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也很高兴,他把他那些偶像包袱都丢掉了,忍不住蹦蹦跳跳的跳到鼬面前,然后被鼬笑着用指尖戳了戳眉心,佐助如同幼时一般赌气地鼓起腮,气呼呼地给鼬指路:“她在客厅里,哼,就知道你回来只想找由纪。”
鼬又笑着戳了戳佐助的额头。
佐助彻底不理他了。
小樱在一边悄悄跟鸣人说:“佐助和他哥哥长得好像啊。”
嗯,看来鼬生错了时代,不然也能收获小樱的情书。
鸣人在一边回:“他们是兄弟当然长得像啦。”
说着,他补充了一句:“我跟佐助也是亲兄弟,我们也很像的。”
小樱将信将疑地从上到下打量鸣人一圈,实在不知道两个两模两样的人是怎么得出一模一样的结论的。
鸣人挤眉弄眼地答疑解惑:“是心啦,心!我和佐助拥有一模一样善良的心!”
小樱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
忍无可忍的佐助一拳把他的“亲兄弟”砸得头冒金星。
鼬去了客厅,见到刚好填完婚姻届的由纪,他捡起桌子上的婚姻届,沉思半晌,问由纪为什么忽然想起填这个?
由纪说:“不办婚礼,总得领个证书吧?”
说的很有道理。
由纪点了点婚姻届上余留的空白,把笔递给他,跟他说:“把你的那部分填上吧,明天就去交了。”
“不用明天,现在就去吧。”
“嗯?”
鼬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又从卷轴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份填好了的婚姻届,上面早就填好了,只剩下由纪的名字了。
毕竟是需要亲自签署的名字,旁人也不能动。
由纪怔愣地瞧着这份填写得比任务报告还要详实仔细的婚姻届,第一问题是:“你什么时候填的?”
鼬没回应。
“不对,你什么时候拿的?”
鼬还是没回应,他把放在面前的笔,推给了由纪。
由纪从他的沉默中解读出了一些窘迫,憋着笑,最终还是没嘲笑他,她拿着笔,笑得浑身颤抖,落在纸上的字也变得歪歪扭扭,成为这份完美的婚姻届上唯一不完美的一点。
鼬盯着“宇智波由纪”几个字上,眉头聚起小山来,估计又是强迫症犯了。
由纪说:“要不你还是填我这份吧。”
“不用了,”鼬拿着完美又不完美的“证书”,说,“现在就去交吧。”
由纪终于忍不住“噗”地一下笑出声,鼬平淡地看了她一眼,她笑得捶桌,连忙为他辩解:“成大事者,未雨绸缪是必须的!”
第122章 沉睡
由纪的病情再一次加重了。
她在结婚前意识到自己生病以后, 就一直在刻意隐瞒,嗜睡可以包装成爱睡懒觉,记忆混乱可以包装成忘性大。
幸好, 鼬忙于公务, 没有注意到由纪越来越严重的病情,他也本以为由纪的病情就跟木叶如今的形势,越来越好, 况且由纪若是真心想瞒他, 他是发现不了的。
由纪开始整日整日埋于案前, 整理拼凑那些已然混乱的记忆碎片,她清醒的大半时间都用来回忆, 将那些曾经令她痛不欲生的事翻来倒去仔仔细细地看来看去,按照逻辑顺序重新排列被打乱的记忆,然后整理成册构成自己新的记忆。
这一过程, 无疑是极其痛苦的。
但由纪结婚后却一直是这么做的, 她想悄悄把自己的“病”养好。
她不觉得这世上有什么人能对自己成功下手而不被自己察觉,最有可能的是自己在数度经历轮回后身体和精神本身出现了问题,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 无论是她,还是鼬都束手无策。
