他决定压榨尽她的时间。于是宽宽大大的T恤,莫名其妙从她身上跑到了地上。
被子里好滑,蚊子飞过来都得劈叉。
顾雯很快被拽了过去,她不太高兴但也有点想,身上也有点疼,任何运动一下子做多了难免肌肉劳损。
“不要,我累。”
“我让你用力了吗?”
“那也不要。”顾雯口是心非地说。
梁晔手指已经有湿意,食指弯曲,指骨卡进去碾压,她的皮肤由白变红,变成了粉色,呼吸微弱,睫毛急促扇动。
“我们很久没做了。”他说,很多次在夜里想到她,想到她澎湃的生命力,骂人的时候特别有劲儿,叫船也很动听。
而他在想她的时候,她在和什么人混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