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聿没有问理由，只低低地笑了。
“不可以。”
许尽欢为难道，“会传染的，我还没好，到时候你也发烧就不好了…… ”
小姑娘软软地道着利害，但听在闻聿耳里，却好似滚烫的沸油浇在烈火上，隐隐有燎原之势。
“我身体好，不会发烧。”
闻聿侧身将小姑娘卷卷的碎发拂到一边，露出明亮如水的眼眸，轻拢住她滚烫的脸颊。
“出差四天，欢欢欠了三十二遍吻，今天你不舒服，就只当小做弥补。”
“我唔——”
许尽欢方震惊于这简单粗暴的欠债方式，就被堵住了唇，身体小幅度地颤了下。
分明是同样的沐浴露，但许尽欢却觉得这股味道莫名变得让人迷醉。
她被牵引着，陷入了爱欲淋漓的更深层幻梦中。
不知过了多久，许尽欢已经软得无力支持，不自觉半靠在闻聿身上，手臂半勾住脖颈。
闻聿隐忍地吸了口气，温柔的声音里仿佛压抑着什么。
“欢欢，退开些。”
许尽欢眼神更迷糊了，委屈道，“……不能抱您吗？”
从闻聿的角度看过去，小朋友脸蛋儿粉粉的像水蜜桃，烧没退，还困乎，可爱得要命。
“我很想继续抱着，但……”
闻聿放缓了语气，一字一顿道，“我是个成熟的，生理功能正常的男人，自制力比较一般，比不得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还需要说的更明白吗，可能会有些冒犯你。”
霎时间，许尽欢的脸红到了脖子，“我……”
闻聿成功欣赏到了一出小蚂蚁急得团团转，不知所措的模样。
但出乎他的意料，小朋友仿佛纠结了很久，也仿佛一瞬就下定了决心。
随即软软握住自己的手，微颤着睫毛，“我，我愿意的……”
闻聿一怔，哑然。
“欢欢，你……”
许尽欢害羞又悸动地抿着唇，却诚实得不像话。
“阿聿，是你的话，我愿意的。”
“宝宝。”
“……嗯？”
闻聿爱怜地摩挲着许尽欢的小脸，压抑的爱欲沉灼浮起，又被他沉沉压下。
“很高兴你给我这种特权，只不过……今夜并不合适。”
没等小姑娘产生任何胡思乱想，闻聿就道，“体谅一下，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济，下次做好充足的准备，绝对不让你失望，好不好？”
许尽欢哪能说出不好，红着脸软软地应下了，倒没有多想。
闻聿低头吻了吻光洁的眉心，“困了就睡吧，养养精神。”
“嗯，晚安……”
第37章 对我耍流氓
这一夜过得比较平静，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许尽欢依偎在闻聿旁边，安心睡去。
前半夜，还能稍微保持点距离。
但熟睡后，某个“睡相好”的小朋友就小猫似地拱到了男人怀中。
闻聿暗叹了一口气，说不出是煎熬还是甜蜜。
次日六点，闹铃准时响起。
许尽欢动了动眼皮，伸手去关闭闹钟，但手还没触及到床头柜，闹铃声就停止了。
与此同时，她的手被人捉住塞进被子里，身后传来低哑磁性的声音。
“还早，再睡会儿。”
许尽欢还带着朦胧睡意的大脑陡然清醒了。
阿聿？！
他怎么在她床上！
霎时间，像是怕她忘了自己烧迷糊时的“丰功伟绩”，昨晚的记忆涌入脑海。
【……您能留下，不走吗？】
【不要您睡地铺，我有两个枕头…… 】
许尽欢的脸臊得不行，红得快冒烟，才谈恋爱没多久，就邀人家留宿，这不是耍流氓吗？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许尽欢悄悄往床边挪了挪，想偷偷掀开被子下床，谁知距离刚拉开一小截，就被人一把薅到了怀里。
闻聿低声道，“这么不听话？”
“没有不听话……”
许尽欢掩耳盗铃道，“该起床准备了，还要上班的……”
闻聿不为所动，收紧坚实双臂，将小姑娘整个笼罩在其中。
“我帮你，再睡一个小时。”
许尽欢犹豫地动了动，“可您也要去上班的……”
“今天周六，我不走。”
……喘息声加重，唇齿间喷洒的热气灼热，落在耳畔，“宝宝，别乱动。”
（省略）
许尽欢仿佛被定住了，身体僵硬无比，结结巴巴道，“阿聿……”
像是被震惊到了，又像是求饶。
“不用管。”
闻聿轻描淡写，“等会儿就好了。”
……
等彻底清醒，已经是七点过。
