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这一咬,小触手疼的嘶嘶直抽冷气,但在离开时还不忘用脸颊贴了贴人类新娘的脚踝,为此它又被大触咬了一口,对方太凶残,它的身上被咬出了一个洞,可疼啦。可是想到女朋友那温暖甜香的肌肤,它又觉得,如果能这样一直贴着女朋友,被咬几口也心甘情愿。
电线被火箭炮烧毁的太多,电缆着火不仅让信号塔失去了信号,就连手机也不能充电电了。
好在触手们都是行动力极强悍的,它们从电力公司搬了好些电缆和变压器过来,又从手机公司卷了好多手机回来,附近几个城镇因为电缆被火箭炮炸毁时出了故障的信号塔也被它们一并修复。
电力公司的人刚收到投诉,围绕在幽头山附近的城市全部停电,疑似有雷炸在幽头山那块的电缆上,引起的区域性停电。
他们刚派出一辆辆的电力维修工作车,准备四处检查时,发现电力恢复了。
只诡异的是,公司里少了几大卷连卡车拉着都费力的电线,还有很多变压器等配件。
光天化日之下,这种东西怎么能丢。而且这还不是第一次。
移动公司同样困惑,大面积的信号故障是最近这些年很少见的事情,公司解决问题素来是以快为准则。
他们第一时间从各个地方调动人手准备查找并修复故障。
诡异的是等他们的人赶到时,信号全部恢复。
但总公司丢了好几个还没组装好的信号塔。
信号塔就算没组装好,光是那些零件加起来也是很庞大的存在,现在一丢好几个。
还丢的莫名其妙。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初次发生,前段时间也发生过丢失未组装好的信号塔事件,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丢一个。
这次更糟糕,连续丢好几个。
公司高官组成调查团队,专门来调查这起事件。
这种人力做不到的事情虽然被定性为灵异事件,但高官们更倾向于是公司的内部人员团队作案。
但这事儿,不管怎么调查也找不出任何的证据表明是内部人团队作案。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电力公司和移动公司的人齐齐在幽头山附近找到了他们丢失的一部分信号塔和的一部分像是被雷击后烧焦的电缆,以及出了故障的电压器报废件。
移动公司的人看看图纸,又看看幽头山上那些矗立的信号塔,心头十分困惑。
他们公司好像没有在幽头山上建信号塔。
电力公司的人员更困惑,他们看地图,又打总部电话去确认,公司没在幽头山铺设电网啊。而且近几年也没有在这里铺网的计划。
这可不是什么“学雷锋做好事”能解释通的……
两方公司员工们都很茫然……自己管辖区域内,怎么会出现自己没做过的“业绩”?
这要是上报,能给奖励吗?
但这荒山野岭搞这么多信号塔,这不就是铺张浪费么,上面一定能把他们头打爆。
有个好消息,公司丢失的物品好像找回了?
坏消息是他们不敢上报……
电力公司的员工和移动公司的员工恰好在茫茫大山中相遇,相互一接头,颇有同病相怜之感。
得亏他们没看到深坑里密密麻麻的信号塔和电网,不然得当场打个110。
南羽醒来后,发现自己回到了深坑,还被无数触手围拢在中央。
这些是什么?
是褚幽吗?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黑色项圈,冰凉的触感穿透肌肤能渗进她心坎间般,倒不觉得寒凉,只觉得寒香沁人,令她心头微安。
手指上的黑色戒环同样也在,她将戒环贴在脸上蹭了蹭,这才垂头,去看自动蹭进怀里的黑色大脑袋。
和小螃蟹一样的黑漆漆脑袋,不过这个更大,比人类的脑袋还要大,快要和熊猫脑袋差不多大了。
它发现南羽醒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观察南羽的一举一动。
察觉到南羽很喜欢她脖子上的项链,它眼底闪过一抹懊悔。
早知道它就砍断自己的一截缠上去了。
南羽也在观察它。
她见过黑影子凶残可怕,也见过黑影子身上那些触手。
同样是触手,但对她的态度不一样,有的像小可爱,喜欢和她贴贴,但有的像人类杀手会想杀她。
发觉对方没有攻击性后,南羽这才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对方的脑袋。
对方不抗拒她的亲近,甚至还把光溜溜的脑袋往她掌心里蹭了蹭撒娇。
对方也很小心,像是怕惊吓到她。
南羽彻底放下心来,虽然不是熟悉的触手们,但对方明显属于友军系列。
“你们认识褚幽吗?”南羽问怀里的大脑袋。
对方歪歪头,眼睛圆溜溜的瞪着她。
南羽心头叹了口气,看来又是一个听不懂人话的小家伙,哦是大家伙。
她安抚地摸了摸对方脑袋,“听不懂吗?没关系的。”
她的手习惯性地一下又一下揉着大家伙的脑袋,“以后我教你说人话啊。”
大触头本来是要张口回应南羽的问话,一听南羽要教它说话,它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那岂不是要口对口地和它进行一对一点对点的教导?
