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藏扫了眼他古怪的穿着打扮,又想宇智波现今没有除鼬之外第二位万花筒,忽然意识到:“你不是木叶的忍者!”
“虽然跟我出的题不太相关,嘛,不过还是给两分吧。”
团藏当即站起来,带土见他身上忽然冒出来的战意,奇道:“欸,不是吧,你要为了木叶杀了我吗?”
“团藏大人,你明明才被你所守护的木叶丢进地牢里欸。”带土站没站相,不一会儿就东倒西歪,靠在湿冷的石墙上,开始复述团藏今夜的经历,团藏越听越怒,越听越悲,带土见状,火上浇油,“你确定要为了刚刚舍弃你、打算杀了你的三代目杀了我吗?”
“那是我的事!木叶的忍者不管什么经历怎样残酷的事都要保卫木叶,这便是火之意志!”
带土闻言,面色一冷,道:“这样的火之意志还真是不顾人的死活啊。”
“这世界果然是没救了。”
他躲都没躲,任凭团藏攻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墙壁都被团藏用风刃凿开了,外面因为团藏的动静又开始喧哗。
带土像个日本女高一样夸张地喊:“呀,团藏大人,你这个阶下囚竟然敢自己打破牢笼,怎么办,怎么办,他们待会儿又得说你要越狱了。”
“啧啧啧,待会儿又会有人来审判你了,让我猜猜会是谁呢?”带土假作思索,然后俏皮地说,“是你讨厌的宇智波、是你看不上眼的同僚、还是......”
“你守护多年,又嫉恨多年的三代目呢?”
团藏咬牙切齿:“住嘴!”
他深吸一口气:“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审判我!”
“我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木叶,没有任何人可以审判我!”
“哦?”带土昂了昂头,示意外面人的快要进来了,“可是现实是你快要被审判了呢。”
团藏自然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他迅速地摆头看了眼身后,带土还在说蛊惑人心的俏皮话:“团藏大人,你确定要这样认命吗?”
“三代目要杀你,留下来的话,一定会死的,”带土笑问,“你就这样对你守护一辈子的木叶放手吗?”
“你舍得吗?”
“现在走,有朝一日还能回到木叶,可死在木叶可什么都没有了。”
“走?”
“是啊。”带土站在被打碎的墙壁边,一只脚踩在由墙壁石块垒成的高处,另一只脚站在低处,他穿着黑漆漆的衣袍,整个人模糊不清,即便是明亮的月色也未掀开他的假面,反而为他蛊惑人心的话语伴奏。
“团藏,现在走是最好的时机。”带土朝他伸出手,“来吧,我带你走。”
团藏还是无动于衷,他冷笑道:“我为什么要信一个宇智波?”
“你可以不信我,但你得听我的,”带土眼里转着勾玉,“就当帮我一个忙吧,我得靠你见一个人呢。”
*
由纪眼睛流了血,卡卡西一得空便大惊小怪地跑上前,问她眼睛怎么了。
由纪说没事,她擦了擦眼睛下面的血,说:“只是我现在身体承受不住眼睛的力量罢了,不用担心。”
卡卡西狐疑地看着她,但他终究不是个宇智波,不太了解万花筒的奥秘,只能作罢,他看着喧闹的夜晚,问今天下午的事。
不过,他起了个头就被由纪打断了。
“这种事以后再说,不,以后也不必说了,”卡卡西皱起眉,由纪见状,淡道,“卡卡西,宇智波的事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牵扯其中。”
她望着人来人往,疲惫地说:“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站在你的立场上做选择就好了,放弃我也无所谓。”
卡卡西愣了愣。
“用不着担心我。”
“照顾好自己吧,卡卡西。”
由纪拿起放在身边的刀,打算走了。
鼬受了重伤,混在根忍里,行踪不明,她得把他找出来。
今天一天发生太多事了,乱成一团麻线,就算是卡卡西这样的人也理不清楚。
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弃由纪的。
他和由纪一同坐在火影楼下暂歇,见由纪打算走了,他又把她喊住,由纪偏过头来看他,卡卡西冷着脸,抬起手,在她疑惑的目光下狠狠敲了敲她的头。
由纪差点被他这一下敲到地里去。
由纪抱着头,疼得龇牙咧嘴,手里的刀都掉到了地上。
由纪在上一次轮回里位高权重那么多年,不怒自威,谁都怕她,也就卡卡西和鼬面对她时要好一些,但就算是卡卡西,在她斗倒忍族后也再没有像这样把她当成自己身后的小妹妹,毫无顾忌地教训她。
“卡卡西!”由纪怒道,“你打我做什么?!”
