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没听出来佐助在骂他。
也是,他被人骂惯了, 佐助那算个啥。
由纪揉了揉他的金发,看着他那双远比木叶的晴天还要晴朗的眼睛,笑着说:“哎呀呀, 天底下真是没有比鸣人还要可爱的小孩子了。”
鸣人的小脑袋被由纪揉的一晃一晃的, 他从来没有被大人这么亲昵的对待过,有点不习惯, 怪矜持的。
佐助跟着过来, 看到由纪已经去除了纱布的眼睛,惊奇道:“你眼睛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由纪随口胡诌:“遇上点灵丹妙药。”
哈?
鼬这时走进屋, 佐助看着他俩站在一起, 非常自觉的把“灵丹妙药”的标签贴在鼬的脑袋上。
他哥果然不管干什么都是世界上最厉害的, 瞧瞧, 连由纪的眼睛都能治好。
所以说, 佐助对鼬的盲目崇拜有时候真的是太多的事堆在一起造成的。
佐助眼睛一亮, 跑到鼬面前,扬起手, 把偶像包袱忘到脑后,要鼬抱他,鼬点了点他的额头,把他弹远了点,点的他额头红了,他蒙着额头那块,鼓着腮,委屈地说:“你都好久没回家了。”
上次回家甚至连饭都没吃完。
由纪见状,弯下腰,把鸣人推到佐助身边去,夸张地喊:“哇,鸣人,你快看,小少爷要哭了。”
鸣人是个小笨蛋,把由纪调戏佐助的话当了真,也跟着“哇”了一声,眼睛里闪着光,被佐助揍得鼻青脸肿的事都忘到脑后,惊奇地说:“真的欸!”
佐助在鸣人心里形象太高大,在他心里,佐助就是帅、酷、厉害的n次方。
竟然还会哭。
!
竟然真的会哭!
天哪!
鸣人心中的惊奇堪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佐助委屈一扫而空,只剩下羞愤,怒喊道:“由纪!”
鼬也觉得不能把佐助逗得太厉害了,轻声喊:“由纪桑。”
由纪一把把鸣人抱起来,继续跟他走近科学,她说:“你看,基因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你仔细瞧瞧,这俩兄弟是不是很相似?”
鸣人虽然笨,但是个很听话的学生,由纪让他仔细观察,他真就老老实实地看,看了看温柔平和的鼬,又看了看愤怒骄傲的佐助,然后真的惊奇地说:“真的欸!”
很好,鸣人已经被她忽悠成了惊奇宝宝。
由纪哈哈大笑,说:“鸣人真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孩子。”
佐助作为由纪这个哄骗犯手底下常年的受害者,一眼看穿本质,冷笑道:“是啊,被你忽悠了还挺开心的呢。”
鸣人几次被由纪夸奖,快乐极了,在她的鼓励式教育下,他开始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发现了旁人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他继续惊奇:“由纪姐姐,你的嘴唇为什么破了?”
由纪一愣,下意识看向身后的鼬。
鸣人还嫌事情不够丢人,继续惊奇:“佐助的哥哥嘴唇也是破的。”
佐助瞪大眼睛。
由纪蒙住了鸣人的嘴,满脸通红,还能维持着体面的笑道:“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鸣人天太晚了,今天就住我家吧。”
她故意无视身旁的两个人,抱着鸣人往里走:“先去洗澡吧,对,先洗澡,洗了澡就睡觉。”
鸣人说:“可是我有点饿了。”
“好的好的,那就先吃点东西,想吃点什么?”由纪笃定道,“一乐拉面是吧?我这就给你去买。”
鸣人被她放在家里,她逃也似地往外走。
众人有点懵地瞧着她消失在原地,过了会儿又忽然出现在原地。
鼬耳朵有点红,但整体还是很镇定的。
由纪回来时,她深吸一口气,两步路走出万里长征的感觉,她走到鼬的身边,戳了戳他的胳膊,等鼬看过去,她便摊开手要钱。
“我没有工资,”她理直气壮地说,“你给。”
鼬当着佐助的面真给了不少,由纪拿到钱,又说:“记得把止水的刀给我。”
鼬愣了愣,然后说好。
由纪终于可以离开原地。
佐助看了看由纪方才消失的位置,又看了看此时还在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鼬,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估计这架吵得还挺厉害的,把嘴唇都吵破了。
佐助不喜欢他们俩吵架,鼓起勇气,跟鼬说:“你们别吵架了,爸爸妈妈说这样很影响感情。”
鼬说:“没有吵架。”
可惜他上次真生气的时候也这么说,佐助已经不信他说的“没有”了。
佐助觉得自己小小年纪,还得操心由纪和鼬的感情问题,实在是太麻烦了,不过再麻烦他也得劝一劝,他说:“哥哥,要是真的是你做错了,我带你去跟由纪道歉吧。”
鼬又戳了戳佐助的额头。
佐助不满地蒙住额头,抱怨道:“就知道戳我额头!”