能好好过一天是一天。
就算病情越来越严重, 她也希望眼下这无比幸福的时光可以变得更长更珍贵一些。
她在非常用心地过每一天。
也许是跟卡卡西混的时间长了, 鼬也跟着学会了摸鱼大法, 忙碌的暗部队长每天总能准点回家。
回家路上他先去找了刚刚完成任务还闹着要训练的佐助, 佐助和鸣人闹着天天待着木叶做D级任务成长得太慢了, 卡卡西就让大和过几日带着他们出村做任务, 佐助和鸣人这几日一直紧急集训,他顺路去看了看, 然后指导了两个孩子手里剑的用法,收获了佐助和鸣人的彩虹屁。
鼬戳了戳佐助的额头,又收获了倒霉弟弟一个瞪视。
哎呀,他笑着想,长大了,不让逗弄了。
看来得跟由纪说一声,以后得少骗佐助,不然他会真的生气的。
看着两个孩子打得鼻青脸肿,鼬拍拍手,宣布要训练结束,要回家了。
不过,佐助和鸣人两个天生的冤家好像没打够,他去山中家的花店买了玫瑰花的时候,他们跟了一路打了一路,惊扰了花店其他的客人,山中家的老板娘本就是个厉害的忍者,看着两个调皮的小屁孩儿,不需警务部出手,她自个儿就拿着扫帚一人一下把他们给打老实了。
打完,老板娘甩了甩长发,瞬间换副笑脸,同鼬说:“天天都来买花,你还真是浪漫啊。”
鼬笑着说:“由纪喜欢玫瑰。”
老板娘算是看着由纪长大的,从小到大,她跟着卡卡西来这里无数次,如今看到鼬和她结婚,她也真心高兴,竖起大拇指,夸奖道:“是个当丈夫的样子,继续保持啊。”
鼬和由纪在一起在木叶少有人会真心祝福,他接了老板娘的祝福,真诚地道了一声谢。
鸣人不懂老板娘怎么会变脸这么快,问佐助,结果佐助跟他翻了个白眼,问:“你是白痴吗?”
他们灰溜溜地跟着鼬回家,推开门,首先听到的是由纪的笑声和厨房里飘来的香气扑鼻的饭菜的香味,鸣人的魂儿都要跟着那香味儿飞走了,佐助摁住了他的魂,喊:“由纪,什么时候开饭啊?”
由纪从厨房里走出来,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他们的打扮,真诚且困惑:“又去打仗了?”
佐助额上冒青筋:“是修行!修行!要我跟你说多少遍啊,真是的!”
由纪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修行修到你们这份上,也是挺倒霉的。”
幸好,由纪没有多发挥她嘴贱的特长,她把眼神收回又落到鼬身上,笑着说:“欢迎回来。”
“啊,”鼬抱歉地说,“今天忘了说‘我回来了’。”
“没关系,”由纪指着他身后两个倒霉蛋,“我第一时间也只注意到他们了。”
“实在是狼狈得太显眼了。”
“由纪!”
“由纪姐姐!”
“嗨嗨。”由纪投降似的举起手,“不揭你们老底了。”
鼬把手里的玫瑰花送到由纪手里,由纪虽然每天都能拿到玫瑰花,家里的玫瑰花也堆得可以摆花坛了,但她依旧在每次收到玫瑰时表现得很惊喜。
她开心地拿着花,趁着鸣人和佐助闹腾,在鼬脸边亲了一下。
佐助眼尖,喊:“我又看到了!”
由纪一愣,她以前还会尴尬一下,现在她也越来越厚脸皮,回怼:“看到了就看到了!”
鼬笑着把她揽在怀里。
晚饭后,佐助和鸣人回另一边的家里去,家里房间不多,住不下两个孩子,还得是族长家里气派,房间多到鸣人每次留宿都跟翻牌子似的,随便选。
啧,看来大少爷跟她出来住,还真是受委屈了。
为了减少一点莫名其妙的愧疚感,睡前,由纪拿起一本没有记录空白的笔记本,问鼬有没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的?
