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入乡随俗，诸程换上衣服，却发现是一条白色吊带蕾丝长裙。
什么习俗要穿这种衣服？诸程挑了挑细细的肩带，听见房间门咔哒一声被打开。
门口站了个中年男人，黑皮高个子，有点胖，站在那里像是要把门堵住。
是那个插诸程队伍，并且对诸程比中指的人。
诸程附身拿起外套披到身上，微微笑对那人说：“你走错门了。”
“没走错，就是这，”中年男走进来将门锁上，“新来的，长得不错。陪陪我吧，让你见到主教。”
诸程摇头，声音干脆利落：“不要，我拒绝。我现在要出去。”
“这里都是我的人，你觉得你会这么轻易出去，”中年人将红袍脱下随手丢在地上，又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我再说一遍，我拒绝，”诸程冷脸，态度坚决，“我现在要出去。”
中年男朝诸程扑过来，诸程侧身一闪，躲了过去。
“我来，揍死这龟孙，”法老师在手环里大喊。
“我自己来，”诸程应下。
中年男有点功夫在身上，出招狠厉，诸程和别人实战经验不多，最开始吃了几招，脸上挂了彩，后面摸到中年男的套路，反倒占了上峰。
后面中年男受了伤，急了起来，猛得要扑上来，诸程随手拿起桌上一个花瓶砸过去，中年男唔了声倒在地上。
诸程将中年男的手脚困住，踢到房间外。房间外，几个黑袍子都是一惊。诸程才不理几人怎么看，嘭地一声砸上门，飞速换好衣服。
头上有个伤口，刚刚被那男的用刀划的，手臂上也有好几处伤口，诸程也没管这么多，快速换上衣服，手上拎着破白裙子，踢开门。
那中年男躺在地上哀嚎，血流了一地，三个黑袍子围在旁边，敢碰又不敢的样子。
诸程嗤笑了声，走上前，一脚踩上中年男的胸膛，将白裙子卷吧卷吧卷成一团，塞到为首的黑袍子的兜帽里。
“谢谢你的款待，”诸程站在中年男胸膛上，中年男立马吐了几口血沫，“这教堂真垃圾。”
说完，诸程头也不会往外走。
什么垃圾教堂，北城不行不是还有十七区吗，十七区还有个她的老相识呢。
诸程一径往外走，周围很多人围着看也不停留。
一连走到楼下大门处，发现大门从外面锁上了。诸程锤了几下，转身发现身后站了个全黑袍子的女人。
全黑袍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散着光芒，这是北城教会的主教。
“小姐，是我们失礼了。”那女人的声音很沉稳，却听不出丝毫的愧疚。
诸程这下冷静下来，抱臂回答：“哦，我知道了。我现在要出去。”
北城主教上前几步，直接挑明自己的来意：“我会惩罚刚刚那几个男人，用最重的惩罚。他们四个都会死，以儆效尤。”
“你来这里有你想要的吧，我都会满足你。”
“我向神女起誓。”说完，北城主教两只手交叠，放在额头上，虔诚望向天空。
这是永生教最虔诚的起誓手势。
诸程静静看着主教，不拒绝也不接受。
不远处的窗户映出外面有人匆匆路过，诸程瞳孔一缩，当中一人就是朱飞。朱飞穿着西装，正急切跟在一个年轻男人身边说着什么。
“好，今天我的疑问你必须一一给我解答。”
*
“我想知道我失忆的时候，我发生了什么。”
一坐下来，诸程便把自己最大的疑问说出来。
主教坐在诸程面前的桌子上，给诸程倒了杯茶。
“不知道，”主教如实说，“我信奉神，不意味着我是神。在我的能力范围，我会完成你的愿望。”
诸程从最想知道的东西一个个问起：“你见过我吗？”
“我在十七区，没见过你。”
“教会里没见过我吗，连我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吗？”
“没有，”主教摇头，“完全没有。”
田东可能在骗自己，她本来就爱撒谎，诸程不再纠结这个，继续追问：“朱飞是谁？为什么一直在这里？”
“你知道格林财阀吗？里面一个继承人来这里有事，朱飞是他的保镖。据我所知，朱飞是格林财阀的私人保镖。帮他们做事的。”
光脑上根本查不到这些东西，诸程继续问：“哪个继承人，好几个继承人呢。”
主教不急不慢啜了口茶：“格林财阀分两脉，一脉姓燕一脉姓宗，这个继承人姓宗，叫宗成荫。据说挺有才华的，很可能成为下一任董事长。”
“今天来这里，是因为他为一个人求得神女的宽恕。据说那人快死了，他求了联盟三十二个区最好的教会，只剩十七区和十四区了。”
诸程关注点奇怪：“十七区最好的教会不是上城那个吗？”
主教笑了笑，像是谈论某个笑话：“上城那边，不让他进。”
啊，诸程笑出声，有意思：“这人是谁？他妈妈吗？”
“他情人吧。”
