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完结】
时间:2024-10-05 23:06:40

  太子殿下也不是吃素的,他也通过梁王之事着手,如今在怀疑最先发动声讨梁王的宁国公。
  而适时,二皇子被有心之人利用,太子顺着卢贵妃查了下去,查到了宸妃的头上。
  是她安插在卢贵妃身边的侍女提议,借着贵妃感染风寒,将二皇子召进了皇宫。
  怕是太子此时正准备对宁国公府动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将其拿下。”
  叶昭榆低头看着手中的卷轴,青丝散落在胸前,她眸色清寒,樱唇轻启。
  “我没有耐心再陪他们玩下去了,你悄悄去将这些证据交给太子,连其他皇子的动作也一并交代了,一并除之为快,别被他发现了。”
  “是。”
  叶昭榆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听着耳边急促的雨声,心里的疲惫到达了顶峰。
  好累。
  想要沉入湖底,好好睡上一觉,不想再有任何事情来打扰她。
  女子静静立在她的身后,兜帽下的眼睛看着高挑纤细的背影,一时有些感慨。
  第一次见她时,还是一个半大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到能暗自运筹,护住身边之人的大人模样了。
  她目光几经流转,问出了心中的好奇,“若是此次裴侍郎与公主未曾遇险,姑娘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动用我们?”
  叶昭榆目光平静的看着远处的山峦,隐匿在黑暗中,缓缓吐出一句话来。
  “在表哥未登基之前,你们不能动,永远,不要被人发现与侯府有任何关联,梁王便是最好的例子。”
  “主人生前,给我下了三道令,其中第二道令,便是跟在姑娘身边,任你差遣。
  所有人都在找能号令我们的令牌,殊不知,“盛安”二字便是我们的军令。”
  叶昭榆长睫颤了颤,吸了一下鼻子,低声开口,“其它两道令是什么?”
  “第一道令,主人让我带走了一个人,至于第三道令,希望姑娘这辈子都不要用上。”
  叶昭榆轻笑一声,将伞拿开,雨水瞬间从她的面颊上冲刷而下,顺着她的下颌,没入衣领。
  冰冷的雨水砸在身上,浇灭了她这些天来的火气。
  她在雨中淋了很久,笑着大喝一声,“痛快!”
  女子静静地看着她,任她发泄。
  她们的命是主人救的,也是主人带着她们去见了更广阔的天地。
  主人将她们留下,来到郡主身边,寻找出路,也在大厦将倾之时,替他护住侯府。
  这于侯府而言,何尝又不是一个祸端。
  而这一切,都压在了她的身上,除她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们的踪迹。
  自她找上她时,她便步步算计,为她们谋划出路,小心翼翼地掩盖关于她们的一切踪迹。
  就连此次失踪,她也未曾想过动用她们。
  四年的时间,恐怕连暗中寻找她们的人都放弃了,只觉她们只是一个传闻。
  “不久之后,我会离开盛京,你们不要有任何动作,退回到人群中去,安居乐业也好,餐云卧石也罢,就是不要出现在人前。”
  “是。”
  叶昭榆视线被雨水冲刷,衣裙紧紧贴在身上,带着刺骨的寒。
  她目光几经波动,缓缓开口,“找几个江湖死士,跟在太子身边,别让贼子有可趁之机。”
  “姑娘,整座醉仙楼都给了太子,还不够?”
  女子缓缓抬起头来,月光穿过雨帘落在她的脸上,眼角泪痣妖冶,微微一勾,风情十足。
  叶昭榆抬眸看她一眼,“不够,他是未来的储君,不得有半分闪失。”
  女子弯了弯唇,眉间染着几分英气,黑色衣裙翻飞,音色肃然。
  “从一开始,你便不想通过你的手动用我们,而是假借太子之手,用他的身份为我们掩护,就算有人查出什么,我们也是在为太子卖命,与侯府无丝毫关系,对吗?”
  叶昭榆摇摇头,又点点头,“自从我第一次将表哥带到醉仙楼,我的态度便已经很明确了,我没有能力收下你们,但是你们可择良主。
  表哥襟怀洒落,心系天下,是一代良主,你们只有跟着他,待来日他荣登大宝,你们才有出路。
  那时,你带领的所有人都是功臣,忠君爱国,护主有功,你们不再是传闻中的私兵叛党,无人敢疑你们的身份,你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
  女子目光直直的看着她,撑着伞走过去,将她遮在伞面之下。
  “难怪主人会将我们交给姑娘,原是认定姑娘不会迂腐,把我们交出,而是会将我们好好安放。”
  叶昭榆走过去,将下颌靠在她的肩上,眼眶微红,喃喃开口。
  “你们曾经勇立城头,血染沙场,残旗守疆,却因你们只忠一人,便被列入私兵叛党,让你们东躲西藏,褪去华光,终有一天,有人会带着你们找回曾经的荣耀。”
  女子垂眸看着肩头上的人,抬手理了理她湿润的长发,轻声开口,“那个人是你吗?”
