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那里有一阵暖风,少年人笑着,将我一点一点,用力的抓进自己的怀里…
那只手从我的腰上下来了,落到大腿上,十分戏谑又温柔的从皮肤上蹭过…带起一片痒意…
“不听话…”他在我的身后说道,又接了一句,“准备好了吗?你的这双腿…我只能打断了。”
我:“………”
我:“………嘤嘤嘤!”
他的手又从身后探过来,轻而易举的捂住了我的嘴,另一只则上抬,一把抓着我,带着我往旁边一躺――
少年人把我拉进怀里,他见我又想多言几句,就直接低头吻了过来,粗暴的把那些废话给吞了进去。
末了,他还颇有一番威胁意味的咬了下我的嘴唇,才放开我。
散兵自顾自的顺了一把我的头发,习惯性的确认自己没有压到它们后,随手扯了把被子,拉过来把我和他盖进去。
“还早。”他说,“睡觉。”
依然是我想说些什么,但当我对上他那平静的眼神时,被盯着的唇不由自主的泯了泯…
好吧…被亲服气了。
我老实的低头了,待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
*
我们是悄悄抵达须弥的,因此正是三更半夜的时候。须弥城的街上几乎也看不见几个不匆忙的人影。
他们不是醉鬼,就是困到神志不清的教令院学者。
因为实在是不太想见博士,也不太方便让过多的人发现我们的到来,我就又和散兵玩角色扮演去了。
我想…我这一次可能是来教令院,带着家人寻亲的异乡人?
“您好,这位小姐。”我看过去,和那个看起来精神正常的蓝发少女打招呼,“请问你知道这里最近的旅店在哪里吗?”
她回过头时我愣了一下,这张脸实在是…
“你看起来认识我?”少女侧头笑了笑,又顿了顿,瞧见我有点发蒙的神情,她就又道,“哦…你认识的是莱依拉啊…”
莱依拉,或者说是莱依拉的第二人格小姐――她随手指向远处。
“那里有一家旅馆风评不错,如果你要和你的小男友暂住一晚可以去那里哦。”她对我笑道,却又说,“不过莱依拉好像不认识你。”
我弱弱的道:“明论派有明的学生…你的名气应该无人不知吧…不过…你这是什么意思?”
关于眼前的这个人,我很有映像。
毕竟在最初在池子里抽散兵的时候就想捞她,本来还担心抽不到她,万万没找到的是…她满命了,散兵还没来…
当时就很绝望。
“是吗?”她思忖了下,显然不信,但却又摊手,“算了算了,下次有缘再见吧。”
说罢,少女揣着厚厚的一大袋子图纸走掉了。
“…须弥还真是怪人多。”散兵压了压头顶的斗笠,他这话显然在内涵某个前同事。
我耸耸肩:“学太多很容易魔怔的嘛…须弥还有很多人为了做学问而组建家庭的呢。”
散兵:“…?”
散兵:“…听着真糟糕。”
“…的确有点难以想象。”
我思考了下,成功的什么都没有思考出来,在我的脑子里不存在这种事情,毕竟这实在是有些荒唐和罕见。
可当我顺着想下去时,就忽然想起了几位老朋友。
兴许须弥这个国度对于智慧病态的追求也有来自于花神他们几个的因素吧…说来他们还是三重伴侣呢…
按照这种思路走下去,好像为了做学问而组建家庭也能想象出来一点了…
毕竟,须弥的风气无论是沙漠还雨林…在我眼里都没有什么区别――无疑就是前者狂野一些,后者花里胡哨一点罢了。
走到旅店里,我和散兵痛快的付了钱。
须弥科技发达,夜生活也还是有的,不过他们都在室内。
和老板打听了一声,我们转头进了一家酒馆,点了点招牌菜和酒水准备试吃一下。
在看见那个椰碳饼时…我想我的确是不敢恭维了,连散兵也这样觉得。我们两个默契的把这道菜放到了一边,吃起了别的。
甚至连酒水都要喝完了,那黑乎乎的椰碳饼还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散发着属于他的香气。
酒过三巡,哪怕没有太醉,我也依然有些迷糊,什么都敢说了。
面无表情的凝视着那椰碳饼,我道:“送给博士吧,他不是须弥人吗。”看看能不能毒死他。
“嗯…”散兵似乎在脑补前同事暴毙的样子,他点头,“那就试试看毒死他吧。”
说罢,少年人抬眼。
他正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我,而我也看着他。
也是这时…我才迷迷糊糊的意识到了…人偶好像酒量有点好的过分…还是说,他其实压根儿就不会喝醉?
