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健点头：“赞同，佩服。”
没过多久，林夜桥放下终端，朝着众人不怀好意的笑：“门开了。”
蓦然，下方的大门开始发出声响，每间隔一米，就有一块门板向内移动。
傅成杰还没等反应过来，只感觉天旋地转，门撞在里面的墙上，发出的震动吓得他心肝都颤颤。
丧尸见门开了，不再执着于门上吃不到的羔羊，而是将目光放在门里那些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的工作人员。
“丧尸跑进来啦——”
“快跑——”
“谁他妈放出来的！”
各种资料被惊慌失措的研究人员扔的到处都是，尖叫声此起彼伏，傅成杰眼看着丧尸全都进了门，就开始满脑袋汗的把绳子拔下来，走到门外，发现九个人的小队只差他一个就全都集齐，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笑。
“人家闻余和你一起拐进门里，直接踩着丧尸的脑袋出来了，你怎么这么菜啊哈哈哈哈。”陈钧行笑的几乎要岔气，防护服在他的动作间发出摩擦的声响。
傅成杰的脸刹那间爆红，碍着林夜桥的面没有和他打起来：“你特么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进去一个试试呢！”
“急什么。”陈钧行冷静下来一些，语气还带着笑意，“迟早都得进去。”
刚刚傅成杰像只鸵鸟一样粘在门上一动不动的情景过于好笑，队内严肃的气氛缓解不少，门内却不如他们这么轻松了。
刺耳的枪声不绝于耳，想来是杀的差不多了。
林夜桥打断他们：“进门吧，趁现在没人在门口。”
正如所言，刚在傅成杰眼下还有些喧闹的，类似研究室一样的空间，现在连个活物都没了，可枪声还提醒他们有人活着。
“朝有枪声的地方走。”
第10章 程池
果然，这地方不缺火力，一群丧尸转眼间就被打的只剩零散的十几个，林夜桥在走向那边的路上，还捡了一堆实验材料。
这些研究人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但似乎没什么职业精神，受到点刺激，什么机密都敢往外扔。
陈钧行看不懂，问她：“将军，这写的都是什么啊？”
“研究丧尸的资料。”林夜桥把这些扫描到资料库里，又把这些纸给扔了，“不全，更多的应该在档案室或者他们的研究室。”
“那我们去抢？”吴轩问。
“怕是还没等接近，我们就被发现了。”林夜桥顿了顿，“哦，已经被发现了。”
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不知什么时候从拐角跳出一个狼狈的人，纯白的大褂上全是脏污，那是被丧尸杀掉的同伴的血。
眼前突然出现一群没有见过的人，他也吓了一跳，本就紧绷的那一根弦直接断了。男人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有人——”
叫喊戛然而止，林夜桥反手把消音枪揣回包里，低声道：“跑。”
即便她灭掉那人及时，让里面的人有两秒的猜测时间，也无法为他们争取到太远的求生距离。
十几个拿着枪的黑衣人全都从拐角冲出来，奋起直追。
“反击！”林夜桥大喊。
这地方不像外面，有各种各样的掩体可以遮挡，如果对方开枪，他们避无可避，只能先下手为强。好在防护服有一定的防弹作用。
眼看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林夜桥断后，猛的回身，把身旁放慢杂物的推车朝着对方掀了过去！趁着少数黑衣人躲避的空荡，手枪上膛，林夜桥击中了两个人的心脏，转头就跑。
场景越乱，开枪就越容易误伤，林夜桥不能放任他们处在敌人的瞄准镜下，走廊上，能够移动的物品都被林夜桥悉数推翻，强大的计算能力总能让她赶在敌人掏出武器之前，让对方一击毙命，趁着有人和她纠缠，其余的漏网之鱼追上去，也都被其他人解决掉。
突发的意外解决了，走廊上到处是黑衣人飞溅出的血，他们的危险却还没结束。
简园园嘴唇张合，剧烈的运动让他的话变得断断续续：“将军，有人，要来了。”
“这里有屋子，找地方躲起来。”林夜桥说完，破开了一间屋子的门，似乎是个单人更衣室，狭小到只能容下他们其中的三个人，可其他人呢？
没等她想出办法，只感觉后脊被人一推，随后，夏暮时和闻余也被推搡进来。
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把消音枪噼里啪啦砸进来，陈钧行道：“你们三个好好活着啊。”
门被无声关闭，外面几人开始逃跑，与此同时，脚步声彻底逼近。
他们明显是发现了正在移动的陈钧行等人，为首的人轻轻下了命令：“去追，然后关到审讯室。”
他们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已经消耗了太久的体力，根本逃不过那些精力充沛的黑衣人，堪堪撑过五分钟，陈钧行等人就被逮了起来。
审讯室是和楼上相似的设施，墙壁发黑，还掉了皮，被扒了防护服的他们避无可避的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
