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媚娘娘进宫后,冷面帝王变忠犬——蹒跚行【完结】
时间:2024-09-18 17:28:53

  “苏嫔娘娘怎么不说话了呀?”柳贵人自觉占了上风,不依不饶地追问。
  苏月妩放下茶盏,抬眸,满是讶然地看向她:“你都说你自己没福气了,还让本宫说什么?难不成是要本宫嘲讽你吗?柳贵人,你这人倒是……嗯,与本宫所见的寻常人都不同。”
  这几乎是直言柳贵人脑子有点毛病了,章贤妃没忍住掩唇笑了声。
  柳贵人脸色霎时一僵。
  她不想在众人面前落了下风,攥了攥掌心,冷笑道:“苏嫔娘娘何必如此说呢,嫔妾不过是见您忽然不做声,以为您是听了妾身和程姐姐的话,心里不舒坦,关怀两句罢了。”
  “本宫为什么不舒坦?觉得本宫听了会不舒坦为什么还要说?说完了又想着关怀两句?那柳贵人倒是说说,准备用哪两句来关怀本宫?”
  苏月妩一迭声问完,见柳贵人怔在那里,便好奇地歪了歪头,原话奉还:“柳贵人怎么不说话了呀?”
  局面一下反转,柳贵人成了哑口无言,尴尬无比的那个。
  程贵人咽了咽唾沫,缩了缩脑袋,庆幸自己捅下来的马蜂窝被柳贵人这个冤大头给收了尾。
  殿内安静下来,太监尖细的嗓音适时在此刻响起:“苏妃娘娘到!”
  众人方才才从这场精彩的对手戏里回神,纷纷看向殿门口。
  苏云舒弱柳扶风地站在那里,已经不知来多久了,神情淡淡,似乎已经把刚才那场闹剧尽收眼底。
  除了章贤妃,众嫔妃起身见礼。
  骑虎难下的柳贵人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恨恨看了苏月妩一眼,就赶紧跟着其余人一起向苏妃行礼。
  苏月妩隐约感觉苏云舒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抬起头,对方便立刻移开视线,那眼底似乎还残留着羡慕和不甘。
  苏云舒柔柔弱弱又敷衍地向章贤妃屈膝行了个礼,就去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今日请安,只有苏云舒没有提前,是卡着时辰来的,她刚一落坐,坤宁宫大太监便高喊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也是这时,苏月妩才发现姜筠柔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是告病了吗?
  她暗暗记在心里,再联想起侍寝前听郑天德禀报的柳贵人欺压姜筠柔一事,便准备等晨会结束后过去探望,能帮的话就帮她一把,也算是还了当初进宫时的借乘马车之情。
  又是一番行礼,待落座后,陶皇后照例向下扫视一圈,疑惑地问起:“咦,今日姜贵人怎么没有来?”
  这就是没有告假了。
  不同于苏月妩这种满身话题的焦点人物,姜贵人自入宫后就如透明人一般,不是陶皇后问起,其它人根本就没注意。
  即便有一个人注意到她没来,也不会在意。
  大家都没说话,柳贵人忽然轻咳了一声,有些结巴地道:“皇,皇后娘娘,姜贵人她昨日不慎崴伤了脚,交代嫔妾来替她给您告一声假。”
  苏月妩意味深长地看了柳贵人一眼,半点不信。
  “原来如此。”陶皇后点点头,又道:“以后有这种事,还是要提前告知本宫,晨会是祖宗惯例,为的是让六宫和睦,亲如一家,你们都不可轻视。”
  众嫔妃只能附和:“多谢皇后娘娘教诲。”
  陶皇后这才笑了笑:“也不是什么教诲,只是本宫身为六宫之主,早就把你们当成自家人了,乍然见缺了哪一个,还真是挂心得很。”
  她转头,吩咐青黛:“过会儿请个太医去储秀宫,给姜贵人看看,千万别伤了骨头。”
  柳贵人急忙出声:“不必劳烦皇后娘娘,姜贵人已经让宫女请了当值的太医过去了!”
