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叫男人的话题?”海伦气急败坏的把手里的书兜头盖脸的冲他砸去,“女人有什么不能听的吗?难道那个家伙是光着屁股对麻瓜施咒的吗!”
“我只是认为你们一定不爱听嘛,比如那个喜欢炸麻瓜马桶的家伙…”
丹尼看到她越来越不善的眼神,飞快的住嘴跑开了,海伦追着他跑进了城堡。
城堡的场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晴朗的天空映照在闪耀的平静的湖面上,两个身影漫步在湖边,越靠越近,缎子一样平滑的绿草地在他们脚下泛起阵阵涟漪。
六月到了,对五年级学生来说,这仅仅意味着一件事:他们的O.W.Ls考试终于来临了。
教授们不再布置作业,课堂时间全部用来复习他们认为在考试中最有可能出现的题目,这种专心致志、焦虑不安的气氛几乎把O.W.Ls考试以外的事情全部赶出了阿洛的脑子。
不过在魔药课上,她有时会想到魔药锦标赛的事,巴蒂不在,现在她只能一个人对付坩埚,毕竟她可不忍心打破海伦与丹尼难得的和谐时刻,让她感到安慰的是,巴蒂还会给她写信,即使他从来不会提克劳奇家族的事,只有简短的问候,她也觉得非常满足。
现在,五年级和七年级学生为了集中精力、提高脑力和治疗失眠,他们中间出现了欣欣向荣的黑市交易,拉文克劳的六年级学生卡米拉·尚德想卖给丹尼一瓶巴费醒脑剂,尚德信誓旦旦的表示,她在去年夏天在O.W.Ls考试中获得了九个“E”,全都是靠了这个,而且整整一品脱需要十二个加隆。
丹尼没有那么多钱,肉痛的询问能不能先分期付款,等他找到工作后一定连本带利的支付剩余的钱,但小纯血家族出身的尚德并不能理解麻瓜的金融制度,就在他们你来我往的不停拉扯时,海伦动用级长的权利,没收了尚德的瓶子,把醒脑剂倒进了马桶里。
“海伦,我需要它!”丹尼声嘶力竭的喊道。
“别傻了,”她厉声说,“这些东西都不管用。”
“可是确实能提高记忆力,有几小时脑子特别灵,”丹尼哀求道,他看着马桶的眼神就像看着心爱的姑娘,“海伦,让我来一点儿吧,好吗,不会有害处——”
“这玩意儿有害,”海伦瞥了他一眼,“丹尼,为了成绩你已经失去理智了,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这其实是狐猸子的干大粪。”
一听到这话,丹尼就垂头丧气的不再反抗了。
在魔咒课上,他们得知了O.W.Ls考试的时间和考试过程中的具体安排。
“正如你们看到的,”当学生们都在抄录黑板上的考试日期和时间时,露芙金教授说道,“你们的O.W.Ls考试将持续两周,每门课程都要花费一天时间,上午参加笔试,下午参加实践考试,当然了,只有天文学实践考试安排在晚上。”
“现在,我必须提醒你们,你们的试卷都被施加了最严格的反作弊咒语,严禁携带自动答题羽毛笔进入考试大厅,另外还有记忆球、拆卸式夹带袖口和自动纠错墨水,每年都至少有一个学生以为自己能够逃避巫师考试局的规定,我只希望在座没有这样的人,”一向和蔼的露芙金教授突然变得十分严肃,阿洛觉得她脸上的表情就跟霍拉斯面对八眼巨蛛的毒液一样,“作弊行为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霍格沃茨会永远流传他的传说。”
她轻轻叹了口气,“你们应该竭尽全力,为自己的前途想一想。”
“请问,教授,”海伦的手举在空中,“我们什么时候能知道自己的成绩?”
