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完全没有的事。”鸣人忙反驳。
鸣人怕佐助不信,嚷嚷着:“真没有!”
他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诚恳地说:“你看我都跪下来了。”
“好大个礼呢。”
“......你是白痴吗?”
佐助翻了个白眼,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扛在肩上,站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找小樱的行踪,但没找到。
鸣人给他指了条明路,顺着他指的方向,佐助看到了怔愣的小樱。
“哟,”鸣人在一边大呼完蛋,“佐助,你可把人生的女主角丢掉了啊我说。”
佐助这下子再不忍了,他面无表情地就着抗他的手,狠狠把他的耳朵往下扯。
鸣人疼得呲牙咧嘴,哭天抢地。
须佐的范围大了点,把小樱也囊括了进来,小樱愣了愣,赶紧往里跑。
佐助看到小樱来了,像是再也受不了了,把手里的累赘抛出去,抛到小樱怀里。
不愧是师承纲手的怪力女忍,小樱竟然把鸣人公主抱起来了。
小樱懵逼,鸣人同样懵逼。
佐助昂了昂头,说:“把你人生的女主角送还给你。”
鸣人一顿,脸腾的一下红了。
小樱继续懵逼。
佐助指着鸣人,对小樱说:“麻烦把他身上的伤治好。”
他顿了顿,补充道:“顺便把他的脑残也给治好了。”
鸣人从小樱怀里赶紧跳下来,红着脸,躲远点,然后气冲冲地朝佐助过来,想打他一拳,结果走到一半,又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佐助大慈大悲,扶住了他,至少没让他脸着地。
佐助打量了鸣人倒霉样,轻声笑了一下,也学着说:“哟,好大个礼。”
鸣人:“......”
他们三人坐着,外面的忍者联军怎么办呢?
鸣人治伤时提出要出去救人,被佐助摁了回去。
“好好治你的伤,那家伙的目标只有你,其他人的生命他不在乎,你只要不去凑热闹,就没人会死。”
佐助说话怪难听的,但道理很实在。
鸣人谁的话也不听,像头倔驴,但是佐助的话勉强能听得进去。
鸣人说:“我干坐在这里也不好啊,他迟早会攻来。”
“你能从头到尾干坐着就谢天谢地了。”
鸣人:“佐助,我发现你对我意见挺大。”
“我只是实话实说。”
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
在他眼里,鸣人从头到尾就是个疑似患有多动症的吊车尾。
“好了,闲话少聊,我有正事要跟你说。”
鸣人用一种“你个浪迹天涯的混混能有什么正事”的眼神看着佐助,荣获一拳头。
然后,佐助抽出他那把草薙剑,剑一入地,就劈里啪啦地泛着雷光。
鸣人见状,掉头就跑,连滚带爬,然后被小樱拽了回来。
鸣人说:“佐助,咱都是兄弟,你何必这样对我呢?”
这句话,佐助已经忍了很多年了,他冷声骂道:“我有哥哥,有由纪,你算我哪门子兄弟?”
“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鸣人又挨了一拳头。
鸣人抱着头上两个包,生无可恋。
佐助见他终于老实了,终于提到正事上了。
“我此行是来配合由纪杀带土的。”
“不过按照计划,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以及,”佐助顿了顿,看着鸣人那头金毛,笑道,“成就你。”
“吊车尾,”他笑着说,“你差我实在太远了,我是来帮你变强的。”
“把你身体里那头臭九尾痛扁一顿,为你所用吧。”
鸣人眨了眨眼睛,眼中的蓝远比此时昏暗的天色要明亮,他听着九尾在身体里大肆发脾气,一边叫嚣着让宇智波小鬼滚远点,一边气的把水牢都给拆了。
鸣人没理九尾忽然的暴躁,挠挠头,迟钝地说:“它有名字,叫九喇嘛来着。”
嘛,虽然他也是刚刚知道。
靠!九尾更加暴躁,这两个不走心的臭小鬼!!!