  “不,是你们所忠的君。”
第119章 相见恨晚
  星梦欲满,春意湿衫。
  料峭枝头缀满雨滴,淋着潇潇春雨,踽踽吐绿,花开千朵。
  叶昭榆歪歪斜斜的靠在船蓬上,半含着眼眸,把玩着腰间玉坠,雨水顺着她的长睫滴在木板上,溅起一朵霜花。
  风一吹,寒气无孔不入的钻进体内,冻的她微微一抖。
  “姑娘,该回去了。”
  女子看了一眼天色,随后转头看着她,轻声提醒道。
  叶昭榆掀起眼帘看了一眼月色,快三更了,确实该走了。
  她直起身来,缓步往船头走,正准备运起轻功离开,步子又顿住了,低声吩咐。
  “派一个人去守在永嘉身边,她太单纯了,容易被人利用。”
  “是。”
  女子随后叹息一声,清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姑娘呢?谁守着姑娘?”
  叶昭榆勾唇笑了笑,语调散漫,“除了你们,任何人都可以守着我。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不来找你们,你们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就是风口,太多眼睛在盯着我,你们别来找我。”
  “明白。”
  叶昭榆微微颔首,随后足尖一点,踏着江面而去,身姿翩然。
  一声叹息夹杂着雨声悠悠落在黑衣女子的耳朵里,带着几分无奈。
  “好好待在太子身边,他是你们唯一的出路,我不一定能护住你们,但是他定能。
  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重新站在人前,回归正统,尽力帮助太子铲除异己,助他坐稳储君之位。”
  女子抬手,朝着翩然远去的背影行了一个军礼,“是。”
  雨打江面,孤舟轻摇,山止川行,风禾尽起。
  叶昭榆刚落在江边,一身雨水便顺着裙摆砸进泥潭,略显狼狈。
  她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身姿修长,面容沉静。
  正撑着伞,清浅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泠泠月光洒了满怀,孤寂料峭。
  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她扯了扯嘴角,冻的牙关打颤,带着几分颤音。
  “你,你是来,来接我的吗?”
  “怎么不撑伞?”
  音色低沉,微凉的声线上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似是特意将凉意隐匿,怕惊了雨中的人。
  闻言,叶昭榆鼻尖一酸,眼眶盈满热意,深吸了一口凉气,才将突如其来的情绪压下。
  她抬眸看着远处幽暗深邃的道路,咧嘴笑了笑,小声开口,“因为,我走的这条路太窄了,没人与我同行,为我撑伞,我自己便也不想撑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只大手便揽着她的腰,将她抱进自己怀里。
  熟悉的檀香味瞬间将她包裹,带着古朴悠长的余韵。
  “既然路太窄,无法并肩同行,那本君便抱着你走,总能走的下去。”
  摩那娄诘一只手轻巧的托着她的腿弯,一只手撑伞,抱小孩的姿势,让她趴在自己肩上,随后稳步往回走。
  叶昭榆抱着他的脖颈,努力汲取他身上的温度,感受着他胸腔中有力的跳动,心里一切的纷烦仿佛都落了地。
  卸了全部的力,将重心压在他的身上,闭着眼睛放松。
  良久之后,她像是才找回了一丝力气,微微弯了弯唇,悠悠开口。
  “本郡主的行踪这般隐秘,小谢公子还是找到了我,说吧,在我身边藏了多少人?”
  摩那娄诘垂眸看她一眼,哼笑一声,清冽的呼吸洒在她的头顶。
  “郡主藏的人也不少,本君的人若再靠近江面半分,那些藏在霭霭雾气中的人是不是便会冲出来杀光他们?”
  叶昭榆闭着眼睛笑了起来,“是会冲出来,但杀不杀的了还得另说。”
  她换了一个姿势,将下颌放在他的肩上,抬手拉过他身后的发丝玩了起来,嘴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今晚若是他人在这,本郡主定会送他往生,但若是小谢公子,本郡主便既往不咎,下次可不许再跟着我哦,我怕误伤友军。”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琉璃色的眼眸微弯,暗纹玄靴踩在泥泞小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急不缓的走在雨中。
  “那些人不可见光?郡主想要护住他们?”
  叶昭榆弯眸笑了笑,不愧是智勇双绝的西域君主,看问题如此一针见血。
  她叹了一口气,喃喃开口,“有人将他们交在我手里,我不能让他们有任何闪失,一点风险都不可以有,不然,毁的不仅是他们,还有侯府。”
  随后她自嘲的笑笑,咬了咬唇,嘟囔出声,“为此,我连表哥都利用了,将人甩给了他,千方百计想让他坐稳储君之位,就是在为他们谋一条出路,替侯府甩掉这个烫手的山芋。”
  摩那娄诘垂眸看着她,音色低沉,“太子之位本就属于萧如晔,你只是想让他坐的更稳,何错之有?