“七月份会由一只猫头鹰给你们送去。”露芙金教授说。
第一场考试是魔咒理论,日期是星期一上午,这天早餐,阿洛正在翻着《魔咒成就》吃饭,突然感觉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了自己旁边。
“巴蒂!”她兴奋的扔掉了勺子,紧紧的拥抱自己的小伙伴,“巴蒂,你终于回来了!虽然你给我写了信,但是你昨天都没有回来,我很担心你…”
这时,海伦正在阅读两年以来的魔咒笔记,嘴唇无声蠕动着,丹尼在背诵基本魔咒的定义,海伦偶尔会盯着《标准咒语:五级》,帮他核对,还有些同学在练习基础运动魔咒,几个盘子正在桌面边缘摆动,但风尘仆仆归来的少年什么也看不到,他的心都被填满了。
巴蒂感觉她身上的气息更浓郁了,叉子当啷一声滑落到盘子上,他回手把少女抱得更紧,一个多月没见,他几乎是发了疯一样思念着她。
“阿洛,我也想你,”他低声说着,手不停在她的后背上滑动,拨开那些长长的垂落的银发,在微微隆起的椎骨上游移,“你瘦了一点,是这些日子的晚餐不合你口味吗?”
“不是,”阿洛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突然觉得很安心,她微微闭上眼睛,满足的说,“我觉得有些孤独,虽然他们两个一直陪着我,但那到底是不一样的…巴蒂,只有你才会帮我拿书包,陪我练防御咒,他们怕被我拿雷电打…”
“这谁不怕啊?”丹尼实在听不下去了,没好气的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脉脉温情,“你就不能换一根魔杖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斯拉格霍恩教授是宙斯化身呢,你继承了他的雷电之力!”
“宙斯是谁?”阿洛问道,随即又头痛的从巴蒂身上离开,揉了揉额头,“这可是我妈妈给我做的魔杖,我是不可能换掉的,而且我觉得它也很好用呢,我妈妈还说,这根魔杖会传给我的女性后代…”
巴蒂思索着以后到底是不生女儿,还是趁她不注意偷偷撅断那根魔杖,毕竟这也太逆天了,他一想到克劳奇家以后可能会有个拿魔杖到处放电的女孩儿,就觉得悲从中来。
他在跟她练习魔咒时,被电了无数次。
“所以雷鸟羽毛做的杖芯到底有什么作用?”巴蒂疲倦的说,“奥利凡德先生也没告诉你吗?”
“很适合变形术,你知道的,我人体变形学得很不错,据说还能延长魔杖主人使用复方汤剂的时间,并能让我伪装的更天衣无缝,”阿洛不好意思的笑笑,“缺点就是难以掌控,我想应该是蔷薇木激发了它的魔法能量,所以我的魔杖能抢先发射咒语。”
“但你不是个斗士,你不适合这根魔杖,”巴蒂不容置疑的说,“我也建议你换一根魔杖,等克…斯拉格霍恩家族出一位女决斗家的时候,再把魔杖传给她。”
阿洛不高兴的撅着嘴,刚想据理力争,就听到了海伦的声音。
“哦,天哪,”她盯着门厅胆怯的小声说,“是他们吗?主考官?”