诸程不关心这个，她想知道，朱飞是不是宗成荫派来的。如果不是，朱飞对自己的憎恨可能是朱飞的个人原因。如果是，诸程怀疑自己在一个很大的局里。
“听说，北城教会有个红黑圆盘，能够判断人说的话是真是假，我想试试。”这也是诸程听说的。据说这法子极少使用，能用的人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主教顿了顿：“很久没开了。”
“没关系，神女助人也很开心。”
主教啧了啧：“最后一个。”
诸程跟着主教穿过回廊，绕了又绕，最后进入一个看守严密的房间，没想到还不能够。诸程又跟着主教来到房间的暗格处，往上走了几米，又往下走了几层，终于来到一个幽静的房间。
很暗的房间，只有头顶一盏昏黄的灯静静照耀桌上一个圆盘，圆盘被红黑两色平分左右两半。
主教示意诸程坐到圆盘那边，让她把手放上去。
“红色是否，黑色是是。你把手放在圆盘上，用心感受。等你看到神女之后，向神女提出你的问题，等神女点头之后，圆盘会变成红色或黑色，代表你说的话是正确或者错误的。”
诸程把手放到圆盘上，莫名其妙：“感受什么？”
“感受神女的存在，”主教说得奇奇怪怪，“你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如果实在看不见，就念唱诗吧。我走了，你好了出来。”
说完，怕诸程问似的，连忙离开。
自从进了教会，法老师好像一直没说话。法老师说过，如果教会是真的，她会被强者镇压，无法出声。看来这神女，应该是真的。
诸程闭上眼睛，感受传说中的神女。
“永生的神女，请赐予我们安宁。”
“愿您与我们同在。”
“无尽的黑夜中，只有你是唯一的光明。”
眼前隐隐有白光出现，诸程睁开眼睛，只见面前两只巨眼缓缓睁开，眼睛的睫毛比诸程的身体还高。
这就是神女？
诸程抓住机会发问：“神女，朱飞，是宗成荫派来我身边的吗？”
神女闭上眼睛，诸程知道这是有了答案。
就在白光逐渐消散之际，一阵惶恐涌上心头，诸程扯起嗓子大喊：“神女，你知道我是谁吗？”
神女突然睁开眼睛，眼中像是有万般情绪，诸程竟然读懂了，神女在说，别去找，别去问。
白光一闪，诸程猛地睁开眼睛，只见面前的圆盘变成全红色。
刚刚说的是错的，那么，朱飞不是宗成荫派来的。
诸程松了一口气，至少朱飞没有那么难对付了。只是朱飞为什么要一直难为自己呢，单纯是因为他看自己不惯？为什么神女让她不要找原身的过往，难道提示她朱飞为难她真的不是因为别人指示？她不需要操心那么多？
想着想着，诸程走出密室，准备离开教会。
出门前最后一个走廊上，诸程站在最后一副壁画面前，渐渐入神。
来了之后，诸程倒是有些相信神女的存在了。除了那种下意识的感觉，而且这个世界异能都有，神女也就不奇怪了。
诸程慢慢看着壁画，心想，虽然神女是真的，可是她不想再来教会了。教会里，诸程心口总是一顿一顿地疼痛，可能是和这里没有缘分吧……
*
“主教，今天来的这批喝下检测剂教众里，除了您亲自带走的那个女人，没有人有特殊反应，证明没有人有异能。”
主教站在走廊壁画前，抬抬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还有，宗成荫还想见你，也想用一用红黑圆盘。”
“和他说让他进来和神女请罪已经违背上城那边的命令了，我不会见他，让他出去。如果他不信，让他自己去上城找主教。”
“是。”
助理将原话传达，离开时瞥了宗成荫一眼，感觉是个挺痴情的男人。
朱飞等人走了后继续劝宗成荫：“少爷，让我动手杀了她吧，肯定没问题的。”
宗成荫摆摆手：“朱飞，你不顾我的命令来这里已经够了。现在她不能杀。你也不要继续回去了，跟在我身边，我过几天有场宴会，很重要。”
朱飞继续跟着劝说：“少爷，她真的变蠢了很多……”
“蠢不蠢的你也不配说她，肥猪，别在我的背后动歪脑筋。刚刚你派人去捉她了吧，放了，听到了吗？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再和你重复一遍。她不是你能肖想的，别妄想杀了她谁给你什么好处。别动她。”
第11章 所谓的新世界（4）
苏醒过来的一瞬间，诸程闻到一股臭味，瞬间清醒。
她怎么晕了？
诸程的意识逐渐回笼，发现自己在一个小巷子里，还能听见外面马路上悬浮车飞过的声音。
有意识前的最后一秒，诸程好像在看壁画。
靠，自己还是轻敌了。
诸程试探着四周张望，自己在一个小巷子里，旁边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堆，足有一米多高！