为首的人穿着一身利落的白大褂，金丝眼镜上带着挂坠，细碎的头发分布额前，若不知道这些丧尸都是他研究出来的，还以为他就是个俊秀斯文的人。
他的声音和外表匹配，却总带着笑意，坐在椅子上，带有铁锈的剪子在他手里转着圈，他像个疯子一般，仿佛面前的人不是什么窥到他秘密的入侵者，而是一位多年未见的好友。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他起身，拿着剪刀尖，挑起每个人的下巴观察了一番，赞赏道，“长的不错。”
“呸！”吴轩破口大骂，“外面那群玩意儿都是你研究的？你个丧尽天良的畜生！”
那人嫌弃的后退一步，俊秀的眉蹙了起来：“真是粗鲁，这怎么能是我的错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谁出的钱？”陈钧行试图挣下手铐，无用，问道。
“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男人说道，“现在，我是刀俎，你为鱼肉。”
吴轩又喊起来：“别搞这些文绉绉的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怎么会那么残忍，我只是个无辜的文职人员。”男人笑，“这种事情急不得的，话说……你们刚刚跑走了三个伙伴呢，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吗？”
少了被陈钧行推进试衣间的三个人，现在被关在这里的，只有陈钧行、吴轩和简园园。
文南、严健和傅成杰在最后一刻跑走了。
“杀了我那么多弟兄，你们挺厉害啊……让我猜猜，你们是林夜桥派来的人吧。”
他并不知道林夜桥也来了。
三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面上却还是苦大仇深的样子。
“别瞪我，车库门口死那么多人全都是你们基地的，我以为那群废物能守住呢，结果还是被闯进来了。”男人看着他们，“你们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不能出去了。”
他好像很慈悲的样子：“我不喜欢太血腥的惩罚方法，最好不要流血才好。”
说着，他从旁边的桌台上拎起一根电击棒：“这个电击棒是我亲手做的，威力要比一般的强一些……”
男人沉默片刻，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然后把你们丢到车库里喂我养的宠物们，怎么样。”
这他妈是个疯子！！
三个人同时意识到这一点。
“去你二大爷的！你敢！老子杀了你！”吴轩疯狂挣扎起来，与其让他去被丧尸同化，不如在这里就去死！
男人终于没了耐心，嫌弃吴轩吵闹，把电击棒的档位调到最大，毫不留情的朝着他的胸口刺过去。
“啊啊啊————”
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嚎叫。这电击棒的威力根本不是一般电击棒能比的，电流仿佛从胸口瞬间流向全身，刺激吴轩的每一根神经，那是一场持久的酷刑，让他差点失去自己的全部意识，可事实不过才几秒，吴轩就完全失去了身体的自主控制权，口吐白沫，全身瘫软，只靠手铐撑着全身的重量。
逐渐，吴轩面上开始没了血色，嘴唇惨白。
他快死了。
简园园和陈钧行目眦尽裂，看着战友即将在他们眼前牺牲，极大的悲痛促使眼泪的涌出。
“混蛋，你他妈有本事就别逮着他一个人！你冲我来啊！”简园园没了往常的矜持模样，强烈挣脱的动作使他的手腕勒出一道血痕。
男人很满意自己的作品，语气轻松：“会轮到你们的，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但送死这件事……就不要抢了吧。”
“你——”陈钧行正欲再骂，审讯室的门就被人一脚哄开！
男人甚至没等回头，就天旋地转的被人压在地上，巨大的冲击力袭向他的腹部，他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砸出来，不可抑制的喷出了一口血。
吴轩被救下来的时候，人已经奄奄一息，豪无意识，闻余把他扛起来，夏暮时去解另外两人的手铐。
陈钧行刚恢复自由，就直接冲向男人，拳风直冲男人的咽喉，却被夏暮时拦住动作。
“你放开我！”陈钧行抬头，眼都是红的，“他差点把老轩杀了！你拦我做什么！！”
“他很重要。”夏暮时冷声道，“你冷静一些，你把他杀了，我们全都得死。”
这时，林夜桥停下自己的攻击，揪着男人的脖领，把他拎了起来：“程池，你这样对得起诺林吗？”
愤怒令林夜桥难得的语气不稳：“诺林死了，我当你心灰意冷，不愿投身科研，结果特么的这群丧尸是你搞出来的？！”
程池还是笑着看她：“林夜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发火。”
“程池！我他妈没和你叙旧！”林夜桥鼻头发红，声音越来越大，“你为世界搞科研的初衷呢！你在做什么？啊？你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一大叠资料被她甩在程池的脸上，林夜桥的手都在发颤。
