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完结】
时间:2024-10-05 23:06:40

  “我们这里简陋,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见谅。”
  叶昭榆掀起面纱喝了一口,弯唇笑了笑,“我中原以茶相交,以茶相敬,以茶示礼,老人家礼数既全,又何来的不周?”
  老人随和的笑了笑,随后缓缓开口,“各位稍等,饭菜一会儿便好,吃完饭再与各位好好聊。”
  叶昭榆朝他微微颔首,“好。”
  等人走后,乌藉看了一眼浑浊的茶水,随后将其凑到唇边舔了一口,又瞬间吐出。
  叶昭榆睨他一眼,“在我们面前可以,在他人面前休要这般。”
  乌藉鼓了鼓腮帮子,随后指着茶碗控诉,“这茶都发霉了!”
  叶昭榆低头看着飘着茶沫的水,眼睫微眨,轻声开口,“那你可知,他们连吃饭都成问题,更何况是饮茶。
  这点茶沫怕是他们唯一能拿出来招待人的东西,自己连碰都不敢碰,却直接拿出来招待我们,其心何诚,其礼何全,我们自当以礼相回,莫要辜负他人的真心。”
  乌藉抿了抿唇,随后又拿起茶碗尝了一口,眨了眨眼睛,苦,且涩,
  是不是他们的生活,也是这般苦涩?
  “中原其它地方虽不比盛京繁华,但大多都很富庶,为何还有难民?”乌藉蹙着眉道。
  叶昭榆看他一眼,随后轻笑一声,“你们西域王庭,都已富到金银遍地的地步,为何还有吃不起饭的人?”
  摩那娄诘将茶碗放在桌上,耳边乌青色坠子微晃,琉璃色的眼眸轻抬,看她一眼,缓缓开口。
  “阶级至上,底层百姓未享其人权,富庶不是所有人的富庶,而是极个别人的特属。”
  叶昭榆往破旧的椅子上一靠,顿时发出一阵“吱呀”的声响,她目光赞许的看向他,悠悠开口。
  “小谢公子说的不错,阶级至上,有人豪掷千金为红颜,便有人沿街乞讨为生存。
  俗话说,花楼挥手千金难买红颜笑,街头抛洒碎银易得乞妇一步一叩首。
  无论在何地,都没有真正的公平,更何况这本就是一个阶级当道的世界。
  人被分为三六九等,生存资源亦是如此,末流之人,未享人权。”
  她说的直白又现实,将这盛世下的遮羞布扯开。
  盛世也是活的轻松自在的人的盛世,不是身处水深火热中人的盛世。
  摩那娄诘轻叹一声,背手看着周遭衣衫褴褛的难民,堂风吹起了他的衣摆,端肃而岿然。
  他眸色微敛,缓缓开口,“那便一点一点消除差距,将极个别人的特属变成众人的常态。”
  叶昭榆心一热,重重点了点头,直起身体朝他开口,“小谢公子任重而道远,不过我挺你!”
  摩那娄诘弯唇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且看,本君会让西域变成真正的富庶之地,人人皆富。”
  “好,我等着!”
  没过多久,老人做好饭,领着几个孩子将饭菜给她们端来。
  叶昭榆接过碗,目光穿过洞门,看了一眼聚在一起吃饭的众人,笑着开口。
  “我们出去和你们一起吃,刚好可以边吃边聊。”
  老人见他们都没架子,便将人请了出去。
  叶昭榆端着碗,坐在院子里一个破旧的凳子上,四周围着许多人,她一边喝粥,一边听老人讲话。
  “我本是南境的村民,突然有一天,来了一群强盗,在村子里烧杀抢掠,他们走后,村里余粮无几,庄稼也被糟蹋了个干净。
  为了生存,我便离开了村子,在路上遇见了同是逃难的百姓,听他们说,黎州安稳无比,他们要北上去黎州,我便也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
  一路上人越聚越多,有的因身染恶疾被驱赶出乡,我们怕黎州也不让进,便都称是闹饥荒逃来的。
  大家都是苦命人,便互相帮衬着来到这里,聚在一起生活。
  只是,现在离开的人越来越多,余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好在黎州县令每月都会派人赈济一二,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
  叶昭榆眯了眯眼睛,暗暗扫了一眼周围众人,来自南境各地的难民?
  这可不好排除,里面到底还有没有杀手。
  她叹了一口气,端起碗喝了一口米粥,目光猛然一顿,灵光一闪,随后手一松,“啪嗒”一声,碗摔在了地上。
  她顿时大惊失色起来,“啊,我的粥!”
  老人一惊,连忙上前询问,“姑娘可有事?”
  叶昭榆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粥洒了。”
  “无事,我再给你盛一碗。”
  老人又去盛了一碗端来,叶昭榆接过碗,像是被烫了一下,手一滑,碗又掉在了地上,白粥顿时洒了一地。
  “啊,我的粥,又掉了!”