我不太懂,只知皱眉,估算了下时间,踉跄着站起来。
“回去吧…”我说。
他没动,就看着我摇摇晃晃的试图撑起自己的身子。
许是我这样子实在是滑稽,少年人控制不住的笑了下,对上了我迷茫又无措的眼神。
“嗯?求我抱你回去。”他说。
我便立刻乖顺的道:“求求大人了,大人最好了…我最最最喜欢大人了。”
目的好像有点太过轻易就达成了。
无论是我成功把这个难以喝醉的自己喝醉,还是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听到了想听的话。
――总而言之,他带着我出了酒馆。
作者有话要说:
春澜:大学生很容易死,是真的
莱依拉:我的作业…困,好困……
春澜:你看,我的满命莱依拉好几万的血都能困死
散兵:?
第48章 干坏事的第四十八天
不过,我想问…
现在的人都这么雷同吗?
前脚刚决定撒娇一下让我的大人抱我走,后脚就见远处两个青年齐刷刷的走了过来。
只听…
“艾尔海森!你看谁都有女朋友,你能不能争气一点,也快点找一个啊!”拿着个空酒瓶的金发青年晕乎乎的说。
这整条街上情侣有多少我是不知道的,反正他的视线和手指的都是我。
我和散兵:?
“哎呀――学长真的很担心你。”妙论派之光卡维这般开口。
而回应他的灰发青年,也即是大书记官艾尔海森,他已经面无表情了:“卡维,你最好在酒醒后也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想他堂堂一代青年才俊,竟然半夜也要去酒馆捞室友…还要又一次的帮室友垫酒钱…
这些都算了,他艾尔海森还要防着室友发酒疯。
青年看了过来,对上眯起眼睛的散兵,还有困惑被点名的我。
“你看人家看起来多配啊…”卡维迷迷糊糊的看着我和散兵,他突然冷静了下,“就连服装的剪裁做工…还有搭配…”
“……等等…这是…神作!”他醉醺醺的说,“――完美的配比,极致的色彩,这太符合我对美学的认知了。”
说罢,卡维晃晃悠悠的想要挣脱艾尔海森来和我们说话…
他踉跄的那一步,真的很像丧尸来袭,让我忍俊不禁的往后退了一步,重重的拧起了眉。
就连身后的散兵都不明所以。
他拉住我,正在思考须弥人是不是真的脑子都有点问题。
呃…不过好在艾尔海森抓的紧。
他没真放他过来,青年也叹息了一声,眼下特别想把室友给扔进教令院的花坛里,最好再也别见他。
真的是把须弥人的脸都在外乡旅客面前…丢尽了。
“艾尔海森,你别拉着我啊!”醉鬼卡维很不满,“我要上去和这两位时尚达人探讨一下美学!”
艾尔海森一把捂住他的嘴,他对我们微微欠身,无奈道:“抱歉,他脑子有病。”
我摆摆手:“啊,没事,没事没事…”
“哦?”散兵倒是露出一个笑,“那可要注意安全哦,这位学者先生,请一定要管好你的学长,别让他出来骚扰人了。”
好吧,是讽刺的笑。
许是刚才卡维那一个恍神,如果不是艾尔海森拉的紧,他就要栽进我和散兵怀里了吧。
“嗯。”艾尔海森认真的点头,“我会看好他的,至少不让他再丢教令院学者的脸了。”
其实青年倒也不是听不出眼前异乡人的嘴毒之意,不过他也能明白做事被打扰有多烦。
更别说天降电灯泡了。
――还在旅游的时候,被当地奇怪的“疯学者”骚扰。
他这一点头,实在是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了。
散兵剩下恶毒的话被莫名哽在了喉咙里,隐隐有些不爽,我的震惊也不作假。
人喝醉酒的确会做出很多荒唐事。
但是…艾尔海森你这么说你的室友真的好吗?