鼬却笑了,佐助好久没看见鼬笑了,他怔愣地看着鼬疏朗的笑,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鼬学着由纪的样子,轻轻捏了捏佐助的脸,笑着说:“谢谢你,佐助。”
*
鼬将佐助送到家后,就去了志村宅汇报任务。
团藏显然是被由纪气得不轻,他连惯常拿在手中的禁术卷轴都不看了,鼬到时,宅院里召集了一大批根的人。
鼬状若无物,如常地和团藏汇报,团藏心思已经不在鼬刚刚完成的那个暗杀任务上了,因为宇智波今日闹上火影楼而鼬没有及时汇报,他开始怀疑鼬的忠诚,他问鼬:“今日的事你真的不知情吗?”
鼬坐在榻榻米上,面无表情地问:“什么事?”
团藏打量着他那张冷漠的脸,见上面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冷笑一声,道:“你一定知道。”
他说:“鼬,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你一定要认清楚你的位置。”
“你是我放在宇智波的一枚钉子,”团藏说,“我希望你时时刻刻记住你的职责。”
他从袖中丢出由纪的资料,只有薄薄的几张纸,和一张班级合照,连张单独的毕业照都没有。
也是,由纪根本就没有从忍校毕业。
鼬捡起地上的资料,翻了翻,问:“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团藏没说要做什么,他问他:“你和宇智波由纪是什么关系?”
鼬平淡地回应道:“以前做过一年时间的同班同学而已。”
“而已?”团藏发出古怪的笑,他问他,“她今日表现出来的对暗部、根,包括我都很熟悉呢,这可不是一个从忍校毕不了业的小姑娘能做到的。”
“我想,就是警务部的队长,你的父亲都不一定能做到吧?”
鼬停顿片刻,将资料一丝不苟地整理好,然后又慢慢放到了榻榻米上。
他声音也很慢:“所以,您这是怀疑我了?”
团藏冷道:“我不得不怀疑你啊,当初我力排众议将你提到暗部,你可不要恩将仇报,为了一族利益这种狭隘的东西,摧毁木叶几十年的基业。”
鼬抬起头,漆黑的眼里,一点光也没有,他问他:“你想让我做什么?”
团藏这时才说:“我要你杀了宇智波由纪,证明你对木叶和三代目的忠诚。”
“就在今夜。”
鼬静静地看着他,外面月色洒进来,冰冷的月光只照亮了他的上半张脸,外间的根站在门口,一排又一排,团藏集结了这么多人,还让他去杀由纪,恐怕是为了打宇智波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屠灭宇智波一族吗?
他的眼中跳出诡异的红玉,缓慢地转动着。
团藏微蹙着眉,催促道:“怎么,你不舍得吗?”
“不,”鼬还是没什么表情地回答,“这是我的职责。”
他站起来,朝团藏告退后,推开门,根的成员们自觉让出一条宽宽的道,他走在上面,分配给他,也是监视他的根忍们走过来,他们不敢看鼬的眼睛,生怕中了幻术。
鼬缓缓戴上了暗部的面具。
“队长。”
“嗯,”他说,“走吧。”
走哪去?
鼬将目光落在庭院里那个人造的小型瀑布上,月光如水,溅在水中,星光点点,温良的夏夜里,蝉鸣声和流水声,显得静谧的夜更为寂静。
根们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背影,揣摩着他的心思。
小瀑布下接着由竹筒做成的添水,一旦竹筒接满水便会随着重量往下坠,然后打在石子上“啪嗒啪嗒”地响,发出清脆悦耳的竹音。
“队长......”他们小声唤道。
鼬等到竹筒接满水,砸到石子上发出“啪嗒”一声,完成又一轮循环以后,才说:“去杀一个人。”
杀一个让今夜静悄悄的暗杀轰轰烈烈起来的人。
第97章 谋划
鸣人意外是个很乖巧的孩子, 白天非常闹腾,但是要上床了,穿着新买的睡衣, 这孩子还会老老实实把睡衣帽子戴正, 才躺在床上。
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很大,然后说:“我要睡了!”
