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很弱,听到动静也只是微微侧了侧头,没睁开眼。
度恒觉得这情况有些眼熟,跟当初召唤者生病时一样,走近摸了摸阿银身子,温度对于普通人来说超过正常体温了。
生病了啊。
“你会死还是会跟召唤者一样变傻呢”
阿银听到一道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话,内容她听不清,努力睁开眼想看看是谁,却始终是模糊轮廓。
她觉得这个人很好看,声音很好看,还关心地摸她。
鼻子一酸,泪水从眼眶流出,顺着滑到头发里消失不见。
自从被发买后,没人会跟娘亲一样用手给她试体温了,她真的好想爹爹跟娘亲啊,还有哥哥。
阿银想到他们都死了,哭得更厉害,呜咽着摸索到度恒的手,想靠近她。
度恒抽出手,重新要碧玉给她擦干净,离开柴房,准备过两天在来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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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昌醒来时,人已经离开了,他第一时间是拉开衣口朝里面看了眼,确定那朵被他做成干花的花没问题,这才松了口气。
衣口合上,南门昌面容冷漠,全诸是故意的,他注意到他对花的重视,想以此来扰乱他,只要他慌了就有很大几率被攻击到。
他身子又弱,被打到就可能半天起不来,南门昌冷笑一声。
倒是小瞧了他。
其他两人对于南门昌反常行为丝毫不惊讶。
南门昌起身找了个地方倚靠着,三人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交流欲望。
表面兄弟那层布在打架那刻彻底被撕破,以往因为家族装做感情很好的样子,在此刻消失殆尽。
他们骨子里都是自私冷血的,这是血脉里的,可以伪装一辈子,但永远不可能消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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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诸成功靠着不要脸获得出去名额。
接下来碧玉两人见识到他有多狗,比狗还像狗。
比如现在,她们两人站在一旁看着度恒把他推下水。
这没问题,很正常,继续看。
全诸摔进水里就一直没出来,度恒等了会没动静,转身要走。
身后响起咕噜噜的水声,冒出个头跟一双眼睛,见度恒没回头看他。
全诸浮出水面,“你就丢下我不管了吗!我不是你的宠物吗?”
看吧!辛绿柏与碧玉对视,无声做了个呕吐动作。
全诸眼中只有度恒,为了让她回头,把能想到的变态玩法全说了。
“推人下水之后还有更好玩的,你就这样走了吗?不玩后面的了吗”
是的,推下水是全诸出的注意,帮人想办法折磨自己,狗可干不了这事。
这话成功让度恒回头,走到岸边,全诸游到度恒站得位置,手扒地起来点,仰头湿漉漉望着她。
“你可以让我在水里绕着游,累得不行,你拿个棍子在面前,但不救我,让我给你学狗叫,叫了才递棍子,怎么样!”
说完全诸又想到其他的,继续补充:“或者你抓我头摁水里,让我学狗叫,不然一直摁,如何!”
度恒听得很认真,碧玉和辛绿柏则是无语,这人真是为了入眼一点脸不要了。
度恒两个都想试试,在全诸期待的目光中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摁进水里,水面上升出一串串泡泡。
“人最长能在水下面待多久”,度恒问仆人。
辛绿柏眼不眨的说:“三分钟最短,长得可以半个时辰”
碧玉用手遮盖住另一只竖起大拇指的手,忙应和:“对,是这样没错”
度恒不知道时间,看心情放他起来,然后在摁下去。
辛绿柏越看眉毛皱得越紧,还是太善良,说短了。
来回几下,度恒发现对全诸来说都不是问题,收回手让他去游一百圈。
全诸眼神扒在度恒身上,提醒她:“忘了叫我学狗叫”
度恒看他目光兴奋,这根本不是惩罚,他乐得如此,没意思,她才不想听。
度恒不说,全诸失望地转身开始游。
看了会,度恒带仆人走了,她怎么可能陪他待一天。
辛绿柏走前让舒盂在这里看着全诸游完一百圈在放他上来。
舒盂往岸上一站,目光紧盯着湖中的人,一直到天色昏暗,都没离开一下,
硬是看着全诸游了完一百圈爬上岸后冷脸离开。