“真该告诉诺林，他创造出来的机器人是有感情的，这简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程池瞟一眼从自己脸上掉下去的资料，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像嘲讽，“你这么正义，搞得我很愧疚哦。”
吴轩刚恢复了些意识，见到这场面，脑子根本转不过来。
他垂头问闻余：“他们认识？”
闻余淡淡道：“不知道，我们去了档案室，她刚看到这小子的名字就这样了。”
吴轩更震惊了：“你们还进档案室了？那里没人防守吗？”
“有啊，死了不就没人了吗。”闻余看他好像在看智障。
吴轩：……
你们好厉害哦。
夏暮时上前，拍了拍林夜桥的肩，劝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还得找人。”
对，还有走散的队友，不能继续浪费时间了。
林夜桥恢复了一些理智，有些力竭的呼出一口气。
她站起身：“走吧。”
他们都不知道逃走的三人去了哪，哪怕手里有熟知地形的程池也没用。
“啪——”
一声脆响，所有人脚步顿住，紧接着疯了一般往声音来源处跑。
那是林夜桥在进车库前发给小队所有人的摔炮。
有人把它摔了。
第11章 湮灭
寻找到声源所在地的那一刻，可以说是在场所有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面。
傅成杰被一个丧尸抓住，按在地上，一口咬在他脖颈，而他的身边，是一片摔炮碎裂后留下的纸。
意识残留之际，傅成杰听到了脚步声，他缓慢转头，看着他们。
后来林夜桥总在想，傅成杰应该是想和他们说什么的。或许是不舍，或许是道歉。
但他到底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本该漆黑的瞳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白，小麦色的肌肤内，如污染般，被深蓝色快速侵占，良好的皮肤状态也逐渐出现裂痕。
傅成杰被同化了。
林夜桥的第一反应，就是拿枪打死他。
可是消音枪的枪口对准之后，手指在扳机前反复犹豫，仍旧按不下去。
“将军，小心！”文南大喊。
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傅成杰爬了起来，朝林夜桥扑了过去！
林夜桥果断开枪，却没能杀死傅成杰。
子弹偏了，打进他的腹部。
严健拖着文南就跑。
傅成杰感觉不到疼痛，蓝色血液从腹部流出，染在他的成江军装上。
十分刺眼。
他们谁都没有留下，逃避一般的往前跑。
程池突然开始挣扎，他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研究员，曾经在诺林手下做事时，也有一些功夫底子。
趁着闻余不备，他抽出一只手，按向腰侧一个谁都没有发现的按钮。
“全都给我追！”他喊道，“杀了这些入侵的！”
“靠！”闻余骂了一句，一掌呼向程池的脑袋，“话多。”
程池怒上心头，四肢扑棱起来：“先杀绑着我的这个！”
那个按钮估计有控制作用，林夜桥怀疑是丧尸手腕内侧的图案导致的。
果不其然，不出十秒，大片丧尸聚集在他们周围。
林夜桥掏出消音枪扔给几人，问道：“你不怕你研究的丧尸把你吃了吗。”
“他们只会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程池看起来有些得意，“这是我研究了十年的成果。”
“哈哈哈。”林夜桥扯起嘴角，嘲讽道，“时间可真长。”
“那又怎么样。”程池笑，“在其他人研究出来之前，这是我最大的筹码。”
他们不知什么时候，被丧尸驱逐到了一个死路。
眼前的门，纹路从四面向中心聚集，形成一个十分熟悉的图案。
莫比乌斯环。
那是诺林实验室的标志性logo，如今却印在了程池的黑色研究上。
一个为人类光明而存在的实验室，解散了之后，却以这种丧尽天良的方式继续存活下去。
这直接碰到了林夜桥的底线。
她从闻余手中抢过程池，银白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把门打开。”
程池倒是意外的十分配合。
枪口微凉。程池带着他们走向操控台。
他抬起下颌，道：“地图就在里面，你可以自己查。”
“你能主动告诉我们地图在哪儿？”严健一脸不信，“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程池无所谓道：“爱信不信。”
林夜桥很快就找到了地图，把程池扔回给闻余，正寻找着出口位置。
“在这儿！”文南指着右下角，“我们从这里出去往右边走，再拐弯就可以出去了！”
“可是……”简园园指了指出口旁的房间，“这里是丧尸观察室。”
“怕什么，他们又不会跑出来。”文南说。
除非程池叫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