难怪隐蔽，垃圾堆旁边能不隐蔽吗？
不过诸程也有了闲心思考是谁，还能有谁，不就是朱飞嘛。不知道为什么朱飞没伤害自己，不过自己和他的仇是解不了了。
先回家吧，诸程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几步之后又慢慢往回退。
几个黑衣人手上持枪，逐渐逼近，诸程被迫往后慢慢靠到墙壁上。
靠，怎么跟上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谁派你们来的？”诸程有气无力，脑子却转得快，脱口而出之前看过的台词。好土的开场白啊，她能不能换一个？
为首的男人是个光头，头上刺满诡异的玫瑰花图样，闻言嘴角抽动般笑了笑，用枪口挠了挠头，“别管，今天你最好乖乖听我们的话，不然，哼哼。”说完，朝地上放了几枪。
你这回答的也挺土的，诸程心中腹诽，嘴上却不自觉说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而且你杀了我，联盟法律……”
光头嗤笑了声，打断诸程的施法，“出车祸撞傻了吧，用联盟法律威胁，你自己不也是也在通缉名单上面吗。”
B级通缉犯诸程无话可说。
光头一步步往前走，诸程已经靠在墙壁上，退无可退。
“你们，是想要抓我回去，还是，打我一顿？”诸程不得不承认，虽然自己的脑子恢复转动，可是身体还很虚弱，说出几句话喘得要厥过去一样。
“哈？”光头疑惑，停在离诸程几步远的地方。
“我是说，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们，你们要是想打我一顿就跑，我就乖乖被你们打，你们要是想抓我走，我就乖乖跟你们走，”诸程抿嘴，双手举过头顶。
路灯昏暗，光头插在腰侧的另一只枪口闪出凛冽的光。
光头站在原地疑惑地打量诸程，半响之后摸着下巴笑了起来，“没想到你没想到出个车祸，变成这个样子。我早就听说了你，不过他们没说你长得这么好看，现在能站在你面前看你，你倒是真不愧你的大名。”
诸程忍住恶心：“所以呢？”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就知道了……”说着，光头伸出他的手。
诸程微微抬起下巴，做出顺从的样子，就在光头快要摸到碰到自己的时候，抽出他腰侧的另一把枪，狠狠朝光头的腹部发了几颗子弹，又以光头为遮挡物，朝巷子口的几个人射了几发子弹，全部命中。
原身的身体准头很不错，诸程一脚将光头踢到墙壁上，一脚踩中光头腹部的伤口，用枪对准光头的额心，“快说，谁派你来的？是朱飞吗？”
光头一脸震惊的样子，连忙摇头，“我不认识什么朱飞。”
诸程怕等下还有人来接应，狠心脚上用了几分力，“快说，不然现在就杀了你。”
光头痛呼两声，“我说，我说，是一个人在暗网下的追杀榜上下的单……说把你带回去，有五十万……”
“暗网在哪？”诸程脚下继续用力，她对这个名词感到十分熟悉。
“暗网是一个网址，上面什么都有，”光头声音嘶哑，气喘吁吁，他靠在墙壁上一边吐血，一边给诸程传送了网址。
诸程点击网址，换了好几个链接，验证了身份，显示不用注册，直接登录，之前登录的名字叫——游鸟。诸程随便翻了一下，和别的一样，账户里的东西一干二净，像是有人有意清理过。
“附近有人乘包围态势先这边靠近，请你考虑是否躲避离开。”
诸程补了几枪，打在巷口另外几人的腿上，这才顺着赛雅的指示离开。
才离开这里，身后就听见悬浮车停靠的声音，诸程只回头一眼，看见无数车悬浮在附近，她不敢多停留，随着赛雅的指示避开监控往回走。
*
赛雅计算出来的路都是极其偏僻的小路，只有诸程一个人走在里面。
她在想，那几个人现在应该没死，不知道会不会被安保局抓去，审问出什么。
一时心烦意乱，黑暗之中，没注意脚下，哐当一声被绊倒了。
诸程完全摆烂，就地躺倒地上，管他污水什么的流到自己衣服脖子上，她太累了。
抬眼所见是高不见顶的楼房，连一丝月光或者星星都看不见。
原本以为原身是北城教会的人，可是主教说了没见过诸程。一种可能，主教在撒谎，另一种可能，田东在撒谎。诸程之前确实不在十七区教会，田东说的全部是假话。
线索好像就这样断了，诸程痛苦思索，为什么要这么难为她一个没钱没势，甚至连大学都没上过的人呐。
诸程痛苦了一会，想起神女悲悯的眼神，劝说自己不要去查。
要相信吗？当做视而不见，将朱飞解决掉，继续自己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