全诸爬上岸,把衣服拢到一起拧出水,随后将衣服放下跟着舒盂。
她真是太好了,知道他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怕他不知道怎么回去还给他留个带路人。
前面冷着脸的舒盂察觉到背后全诸一直跟着他,拳头紧握手臂上青筋暴起,停下转身目光冷冷地望向全诸。
语气很凶地说:“跟着我干嘛”
全诸惊讶地扯着莫须有的事:“可是她说要我游完跟着你啊”
舒盂皱眉,他没听见度恒有说这句话,但他当时离的距离也有些远。
看全诸脸上笃定的神情,舒盂以为是自己没听到,转身默认他坠在身后。
回到院里,全诸准备去找度恒,被舒盂拦住。
“回去,睡觉”
瞧着他不善的眼神,全诸提起湿哒哒的衣服,哦了一声。
去浴房洗完澡出来发现舒盂还在,然后他去哪里他视线都跟着,一靠近度恒房间就做靠近动作。
最后全诸在舒盂的监管下,老实回到房内睡觉。
盖上被褥,全诸翻身看向门口:“哥,你能去睡觉吗,你在边上看着我有点睡不着”
舒盂离开,全诸长舒一口气,闭眼睡觉。
接下来的时间里,全诸经常在度恒上课时给她找乐趣或是一起逃课。
度恒说什么他跟着附和递工具,指哪打哪,让干啥干啥,完美发挥狗的特征。
成功把碧玉两人给挤得天天背地骂他,他把她们地活都抢走了,很烦,烦得地上的头发掉得都比以往多了。
躺在凉亭小院中,度恒背后是辛绿柏给她按摩,左边碧玉递水果,脚边是把自己真当宠物的全诸,舒盂站在红木柱边注视这个场景。
闲暇午后,微凉清风,人间乐事。
度恒心情好,听到全诸肚子叫,给了点食物,可以垫饿,但吃不饱。
这些天一直如此,度恒跟全诸对此都特别满意。
唉,要是全诸不是那四个人其中之一,她都真的想收他做宠物了,特别上道。
可惜了,度恒每次有想法时,一想起他是那个最后被劝服的人就打消了。
宠物可以在找,没必要留个有瑕疵的。
“是度恒姑娘吗?”
耳边响起带着疑问的女声,度恒没动,她不想理。
一阵香风飘过,眼前出现一道纤细身姿。
度恒抬眼打量,女子身如柳条,但起伏丰腴,脸小巧精致,媚眼如丝。
“找我?”
女子俯身:“我名牡丹,之前早听闻度恒姑娘在中心园,却一直没遇到,今日才正巧遇上便想见见”
度恒盯着她没说话,这人长得还可以,想要她当仆人,她应该在花楼地位不错,嗯,怎么搞到自己身边呢。
牡丹同样看着度恒,心里想着,这姑娘长得挺好,瞧着第一眼就心生欢喜,妈妈都给她最好的资源,以后地位恐比她还高,得打好关系。
心里模拟了一遍话题,确定没问题,欲开口。
度恒出声:“第一次见面,我给你个见面礼”
在人间想要有仆人,需要给些礼物,唉,还是魔域方便,可以直接抢。
牡丹眼睛张大,朱唇微张,啊?礼物?
好热情,比她想的好相处好多。
为了留个好印象,牡丹不打算收,“不用了,就是想见个面,也是意外遇上,我没备礼物,下次吧,我们约个时间在见,一起互相交换礼物可以嘛?”
度恒面色怪异,在人间两人互相交换礼物是想互换心意,一起结为夫妻,这个人想跟她成为伴侣。
也不是不行,这样她作为伴侣吃掉她合理合法吧,还不用完成愿望,猎魔人知道也管不了,毕竟是合规的。
度恒思考时,脑中响起粘人精的声音【你在想什么?】
【没有,没想什么】粘人精怎么这个时候找她?
【我刚刚心悸,想找你】
度恒:【你心不是被挖了吗,那来的心】
【你填得土,它是我的心】
【你好多话,以后我找你你才能跟我说话】
等他安静下来,度恒还记着刚想的事,指了指全诸:“宠物,送你,等下次你在给我礼物”
第9章 我会回来的
全诸猛地抬头,可怜巴巴望着度恒,用眼神控诉她的无情。
度恒垂头对视,全诸知道改变不了,起身拉住度恒衣角,低声说:“我会回来”
碧玉比度恒还快的把他手打落,皱眉一脸嫌弃得给主子擦衣角。
嘴里念叨着:“作为宠物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全诸有些生气,他气她对他不在乎,随意将他送予别人,甚至连句假话都不骗他,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牡丹看出来度恒身边人都不待见这个礼物,度恒说送给她后,她们包括后面站着的那位,神情都轻松了不少。
度恒在意他吗,肯定不在意啊,不然怎么会送给她。
行吧,今天做个好人,收下这份被人嫌弃得礼物。
牡丹笑面如花:“多谢度恒姑娘,那这礼物我就带走了,等明日我在来寻你”
牡丹走时手若有若无划过度恒手背,人去还留满亭香。
全诸一走,碧玉笑意都掩盖不住,转头发现辛绿柏跟她一样,在侧头看那个人,平时冷漠吓人的脸也瞧着面目可亲了些。
人生真是太美好了!
