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这么反问你。
你知道他是同意了,于是忍不住笑着从他的怀里退出来一点,很大胆僭越地伸手,抚摸过他眼下脸下的刺青。
你红色的指甲与他的眼睛交相辉映。
“我想亲亲大人。”
你说。
你得寸进尺。
他发出了一声哼笑似的气音。
这意味着他又同意了。
于是你很高兴地支起身体,凑上去亲亲他的脸,鸟一样地啄啄他的鼻尖。
亲完之后,你稍微退开了一点身体,大胆地用手去碰宿傩搭在被子上的手背,在你碰到他的那一刻,他便反手抓住了你的手。
他这次干脆都不说话了,只是冲你挑挑眉。
“只是……觉得好幸福。”
你说。
你用被他完全握在手里的那只手回握他,用圆润的指甲轻轻刮过他的掌心。
“我只是想……要是一辈子都能这样就好了。我想每天睁开眼都能看到大人。”
半支着身子的你说着低下头。
你想看看躺在你身边的宿傩大人的表情,看他是否会因为你这实在太异想天开的想法发怒,然而不等你的目光落下,他已经突然伸手,捏住了你的脖颈将你掀倒在床上。
“……头抬得太高了。”
他覆盖你。
影子遮住了你的眼睛。
你只听见他这么说。
……
……
104
你又忘了让宿傩大人不要用反转术式了!
105
……
你这次终于记得求他不要用反转术式了。
他没有理你。
他说你伤痕累累的身体很影响他的食欲。
你有点难过。
但你很快重振旗鼓,问他要不要吃你的肉,毕竟你现在是完好的,肯定不影响他的食欲。
他注视了你一会儿,突然啃了一口你的脸。
好痛!
你以为他会啃下你一块肉。
但没有。
但好歹留下了带血的牙印。
他将你脸上的血舔掉,很快只剩下了牙印。
你兴高采烈地想将这牙印保留,又听见他感叹——
“伤痕累累的脸可真影响食欲。”
多么熟悉的话。
但这次不是威胁了。
他松开怀抱你的手,缠着你的影子也都沉没到地面之下,他不再搂着你,和你拉开距离,他盘腿坐着,视线也移开了你的脸,好像完全对你失去兴趣了。
你大惊失色。
你捂着脸凑过去,他看都不看你,你赶忙用反转术式把脸上的伤口治好,胆大包天地伸手牵住他的手引导着他往你脸上摸——
“大人!我治好了,大人!看看我!我再也不这样了,我再也不……”
你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掉眼泪。
但他不理你。
你纠结了半天,一边伸手握着他的手腕手背让他的手掌能贴住你完好的脸颊,一边又鼓起勇气凑上去亲他的下颌。
你带着眼泪亲他,惶恐不安地从下颌亲到脸颊,从脸颊亲到眼角,直到他不看你的眼睛终于施舍一般睨向你,你才停下。
他贴在你脸颊上的手动了动,掌心裂开的口子将你脸颊上的眼泪尽数舔去后,他抬起你的下巴,用带着你眼泪的拇指抹过你的嘴唇,突然笑了:
“抚子,你眼泪的滋味如何?”
他问你。
那一点抹在你嘴唇上的眼泪根本不够你尝到味道的,但在此刻,你当然想用尽一切方法来讨他欢心。
你舔了舔他的拇指,正皱着眉想从同样稀薄的泪水里拼凑出眼泪味道的形容时,两面宿傩突然不再等你的答案。
他移开手,突然低头扣住你的脖颈亲你。
你的背本该砸到地上,然而厚厚的被衾和涌上来的影子阻止了托住了你,你下意识搂住他的肩膀,在这一刻,你听见——
“不着急。待会儿你可以好好品尝。”
他说。
他下意识收紧掐住你脖颈的手。
又很快松开。
……
106
黄昏时刻,你窝在两面宿傩的怀里补觉,羂索坐在你们对面正在说他把装有五条悟的狱门疆扔到什么海沟里了,周围还放了很强力的咒灵,确保他不会出来。
——如果五条悟被水压搞死了那也太逊了,根本不配和宿傩大人相提并论。
你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又听见他说天元什么什么的——
天元你也认识,不过不熟。
但问题是——怎么一千年了,咒术界的关键人物还是这些人啊?就连六眼十影也都是几百年前的产物了。
这几百年咒术界完全没有一点创新嘛。
半梦半醒之间,你忍不住继续吐槽。
然而,当你在羂索罗里八嗦地背景介绍下正要完完全全进入梦乡时,你的直觉突然将你猛地从——
一声巨响传来,你们所处的大半个院子以及周围的房屋顷刻间化作乌有。
羂索召唤出来的咒灵还没来得及成型就被击碎。
斩击将飞向你们的大块建筑砖块切成碎屑,连带着冲向你们的残余咒力也一道切割,而静电组成的盾则将灰尘碎屑完全挡在你们之外。
“五条悟?!”
羂索大惊失色。
他好像没料到他能从海沟里爬出来似的。
你从两面宿傩的怀里支起身,迅速站了起来。
从远处受召而来的弓擦过站在院中的不速之客落到你的手中,而这举动也让他看向了你。
他冲你挑了挑眉,你也不善地看向了这讨人厌的白毛,你感觉到他的视线晃过你的周身,然后——宿傩挡在了你身前。
“哇。”
六眼莫名其妙地开始惊叹,声音穿过宿傩的背影落到你耳朵里:
“我知道你,不用介绍了,你肯定是抚子。”
他说。
“……真是令人恶心的眼睛。”
你听见宿傩骂他。
第44章 107-108
107
“欸——不是吧, 我才说了一句话而已,倒也不至于这么人身攻击我吧?说到底,既然怕人看就不要做的那么过分啊。”
白毛男人很不满,不知道在瞎扯些什么, 总之你感觉宿傩大人的心情变得更差了。
你感到奇怪, 从两面宿傩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看这个从海沟里面爬出来的六眼,他和你对视, 你问他:“你为什么知道我?”