  他们帮太子铲除异己,太子反过来再庇佑他们,你侯府也不必再为此担惊受怕,此等三赢之事,为何不能做?”
  叶昭榆紧紧抱着他,委屈开口,“我就是,就是觉得我一点都不纯粹,我讨厌利用一切真心,这让我很难受。”
  摩那娄诘轻叹一声,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世间不是非黑即白,更没有纯粹的关系,你未伤害到任何人,反而将每个人都照顾到了,这怎么能算利用?”
  叶昭榆抿了抿唇,苦笑一声,“我想要追求非黑即白的世界,我不想要什么灰色地带,我想要纯粹,想要真心,不想做陈规的附庸。
  可转过头来才发现,我本身便处在一个灰色诡谲的世界,条条框框将人限制,三六九等将人划分,需要步步谋算,事事经营,才能走的下去。
  这一切都让我很不爽,可我却还要按照它的规则来,一步步的往下走,我不敢有丝毫异议,怕被当成这世间异类。”
  摩那娄诘低头看着她,倒是不知,原来她有如此多的不满。
  她本身便是权贵,无需为生计挣扎,却挣扎在这俗世规矩中,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真心,怕被侵染,怕失了本真。
  所以,哪怕有一点真心上的损失,都会让她难过,因为那在说明,她在向这世间规矩妥协,她终将被同化。
  叶昭榆扯了扯嘴角,嗫嚅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矫情?我其实已经藏的很好了,除了今夜与你诉说,我并未向他人说过只言片语,我有在努力适应着这一切,但我就是不想被同化。”
  摩那娄诘叹息一声,将她往怀里压了压,音色低沉。
  “本君从不尊这世间规矩,本君便是规矩,就算被山河所弃,天地不容,本君也不做那陈规的附庸。”
  叶昭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抬起脑袋看着他,眼睛亮亮的,“道友,相见恨晚啊!”
  摩那娄诘哼笑一声,微微挑眉,相见恨晚?
  若是相见太早,不见得他会理会一个奶娃娃。
第120章 说说看
  一道红影带着一人落在濯缨轩内,刚站稳,三更钟声便被敲响,缓缓在夜雨中散开。
  摩那娄诘抱着人往后院温泉走,感受着身上的人不停地发抖,眯了眯眼睛。
  还知道冷?
  不是挺会挑天时地利人和的吗?夜半雨深去见人,倒是会计算。
  他穿过几个洞门,来到后院,撩开素色鲛纱,看着满池氤氲的热气,抬手将人扔了进去。
  “扑通”一声,重物入水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溅起一朵巨大的水花。
  叶昭榆毫无准备的被砸进了水中,惊得大叫一声,“道友,你好没有道德啊!”
  摩那娄诘抱臂站在池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在水里扑腾的人,冷笑一声。
  “本君可没有道德这种东西,下次若是还敢偷偷往外跑,本君便将你扔进江里喂鱼。”
  叶昭榆一下噤声,慢慢将自己藏进水里,小声嘟囔道:“问过鱼的意见了吗?它要是不好我这口怎么办?”
  摩那娄诘睨她一眼,随后转身往外走,“在这里待够半个时辰后再出来,待会儿司葵会来给你换药。”
  “哦。”
  半个时辰过后,叶昭榆穿着寝衣,惬意的躺在床上,从床头滚到了床尾。
  随后她一下立起身来,看着斜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人,欢快开口,“君主,我们聊会儿吧。”
  摩那娄诘掀起眼帘看她一眼,“今晚不打算睡了?”
  “白天补觉晚上嗨,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有机会将秘密听完哦,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了今晚,本郡主又将是守口如瓶的郡主。”
  摩那娄诘嘴角一抽,看着兴奋上头的人,无奈道:“说说看。”
  叶昭榆拿了一个枕头过来,随后趴在床上,将下巴放在枕头上,杏眼微弯,悠悠开口,“君主可还记得长广之役?”
  摩那娄诘斜靠在软榻上,眸色清浅,墨发散在周身,慵懒十足。
  他微微挑眉,“此战本君未曾参与,是阿坦勒挂帅东征。”
  叶昭榆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长广之战,烽火似红日,马蹄声似雨,中原城池失守,十万将士被俘,西域将领于城郊百里之外坑杀十万俘虏,惨叫之声三日不绝。”
  摩那娄诘迎着她的目光,微微颔首,嗓音暗哑,“确有此事。”
  叶昭榆目光直直的盯着他,轻轻扯了扯嘴角,“那十万将士是我三叔的兵……”
  万籁生山,一星在水。
  江面上的小舟随波逐流,女子仰头喝了一口酒,眼尾泪痣闪烁。
  摇桨的男人将桨放在一边,也拿过一坛酒,随意地坐在船舷上,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叹息一声,“我们还在等待什么?”
  女子看他一眼,音色肃然,“等一个人,一个将我们拉出黑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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