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幅大野狼被小兔子驯服的服服帖帖的画面,让丹恒先产生的疑惑是——
景元知道吗?
景元该知道些什么……要丹恒把他脑海里误以为的东西解释的那么具体,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说服’了刃后,你走到了丹恒面前,用着轻柔的声音对他安抚道:“我知道现在有点难以解释,但你先别激动,丹恒,这个男人是来找我的,我向你保证,这次他不会伤害任何人,现在,我需要一个比较私密的谈话空间。”
“不要害怕,不必紧张,请你相信我,我能解决的。”
你在拉上房门的最后一瞬间,你还对丹恒道了一句晚安。
被你隔绝在外的丹恒,“……”是他的错觉吗?总感觉被你当成小孩哄了。
你关上了门,量子能量犹如银河轻纱般从你的指尖流出,为内部形成一个透明的结界,作用只是隔绝内部对外界的声音传递。
你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洪亮的怒吼声在被特殊结界包裹房间内产生了多重的回音。
一句“你这家伙有毛病吧!”多重奏犹如狮吼功般威力十足,深入人心。
刃感觉耳膜在震,被你这样一吼,还很浑浊的精神状态,瞬间清醒了不少,搭配上你这小小的身躯,反差的画面给他的视觉也造成了提神醒脑的功能。
看来不仅是你造的奇物,你的怒吼也有驱散魔阴身的效用。
“我可以打你吗?!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做很幽默!作为星核猎手你到底有没有在被全宇宙通缉的自觉!就这么大摇大摆来到我的卧室!有什么事不能在手机上说清楚!”
你音量威力不减,持续输出中。
刃静静地看着你,他不介意你多发泄一会儿。
你发泄着自己的怒火,看着不为所动的男人,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憋屈。
伟大的拉帝奥教授不留余力地将他的毕生所学传授于你,可为什么他从来不给你布置学习他那有物理属性附加伤害的口才相关的作业……搞得你想骂人,却先把自己给骂累了。
刃又等了一会儿,看到你双手抱臂冷哼着脸颊气鼓鼓没再言语输出的状态,他才张嘴道:“可以。”
听到刃的话,你疑惑地抬头,满脸问号的啊了一句。
“要打我?可以。”
刃对你刚刚在骂声中听到的问题给出解答,“我不还手。”
“……”
你像泄了气的皮球,心力交瘁,“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解答我其他的问题,不过,算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吗?”
刃低头看着你,道:“谢谢。”
“……”
你被刃一句‘谢谢’弄得神情恍惚,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把你搞得手足无措的魁梧男人仍然面无表情,但不知为何,此时的他和你印象中的他相比多出了一种无害的温驯感。
“……或许基于礼仪,我应该说声不用谢,但我想你应该也不想听到这话。”
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的你缓了缓神,此刻,你认真地审视着这个好歹算是你‘童年’偶像的男人,虽然吧,之前发生了点摩擦,但留下无数惊天地泣鬼神作品的那位传奇工匠,如今却丢下了往日的傲骨深陷在罪业几百年无法得到解脱的境地——还是让你感到唏嘘。
“如果你想感谢我的话……”
你视线再往上一抬,落在他脑袋上的黑芝□□冻猫,“就和它好好相处吧,如果你身上的魔阴身能因它而衰退,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谢礼了”
“哦,对了,你应该睡了很久了吧,睡的舒服吗?有做什么梦吗?有……回忆起一些往事吗?”
你想知道更多的用户体验内容。
“我在梦里……”
刃看着你,如实答道:“看到你的过去。”
“什么?!”