它微微仰起头,大大的眼睛懵懵懂懂地望着女朋友红润润的唇。
瞧着好香,想去舔!
嘴对嘴的辅导耶,它可以的。
大大的脑袋大大的眼睛,简直能萌化人,南羽又摸摸它的大脑袋,想到为她血肉稀碎的大螃蟹和三条小触手,她心头堵堵的像是进了梅雨节,五脏六腑都是潮潮的水气。
“你们和褚幽没关系吗?”她吸了吸鼻子,呢喃,“如果你们可以说人话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褚幽在什么地方。”
褚幽还活着吗?
小螃蟹没了,三条小触手也没了,本体都没了,人形的褚幽又怎么可能存在呢。
她其实知道答案,可心头仍然抱着一丝丝的希冀。
毕竟褚幽是那些和尚道士们弄不死的妖邪,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消亡。
南羽的悲伤不过片刻,就被她压进心底,沉浸悲伤只会自我消耗,她不能让自己陷入这样的自我消耗里,她要想办法搞清楚褚幽的情况,如果他真的消亡,那就想办法试试复活他。
南羽给大触起名大熊,因为它的脑袋和熊脑袋差不多,而且对它自己的脑袋大小没一点自知之明,总喜欢挤进她怀里求蹭蹭求抚摸,像只憨憨的熊熊。
深坑里虽然漆黑,但渐渐适应了这种黑暗后,四周一切基本都能瞧得清楚。
这里除了数不清的信号塔,就是缠绕在信号塔上打游戏的触手们。
这些触手和大熊的体型差不多,都是漆黑粗长的触身,它们的触头可以分裂成好几个细长触头,分裂的这些触头又各司其职,或拿手机,或不停戳着手机屏幕打游戏,也有些触手用两个手机操作直播打游戏。
它们一个个盯着手机屏幕,像那些沉迷游戏的小孩子们,万事不理,只盯屏幕。
在信号塔的顶部看四周,全是闪烁的手机屏幕。
这些屏幕的亮度在漆黑夜空里就像闪烁的星星。
南羽觉着深坑里这些触手们就像是另类的小城市,只不过城市里生活的不是人,是一些爱玩游戏的触手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深坑里的黑雾影响,南羽并没有感到饥饿过,她指挥大熊带着她,一点点探索这个深坑。
褚幽的石像说不准就在深坑的某个地方。
第27章
南羽没在深坑里找到褚幽的那具石像。
但她发现了一面漆黑的墙。
不同深坑四处的那些断壁悬崖,这是一面摸着光滑如寒冰,且一整块无比巨大的黑色墙壁。
南羽用大熊的身体丈量这块黑壁,发现足足有几十米。
黑壁触感寒凉,上面雕刻了大幅大幅的画。
南羽爱好画画,她的手指摸上去,几乎就能在脑海里复刻出自己摸到的那些线条。
壁画?壁画里画的是什么?
南羽有些兴奋,她给大熊比划:“哪里能找到纸和笔?你们的手机都在哪里买的?有卖纸的地方吗?”
触手们除了知道给人类新娘赚钱买戒指买项链买婚纱,其他的东西,它们都没有买的概念。
大家都是直接拿着用,哪里有就去哪里拿。
当然啦,要去东西最多的地方拿,拿着更顺手。
南羽以为自己的比划没什么用,她决定四处找点石头,看看能不能在上面画画。
结果没多久,就有另外一条大触给她送来了一大箱子纸和各种各样的笔。
卷来了一个集中箱……
南羽汗颜,但也明白过来,和小螃蟹它们一样,大触们也可以听懂人话,只是不会发声。
她拿着笔和纸,由大熊驮着她每天在黑壁上摸来摸去。
她的手指摸过石壁上的线条,再一点点画在纸上。
黑壁很大,上面的画更多。
每次碰触寒凉的黑壁,南羽的心跳就会莫名的加快,她隐约觉着,自己或许能找到关于褚幽的信息。
她不眠不休,不知疲乏,就像个机械性的存在,一直不停的复写这些画。
连大熊这个非人类也察觉到了人类新娘的状态不对劲。
它破天荒地把为了娶老婆不停直播赚钱的所有大触们集齐商议。
大熊:“她不停地画画,很久没摸我脑袋了。”
其他触手们:“啥,女朋友摸你脑袋了?”
大熊:“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前很喜欢摸我脑袋,现在却不摸了。”
其他触手们:“啥,女朋友很喜欢摸你的脑袋?”
