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影喃喃着“和平”,低声问:“你不是死了,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劲完成‘和平’。”
带土偏过头看着陷入过往回忆的土影,说:“我当年带着宇智波和千手握手言和就是为了和平,后来创立木叶也是为了和平,再后来毁了木叶还是为了和平。”
“世人多愚,不能理解我的隐忧和执着,见不到世界真正和平的那天,我是不会闭上眼睛的。”
“你们做不到和平,”带土挥了挥手,“我就教你们该如何实现和平。”
他竖起两指,说一个放一个:“一,将九尾交给我,让我完成十尾的融合,晚两天让你们去死;二,不给九尾,我会自行发动四战,立即送你们去死。”
众人看向卡卡西,卡卡西毫不犹豫地说:“鸣人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我是不会如你所愿的。”
“希望?”带土冷斥道,“希望是这世上最短暂、最肤浅、最脆弱的东西。”
“这个世界有的只有绝望,你们看不透这个地狱一般的世界,没关系,即便如此,我还是会拯救你们,拯救所有人。”
“我将用统一你们所有人的意志,就在那个梦中的世界,达成永远的和平吧。”
他站了起来,俯视在场众人,将众生百态纳入眼帘。
“看来你们已经做好决断了。”
他将眼神最终落到卡卡西身上,他瞧见卡卡西默默揭开了眼罩,露出那只写轮眼,打算趁机绞杀他,可是什么用也没有,两只本该属于带土的眼睛,此时相对而视,平静如水。
带土莞尔一笑,欣赏着卡卡西惊疑,将手夸张地挥下,宣布:
“那么,战争开始了。”
第157章 下山
四战宣言还未传遍世界的各个角落, 兜就已经知晓了结果。
他这种急切地用新的力量证明自身存在意义的怪物,当然又一次兴奋地找上门来,他的态度比上一次还要诚恳, 然而, 这一次不需要他表现的多诚恳,带土就很快点了头。
带土问:“你这样帮我,除却单纯想要参与大战, 还有什么理由吗?”
理由?
兜还真未认真思考过, 他这么个没有身份、没有意义、四处流浪的怪物真正安定下来是在大蛇丸那里, 然而,佐助的陡然出现却破坏了这一切。
他抬起头, 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宇智波佐助的性命。”
“性命?”带土摸了摸新面具,问, “是因为大蛇丸的事情?”
“不, 不止如此,佐助的身体很完美, 我需要用他更深一步的研究宇智波。”
带土讥讽道:“还真是恶心的理由。”
“很可惜, 他的性命是我的,”带土转过身, 摆摆手, “你要他的话, 战争结束, 我会给你完整的尸体。”
“走罢, 协助者, ”他脱下了晓袍,换了一张新的面具, 穿上了宇智波很多年前的深蓝色族服,朝阳光里走去。
“接下来该轮到你好好为我工作了。”
兜抓了大和,作为研制改进柱间细胞的样本,与此同时,白绝也借助大和浩大的查克拉得以批量生产,组成了足以抵御忍界大部分部队的十万白绝。
此外,除却这些低劣的战斗力,无数在忍界史册上留名的忍者们也成批量地转生,这些人这不管生前立场如何,死后通通成了兜手里对抗忍者大军的棋子。
至亲至爱至友相杀的惨剧集中在一天内接二连三地爆发。
罪魁祸首药师兜则稳坐钓鱼台,藏在无人察觉的山洞里,靠着秽土转生,打算把带土竭力掩藏的人复生。
而这一切,带土并不知情。
他借着秽土转生和十万白绝造成的混乱,朝木叶进发,准备将被木叶藏起来的九尾人柱力抓走。
纲手在醒后立即动身前往云隐参与紧急会议,前线指挥的职责落在了鹿久和卡卡西手里。
为了振奋士气,卡卡西重新穿上了他在卸任后不愿穿着的御神袍,他带着斗笠,作为一名退任的火影,活跃在战场一线。
然而,战争造成的伤亡已经不是单纯士气的振奋就能挽回的,无数人拼了命地扑在一线,他们前赴后继的死掉了,击倒的不是早已死去的亡者便是没有生命可言的怪物。
这简直是一场毫无意义、又让人看不到希望的战争。
樱忙碌在医疗班,指挥着前线的医疗忍者,搭建起简陋的战后医院,诊疗不断退下来的伤兵,帐篷里伤兵们惨叫连天,他们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忍者,并不能像战场那些强大的忍者一般受了伤还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他们是最接近普通人的一群人。
樱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冷静又不失温柔地将手抚在了伤患的额上,绿色的光芒在她手中亮起,伤患与剧烈的疼痛短暂分离,樱趁机剜下了他中毒的部分,鲜血很快喷涌出来,溅到她的眼球里。