阿洛和丹尼在长凳上扭过身,朝着礼堂门口望去,只见邓布利多教授正和一群巫师们站在一起,正高兴的交谈着。
“我们要不要走近些看看?”丹尼问。
海伦和阿洛点点头,他们急忙走向通往门厅的两扇大门,轻轻的从主考官旁边走过,其中一个年纪很大的女巫满脸都是皱纹,就像挂上了蜘蛛网,但她此刻很兴奋,嗓门非常大。
“旅途很顺利,我们提前了不少时间到达!”她高高兴兴的说,“邓布利多,还记不记得,你当年参加N.E.W.Ts考试时,我还是你的监考教授,你的变形学和魔咒学…不得不说,真是非常惊艳…你用魔杖做出了我以前从来没见过的事情。”
“是啊…感谢你的夸奖,”邓布利多教授微笑着说,“我来送你们去教师休息室吧,你们在旅行后也许想要喝杯茶…”
他们立刻溜回长桌上,阿洛继续练习咒语,她挥了挥魔杖,众人不忍直视的闭上眼睛,等了好一会,没听到爆炸声才敢悄悄睁开,发现盐瓶正在她面前抽搐着,仿佛被电得不轻,丹尼想,如果盐瓶会说话,肯定会痛哭流涕的求她放过自己。
早饭一结束,其他年级的学生就去上课了,只有七年级和五年级学生在门厅里漫无目的转来转去,等到九点半,他们被一个班一个班地叫到前面,回到礼堂里。
礼堂已经被重新布置过了,四张学院桌子被搬走了,换上了许多单人小桌子,全都面向礼堂尽头的教师席,露芙金教授正面朝他们站在那里,当他们坐好、安静下来时,她说道,“你们可以开始了。”
然后她把桌子上的一个巨大沙漏颠倒过来放在旁边,桌上还有备用的羽毛笔、墨水瓶和一卷卷羊皮纸。
阿洛翻开试卷,心里怦怦直跳,在她右边的座位上,巴蒂已经在匆匆的写答案了,她低头看着第一个问题:描述施放漂浮咒时使用魔杖的动作。
她立刻回想起一挥一抖,然后把奥格电得头发根根直立,针叶扎在海格身上的场景,差点笑出了声,俯下身在试卷上动笔写了起来。
结束后,阿洛在门厅里抓住了巴蒂的手臂,纠结的问道,“我拿不准自己是不是把快乐咒都答出来了,时间刚好用完,你写出打嗝的破解咒了吗?还有第二十三个问题——”
巴蒂耐心的一一作答,虽然语气听上去硬邦邦的,但话语却充满了安抚的意味,“考试已经结束了…阿洛,下午是实践,乖,我们得练习魔咒…”
等他们从空教室钻出来时,巴蒂身上的袍子边缘已经变得焦黑,头发也在可疑的冒着烟,午饭时间,四张学院桌子又出现了,阿洛愧疚的帮他拿了一盘烤培根,看到巴蒂拿起叉子的手都在发抖,立刻夺了过去,卷起培根放进他嘴里。
看着少年狼狈的样子,尤其是——他是被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她简直要心疼死了,但她又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只能憋着眼泪,一脸闷闷不乐。
“阿洛,你也吃一点,”巴蒂那只颤抖的手捏住了她的手,“对你来说,没有食欲就是天大的事。”
“你都这个惨样了,就别担心她了,”丹尼边吃边同情的说,“咱们学校里,就属你最勇敢,福吉那个家伙给她递了两回情书,我还以为他有多喜欢阿洛呢,结果被电了一次,现在都躲着她走。”
“什么时候的事儿?”巴蒂突然坐直了身子,往丹尼的方向探去,“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在我离开学校的时候?他说了什么?阿洛又是什么反应——”
“他就是个胆小鬼,”阿洛轻蔑的说,“我都没计较彩蛋的事,只是让他陪我练习消失咒,他马上就受不了了,就这两下子还跟我说以后会做傲罗,我看他连第一关都过不去。”
“新上任的部长是塔夫特的儿子,”巴蒂松了口气,但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他和克劳奇家族并不亲近,反而更喜欢福吉家族——保守党派,阿洛,如果他真的想做傲罗,恐怕会得偿所愿,毕竟魔法部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我管他呢!”阿洛不屑的撇嘴,“只要新部长不打压你和克劳奇先生,我才不在乎。”
“暂时不会,但以后——”巴蒂突兀的住了嘴,他不想自己心爱的少女为大人的勾心斗角而烦恼,毕竟他知道,单纯的阿洛从来都对政治不感兴趣。
“魔法部真是越来越腐败了,”海伦无奈的叹息道,“这是无耻的堕落——毕竟在我曾曾祖母的时代,官员们从不做肮脏的权钱交易,绝对不会,可你看现在,马尔福家族甚至可以操控新部长的决策。”
阿洛看着他们两个,她完全听不懂一些含义深远的政治话题,巴蒂没有再说话,而是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顺滑的手感缓解了这些时间他心里的焦虑。