她以为她是阿拉丁啊。
鼬笑问:“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由纪不要脸地说:“这得看情况,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世上大多数愿望我都是实现不了的。”
她说的是废话。
说废话就算了,她还催促着鼬说实现不了的废话。
要是以前,鼬肯定认真思考过后得出结论:“没有愿望。”
但现在,遇到这种废话,他学会了不较真,他装作认真思考,半晌,把由纪的愿望清单收起来,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把由纪抱到床上,在她有点困惑的目光下,帮她盖上了凉被。
不愧是优等生,就连盖被子也不能有一个褶皱,完美得由纪都不好意思动弹了。
由纪不解、沉思、纠结、挣扎,最后发出疑问:“你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鼬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捧住由纪的脸,弯下腰,将吻温柔地落在了她的额上。
由纪一怔,眼里炸开星光,他们挨得很近,近的能看见彼此眼里细微的波澜,鼬的长发散下来和她的纠缠在一起,浓墨的黑晕成一团分不清彼此。
由纪看着鼬脸上绽放出柔和的笑意,捧在脸边的手,缓缓滑到她的眼角下那颗细小的泪痣上,点了点,他温声告诉她:“我想实现的,已经实现了。”
没有此时此刻更幸福的时候了。
她看着他幸福,心里却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悲意。
她突然想告诉他,自己的病又变严重了。
她一直扛着不说,拼命隐瞒,是怕他害怕,可她看到他如今幸福的样子,自己倒开始害怕了。
她虽然不怕死,但是看到他俩能好好活着便又开始贪生。
眼睛酸涩难当,他们离得太近,一切都无所遁形,由纪怕被发现眼里即将冒出来的水光,便闭上了眼睛。
“由纪?”
由纪抬起手,将咫尺之距拉得更近,直到他们能够触碰到彼此,鼬的眼睛暗了暗,克制的吻在一瞬间变得充满掠夺性,他们在月光下,在隐秘的角落里纠缠在一起,就如藤曼缠住大树,深深缠绵。
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留下暧昧又交叠的呼吸声。
房间里,曾经只装载着由纪的物品挤进了鼬的东西,一开始只是几件衣物,后来是擦拭刀具的工具,再后来是任务报告,再再后来是完完整整的鼬本人。
理当分道扬镳的两个人在无可抵挡的命运的轮回中拼了命地把彼此穿插在对方的人生里,试图成为彼此的一部分。
相聚又分离,挣扎又沉沦。
由纪流着泪,将鼬推开,鼬擦了擦她的眼泪,声音低哑:“疼?”
由纪摇了摇头。
她说:“我想到该做点什么了。”
“什么?”
“我想着你童年短的跟没有似的,我决定给你凑一千零一个睡前故事,以后睡觉前我就给你讲童话故事吧。”
他被由纪推开竟然是为了这个,估计他也有点无语,戴着婚戒的那只手点了点由纪的泪痣,又开始没情商起来:“忍者都没有童年。”
“别人没有,你得有啊。”由纪抽出光裸的手,似乎想要爬起来,去捡那本被鼬丢在一边的‘愿望清单’。
鼬把她拽了回来,跟她说:“童年可不能做这种事。”
由纪脸一红,又立马正直起来:“你说得对,我们以后得干点少儿相宜的事。”
鼬这回沉默时间更长。
由纪见鼬不说话,盯着她,表情还怪吓人的,她闭上眼,当没看见,继续说:“从现在就开始吧,我想想,我们今天讲点什么故事。”
“啊,”由纪睁开眼,笑着说,“就讲《睡美人》吧。”
鼬忍无可忍,堵上了由纪的嘴。
“唔!”由纪试图挣扎,她在窒息的边缘,断断续续地说,“你这样我怎么讲?!”
“你就这样讲吧。”鼬不愧是忍者,残忍到这种地步。
但这样会难倒由纪吗?
会的。
她讲着讲着就放弃了,在与鼬的激烈博弈中,她很快败下阵来,仅剩的挣扎就是期待等他俩消停下来能让她把故事讲完。
她念着这件事,一直念着。
可当一切结束时,她捧着鼬那张俊美的脸,忘了一开始想说点什么了。
鼬不生气了,耐心地等待,可等了很久,由纪却神色迷茫地说她困了。
鼬叹了口气,将由纪抱在怀里,说:“那就睡吧。”
由纪乖巧地点了点头,缩在他怀里,安然入睡。
很久没再醒来。
第123章 生病
由纪感觉自己可能睡了很长时间。
一觉醒来, 她不在家里,倒住到医院去了。
这世上竟有人睡觉睡到医院去,某种意义上也是个人才。
由纪睁开眼, 脑子还没清醒, 就闻到了专属于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清风徐徐带起窗边的纱帘,温柔地扬起手, 将外间的阳光迎进来, 由纪迎着晨光, 用了漫长的五分钟回想自己是谁,又身处在哪一次轮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