第169章 怪物
带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个怪物。
卡卡西看着他胸前的空洞, 震惊的无以复加,但带土并没有死,他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卡卡西的震惊, 半晌, 笑道:“如你所见,我的心早就已是空空荡荡的了。”
卡卡西瞳孔一缩,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带土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 沉吟片刻, 答道:“大概是你对琳见死不救的那一天吧。”
卡卡西的呼吸忽然粗重起来。
带土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 但是他心上的伤再也不会愈合了。
“卡卡西,你看看你的人生, 再看看这世界一遍遍重演的悲剧。”
“你现在还觉得单纯只是某个人,某件事出了错吗?”
他摊开手,向前一步, 说:“其他人我无所谓, 但是你,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
“那便是, 这世界无可救药, 要拯救便只能彻底摧毁。”
他看到了卡卡西脸上又有了动摇,便又踏了一步, 朝他伸出了手。
可是他伸手的用意是什么呢?
卡卡西不可能站在他的立场上, 也不可能支持他。
他为什么想要卡卡西的认可?
啊, 他可能只是孤独了。
而这种孤独, 在面对这世上他仅剩下的挚友面前变得愈发浓烈。
带土体味这种感情, 表情扭曲了一下, 然后又自顾自地收回手,向后退了一步, 直到退回原位。
他讨厌自己再次生出“人”才有的渴求。
他抽出背上的扇子,打算把卡卡西扇的远远的,扇出他的视线之外。
但,变故在这时发生,在他扬起扇子的同时,水门缓缓从卡卡西的背后出现,他看着带土如今的样子,竟然还像以前一样,温和地笑了笑,说:“哦,原来你现在是这样看待这个世界的啊。”
他轻声吐出他的名字:“带土。”
带土瞪大眼睛。
“对不起啊,老师我总是忙着做很多事,忽略了你们的成长,”水门笑问,“现在还来得及吗?”
卡卡西偏过头,看到了将手放在他肩上的水门,也跟着惊讶地微微张大嘴。
“啊,对不起,”水门没等他们回答,遗憾地说,“一不留神,你们已经长大了。”
带土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说这些做什么?”
“是啊,我说这些做什么?”
水门看着带土的扇子毫不犹豫地落下来,一掌拍开了卡卡西,而后身体里另一部分九尾查克拉包裹全身,身体里的九尾查克拉生出许多只小手,攀附在扇子上,做了缓冲,接着他生生接住了带土的扇子。
师徒二人对视,一金一红,水门看着带土身上缠绕着的掏空他的恨意,温声道:“可能,我还觉得你不算无可救药吧。”
带土登时大怒,说:“你该出手的时候不出手,一切都结束了,倒跳出来摆出老师的身份了?”
水门承认了自己的罪孽,他道:“我不是个称职的老师。”
“既没有赶来救你,也没有赶去救琳,就算是卡卡西...我也没有将他拉出阴霾,让他至今仍活在愧疚里不得自拔。”
他先说了带土想说的话,带土倒没话说了,他眯起眼睛,收回了扇子。
他问:“你想要干什么?”
水门说:“我想让你走正道。”
带土冷哼一声,嘲笑道:“你告诉我,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给予希望是为正,降临绝望是为邪。”
带土哈哈大笑,不屑一顾地说:“要真按你说的,那忍界从头到尾就从来有拥有过‘正’。”
“老师,你所谓的正邪,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
“是与非,对与错,正与邪,根本就没有意义,”带土伸出拳头,捏紧又放松,“这一切的定义都是不同立场的人根据自己的利益需求所赋予,并妄图把这些人为的,扭曲的意志统摄倒整个社会的无聊的规则。”
“你说得对。”水门竟没有反驳他,水门瞧着带土脸上一刹那的怔愣,笑了笑,道,“你说的确实是这世界的真相。”
“可是,带土,任何事都是两面的,真相也是两面,正如你这样的聪明人看到的是这一面的真相,而也有不少笨蛋看到的是另一面的真相。”
带土皱起眉,问:“什么?”
“这一真相,很多年前,你就已经参悟了。”
水门看着带土脸上的茫然,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点出了真相:“顺应、并保护过去和未来绝大多数人的期望便是真正的社会规则。”
“带土,你以前就是这样做的。”
“可是你现在被普遍存在的绝望蒙蔽了眼睛,一杆子打死了所有人,包括曾经的你自己。”
带土一愣,随即吼道:“你懂什么?!”