午饭后,他们成群结队的进入了礼堂旁边的小房间,等候被叫去参加实践考试,学生按照字母顺序进入考场,第一个是丹尼,第二个是巴蒂,然后是海伦,被阿洛戏称“ACD三人组”,她嘟嘟囔囔的念着咒语,练习着挥动魔杖的动作,有时会一不小心戳到别人的后背或者放出一道闪电,这让所有的人都躲得她远远的。
已经考完的学生不会再回来,等念到阿洛的名字时,她紧紧的握住魔杖,手在发抖。
“托福迪教授有空,阿洛。”站在门口的露芙金教授指了指一位看上去头发最少的主考官,他正坐在远处角落里的一张小桌子后面。
“是阿洛·斯拉格霍恩吗?”托福迪教授说,他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记录,然后从夹鼻眼镜上方盯着面前的阿洛,“霍拉斯的女儿?噢…可真不像呢…如果不是头发和眼睛——斯拉格霍恩家族的标志,我实在想象不出霍拉斯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阿洛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托福迪教授也朝她笑了笑以示鼓励。
“好了,”他用老人颤巍巍的声音说,“没必要紧张,现在,我请你让这个蛋杯为我表演几个侧身翻。”
阿洛深深的吸了口气,脑子里浮现出巴蒂帮自己练习魔咒时的叮嘱,一挥一抖,这次她的飘浮咒比之前要好得多,后面的变色咒也顺利的过关了——灰毛老鼠变成了橙色,托福迪教授满意的点了点头。
到了晚上也没时间放松,吃过晚饭后他们马上回到休息室,埋头准备第二天的变形课考试,阿洛上床时,满脑子都是嗡嗡作响的复杂的咒语模型和理论。
但是第二天上午答题时她忘了转换咒的定义,倒是实践考试还不错,就是她的雪貂在消失之前,被她换了个很酷炫的颜色——电成了一坨乌漆麻黑的棕黑色,在雪貂惨叫了两分钟后,她终于让它顺利消失了。
星期三是草药学考试,运气不错,是给巴波块茎挤脓水,虽然场面有点恶心,但她觉得自己考得相当不错。
星期四是黑魔法防御术考试,她在笔试中没有碰到任何困难,但在实践考试中,她被博格特吓了一跳,发了一会抖才念出博格特驱逐咒。
星期五是古代如尼文笔试,阿洛觉得很糟糕,这门课她一直都在抄巴蒂的论文,所以她压根没想通过考试,痛快的交了一份差不多算是白卷的胡言乱语的东西,得到了监考教授的大白眼——他认为这孩子在自己面前拉了坨大的。
周末这天,阿洛在休息室敞开的窗户前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当她摆弄棋子时,夏日和煦的微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她看到阿尔法德正在场地上练习飞行,找球手身姿轻盈的掠过禁林的树梢,直到他飞到这扇窗户外面,阿洛才回过神来。
“考得怎么样?”阿尔法德关心的问。
“古代如尼文考砸了,”阿洛干脆的说,“不过在我预料之中。”
“别担心,需要这张证书的工作不多,前提是你不想做解咒员,”阿尔法德慵懒的说,“我今年就没有这门课,六年级轻松多了。”
“等下次开学,我也会这么清闲了,”阿洛盯着他英俊的面孔,又听到他懒洋洋的语调,莫名有点脸红,“到时候你会比我忙的,恐怕就不会有时间来找我了。”
“不,只要能见到可爱温柔的女孩子,无论我多忙都会挤出时间的,”阿尔法德看她又对着自己脸红,轻轻的说,“阿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阿洛的手指搅在一起,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她紧紧的咬住下嘴唇,思索他话里的含义,阿尔法德看她的样子,知道自己还要再接再厉,于是温柔的说,“阿洛,暑假我们能写信吗?”
“当然,”阿洛点点头,对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我把地址给你。”
等巴蒂发现窗户附近一直有声音传来时,立刻从宿舍里下到休息室,就看到阿洛拿着羊皮纸条递给了窗外的布莱克。
“谢谢你,阿洛,”阿尔法德瞥到了她身后那个表情阴沉的表弟,突然控制扫帚飞得更近了,他抓住阿洛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这是为了感谢你的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