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峰，马上要考试了，我想要在家复习，”白柔心的语气柔和却坚定。
韩峰语气更加焦躁，“不碍事的，从这里到皇宫大厦很近的，我开车送你，半个小时就能到，你在车上也能学习。”
完犊子，真是自己那场宴会。
白柔心低低叹一口气，“韩峰，可是那种地方，我不合适啊。我谁都不认识，都是你的朋友，我去干嘛呀？我真的不想去，下次咱们有机会再一起出去玩好吗？”
好样的白柔心，就这样拒绝他，他肯定也不会去了。
韩峰嘶了好几声：“你不去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我是为了你弄来这个票，你不去还有什么意思？”说着，狠狠锤了墙壁几下。
啧，暴躁男。
白柔心却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韩峰，我知道，可是真的很抱歉……”
“我不管，如果你不去，我就和叔叔说，我让叔叔去劝你。叔叔现在可听我的话。”
真小气，怎么还告状呢。
白柔心显然有些急了，“韩峰，你怎么还和我爸说呢？你别和我爸说。”
韩峰像是抓到白柔心的短处，“反正，你不和我去我就……”
诸程正认真听，身后一只手搭上自己的肩膀，她吓得一哆嗦，不敢出声，一把环住身后人的嘴巴，睁眼一看，心想怎么是你？
身边那人也被吓了一跳，右脚挣扎时踢到旁边空盒子上。
“什么声音？”韩峰大声呵斥。
“可能是箱子倒了吧，别管了，”白柔心语气带上点不耐烦，却立马吸引了韩峰的注意，“韩峰，我真的不想去……”
韩峰像是找到白柔心的软肋，得意洋洋地说，“嘿，我现在就去和你爸说。”
“哎，别。”
韩峰却像是逗弄白柔心一样，立马起身离开。白柔心立马追过去。
两人总算走了，诸程等两人走远才松开手。
“姐姐，你捂顺顺嘴干嘛，”徐顺大口喘气，脸色红红的，“顺顺快喘不过气了。”
诸程也吓得够呛，差点被韩峰发现，“你怎么突然出现，快吓死我了。”
徐顺眼睛亮亮的：“顺顺看到一个红头发的哥哥，顺顺喜欢他的头发。”
不会是韩峰吧？诸程问：“是刚刚那个人？他主动和你说话？”
徐顺连连点头：“好久之前，他给顺顺糖果，让顺顺找一个姐姐出来。顺顺喜欢吃糖果。”
诸程追问很久，大概能拼接出事情经过了，很久之前韩峰给徐顺糖，让徐顺找白柔心出来。按照徐顺很少与人沟通交流的程度，徐顺应该是记住了这个唯一一个主动和自己交流并且给自己糖的好心大哥哥——韩峰。可是韩峰不是什么好人，诸程只能叮嘱，“顺顺，那个哥哥，不是个好人，不要和他玩，知道吗？”
“他是好人，他给我糖吃。”
诸程耐心劝道：“不能乱吃陌生人给的糖，你知道吗？有坏人的，糖果不能随便吃。”
诸程劝了很久，徐顺也纠结了很久，最后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走吧，我带你去找妈妈。”
诸程牵着徐顺的手找到正在店里忙碌的徐银，徐银焦急的神情一变，将徐顺牵到一边。
“徐女士，我刚刚碰到徐顺了，就把她送回来了。”
徐银检查了徐顺的身体，又细细问了徐顺，发现没什么问题，才对诸程说，“谢谢你啊，没有麻烦你吧？”
诸程摇头：“我没什么的，只是顺顺可能太无聊了，徐女士有没有想过让她多交几个朋友？我发现她还挺容易相信别人的，别人给她一颗糖她好像就当那个人是朋友了。”
徐银混了这么多年，一下也能听出诸程话里的意思，她先让徐顺到里屋休息，自己面带愧疚对诸程说，“我也知道，但是实在没办法。为了治她的病，我跑了好多地方。现在眼看着治不好，只能多攒点钱了。我也是这几年才站稳脚步的，前些年苦的时候，只能把她关在家里。现在我也安定下来了，多陪陪她，她可能会好一些。”
诸程好像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陪徐顺玩耍。
玩耍间隙门外有个熟悉的声音，诸程偏头一看，果然是韩峰和白柔心。
白柔心正在追着韩峰，想要解释什么，脸色苍白，韩峰倒是笑得开心。
徐顺站起来，指着门外：“姐姐，不喜欢哥哥。”
诸程侧身挡住门口。
徐顺还傻傻地说：“我给姐姐糖，姐姐不要，丢在地上，说哥哥的糖，臭。”
外面两人的声音逐渐消失，诸程摸了摸徐顺的头，“不要和坏脾气的哥哥玩，和好脾气的姐姐玩。”
徐顺执着摇头：“他不坏，他给我糖，还夸我乖。”