“不打不长记性,”卡卡西还挺有理的,“下次再说这种放弃你的话,就把你打到地里去。”
由纪觉得卡卡西简直莫名其妙,她抱着头,喊:“到那种时候,你不放弃我怎么办?难道要你去死吗?!”
“如果真到那种地步,”卡卡西睁开异瞳,懒洋洋地表示,“那我就去死吧。”
“卡卡西!”
“由纪,是我把你养大的,我也说过了会好好照顾你,那我就会对你的一辈子负责,我是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同伴的,更不会抛弃我的妹妹。”
“今天的事你也听到了,我为了宇智波,不惜赔上整个木叶!”由纪试图向他展示自己的无药可救,让他放弃得理所当然,“我从来不认可忍者,接受了木叶这么多年的教育,却还能轻易放弃木叶。”
“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宇智波,我姓宇智波,”她说,“我只能是个宇智波!”
卡卡西散漫的“啊”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由纪瞪着他,他耸耸肩,无所谓地说:“由纪,你是我养大的,我了解你,你是不会伤害无辜的人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如果真的到那一天,”卡卡西望着天,无奈地说,“那我就拦住你吧。”
“你拦不住我的。”
卡卡西点点头,淡声道:“那我就去死吧。”
由纪看着卡卡西平淡但坚定的模样,眼睛忽然酸涩起来,她蹲下来,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卡卡西见状才终于慌了。
他站起来,走到由纪身边,试图把她拉起来,但由纪不肯起来。
她呜咽着:“所以我讨厌忍者!”
“忍者总是轻谈生死,你们从来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别人又怎么会拿你们的命当回事?!”
她问卡卡西,也在问天地:
“你告诉我,如此不珍爱生命的世界,到底要如何才能获得和平啊?”
第102章 礼物
团藏出逃的信息传来的时候, 由纪正待在医院急救室门口。
鼬失血过多,早快失去意识了,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却还强撑着等到天明, 不过他还没有等到天明,就等到了比朝阳更加灿烂的由纪。
今晚木叶大乱,团藏被抓后, 在三代目的主持下, 后续的根忍也陆续投降了, 他们只是服从任务的忍者,三代目并不会为难他们, 但由于今晚的乱局,暗部和根算是暂行停摆了。
卡卡西作为暗部队长确认和搜寻伤员,鼬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被发现的, 旁人问他今晚的事, 鼬表示一概不知,他说他只是今晚被派去完成了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什么任务能把他伤到这个地步?
卡卡西皱起眉, 鼬靠在木窗上, 答道:“他让我杀了由纪。”
卡卡西瞪大眼睛。
“如你所见,”鼬面无表情地说, “任务失败了。”
“你知道为什么他要让你杀由纪吗?”
鼬脸上毫无血色, 闭上眼, 回:“忍者怎么会知道这些?”
“卡卡西前辈, ”他问卡卡西, “你接到暗杀任务的时候, 难道会问为什么吗?”
卡卡西一凛,继而低下头, 说了声谢谢。
鼬的实力他知道,由纪就算开了万花筒,能毫无损伤地出现肯定是因为鼬留手了。
他说:“我会把一切告诉三代目大人的。”
无故派人谋杀即将上任的木叶辅佐官,这恐怕是团藏背上的又一条罪名。
卡卡西派人将鼬带到了医院,由纪也接到消息等在医院,旁人不认识由纪,见由纪穿着一身染血的白衣疾步跑来,还有些好奇。
鼬躺在平板床上,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由纪跑来时带起的风吹起了她因为沾了血变得沉重的白衣。
“鼬!”
鼬在迷蒙之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滚烫的眼泪雨一般的掉到脸上,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他看到由纪的脸。
哎,他苦恼地想,怎么又哭了。
他其实没什么力气了,不过他还是抬起手,缓缓地、缓缓地将染了血的手点在由纪眼边的泪痣上,滚烫的泪水和他的血混到一起,滑到了他的手心上。
“由纪桑,”他轻声说,“别哭了。”
他说的声音太小了,由纪听不见,她半蹲下来,耳朵侧在鼬的嘴边,听到鼬说:“天该亮了。”
什么?