许尽欢红着脸在浴室里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低垂着头，背对着闻聿，“我先下去了，您慢慢来。”
闻聿望着小姑娘逃离下楼的慌乱背影，扬了扬唇角。
昨晚还那么大胆，现在又变成胆小的小兔子了。
真干点什么，还得了。
许尽欢几乎是跑下楼的，腿都有些发软，回过神来，衣角已经被她捏得如同皱巴巴的咸菜干。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呼出一口气。
许尽欢，冷静，不要再想了。
克制着胸腔里汹涌的情绪，许尽欢同手同脚地打开店门，走到旁边早餐店。
“小欢，怎么脸这么红？身体不舒服？”
买早餐的老板娘热情地打着招呼，按照惯例将香脆的油条装进袋子里，又用大碗舀了满满一碗温热的豆浆。
她话语关切，“就说你今天起得比平时晚一些，不舒服的话就先休息一天，身体最要紧。”
“没有不舒服，只是赖床，起晚了……”
许尽欢接过透明口袋，岔开话题，“赵姨，您再给我舀碗豆浆，包一屉小笼包吧。”
赵姨问，“怎么，今天有朋友过来？”
“没……”
许尽欢不自然地抿了抿唇，那几个字在唇舌间过了一遍，消散不久的暧昧热气重回脸颊。
“是我的……男朋友。”
“哟，小欢交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
赵姨揶揄地笑了，“有空带来给赵姨瞧瞧，帮你把把关。”
许尽欢耳朵根都热了，“下次吧，我带他来您店里坐坐。”
她扬了扬手机，接过豆浆匆忙离开，“钱转给您了，我先回去了！”
“行，看着路，别洒了。”
回到店里，闻聿刚好洗漱好下楼来。
两人用完早餐，许尽欢系好围腰，洗干净手，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
闻聿也挽起袖子，打算上手帮忙。
“阿聿，你去旁边休息吧，才出差劳累那么久，不用帮忙，我能行的。”
店重新翻修过后，多了很多高端的机器，许尽欢查到价格后都禁不住咋舌。
她得要卖多少小蛋糕才能还回去啊……
心里有沉甸甸的感激，但知道闻聿不喜欢她见外，许尽欢也就没有推拒，只默默记在心里。
她研究了两天，现在效率大大提高，连打发蛋白都不用自己动手。
闻聿道，“有欢欢在身边，哪里还会累。”
“让我帮你，嗯？”
许尽欢最受不了这蛊惑的男低音，仿佛耳朵里有小蚂蚁在爬，酥麻一片。
“那……好吧，你帮我打鸡蛋吧。”
闻聿低笑，“好。”
气氛宁静，两人搭配着有条不紊地做着蛋糕甜品，料理机在安静地运转着，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嘟嘟地响了起来。
闻聿拿起来看了一眼，“我去接个电话。”
“嗯嗯。”
出去之际，闻聿手指夹着，轻飘飘地往她口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许尽欢当时不得空，等揉好面团，洗干净手，才有空伸进去查看。
是……一张银行卡。
烫金的黑色卡片，磨砂质感，尽显低调奢华。
许尽欢微微瞪圆了杏眼，拿着银行卡到打完电话的闻聿面前，“这是…… ”
闻聿道，“工资卡。”
薄薄的一张卡片仿佛会烫手，许尽欢连忙塞到闻聿怀里，“你的工资怎么能放在我这里呢，快拿回去吧，弄丢了可麻烦！”
闻聿定定地注视着许尽欢，漆黑眸子将她看得有些发麻。
最后，他轻描淡写地下了结论。
“欢欢，你在对我耍流氓。”
许尽欢傻眼。
她只是没有接这张卡而已，怎么就得了这么严重的罪名。
“我没有！”
许尽欢被震惊到舌头都在打结了，但还是努力表明自己的真心。
“您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是认真的，绝对没有对您耍流氓的意思！”
闻聿幽幽开口，“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我是奔着结婚去的，可你，好像并不是这么想的。”
许尽欢急了，连忙扒住闻聿的手臂，急切地表示。
“我也想的！”
他那么好，她当然也想跟他长长久久一辈子。
但许尽欢也知道，他们之间有如同天堑的距离，即便她努力去追，也几乎不可能赶上。