你震惊地瞪大双眼。
“我看到你在临摹我的作品,景元对你说我以前的糗事。”
刃精准概括,他还补了一句,“你和小时候的模样倒是没怎么变。”
你,“……”
这种崇拜偶像的‘黑历史’被正主翻出来,你没当场土拨鼠尖叫都是你抗压能力高。
“然后……闪现了一些过去的画面。”
刃捂着脑袋,“锻造、零件、图纸、金人……”
当那些充斥了应星大半人生的非人物件闪过时,让身处梦境中的刃有了放下武器拿起笔的冲动。
“听上去算是个好梦……对我来说就不太算了。”
你疲惫地叹了口气,每送出去一个奇物,你就得经历一回社死。
‘记忆’无处不在,想想流光忆庭的人可能手里有不少和你相关的黑料,只要浮黎一直存在,你就觉得生活在这片宇宙的生灵没有哪一个的隐私能得到保障。
你,“不管你透过奇物看到了多少和我有关的记忆片段,记住,不要往外说。”
刃,“嗯。”
你,“之后有什么变化,网络联系就行,不会用就让银狼帮你。”
刃,“嗯。”
你,“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吧,我还得收拾你捅下的烂摊子呢。”
刃这次没再嗯了。
你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犹如雕像的男人,纳闷道:“你还有事?”
“银狼说——”
刃用平静的语气对你投放出了一个惊雷,“我应该对你以身相许。”
你的脑子被原/子/弹轰出了一片巨大的蘑菇云。
“我不太懂,但如果我的肉/体对你有用的话,那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刃用着尸体味十足的脸说着以你们俩的关系过于冒昧到有些暧昧的话。
刃提了银狼的名字,你立马get到了银狼的真实用意,视线下意识地从男人那过于富足的地方撇过,只一眼就让你宛如被烫到般收回乱瞟的视线。
那一刹那,你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只可怜兮兮泫然欲泣的小孔雀,他用着那美丽而独特的宝石双眼控诉着你,令得你涌现出不知名的愧疚感,居高不下。
你闭上眼睛,不想将这诡异的话题进行下去的你无经意间地道出了以前常听的,拉帝奥教授的名句——
“不需要,给我滚。”
……
丹恒站立不安地在走廊徘徊,可能是你言语中自带的安抚魔力,他信了你的话,但刃给他造成的阴影又令他无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地回智库里躺下,即使刃已经在他和你的言行上表现出了极端双标的态度。
或许他应该找姬子她们商量,但大家都在睡觉,莫名的,丹恒心里闪过更好的人选。
即使那人远在天边无法立即赶来,但你两百岁出头的年纪在仙舟四舍五入还是需要监护人为你兜底的。
丹恒拨通了景元的通讯,好在景元亦未寝。
从不会睡死过去的景元睡眼迷蒙地接听通讯。
电话那头丹恒一句“你知道刃和星阳是什么关系吗?”干的景元两眼一睁,从睡塌上惊坐起。
第73章 15
“……你刚刚说什么?”
景元捏了捏眉心,他希望刚刚听到的只是自己没睡醒的幻觉。
丹恒耐心地重复了一遍,然后仔细斟酌了一下,听着好像确实会让人一头雾水,于是他把自己为什么会深夜打电话给景元并道出这样奇怪疑问的始末缘由也概括了一下。
听到丹恒说的,在列车分配给你如今便暂时属于你的私人领地上出现了某个浑身煞气的男人,景元脑中的画面似乎有了,因为他有相同类似的经历,所以对丹恒这个视角感受到的冲击,代入感十足。
景元戴上了痛苦面具。
“……你还好吗?”
丹恒得到通讯另一头沉默的回应,问道。
“我只是在想那个前科犯到底有什么用意。”
景元平静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咬牙切齿。
丹恒,“……前科犯?”
景元叹了口气,把之前他就是在你屋子里捕获的刃说了出来,这下丹恒也沉默了。
走廊很安静,丹恒听不到从你客房里发出的一丁点声响,好像里面的人都死透了一样,只有他一人的走廊,窗外是漆黑的宇宙,灯光微弱,就像是误入了什么恐怖片的赶脚。
景元说的故事也很应景,丹恒语言又止的,“你说,有没有可能……”
“不管你想到哪种可能,打住。”
景元制止丹恒的乱想,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万一乌鸦嘴成真了呢!
“可是那家伙……对星阳,态度很明显不一样。”
丹恒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前世的友人聊另一个‘友人’的八卦,“你确定他们私下真的没有交集?”