度恒用另一只没被摸得手,摸了摸手背,语气比平时多了些惑意:“确实担得起牡丹之名”
————
魔域
黑雾弥漫于空,遍布目光所及之处,高高低低,形态各异的房子建在任何地方。
黑气中许多奇形怪状的魔在雾蒙蒙的魔气中活动,打架撕咬啃食。
血腥暴力是魔域的日常。
一处角落里站着位身穿红衣的男子,白色长发披散在背后,精致眉眼上方夹着小魅魔Q版形状的发夹。
整个人都散发着张扬,狭长上挑的桃花眼,本应多情,但在他身上却有邪蛊之感。
男子手捂心口,面容不悦,有种西子捧心的美感,边上有魔被迷惑冲上来要吃他。
“噗嗤”
一只芊长有力的手穿过丑陋魔的额心,握住魔气抽出,气散在空中进入雾里。
丑魔嘶吼尖叫,跟没有痛觉般依旧试图攻击他,还未扑到,整个魔身跌落在地。
其他魔看着地上的同类,心里蠢蠢欲动,银白丝线从嘴角流下,只是碍于男子凶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男子转身离去,一众魔一拥而上将地上身体分食殆尽。
吃着吃着,魔们打起架来。
————
度恒躺着床上,盯着穿板,突然出声:“伴侣死了会有人管吗”
碧玉手上整理衣服,认真想了想:“会吧,官府的人会来查”
“会有很多人知道吗”
碧玉:“会哦,很多人都会知道,甚至一直记在官府书录中”
“哦”
清晨
牡丹一大早提上礼物前往度恒院中,咋日度恒身边婢女将位置告知她了。
牡丹进了房内,碧玉第一时间看她身后有没有跟着狗,发现只跟着几个婢女,松了口气,笑脸盈盈。
牡丹观察到她的反应,心里暗笑,倒是真的很讨厌那个礼物了。
手上将礼物递给辛绿柏,牡丹落座到度恒边上位置,聊了几句,察觉到度恒没兴致跟她说话,心里疑惑,咋天还好好的,今天是心情不好吗?
牡丹识趣没在叨扰她,提出离开,回去路上反复回忆咋天的场景。
“没问题啊”
牡丹不自觉将心里想法说了出来,身后婢女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碧玉端了杯甜水放到度恒面前,“主子,喝点甜的”
虽然她不知道度恒为何咋天还对牡丹很热情,晚上拉着她们问了好多关于她的事,今天却不想理对方。
但是不妨碍她觉得主子这样做自有她的道理。
喝完水,度恒出发去上课,下课路上看到个眼熟身影,指了指树下的人给仆人看。
“他怎么在这里?”
辛绿柏眯了眯眼,看不清是谁,碧玉直接跑上前,到看清人的距离,知道是谁后跑回度恒身边,回复她的话。
“是哦,他怎么出来的”
度恒带着人来到树下人面前,直白了当地问:“你怎么出来的?”
她可没放他出来。
南门昌斟酌着解释:“听话,被放出来了”
度恒手环胸:“谁放的”
南门昌:“楼主人”
楼主人?娄玉玲还是背后掌管花楼的人。
度恒:“男的女的”
“男的”
还是按梦里的出来了,只是时间晚了点,度恒很不爽,这个楼主人突然出现打破了她的规划。
度恒没在管他,去找娄玉玲,既然楼主来了,应该会去娄玉玲那,她要去看看哪位楼主。
找到娄玉玲时,人已经走了,度恒扑了个空,回去路上发现景绍他们都出来了,还老在她身边转。
度恒日常加了一项,耍他们。
全诸回来路上遇上南门昌,嘴角勾起,眼神上下打量,最后落到他手上的剪刀上。
开始吐毒液:“你怎么出来了?手上拿得是剪刀吗,你现在变成修花草的下人了?,你这个身子别没走几步就摔到了吧”
说到花草全诸想起来那朵南门昌很宝贵的花,心酸得要命,他现在哪里不知道花是谁给他的。
他都没有她送得东西。
“我要去给她修花了,麻烦让让”
她?
全诸看到南门昌笑如春风的脸,反应过来。
伸手拦住他,南门昌侧目,全诸跟他对视,脸上没了笑:“不许去,我去”
说着上手抢剪刀。
南门昌早有准备的避开,然后头也不回的跑走,全诸跟着后面势必要拦截他。
最后两人拉拉扯扯滚到度恒脚边,度恒低头看了眼,抬脚跨过。
全诸嫌弃推开南门昌,手上握着抢到的剪刀,追上度恒。
“我说我会回来的,怎么样,做到了吧”
“你不问问我怎么回来的吗?”
没人理他。
“那让我给你剪花,别要南门昌去,他太弱了,我担心他半路晕倒,别给你东西给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