“从古至今,忍者已发生过多少悲剧了?改变还是顺应都没有任何用处!悲剧总是在一遍又一遍的轮回,老师,悲剧已经是永恒的了!!”
水门面色不改,他说:“看来你已经看过了很多东西。”
“是啊,我看过很多,根本看不到希望!就算它存在过,也是短暂的,脆弱的,就像琳和由纪的生命一样,再绚烂的存在过也会消散。”
水门点了点头,说:“你以前是看得太少,而现在是看得太多。”
“带土,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你的忍道还没有悟到尽头,”他背着手,像以前一样温和地教训他,“还差得远呢。”
带土不屑一顾,这样的道理,他根本已经懒得听了。
水门说:“你说的悲剧确确实实一直存在,但它并不是在循环,你知道忍者们为什么在经历了这么多痛苦仍旧执着地活着,并从古走到如今吗?”
没等带土回答,水门便说:“是持续不断存在的希望和勇气。”
“一切有关美好的希望是我们前进的明灯,而勇气是我们武器,我们从氏族林立的时代走到国界分明的如今,其实是在一直进步的。”
“你不能因为看到了没有处理好的问题,就否定你,否定你的先辈,所有的努力。”
实话说,毕竟是真正做老师的人,论辩论,水门还是更胜一筹。
带土冷道:“跟我说这么多,是打算拖延时间?”
他看向在紫色包裹下,已经入定的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水门浑身金色的光芒,轻笑道:“哦,我明白了,你想让鸣人有时间获取九尾的力量?”
“你觉得他做得到吗?”
水门说:“这是我的孩子,我相信他。”
带土双手抱胸,歪了歪头,想了想,嘲道:“相信是个好东西,父母对孩子的相信往往是没有来由的。”
“你是觉得我在盲目相信鸣人吗?”
“不,”带土为他的老师指点江山,指着那群奔逃的蝼蚁,问相信光和理想的水门,“你们的相信获得总是很轻易的,但是你知道你的孩子为了获得别人的相信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吗?”
水门脸色微变。
“他刚刚出生就失去了父母,明明是生来的英雄,却被是在排挤、嘲弄、忽视、甚至于在无数带着怨毒和恨意的暗杀下长大的,可以说,他是在仇恨中长大的孩子。”
“这样的孩子长大了心里不可能不带一点仇恨,”带土古怪地笑道,“可他好像真的没有欸。”
“怎么会这样呢?”带土伸出手,前后翻动,“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是两面的,黑与白,是与非,正与邪,阴与阳,只存在一方的东西算是什么,不是自然的是什么?”
“啊,是人为啊,”带土桀桀怪笑,“老师,鸣人看上去是个强行抹灭自身苦难的人造的圣人。”
“这便是你当年想要你孩子成为的人吗?”
“是,对世人来说,几近无我的小家伙简直是从天而降的英雄,可是啊,他敢问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吗?”
“毕竟答案很可能是个怪物哦。”
水门的从容消失了瞬间,他冷眼看着带土,仿佛回到了那个九尾之夜夺回玖辛奈的瞬间。
带土还是习惯被这样对待,他动动胳膊,动动腿,放松极了,立在魔像肩上,笑着说:“老师,你跟我说历史的方向,说它洪流滚动的未来,可是那样虚无缥缈的未来太遥远了,你想想当下,除却不断前进的忍术和科技,这世界到底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忍者的观念?木叶的意志?不断的战争?还是一尘不变的忍者体制?”
“我这些问题,这些思考,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有人提出来了,而在几十年前再往前倒推几百年,几千年也一定有人有类似的思想。”
“你觉得这些到底有什么变化呢?”
“老师,放眼全局固然是大帅的作风,可是高高在上的大帅哪里能考虑到个人的悲喜?”
“于是,你的思虑周全就成了一厢情愿了,”带土说,“你的一厢情愿,害了你的孩子,害了卡卡西,也害了...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