“就算是如同家人般亲近的关系,也会有难以说出口的秘密……”
景元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详细,“不过,她以前是挺崇拜应星的,你知道的,在没受到诅咒之前,他是靠手艺吃饭的。”
这样就能想通了,丹恒想起你送给他的亲手雕刻的物件,“匠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听上去有点奇怪,但又不知从何反驳。
景元更关心你现在的情况,“刃走了吗?星阳还好吗?”
“应该没有吧。”
丹恒看了眼你仍然紧闭的客房。
景元,“……”
景元,“所以你现在是放任星阳和一个危险的通缉犯独处一室,自己悠闲地在这和我打小报告?”
丹恒听出了点危险的信号,如实说道:“是星阳说她想单独和刃谈谈的。”
景元差点就将手里的玉兆捏爆了,他现在只想提着石火梦身杀到星穹列车上,给那个二次偷袭未婚姑娘家闺房的家伙捅成马蜂窝。
“我没从星阳的脸上看出任何勉强的意味,她表现的很从容。”
这些时日和你相处下来,丹恒能明显感觉的出你只是看着柔弱,实际上在那副轻易勾起人保护欲的皮囊之下,有着一颗神秘的强者之心,这也是他最终选择在外静观其变的理由。
丹恒说完,客房就有动静了,你完好无损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丹恒视线穿过你的头顶上方看着你身后空无一人的内室。
“他走了。”
你看着丹恒手里的手机,不好的预感涌现,“丹恒你该不会是……”
丹恒有种向同学的家长打小报告被当事人抓到的的心虚感,他将手机往你方向递,“景元的电话,要和他说说吗?”
你无奈地接过手机,“将军……”
“星阳,旅途操劳,身子可无恙?”
面对你,景元对着玉兆的声线都柔和了下来。
“嗯,列车上的大家对我很好。”
你和景元寒暄了几句,主动提起刚刚的事,“将军,抱歉,让你担心了,其实……我和刃接触,想接触的其实是他身上的魔阴身,我无意和他产生其他方面的纠葛。”
你说这话不仅是想对景元解释,也是想让在这的丹恒明白你的立场。
“身为仙舟居民,和仙舟重犯私底下接触,这很不合规矩,因为我的任性,还让列车上的人受惊了。”
你看着丹恒,抱歉地对他颔首,然后对电话里的景元说道:“等我回去再处置我吧。”
“……是啊,如此不合规矩,你必须安全地回到仙舟等候处罚。”
知道你关注刃的点在魔阴身身上,景元就明白事情的严肃,不应在电话里说的太具体。
你一直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其实景元心里是欣慰的,但就事论事,在景元的视角里你确实鲁莽了,身为长辈语气上不由得掺上了几分感到后怕的严厉。
“星阳,魔阴身是仙舟几千年来一直未能攻破的绝症,切忌,莫要剑走偏锋,以身入险。就算想做的事是对了,但行事偏执一意孤行地舍去立场和原则的人,最终都会走上自取灭亡的道路。”
……这样的人,景元见了太多,也亲自送走了太多,他不愿看到你的未来满是洗不清的罪业,更不愿白发人送黑发人。
知道你不可能只是简单去旅个游,但没想到你想搞的事这么大,景元溺爱归溺爱,涉及到原则的事,他也必须严厉地唱起白脸。
“嗯嗯。”
饶是景元不在,你也像是受教的学生,躬下身子,一副心虚的知道自己错了的模样,“我明白的,将军。”
景元对你少有语气这么严肃的时候,难以想象他此时对你生气的模样,若是面对面,你说不定都当场滑跪了。
丹恒眼睁睁地看着你从容的接起电话,然后变成如今腰都直不起来的鹌鹑样,深感对你的了解还是太片面了。
你只是看着安分,但实际上和星还有三月七一样,都还需要被大家长管一管,才不至于闯出大祸,落得收不了场的地步。
你道歉的态度很诚恳,但景元也不会这么简单地就被你糊弄到,“认清错误,但下次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