第46章 杀机起
  似是有些惊讶柳贵人过于激动的态度,陶皇后有些讶异朝她看了一眼。
  柳贵人瞬间懊悔不已,正想着要如何解释把这一茬揭过去,就见皇后笑了笑,道:“这样就好,本宫就怕她们这些新入宫的人太拘谨,有什么病症也不好意思劳烦太医。”
  柳贵人松了口气,赶紧赔笑:“娘娘多虑了,这次新入宫的妹妹们可是一个比一个伶俐。”
  她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会儿仗着皇后在,又故意看了眼苏月妩,装模作样地叹道:“唉,尤其是苏嫔娘娘,方才将嫔妾都逼的说不出话来了。”
  苏月妩斜了她一眼,懒得废话,直接单刀直入地问:“姜贵人真的是自己崴伤了脚吗?”
  这一句话,就让柳贵人刚放回肚子里的心瞬间又提到嗓子眼。
  她略显尴尬地笑了一声,干巴巴道:“自然是了,还能有谁敢去推她不成,真要是别人干的,她还能不去找皇后太后做主?”
  苏月妩不置可否,淡淡地收回目光,没再搭理她。
  别人或许一定会告状,可姜筠柔的性子,还真是别人欺到头上都一声不吭的那种。
  现在不适宜打草惊蛇,免得柳贵人身边若有哪个机灵的宫人,这会儿跑回去报信,再做出什么来。
  等晨会结束后去一趟储秀宫,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在座的嫔妃大多都不傻,见柳贵人这般姿态,隐隐都猜到姜贵人崴脚一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可谁在乎呢?
  别说只是崴脚了,就算是被毒死,她们也不过惊叹两声,议论几日罢了。
  柳贵人在心里回想了半天,也没记起自己宫里的那个窝囊废跟苏嫔有什么交情,两人自进宫后好似连话都没说过一句,苏嫔又怎么可能为个毫不相干的人出头?
  这么想着,她才稍稍放松了些,猜测苏嫔大概只是记恨自己刚才言语挑衅,随口这么说的吧。
  不过柳贵人这回也算是彻底不敢再招惹她了,忙笑着看向皇后,转移话题:“皇后娘娘,您昨日不是染了风寒吗?如今可全好了?”
  陶皇后有意无意地看向了苏月妩,二人对上视线后,她才笑了笑,柔声道:“应当是全好了,反正如今能坐在这儿,听你们说说话了。”
  苏月妩微微顿住了。
  她能感觉到这句话的一语双关之意,陶皇后说的不止是那假称的风寒之症,更是因侍寝太过,所以昨日来不了坤宁宫的自己。
  偏陶皇后那双眼温柔隽美,微微弯着,看不出半分恶意,仿佛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带着几分戏谑跟自己传递只有两人才懂的意思。
  苏月妩看着陶皇后眨了眨眼,像是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赶紧一副羞涩之态低下头,心虚地揪了揪袖口。
  只听上首的陶皇后轻笑了声,而后,那道目光便从自己身上移开了。
  众妃都开始跟着柳贵人关怀起皇后的身子来,陶皇后一一笑着应和。
  ……
  一场晨会柳贵人是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等结束了,她赶紧起身行礼告退,连跟话搭子程贵人告别的心情都没有,脚步匆匆地想要快点儿回宫去。
  因此,她便没注意到身后有主仆三人远远跟随。
  另一边,坤宁宫的嫔妃都走完了,蒋选侍却还未离开。
  青黛见了,便含笑走过来:“选侍怎么不回宫?”