  众人纷纷朝她看来,看着洒了一地的粥,心疼不已。
  老人有些为难,粮食本就不多,刚刚盛的便是最后一碗,再没有多余的了。
  摩那娄诘抬眸看着满脸无辜的小丫头,琉璃色的眼眸微弯,自觉的将手中的碗递了过去,“喝吧。”
  最后,这顿饭在她摔完乌藉的碗后告终。
  众人拿着一叠银票,含泪目送着三人离开。
  乌藉看着一脸春风,背着手往前走的人,鼓了鼓腮帮子,“你刚刚手抽什么筋?”
  他还没吃饱呢!
  叶昭榆但笑不语,抬眸看向身边的人,微微挑眉。
  “小谢公子可看清了,有哪些人对我摔碗不屑一顾?”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眸色慵懒,高束的墨发被江风吹起,飘摇欲舞,带着几分疏狂与肆意。
  他懒洋洋地开口,“自然清楚,今晚便将人解决掉。”
  叶昭榆杏眼一弯,“知我者,小谢公子是也。”
  她摔第一个碗时,他便知晓,她在试探他们。
  若为真的难民,见粮食不停被人洒在地上,当心疼不已,眼里的情绪是藏不住的。
  而杀手,有人供养他们,怎会去心疼那点粮食。
  而他们的情绪一般都很稳定,尤其是像这种小事,压根挑不起丝毫波澜。
  平静的情绪既然出卖了他们,今晚,便让他们变得永远平静。
第189章 下来
  流光舞,夜朦胧,滢滢月色铺洒在碧水楼阁间,波涛荡漾,随天舒展。
  长街十里无人,一声犬吠响彻青瓦小巷,引得巡夜之人抬首张望。
  某处院落,几道黑影悄然落在土墙之上,带起了一阵尘雾。
  随后纷纷抬眸扫了一眼四周,见无人惊起,飞身掠至每间卧室门口,悄无声息地将迷烟送入室内。
  夜色轻寒,明月挂满枝头,古树上有两道人影,一站一坐,目光悠悠落在院落之中。
  叶昭榆抱着阿雪,悠闲的坐在树上,身上披着一件赤羽连帽披风,两个辫子从兜帽里歪歪斜斜的伸出,懒洋洋地垂在胸前。
  她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阿雪的耳朵,荡悠着双腿,看着院落里,乌藉悄悄朝着一间屋子摸去,悠悠开口。
  “那迷烟能将他们放倒吗?”
  摩那娄诘面容沉静,足尖点着枝桠,负手立于月下,一身玄衣将夜色加深,带着几分岿然凛冽之感。
  他垂眸看着院子,琉璃色的眼眸幽深,轻启薄唇。
  “那迷烟无色无味,他们察觉不了,等药效起,本君再去将人挑出。”
  叶昭榆点点头,“辛苦我们小谢公子了。”
  摩那娄诘回眸看她一眼,暗纹玄靴踏着枝桠向她走去,金扣有韵律的晃动,步伐闲散,如履平地。
  俯身抬起她的下巴,轻笑一声,嗓音低沉,“那郡主该拿什么谢我?”
  叶昭榆看着他幽深的眸色,眨了眨眼睛,随后仰头亲在他的下巴上。
  摩那娄诘感受着下巴上的温软,弯了弯唇,随后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眸光潋滟,“真乖。”
  “公子,人都晕了过去。”一人来到树下,抬手禀告,
  “甚好。”
  随后一道黑影翩然落在院中,抬脚朝着室内走去。
  琉璃色的眼眸扫过一众昏睡的人,幽沉的目光落在一个断眉之人身上,朝着那人抬了抬下巴,音色漠然,“将那人带走。”
  “是。”
  几番查看,每个屋子都有人被拎出,随后一起被人带走,悄无声息地解决掉。
  月影流转,缓缓行至中天,映照着整个水乡,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摩那娄诘来到树下,琉璃色的眼眸轻抬,落在某处的树干上,轻声开口。
  “下来,回家。”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红色身影陡然从树上落下。
  他一抬手,便将人接在怀中,随后抱着人,缓步往回走。
  月色清冷,一道高大的身影抱着人走在寂静无声的长街上,四周暗流叮呤,薄雾弥漫。
  暗纹玄靴踩过青石板,发出一阵清浅的闷响,厚重的玄衣伴着远处孤舟星火,慢慢将夜色拉长。
  一道轻缓的声音从雾气中穿出,调子极软,连带着几分困倦。
  “唔,小谢公子今夜解决了几人?”
  “一十三人,现在就差藏在城内的那四十余名杀手,郡主可有了对付他们的计策?”