由纪疑惑地转过头,鼬将指尖轻轻点在由纪那颗小小的泪痣上,眼中含着笑意,身旁的医护催促着由纪放手,由纪放了,于是鼬被他们推到了急救室里。
她木愣地站在急诊室门口,缓缓转过身,看着身后走廊尽头那扇静静张开的窗,外面的月光淡了,可是天还没有亮。
稻火找她找了半天,终于在医院这边找到人,将她扯出思索中,他焦急地喊:“团藏跑了。”
“什么?”
“真的!”稻火急得团团转,“谁晓得他一醒来就用风遁砸碎了地牢,我们的人过去时,人影都没了!”
“不可能。”由纪皱着眉,“木叶今夜大乱,内防警戒只会更加严格,他一个受伤的人怎么可能找不到。”
“你们在木叶搜索了吗?”由纪问,“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基地你们都去搜了吗?”
稻火一噎。
由纪见状,挥挥手:“那就再去找一找。”
稻火看了看她欲言又止,由纪转过身,在急救室外找了个位置坐着,疲倦地闭上眼,让他有话就讲。
稻火踌躇半天,说:“我们可能做错了。”
“做错什么了?”
“这件事我们当时立即禀报了三代目大人,”稻火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由纪的神色,“三代目大人说会亲自将团藏捉拿回来。”
由纪睁开了眼。
稻火更为紧张。
由纪沉默了很久,然后冷笑了一声:“他又心软了。”
当年大蛇丸可就是他亲自捉拿的时候,亲自放走的,如今还要让历史重演在团藏身上吗?
绝对不可能。
团藏不能活着,也不能和三代目汇合给他们时间好好琢磨今晚的事情。
由纪看着急诊室那扇紧闭的铁门,心道,我绝对不会让一切功亏一篑。
三代目既然这么短时间就又心软了,那她就必须在今夜彻底杀了团藏,让他再无后悔的机会。
由纪拿刀站起来,吩咐道:“派人继续在木叶搜罗团藏的下落,见之则杀,不必向任何人汇报,一切责任由我来担。”
说罢,她毫不留恋地掉头就走。
“由纪,”稻火喊,“你要去哪?”
由纪言简意赅:“杀人。”
*
三代目比由纪了解团藏,但是他却比由纪更晚找到团藏。
这不是因为由纪比三代目更聪明,更厉害,只是放走团藏的那个人本来的目的就是见她罢了。
他们是在终结之谷相遇的,那里在火之国的边境线上,是当年柱间和斑最后一战的地方,此处伫立柱间和斑相对而立的雕像,中间是巨型瀑布,那也是南贺川的一部分。
由纪赶到那里,肩上的忍猫便提醒她:“由纪,闻起来,你好像惹到什么麻烦了。”
什么麻烦?
由纪环顾四周,果然感受到一股极具压迫感的查克拉,那人似乎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由纪寻着压迫感最终的地方,在斑的头像上找到了压迫感的来源。
他带着一张漩涡面具,穿得黑漆漆的,几乎要跟夜色融为一体。
由纪皱起眉,脑海里忽然冒起某一次轮回他的身影,她说:“是你?”
“哦?”他坐在斑的头像上,盘着腿,听到由纪的问话,好奇地歪了歪头,“听起来你认识我?”
“不,”由纪否认了,“我不认识你。”
由纪否认的这么干脆利落,那个人倒不满意了,他往后仰了仰,夸张地喊:“欸,你不认识我,你好过分啊。”
“......”大晚上的,哪里冒出来的精神病?
由纪眯起眼睛看他,心里在盘算要如何把他绕过去,好继续找团藏的下落。
他举起手,像个小学生一样,举手提问:“呐,正常情况下,你不应该问‘你是谁’?”
他的声音在俏皮跳脱和沉稳持重之间随意切换,精神病的十分明显。
“然后我说‘我是谁也不是的男人’,然后你问‘你到底是谁’,接着我回‘哼哼,与其问我,不如用你愚蠢的头脑好好想想。’”
“呐,不应该是这样的流程吗?”
由纪翻了个白眼,问他:“你自己都把流程走完了,还问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