......看样子不是睡得着的。
由纪放下门把手, 又一次走进门, 然后从房间里找出一本卡卡西留在这里的《坚毅忍传》, 最后坐在鸣人的床边,一边翻书, 一边找少儿相宜的情节念给鸣人听。
鸣人是个好奇宝宝,估计是缺少人教导的原因,他的一切都有点原生态的感觉。
这也不懂, 那也不懂。
这也要问, 那也要问。
幸好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由纪已经在鼬那里尝过了, 面对鸣人这种小儿科简直是信手拈来, 懂得就说,不懂得就一顿瞎忽悠。反正鸣人也不像鼬那样能听出前后逻辑矛盾, 说的越夸张, 他越兴奋, 说到后来, 好好一个睡前故事, 变成早间晨读了, 鸣人越说越兴奋,已经不能保持好好在别人家安生睡觉的样子, 他开始八卦。
“佐助那么厉害,那他哥哥是不是也很厉害?”他瞪大一双碧蓝色的眼睛,好奇极了,“那是由纪姐姐厉害还是哥哥厉害?”
小孩子就那么喜欢比拼战力吗?
由纪想了想回答道:“正常来说他厉害,一般来说我厉害。”
鸣人歪了歪头,不太懂。
由纪把他摁回床上:“就是他比我厉害,但是一般他可能会让着我,然后我厉害。”
“哥哥为什么要让着姐姐?”
由纪挑了挑眉:“因为我输了会生气的,生气起来,所有人都得遭罪。”
啊,那得多吓人啊。
鸣人张大嘴巴。
由纪抬起手把鸣人的嘴巴合回去。
“所以为了不惹我生气,你最好现在就睡觉。”
鸣人赶紧闭上眼睛。
不过他还是睡不着,他既兴奋又紧张,闭上眼,小心翼翼地问:“由纪姐姐,我明天还能上学吗?”
由纪一顿,心道,鸣人几乎是看人眼色长大的,外在大咧咧的,实际上应该非常敏感,就像现在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正常回到朋友家留宿了。
由纪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鸣人的额头,轻声说:“鸣人,对不起,你暂时不能去上学。”
“这段时间,佐助会陪着你的,等过几天,你们再一起上学,好吗?”
鸣人过了很久,轻轻地回:“好。”
他逐渐睡着了。
由纪坐在床边,沉思许久,走了出去。
她走到楼下,听到门口有人在敲门,敲得很有规律,一次只敲三下,敲完会等几秒,再敲三下。
这么有规律的敲法,由纪只知道一个人。
她步伐不由得轻快了一些,推开门,鼬果然沉默地站在那里。
“鼬,”她忍不住笑道,“你怎么来了?”
鼬把手里多出来的刀交给了由纪,由纪拿过刀,看着上面熟悉的刻印,笑容淡了些:“是来给我送刀的吗?”
“不止。”
“不止?”
鼬伸出手,抓住由纪的手,将她从屋子里拉了出来,由纪没有防备一个踉跄摔进他的怀中。
鼬抱着她,关上门,然后低下头,低声说:“我是来杀你的。”
由纪浑身一僵。
她的眼睛微不可察的瞪大了一些,她下意识把鼬推开,然后问:“谁的命令?”
“自然是团藏的。”鼬说,“他打算今晚行动,你是今夜的第一刀。”
由纪看着他平静的模样,头又开始疼,她抓着刀,转头就走,鼬抓住她的手,问她要去哪。
由纪眼里转着写轮眼,说:“自然是去杀了那个老匹夫。”
“不必。”
由纪眯起眼睛,问:“你有什么打算?”
鼬指了指由纪,淡声道:“你杀了我,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由纪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把手里的刀丢在地上,刀一落地丁零当啷的响,成为寂静的夜色里唯一的挣扎,她喊:“不可能!”
“我绝不会做本末倒置的事!”
“由纪桑。”鼬试图让由纪冷静一点,不过由纪好像听到要“杀他”有点应激了,怎么说都不听。
他只能上前又一次把她抱住,然后说:“时间短暂,我没有太多时间跟你解释,由纪桑,根现在有部分成员已去斩杀暗部的成员了,这件事我必须不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