  “当然。”
  天边凄月微亮,幽夜寒星微惘,月幽凉,星稀茫。
  远处山影幢幢,流萤暗生,光晕千点。
  穿过重重密林,只见一处山寨灯火通明,巡夜的人几番轮换,机警十足。
  屋内药味弥漫,窗边摇曳着烛火,一人靠坐在椅子上,白色锦靴踩着矮凳,闭着眼睛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不远处的床上猛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喘息,过了不久,床上缓缓坐起一道枯瘦的身影。
  浑浊的眼眸看了看四周,注意到屋中人,捂着胸口下床,朝着那人一拜。
  “多谢殿下相助。”
  萧如顼缓缓睁开眼睛,略带寒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轻嗤一声。
  “谢我作甚,不都是你提前准备好的?”
  老者微微喘着粗气,胸口闷痛无比,全身骨头像是已经散架了一般,花白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凌乱的贴在脸上,带着无限狼狈。
  他浑浊的目光微压,幽幽开口,“早就料到那人身手了得,这才提前备好了假死药,竟然还真用上了。”
  就在那人一掌将他掀翻在地,其他人上前围堵时,他便趁机服下药装死。
  也亏那人不曾补刀,不然,此时他早就是那荒野中的一缕孤魂了。
  “你与那数百死士连手都未曾将其击杀,反而被人重伤至此,那人到底是何身份?”萧如顼靠在椅子上,略带好奇的看着他。
  他也算是盛京数一数二的高手,他这才特地将他带来黎州,助他杀人,没想到在那人手下竟走不过一招。
  老者目光幽深,想着那天浑浑噩噩间,看见的漫天金丝,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不愧是荡平了整个瀚海的西域君主,久闻不如见面。”
  “你说什么!”
  萧如顼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凶狠的看着他,“你说他是摩那娄诘?”
  “除了他,这四海之内,又有谁能操控那细如丝缕的金丝杀人?”
  这世间唯一不使兵刃,便能令千军万马闻之胆寒之人,四海之内,除了他,再无他人。
  金丝游走之地,便是炼狱所在之处,那满山遍野的尸骨便自成一方地狱。
  老者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人,叹了一口气,“有他在,我们就算再怎么对盛安出手,都是枉然。”
  萧如顼眯了眯眼睛,她好大的胆子,竟然将西域的君主带来了中原,还悄无声息的在定安侯府藏了这么久。
  想必不久前,西域与中原建交,她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他眸光几经流转,随后一下大笑起来,又坐回椅子上,往后一靠,笑着开口。
  “那就更好玩了,盛安啊盛安,你此次若是不能死在黎州,下一次便是死在朝堂,哪一种死法本殿都乐意见。”
  老者看着眼中略带疯狂的人,沉声开口,“殿下想怎么做?”
  萧如顼拿起手边茶盏浅呷一口,寒眸轻抬,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当然是,继续借刀杀人。”
第190章 敢不敢再离谱一点
  “借谁的刀?”
  “先借,北幽与南坻的刀,西域若没有摩那娄诘,天下可共逐之,谁不觊觎西域的富庶呢。
  本殿若将西域君主孤身一人身在黎州的消息放出,不怕整个四海的兵力不来黎州,他们二人不死都说不过去。
  再借,父皇的刀,等他们二人死后,本殿再将消息传去朝堂,就说,定安侯府与西域早已串通。
  将西域君主藏在府内,假借邦交之名,欲行夺权之事,通敌叛国已久,罪不容诛,当满门抄斩!”
  老者一惊,连忙出声阻止,“殿下不可,黎州乃我中原疆土,岂能让它族带兵围攻,这,这也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萧如顼抬眸看他一眼,嗤笑一声,“晚了,本殿早已放出消息,大盛最荣宠的盛安郡主回归黎州,得她者,可得中原半壁江山。
  北幽为了在四海宴上有足够的筹码与我中原谈条件,早已挥兵南下,只为生擒盛安。
  战火不久便能烧至黎州,杀一个人也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纵使摩那娄诘神功盖世,他一人,又怎敌千军万马。”
  老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竟然想只手挑动四海大乱,这简直荒唐!
  “西域君主若真死在了中原,西域定会追责……”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抬手打断。
  “摩那娄诘一死,西域不足为惧,况且,北幽与南坻定会乘胜追击,西域自顾不暇,还怎么与我中原叫板?
  届时,我中原既可隔岸观火,也可前去分一杯羹,自此,四海之内哪还有西域的名字?”
  老者瘫坐在地,消化着今夜的内容,他觉得这一切都太疯狂了。
  原本不过是想杀一人,如今他却想悄无声息的将四海的战火燃起。
  那日他说,要让黎州,与郡主同葬,原是早就算计好了,要让黎州在战火中消亡。
  萧如顼起身,看着瘫倒在地的人,幽幽笑了起来,眼中疯狂难掩。
  “怕什么,就算是死,也有中原北幽南坻西域之人作陪,不亏。”
  随后不再看他,抬脚往外走,刚走了几步又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冷声开口。
  “你既然来到本殿身边,如今本殿才是你的主子,你若是敢有背叛之心,本殿能让你在此事中隔岸观火,也能让你葬身火海。”
  老者浑浊的目光微颤,随后低头叩首,“是。”
  萧如顼收回目光,抬脚踏入夜色之中,冷冷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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