即便这样，许尽欢也没想过退缩，只要阿聿一天真心，她也会好好对他。
要是他哪天……不喜欢她了，她也会祝福他，幸福一辈子。
短短一瞬，思绪已经千百回转。
许尽欢坚定道，“阿聿，我绝对是认真的，和你一样。”
闻聿勾唇，“既然如此，那上交工资给老婆，有什么问题吗？”
许尽欢一阵耳热，“还不是……老婆呢。”
“早晚而已，未来老婆，也是老婆。”
闻聿含笑反问道，“难道不对吗？”
这话许尽欢无法反驳，也不想反驳。
“……对。”
闻聿夹起卡片，轻飘飘地问了一个送命题，“现在要不要？”
“我……”许尽欢抿了抿唇，最后点了点小脑袋，“要。”
第38章 上交工资卡
“光拿着可不行，我有一个要求。”
许尽欢问，“什么要求？你说。”
闻聿眸底含着笑，“从今天开始，每个月至少刷三次卡，没有上限，单次消费不低于五十万元。”
其实闻聿觉得这个标准已经相当低，但还是要给小朋友一定的适应期。
他会慢慢教她学会花钱。
“啊？”许尽欢当场就懵了，震惊得嘴唇微张。
她存了那么久的钱也不过十万三千多，哪里能一次就花五十万，还每个月三次！
买金条也不过如此吧。
仿佛是饿昏了头的难民，看到白花花、香喷喷的大米饭都不知道怎么下嘴。
许尽欢犹豫又迟疑，“可是我没有这么大的花钱需求，我没有东西要买的……阿聿，能不能不花这么多……”
“不能。”
闻聿微微一笑，“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
许尽欢仿佛被拿捏住脖颈的小猫，僵硬得不行，接了烫手山芋也只能接着。
“衣服、包包、首饰、房产……任何你喜欢的都可以买。”
闻聿捏了捏小姑娘的耳垂，“平常要学会对自己好点，小小年纪，忙起来不要命了，你男朋友有的是钱，不必省着。”
许尽欢捏着银行卡，鼻尖蓦地发酸，胀得生疼。
她看着闻聿，突然蹭蹭蹭地跑上了楼。
“你等我一下。”
没有过很久，许尽欢就跑了下来，气息微微急促。
她上前两步，站在闻聿面前，将一张卡放在他掌心。
“礼尚往来，这是我的存款，也都给你……”
许尽欢耳朵泛着不自然的红，小声说道，“阿聿，我没有你有钱，但我会努力，以后挣的钱都给你花……”
“我也会好好对你的，和你对我一样好。”
闻聿一怔。
卡片薄如纸翼，但落在闻聿掌心，却重逾千斤。
小姑娘有多渴望独立赚钱他是知道的，被伤的那么重，躺在病床上脸白如纸，睡梦中都还呢喃着要上班。
这么多年，靠自己一个人走到现在，她就像个屯粮过冬的小仓鼠。
卡里有钱，她才会有安全感。
他会让她这辈子都不再会生计烦忧，也会教她慢慢自信起来，但闻聿没想到，她会如此坦诚、如此轻易地就将她的所有呈到他面前。
真是个傻姑娘。
闻聿力道轻柔地抬起许尽欢的脸，红扑扑，水濛濛。
额头相抵，他近乎喟叹地叹了一口气。
“宝宝，我快被你勾死了。”
许尽欢懵然，“啊？我没有勾唔——”
话音的小尾巴陷在骤然落下的吻中，漂浮在愈发浓郁的面包香气里。
酥软，又甜蜜。
……
许尽欢活了二十年，大半时间都还是穷的。
朝六晚十持续了好多年，她也接受了自己这辈子就是平庸的事实。
但现在，陡然被花不完的钱砸中脑袋，许尽欢惶恐又恍惚，焦虑得不知如何是好。
揣着银行卡，她偷偷去过银行，那一长串的数字比身份证短不了多少，她数了三四遍都没数清。
这就是阿聿口中轻飘飘的工资吗？
许尽欢掰着手指头，每次花五十万，一个月三次，就算她活一百岁，那里面都不会少多少吧。
这钱要怎么花啊……
许尽欢真切地犯了愁。
若是让别人知道她这想法，指不定会被气得直掐人中，但许尽欢是真的感觉整个人飘然架在天上，落不了地，恍惚的时候居多。
看来她就不是个能当暴发户的命。
幸好闻沁的到来解了她暂时的忧愁。
“鹞姐姐生日？这……我能送些什么吗？”许尽欢被这突如而来的消息弄得有些无措。
就算没有阿聿这层关系，鹞姐姐生日，她也应该送份礼物的。
闻沁慷慨解囊，侃侃而谈道，“女人嘛，无非就是那几样，姑妈虽然钱多的花不完，但对首饰包包也还是喜欢的，按贵……”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未来表嫂属于务实派的。
脚踏实地赚钱养活自己，跟她们这些“纨绔”富二代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