大熊:“喂,你们关注点有问题好伐,女朋友现在沉迷画画,她都不摸我了,这不对劲。”
其他触手们这次非常赞同,齐齐道:“这不对劲。”
凭啥它们努力赚小钱钱的时候,有些家伙躲在后面偷偷勾引女朋友啊。
它们赚钱是为什么?为的是和女朋友贴贴亲亲摸摸。
但有些家伙不赚钱就已经得到了这些。
嫉妒、鄙弃、扭曲、疯狂……
触手们齐齐朝女朋友贴去,它们要把自己为了赚钱而错过的那些贴贴全都补回来。
“我画完了,我画完了。”南羽开心狂呼,她视若珍宝般地搂住比她自己还高的那一沓画稿,大笑没几声,“咚”地一下栽倒在了地上。
“女朋友怎么了?”
“还有气,没死。”
“女朋友肯定死不了,我是问她现在怎么了?”
“开心死了?”
“闭嘴,不会说话别哔哔。”
触手们讨论不出所以然,它们只能求助那个被献祭来的光头人类。
这个光头太过丑陋,它们一直把他扔在最黑暗的地方,免得被女朋友看到辣眼睛。
本以为这家伙毫无用处,只能在角落里当个废物,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小和尚了真战战兢兢地跟着这些触手来到昏迷的南羽跟前。
他对自己的没死一直有些接受不了,现在看到南羽也好好的,心头大为欣慰,“女施主晕过去了,她是人类,和你们不一样,得尽快送医院。”
触手们黑洞洞的眼睛齐刷刷地从南羽身上转移到小和尚身上。
它们盯着他,仿佛穿过他的肉身盯到他的灵魂,察看他这话的真假。
小和尚被它们这些视线盯的战战兢兢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小僧不打诳语,女施主得尽快送往医院。”
触手们每天玩游戏,对深坑外的人类世界也不算陌生。
但把女朋友交给小和尚,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触手们凑在一起讨论。
小和尚听到它们在议论“钱还没赚多少”、“戒指不知道能不能买得起”、“合体就没法再这样高效率赚钱”……
说的话都很难懂,小和尚越听越迷惑。
心头却有些酸涩,人人惧怕的妖邪,替天道视为将会毁灭人类的妖邪,它沉迷玩游戏,根本不屑毁灭人类。
大熊作为触手代表,它问小和尚:“结婚戒指多少钱?项链多少钱?婚纱多少钱?”
小和尚:? ? ?
沉迷游戏的触手们,它们是为了直播赚钱给女朋友买结婚三件套。
小和尚看了看它们的游戏账户,顿时有些一言难尽,这些触手们直播打游戏赚取了好几个亿资产。
这要搁外面,绝对是个超级吸金的网红。
哦不对,或许它们已经在游戏直播圈子里火的一塌糊涂,只是它们从未在意过。
从小和尚这里得知它们已经赚够了娶老婆的钱,触手们开心原地扭动爬行,一个个吧唧吧唧在女朋友的脸上亲吻,而后汇聚在一起。
小和尚自掉下深坑毫发无伤的醒来后,自觉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发生了质的改变,再稀奇的事情也不会让他吃惊。
可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触手扭在一起,渐渐变成了妖邪的人形状态,褚幽。
他以为这是一堆妖邪,没想到触手们都是妖邪分身。
为了赚娶老婆的钱,连妖邪都能把自己掰成无数瓣利用。
小和尚这一刻真是无比庆幸,庆幸他不用娶老婆。
褚幽瞟了小和尚一眼,径直抱起南羽,一个闪身原地消失。
小和尚被他一眼盯的浑身发毛,还没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已经离开深坑底,出现在了深坑边缘。
他茫然四望,习惯了深坑底的黑暗与安静,四周的鸟语花香和青天白日令他一时有些无措。
短暂的愣怔后,他跌跌撞撞离开幽头山,朝灵山寺走去。
南羽是在消毒水的味道中醒来的。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落进来,七分成光三分成影,她伸手挡住那一束落在眼睑下的光,转头看到了站在床头的褚幽。
他一如从前,冷漠的眉眼,紧抿的唇线,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淡淡冷香。
她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她不敢闭眼,也不敢睁眼,只怔怔的盯着面前的人。
还在梅雨季节的五脏六腑冒出滚滚湿气,那些湿气汇聚在一起犹如水流涌上她的咽喉,将她的喉咙堵的严严实实。
时间像在这一刻静止,连那道斜斜落在她眼上的阳光也没去理会。
她几近贪恋痴迷地望着褚幽的眉眼。
每次手指摸到黑壁上那些线条,黑壁的寒冷凉意立刻就会让她想到褚幽。
在一起时间并不长,她以为这是一段可有可无的感情,做好了曲终人散的准备。可他真正离去,她却完全无法适应,想他的时候,连呼吸都是钝钝的疼,胸骨处的窒息感如影随形,她只有不停画画,才能不去想他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