战场条件简陋,她也没有时间收拾自己,任由世界变成猩红的一片,招招手,要求下属推来下一位伤患。
不过,她焦头烂额的时候也不得安生,残酷的战争总是能一再打破她的下线。
短暂的休息刚让医护们捡回点做人的感觉,医院里就爆发了白绝伪装成伤患攻入后方的事,樱闻言,由休息时的蹲坐猛地站起来,结果由于太过疲惫,大脑却少血氧支持,很快倒在了地上。
下属们慌成一片,连连叫喊着将她扶起来。
她意识迷糊,一边指挥着手里的忍者们撤退,一边念叨着鸣人和佐助的名字。
这两个,该死的,长不大的,混蛋。
与此同时,她的老师,木叶六代目刚刚苏醒,正赶赴云隐商议,结果战争就毫无预兆地爆发了,此时正在沉着脸听前线传来的汇报,听到斑施用了秽土转生,将大量亡者转生,愤怒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雷影都被她吓了一跳。
不过,纲手这火爆脾气倒是跟雷影非常相似。
雷影身边的麻布衣显然已经习惯了火爆的上司,她继续冷静地汇报前线的情况。
斑此次开启四战开启的太突然,各国利益还没有达成一个共识,也不给各国大名通气结盟的时间,当大家还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互相猜忌的时候,大战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了。
十万白绝像水一般漫过了火雷两国的边境线,风之国和水之国虽然远离战场,但是唇亡齿寒,他们等不到守株待兔的好时机,面对宇智波斑这样的恐怖传说,联合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斑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应战,他玩笑一样地宣布了战争的开始,又游戏一般地摁上了游戏的开始键,战争的开始和过程都显得极为荒唐。
无数人眨眼间死在了这场规模浩大又玩笑一样的战场上。
留下几国首领留在原地绞尽脑汁,设计应战的计策。
来不及管尊卑远亲,他们这一次开展工作,直接把大名都丢到了一边,更不要说什么都不知道的平民了。
无数的忍者投入到战争里。
纲手再一次听到有人汇报伤亡后,实在受不了了,她再一次拍桌子,站起来,下定决心:“我要去战场上去。”
麻布衣制止道:“火影大人,请您冷静,现在作战方略还没有确定下来,我们需要首领的支持。”
纲手死死捏着拳头,心中无力感尤盛,与此同时,鹿久又急匆匆地跑来,向她汇报:“斑出现在了战场上。”
雷影奇道:“斑不一直在战场上吗?”
“不,”鹿久也感到诡异,但他只是在复述山中得来的情报,“宇智波斑被秽土转生,正在对抗第四部队。”
他卡壳了一下,悲痛又惊惧地说:“......全军覆没了。”
纲手一愣,想起二代扉间曾说过的话,震惊道:“秽土转生的可都是死者。”
雷影脸色一变,连忙问:“那之前开启大战的人到底是谁?!”
纲手也不知道,但她沉着脸,怀着不祥的预感,又赶紧问远边驻守在妙木山下的阻拦小队九尾人柱力是否安好。
志微隔着通讯器,结结巴巴地说:“他好像跑了。”
“胡闹!!”纲手彻底把桌子砸了。
她一把抓起挂在椅子上的外衫,套在身上,宣布道:“一个两个都胡闹,烂摊子!烂摊子!!!”
“我不管了!”她怒骂道,“当个屁的火影。”
雷影问她要去哪,可不要临阵脱逃。
“逃个屁,”纲手啐了一口,“老娘打仗去。”
她指着雷影身后的麻布衣,说:“你,就你,把我送到第四部队那里去。”
麻布衣一愣,连忙说:“火影大人,‘天送之术’是传送物品的,不是用来传送人的。您要是用了,身体很可能会撕裂的。”
纲手一挥手,冷道:“管不了那么多了,第四部队全线溃败,难道我要眼看着斑继续深入其他的部队吗?况且,土影和风影正在那里,既然是盟友,也没有抛下的道理。”
“那里有我的士兵,也有我的盟友,我必须去,而不是等在这里当一个幕后扯大旗的废物。”
雷影很认同纲手的答案,他也跟着战起来,宣布道:“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纲手一笑,说:“五国联手,还是我出生以来没有见过的盛况。”
真没想到能看到这一天。
她跟鹿久说:“把玄间小队带上,对付斑也需要水影的力量,等我到达现场后,就将她用飞雷神带到我们那里去。”
鹿久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担忧鸣人的情况,问:“要不要寻找鸣人?”