门被突然关上，诸程抬头，是徐银一脸忍耐地关上门，徐银哄着徐顺暂时遗忘“脾气好”的韩峰。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徐银只解释这一句。
诸程也知道，韩峰借着为白柔心出气的名头，找了附近好几个商户的晦气，徐银肯定首当其冲。看徐银的店的客流量也少了不少，现在好像也只能躲了。
赛雅调查到的资料显示，韩峰，四等公民，前十五年一直无所事事，俗称小混混，但是十五年突然被十七区执法局看中，然后进入安保局，混了几年摇身一变，成了二等公民。
诸程也猜出，肯定是韩峰觉醒了异能。
联盟会因为异能提拔一个原本不怎么样的人，足以证明联盟看重异能。
*
晚上来到黄阿婆这里，小光也许是察觉到诸程心情不佳，一直在诸程手上跳舞，试图逗乐诸程。直到诸程笑了，黄阿婆才一把薅过小光，“我都安排好了，你明天代替一个叫张真的人去皇宫大厦的私人宴会当厨房跑腿的，知道了吗？”
诸程点头。
“我有个小东西，你贴在耳朵后面，有效时间二十四个小时，能改变你的样貌，知道吗？”
诸程接过这个透明的原型方块，放在小光眼睛灯泡射出来的光上照了照，像是要融化在光里，“谢谢黄阿婆。阿婆你真好。阿婆，我要给你什么？”
黄阿婆的嘴角好像勾了勾，“先欠着吧，我还没想好。”
诸程连连点头，笑得要开花，现在的情况比她之前预想的要好太多了。
诸程正准备离开，黄阿婆叫住她。
“你别死了，我要讨回来的，”黄阿婆又想了想，“这样，你以后隔三天给我送一次早餐吧，不然你跑了我找谁去。”
诸程回头，诚恳地说，“那可以报销早餐钱吗？”
“门在你面前，请滚。”
“好嘞。”
第14章 所谓的新世界（7）
距离707大楼三个街道远的地方有一片废弃的贫民窟，叫烂人街，真正没有钱没有势的人都聚集在那里。你可以在那里看到这片城市真正的黑暗之处，打架杀人放火，在这里都很常见。
同样的，这里没有任何监控或者报警设施，因为所有能卖钱的东西都被这里的人拆了卖钱。
而在其中一个街角里，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相貌端正的少女对着路边破碎的镜子观察自己。
耳后戴上黄阿婆给她的变身器，站在镜子前的诸程明显看到自己的样貌改变了，和之前长得完全不一样。
“不错这东西，有市无价，”法老师的白光绕着诸程仔细观察，得出结论，“能够改变你的相貌，异能者还识别不出来。”
打扮一新的诸程换上一身新衣服，来到街道上。
周围都是形色匆匆的人，没有人认识她，没有人追杀她，这给她一种难得的安全感。
现在是早上十点，等下诸程要找到对接的经理，经过培训之后，下午一点过去熟悉场地，开始工作，下午五点，宴会正式开始。
在北城一处市场，诸程找到了对接的经理，两只眼睛都是义眼，闪动着绿色的光芒。
“张真是吧，”经理义眼上下扫动诸程，“对这种私人宴会很熟悉是吧？”
诸程点头，装出一副沉稳的样子。
“你成年了吗？”经理像是有点不放心，上下打量穿着宽松运动服的诸程。
诸程撸起袖子，露出自己才练出来的肌肉线条，“第一次来到这种大型宴会，经理你也知道的，比较激动。”
“没想到啊，还挺有料的，”经理也挺有意思，对诸程竖起大拇指，“没看出来，行，没找错人。”
“原本我们这边的人都是配套的，不会向外面招人的，但是你这个位置的人昨天在帮派混战的时候被误伤了，所以只能你顶上了。”
“做我们这行，有几个要点，你记住了。”
“第一个，闭嘴，看到什么不要问，不要想，不要说，就当你是个傻子。”
“第二个，闭嘴。”
“第三个，闭嘴。”
“知道了吗？”
诸程点头，她只想要把自己的事情完成，别的和她无关。
*
培训很简单，是把基本礼仪教一下，大致流程教一下，然后就是漫长的签合同过程，基本概述就是，要是诸程泄露丝毫有关宴会的事情，就会赔很多很多钱，而且会面临起诉。
培训的时候，前厅服务员和后厅厨房工作人员是分开的，诸程休息的时候路过前厅培训区，一群漂亮的女生男生正聚在一起看一些注意事项，诸程觉得这东西对自己有用，让赛雅在厕所给自己实时播报。
“首先，今天来我们这里的都是些名流，一定要小心小心更小心，不要以为你们有过很多经验就可以，今天晚上来的人都不一般。”
下面有人提问：“今天有什么特别的，看起来不就是普通的私人宴会吗？说是为了庆祝万小姐的生日宴……”
“蠢，要是私人宴会，能请来教会和帮派那边的人吗？财阀的人也请了好几个。总之，今天的皮都给我拉紧点。给你们的香水都记得喷……”
好像也是这些人第一次被要求涂香水，都兴奋地分享体会。