虽然我觉得他醒过来要么不记得,要么气成风史莱姆后就忘了。
本就是萍水相逢,艾尔海森拉着的卡维起初还挣扎了一两下,不过他很快就睡着了,又安静了下来。
我和散兵毫不犹豫的和他道别,结束了这诡异的对话。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少年人捏着我的手,忽的把我拉进一个拐角的角落里了。
“你怎么谁都认识?”他不爽,非常不爽。
我无辜眨眨眼:“但我只爱你。”
“……不许扯开话题,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散兵眯了眯眼睛,他严肃的道,“叶春澜,你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所有的事情吗…
我忍不住的去打量他的表情。
那真的是一副冷静等待我回答的可爱模样…甚至连粉嫩的唇都咬的用力了些,不难看出他有些紧张。
“嗯。”我心里一阵发软,撒娇般的牵住他的手,放轻了声音,“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吧――”
“――那里的那两个!站着做什么呢!”耳侧,一道声音插过来。
黑色皮肤的成年女性身后跟着一个温柔,但打扮看着很贵的富家千金。
迪娜泽戴拉了拉眼前的女性:“迪希雅…他们好像只是两位旅游的异乡人…别太紧张了。”
被唤做迪希雅的女性显然是沙漠人,或者说,她更明显是一名雇佣兵。
在看清散兵和又一脸懵圈的我后,她的话也停了停,无可奈何的对迪娜泽戴道:“可是小姐,老爷让我保护你。”
而后,女性又扭头,看着和散兵半搂在一起,明显就是在谈情说爱的我们二人。
迪希雅非常纠结。
她觉得打扰别人谈恋爱很不好,但她是雇佣兵,她拿钱办事,不能同意有不明身份的可疑人员出现在这里…
于是,她道:“你们二位…”
“那个,很抱歉打扰你们啊。”迪希雅顿了顿,颇为无奈,“但这里是我们小姐住的地方,可以请你们…呃,换个地方吗?”
她还指着我靠着的那间房子,眼神倍儿真诚。着实没有看清身后的迪娜泽戴露出了叹息的神情。
我:………
散兵:……
全场沉默了下来。
我想,也许我和散兵再也不会待在外面亲亲我我了。
*
来须弥的第一旅并不太妙。
除了前后被该死的命运所折磨,屡次遇见我单方面的熟人外,博士也开始疯狂在我和散兵面前刷脸。
这让我非常恼怒,一有空就给空发消息,骚扰他,希望他快点提升实力,能把博士干掉。
【空:嗯…?】
【空:博士是谁?】
【空:…嗯。虚空系统说,怕我不冷静,所以关于这个人的信息,都屏蔽了…】
可恶,忘记了吗…
我竟然没有和空说过这些…
说起来他还在海岛度假吧,昨天还听他吐槽枫原万叶难怪要出来…毕竟他上个厕所都要用机关把家里翻个底朝天。
含泪,我只得回复,和他说来须弥后,保持冷静,不要对这个人高血压就好。
【空:好的,我会努力的。】
隔着屏幕就能感觉他真的很乖…想着空又忍不住想起我的大人。
没忍住惆怅的叹息了一声,我在心里掰着手指,默默计算还有几天可活的,最后也没算出个所以然来。
等到夜晚再次降临时,我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我的意识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一个小小的、半透明的淡绿色球体内部,而周围的一圈都是空荡荡的,只站着几个人。
也许这是梦境,或者说是些别的吧。
但此刻我却迟钝极了,无法清醒的去思考这些。
“小吉祥草王大人。”贤者对着我说,“这是近期教令院资料的整合。”
我一顿,顷刻间便明白了什么。
“拿给我。”我用着命令的语气说。
大贤者阿扎尔却笑着,从球体外凝视坐在里面的我:“草王大人,您不必多劳费心力去忙于这些…我们已经把一切都处理好了。”
这像是一个鸟笼。
笼子的外面,人类正在戏谑的观赏他们的玩物。
“草王,您的诞日将在下个月的将来到来,届时我等会为您庆生的。”阿扎尔继续道。
庆生?
是在这个鸟笼里,为她庆生?
我微微侧头看他,平静的摩挲了下指尖道:“大贤者阿扎尔,神明的容忍是有底线的…”
“教令院的事情我可以不插手。”
“但你也必须要保证――你所「独裁」的统治绝不会像腐烂的月莲一样,遮蔽了它原本的光彩。”
“…需要我提醒你吗?贤者。”我垂下眼睛,“须弥除我以外还尚有一名神明存在…”
“蔷薇是她的信徒,赤沙与绿林也皆愿为了她开路…”
“高天的眼睛下,你的一切行径,她都会看到的。”我望着他,轻柔的道,“无论是神明又或是人类,她都有资格审判。”
“……”
“您是说…”阿扎尔试探的道,“天空的那一位…?”
我不置可否的颔首。
他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收敛了这样的神情。我清楚他在心中轻蔑,根本就不把这当一回事。
――如果那个历史中人类知之甚少的神明真的存在…你又何须落到如此田地,怎会被子民所软禁呢?
“抱歉,小吉祥草王大人。
“是我逾矩。”
话落,贤者退了下去。
只余我一人在鸟笼里向外窥视世界。
所以…还是被架空吗?
坐在笼子里,我昏昏沉沉的想着,心中满是无能为力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