“哪来的那么多士兵找他,”纲手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这个一根筋的小子肯定下山来帮忙了,等着吧,不用找,叫得最大声的就是他。”
鹿久一愣,继而笑道:“毕竟是意外性第一的忍者嘛。”
纲手挥了挥手:“别给我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他们讨论的鸣人确实是奔赴战场去了,但他一开始下山不是这个原因。
作为还没有完美操控九尾的人柱力,他本该先行去云隐找八尾好好修行,争取取得九尾的力量,但是八尾意外出得太快,他现在的实力还没有到能下山的程度。
但是,他在日常紧急的训练中,忽然收拾起行李要下山了。
看管他的自来也拦在了山口,把他提溜了回去。
鸣人晃荡在空中,扬了扬手跟自来也比手语。
自来也狠狠敲了敲他的头。
他写道:[我是哑了,又不是耳背!]
鸣人笑嘻嘻地挠挠头说:“那自来也老师,我想下山了。”
自来也皱着眉写:[你还不能很好的掌控体内的九尾不能就此下山。]
鸣人无奈地说:“它不听话,我有什么办法。”
[没有办法就好好想办法,你现在下山只能给大家惹乱子。]
鸣人被丢到树下,树上小□□们呱呱呱地嘲笑他。
他在原地纠结半晌,看着自来也难得严肃的模样,终于说了真实原因。
他道:“我前两天修行到半路忽然感觉不太对劲,对抗九尾恶意的过程也远比以前要艰难,心慌的不得了,然后给佐助寄了一份信。”
“他一直没有回音。”
[这才两天,没有回音是很正常的。]
“不正常!!”鸣人摸着胸口,感受着整个世界查克拉的波动,感觉莫名缺了一块小小的拼图,他说,“佐助的查克拉我也感受不到了。”
“老师,”鸣人惊惶不已,又刻意压制,不想将这种慌张落实,他说,“佐助他可能......”
他猛地抬起头,下定了决心:“我得去找他。”
自来也还是皱着眉头。
最终解决师徒之间纷争的是妙木山的□□仙人。
他端坐在妙木山的云雾间,坐在供奉它的宝座之上,山间云雾缭绕,他的声音既轻又远,或许是因为已活了数千年,看淡世间的缘故,他的语气中总带着慈祥的笑意。
自来也很多年前,正是在他的预言之下,踏上了寻找预言之子,救世之主的道路,而今,他带着他寻找多年的因果来到了仙人的面前。
鸣人看着庞大如山峰的仙人,直截了当地问他:“我什么时候能下山啊?”
自来也打了一下他的头。
鸣人抱着头,还是固执地说:“我有个很重要的朋友,我要下山去找他。”
仙人慢悠悠地说:“命运的指针已经偏离了原来该有的轨道,鸣人,没有获得力量的你面对提前爆发战争,下山也没有任何办法。”
鸣人毫不犹豫地问:“因为命运改变了,就失去改变命运的信心了吗?”
仙人沉默不语。
鸣人抱着头指着烟雾缭绕的远方,说:“既然战争已经爆发了,既然这场战争史无前例的浩大,与其对抗犹如以卵击石,躲藏和反抗都失去了意义。那为何还要躲躲藏藏,为什么不加入进去对抗呢?”
“仙人爷爷,”他问,“救世之人难道是隐世之人吗?”
“鸣人!”自来也喝止了他。
鸣人仍是少年,他活到如今可以说是无往不胜,从未言败,他身上笼罩蓬勃的朝气和胜利的信心,金光灿烂,是光之指向。
他那双湛蓝的眼睛闪着亮光,他道:“我要下山。”
“我曾答应过佐助,会是他永远的朋友,所以我不会抛下他不管。”
“我也曾答应过大家,会成为众人的希望,所以我不会在这种时候做缩头乌龟。”
“仙人爷爷,说到做到是我的忍道,我既要找佐助,也要加入大家,是生是死,不由天定,由我定。”
仙人怅然地叹了口气,他活了太多年,已经堪破了世间。
少年不会永远是少年,可永远有人是少年。
这个世界得以运行靠的是自来也这种遵从命运维持命运的人存在,更靠的是鸣人这种不信命,不断打破既有困境和悲剧,不断创造奇迹的少年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