诸程见没别的能听到，离开厕所，经过培训室的时候，她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说不来是什么花果香，只感觉窒息。
“快走，这香味有鬼，这是用异能制作出来的一个控制人神智的香味。”
诸程早加快脚步，离开这里，“法老师，你有办法吗？我怕等下又要晕。”
法老师沉思片刻，“你等下，我看我能不能助你一程。”
角落里，无形的气流从从诸程耳朵里钻出来，飘到诸程鼻子前，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
“你试试，现在还能闻到气味吗？”
诸程声音惊喜：“真的没有了哎。谢谢法老师！”
法老师：“我用分身给你做了个屏障，这些影响神智的东西对你无效。接下来我就消失了。没有要紧事情，我不会出现。”
*
皇宫大厦不愧是十七区最漂亮的建筑，坐落在上城的一处小山上，主体是白色城堡状的设计，附近环绕着无数小城堡，看起来和城堡差不多了。
不过诸程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因为他们这些后厨办公都是从后门进的。
即使是后门和厨房，也装修得极其精美，细节装饰之处，甚至到了华美的程度。
来了这，第一件事，仍然是有一个后厨的老师傅交代事项。
“来这里，好处少不了，钱也少不了的。但是一定要注意，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老师傅讲完注意事项，便有人带他们参观后厨和讲解一些相关事项了。
诸程来之前已经查好了皇宫大厦的内部构造，而且赛雅黑进帝国大厦的系统，查出万斯温住在侧楼，但具体哪个房间不清楚。
诸程原本想要黑掉万斯温光脑直接传输过去，没想到万斯温的光脑黑不进去，现在只能见到万斯温，然后把灰客要说的话告诉她了。
不过，首先，她要把面前堆积成山的各种蔬菜洗干净。
土豆，白菜，西兰花，该洗的洗，该削皮的削皮。
在外面很难得的新鲜种植的蔬菜，在这里似乎很易得。新鲜的泥土还沾在蔬菜外皮上，透出自然的气息。
诸程很久没闻到这种堪称自然的气息了，于是认真洗起来。
*
“嘿，你看到门把手了吗？”一个洗菜的凑近诸程问道，“好像是金的。”
诸程瞥眼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好像叫王五，因为不注意听讲被经理说了好几次，正贼眉鼠眼向四周偷看，“没注意这个。”
“嗐，你这都不知道，就是金的，我摸了。”
“噢。”
“噢？”王五音调拔高，“那可是金子。随意扣一点下来，就能发了。”
金子好像也不值钱啊，诸程只专心洗小青菜。
王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哎，你要喜欢洗这些东西，都给你是了。”
说着，王五将自己面前的蔬菜推到诸程面前。
诸程疑惑地看了王五一眼，将蔬菜推回去，“我不傻，我不洗。你说你要做什么？”
王五靠近诸程，低声说，“你知道今天晚上到底要干嘛吗？”
“赏赏画，唱唱歌，跳跳舞？”
王五得意地说：“不止这些，今天晚上会秘密拍卖一个东西。”
“所以呢？”
王五的脾气显然越来越急，“你傻，我们可以把那东西偷过来，这样卖掉之后，就能赚一大笔钱了。我和厨房以及前厅服务员都打好招呼了。”
诸程面上不显，心中却无数槽点，这计划漏洞百出，简直算不上个计划，她都不知道从哪里吐槽起来了。
“干不干，干成就是跨越，从四等公民变成三等公民。”
诸程摇头，“我现在很好。”
王五暗骂几句，“你别不识好歹。”说完，将诸程面前刚弄好的蔬菜一推，干净的蔬菜洒了一地。
诸程没想过会遇到这么拙劣的设计陷害，她手上甚至还拿着一棵鲜嫩的才洗完的西红柿。
水流了满地，很快吸引了经理的注意。
“干嘛干嘛，”经理粗声粗气。
王五恶人先告状，“她刚主动和我吵架，一脚把盆踩翻了。他们都能证明。”
身边其他人连连点头。
经理心疼地把盆扶起来，唉声叹气，“你看着是个聪明的，怎么，哎……你去扫厕所吧，这里我来。”
王五得意地对诸程做了个手势，诸程唯唯诺诺地对经理道歉，然后离开。
一离开这里，诸程按照早记下来的线路，专门找没有监控的道路走，幸好手上还捞了一个西红柿，诸程吃了一口，啊，是蔬菜的味道。
她还想着怎么能顺理成章出来，没想到王五把这好机会送到她面前来，诸程咬了一口西红柿，这下她可得抓好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