  蒋选侍左右瞧了瞧,见确实没有别的嫔妃了,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张手写的药方,满脸殷勤道:“妾身昨日听闻皇后娘娘病了,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候,有一次也是在夏天感染了风寒,来势汹汹,高热不退,看了多少大夫都没用,最后还是一个四处的游历的土郎中给开了这个方子,一剂吃下去就见好了,妾身后来就把那救命方背下来了,如今正好给娘娘用。”
  青黛看了眼那被她弄得皱巴巴的方子,眼底快速闪过一抹轻蔑。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把乡下土郎中开的方子当成大礼一样送给母仪天下的皇后,难道宫里的太医是摆设,连个风寒都治不好?
  还什么来势汹汹,高热不退,看多少大夫都没用,这是在咒皇后娘娘吗?
  青黛笑意不减,语气却微凉:“可皇后娘娘的风寒已经好了,这方子,蒋选侍还是自己拿回去,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蒋选侍皱眉,像是不理解对方怎么那么笨:“我不是说过了吗,这方子我已经背下来了,这张是我专门默来给皇后娘娘的。”
  青黛的脸色已经开始变了,笑意一点点消散,蒋选侍却还是自顾自,以主子的姿态吩咐道:“青黛,你别管这么多,去跟皇后娘娘说一声,要不要的由娘娘做主。”
  青黛的脸色彻底冷下来了。
  作为皇后娘娘的陪嫁,在宫里这么多年,就是有了皇嗣的章贤妃见到她,也是客客气气的,这么一个脑袋空空的选侍,也敢对她颐指气使?
  她正要说出送客的话,只听中殿传来主子柔柔的一声:“青黛,带蒋选侍进来吧。”
  青黛微怔,随即立刻转换了态度,满脸笑意地对蒋选侍道:“小主,请跟奴婢进来。”
  蒋选侍瞬间喜笑颜开,抬脚就往殿内走去,还顺便瞪了青黛一眼。
  真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什么会用这么笨的宫女做掌事!
  *
  储秀宫,聆风斋。
  柳贵人一回来,就紧张地问沁芳:“怎么样,她醒过来了没有?”
  沁芳也是满脸的不安慌张 :“还没有,但是一直有气息,肯定是死不了的,倒是她那个叫蝉儿的宫女最棘手,关起来了还不安生,差点没留神让她割开绳子跑了,奴婢没办法,只能让小庆子暂时打晕了她。”
  柳贵人懊恼地跺了跺脚:“这可怎么办,姜筠柔这个窝囊废也太娇气了吧,我不过是把她往水里按了会儿,就成了那样,这婵儿也是个不安分贱人,若是事后她把事情闹到皇后太后陛下那里,我可就完了啊。”
  沁芳闻言,低头思索了会儿,忽然发狠般抬起头。
  “小主,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柳贵人猛地看向她:“什么办法?”
  沁芳以手为刃,在脖子上划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处理了蝉儿,姜贵人那里,只怕已经吓破了胆,只要事后再威胁几句,她也就不敢说出去了,就算日后忽然变了主意,咱们大可把蝉儿之死推到她身上去,就说她是为了脱罪反咬咱们,横竖这储秀宫都是咱们的人,死无对证。”
第47章 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什,什么?”柳贵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蓦地后退了两步,瞠目结舌。
  杀人?她只是一个深宫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能做这种事……
  沁芳焦急地道:“小主,您快拿个主意吧,若不然等姜贵人醒了,要找蝉儿,咱们是给她还是不给?若是给了,她主仆两人相见,蝉儿必定是要撺掇着姜贵人去告状的,到时候咱们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啊!”
  柳贵人呆呆地看着沁芳,听完这番话,咽了咽口水,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
  她握紧拳头,脸上泛起一股狠意。
  “好……”
  一个“好”字刚出口,门外就连滚带爬跑进来了一个小太监。
  “不好了,不好了!”
  小太监惊惧失色,疾呼道:“小主,苏嫔娘娘往听雨阁去了,她身边带着个有功夫的公公,咱们的人没能拦住啊!”