“典籍上有宿傩就有抚子, 我以为说你们俩是一对是古代人爱配平的陋习使然, 没想到是真的——那那个万呢?也是真的?”
白毛男说着,抬起手摸了摸下巴, 做出一副考究的认真思考的态度来, 盯着你说:“和宿傩有关的好像就这两个女性?我应该没猜错吧?你是用电的抚子吧?”
前面, 说的很好。
后面,说的是屎。
你沉默了。
你狠狠地瞪他,回敬他:“我当然是抚子!不要提万那个贱人!!!当然, 我也知道你!你是没用的最强, 无能的六眼!”
你回敬他。
“……”
白毛男沉默了。
“你的嘴也不简单啊。”
好半晌, 他感叹。
“是呢!”
你得意。
“为什么这么说我?”
他问你,似乎对你的话产生了一点兴趣。
但你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疑惑的。
“因为你被比你弱的人封印了,难道还不无能吗?”
你整张脸都皱起来,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然后侧过脸去看站在你身后半步的羂索, 骂他:
“还有,羂索, 你费那么大劲,他居然还是从小盒子里面出来了。羂索, 你真是个废物。”
你狠狠谴责他的松懈。
“别这样,我的学生们可是费了很大——”
“你也自己好好反思一下,既然现在出来的这么容易那时候为什么会被封印吧?”
五条悟:“……”
白毛看向一直站在你身前双手抱臂不说话的,从虎杖悠仁的壳子换成伏黑惠壳子的两面宿傩,感叹道:
“原来你喜欢这一款的。真让人意外。”
你半藏在宿傩的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哼笑一声,用捎带不满地语气反问——
“她怎么了?六眼,你没长眼睛吗?”
很语焉不详的一句反驳。
你不知道宿傩大人是在反驳他不喜欢你,还是在反驳别的——
但没关系。
总之反驳了就好。
你瘪了瘪嘴。
五条悟不再和你打嘴仗,看向在场中唯一一个能和他打打的宿傩:“终于说话了?还以为你要沉默到结束呢。”
宿傩:“我懒得和你说废话。”
“逃到惠身体里的你没资格说这种狂言吧。”
“从海沟里逃出来的人就有资格了?”
宿傩冷笑着看了看五条悟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没趁你不在多杀你几个学生真是遗憾。”
“真阴毒啊。”
五条悟感叹。
这时候,你看看六眼空无一物的后背,这么久了你都没看到第二个咒术师出现,忍不住发问:“你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放狠话,孤家寡人吗?”
“……啊,一下出来太兴奋了忘记等人了。”
“差不多得了,我们都知道你人缘很差啦。”
你直白地戳穿了他的假面:“当了二十几年牛马最强一被封印就被人类方通缉,都没几个人真心实意地救你呢。”
这太荒唐了。
到底是谁写的剧本?
你可完全想象不到宿傩被封印之后被咒灵方和诅咒师通缉的样子。
就算是你,也不会混成这样啊——反正是最强,把所有人杀光不就行了?
你的想法都写在了脸上,因此五条悟都不需要问你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我啊,是想着如果以暴制暴的话,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一直没这么做。”他挠挠头。
“瞻前顾后。”宿傩冷冷地评价他。
“那把造成的影响也杀了呗。”你说。
你不理解他在担心什么,但既然他说了,你也就大发慈悲告诉了他正确的做法:“反正咒术师就那么多人,把反对你的杀了,把反对你的人的亲眷连坐了杀了,一直杀到没人敢反对为止好了。”
“咒术师就这么多人,到时候怎么祓除咒灵啊?”
“为什么要祓除咒灵?其他人的死活和你有关吗?”
你皱眉。
但你懂,正派总是有自己的原则的,你大度地给了他另一条好方法:
“那你要是担心这个,就把反对你的人圈养起来,把他们的脑子切掉,让他们只知道不断□□生孩子不就行了?说不定人也能让咒灵怀孕吧?这样还能量产呢!你也可以加入一下,反正你基因很好嘛。”
你灵光一闪,如此回答!
好像有一个世界线中的你朝此时的你发射了灵感!
既然是挚友,夏油杰有的五条悟也要有!
——不对,夏油杰什么时候有了?
总之五条悟有过,你依稀记得,天使来过——
“……”
所有人都看向了你。
“怎么了?”
你问。
“有我的风范。”
羂索朝你竖起了大拇指。
你看向两面宿傩。
“……说的不错。变聪明了嘛,抚子。”
他夸你。
五条悟沉默了。
他意识到和你这种说话做事都一根筋的人讲道德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在场的其他人对你都完全溺爱,根本不可能指出你话中的问题。
而开场白说到这里也差不多可以了。
他终于将视线真正投向从他出现开始就躲到了你和宿傩身后的羂索身上。
“啊,一开始我就想说了,见到杰的这张脸露出这样的神态真让人感到不适啊。这么玩弄他的尸体也未免太恶心了。”
他说。
很可惜,他来的不是时候,如果宿傩不在,那么在一开始他就要杀死羂索这个偷盗他挚友尸体的人渣。
但现在稍微变得有些麻烦了。
“尸体在这里,这么好用,我为什么不用呢?”
有人撑腰所以有恃无恐的羂索摊手:“是你自己优柔寡断,你要为夏油杰的尸体被侮辱而承担责任哦。”
话说到这个地步,五条悟不能再插科打诨了。
他好像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