  柳贵人瞬间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
  听雨阁。
  苏月妩推开门进去,就见满室静谧,寝间床榻上,姜筠柔闭眼躺在那里,面色苍白 嘴唇也没有血色,眉梢紧紧蹙着,似是昏迷中也不安稳。
  才入宫不到半月,她原本婴儿肥的脸颊已然削减了不少,凸现出了微尖的下颌。
  郑天德朝里看了眼,便垂眸道:“娘娘,绿枝姑娘已经回去叫人了,沿途也会让人去坤宁宫知会皇后娘娘,坤宁宫离这里近,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人就来了。”
  苏月妩点头“嗯”了声,走到床边坐下,试着轻轻拍了拍姜筠柔,唤她的名字,下一刻,就见那长睫颤动了两下。
  姜筠柔缓缓睁开眼,看见苏月妩,眼中有些迷茫,然而下一瞬,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她顿时面露惊惧,猛地坐起身,左右张望,嗓音颤抖道:“蝉……蝉儿,蝉儿呢?”
  苏月妩猜测:“大概是被柳贵人的人给扣起来了,我来的时候你这里除了门口那两个把守的太监,没有其他人,你先别急,告诉我发什么什么事了,一会儿皇后娘娘就来了,要想好怎么禀报清楚。”
  姜筠柔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一颗接着一颗滑落,拼命克制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些许:“昨日傍晚,沁芳说奉了柳贵人之命,把之前收走的份例和银子分还给我们,可是那些东西被克扣了大半,比答应之位还不如,蝉儿气急,便和沁芳争执了起来,最后动了手,
  柳贵人过来之后,二话不说便要身边的太监动手责打蝉儿,我去阻拦,她却根本不放在眼里,最后实在没办法,蝉儿哭喊着让我去找皇后做主,我,我就想跑出去,可柳贵人见状恼怒,让宫人拦住我,言语辱骂威逼……”
  她抽噎了声,语调发颤:“我,我是很害怕,可蝉儿被她们打得哭喊连天,她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情意深重,这次是事情也是为了我,我就没有妥协,还是坚持要去找皇后娘娘,柳贵人便让人把我带去了后院的水池边,亲自按着我的头浸到水里,一次又一次,逼我服软,我,我听见蝉儿在哭在叫,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挨打,也不知道呛了多少回水,意识越来越模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即便有所猜测,苏月妩听到这儿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了凉气。
  她看着浑身微微发抖,如惊弓之鸟般的姜筠柔,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脊背,柔声安抚道:“好,我知道了,你别怕,这件事很容易就能查清楚,皇后娘娘会还你和蝉儿一个公道的,以后都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姜筠柔一下子抱住苏月妩,把头埋在她怀里,放声大哭,哭得胸腔颤抖。
  正说话间,门口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着慌乱,不像皇后娘娘,那便只能是……
  苏月妩冷着脸扭头去看,果不其然,是柳贵人踉踉跄跄地奔了进来。
  “苏,苏嫔娘娘……”柳贵人目光在两人身上掠过,神情慌乱,有些磕巴道:“您,您怎么大驾储秀宫了,也不跟妾身提前说一声,那个,妾身那边备了好茶好点心,您随妾身过去用吧。”
  苏月妩弯唇,笑意却不达眼底:“好茶好点心?真是怪呀,柳贵人和姜贵人位分相同,怎么柳贵人那儿就有好茶点,姜贵人的桌上却空空呢?”
  柳贵人便知道姜筠柔这是把事情都讲给苏嫔听了,心中紧张,恶狠狠地瞪了那窝囊废一眼,带着几分威胁之意。
  姜筠柔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可或许是想到昨夜种种,又或许是苏嫔娘娘的怀抱太温暖可靠,她咽了咽口水,却执拗地没有躲开和那恶人的对视。
  柳贵人只震慑了她一下就收回目光,看向苏月妩,也没有再遮掩,赔笑直言道:“苏嫔娘娘,今日晨会一事,是妾身不对,可妾身也是顺着程贵人的话说的,您要记恨,也该是记恨那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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