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布莱克的异类,你很善良,”阿洛伸手环抱他的腰,“阿尔,我喜欢你的温柔,也喜欢你对麻瓜和小精灵的态度,你并不歧视他们,我很喜欢…”
“借过。”一个声音打断了她,阿洛往阿尔法德身后看去时,才发现丹尼正在拼命的给自己使眼色,他眼睛都快眨得抽筋了。
阿尔法德神色不变,仍然是那副温柔的表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无论巴蒂的眼神有多吓人,他都像看不见似的。
他让出门口的位置,这才摸了摸阿洛的头发,“明天图书馆见,亲爱的。”
说完,他抬起阿洛的脸,低头吻了上去——能看出来是法式热吻,唇舌交缠的那种。
阿洛被他吻得口干舌燥,两人分开时,似乎还能看到可疑的银丝拉扯,暧昧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浮动,她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那片樱唇看起来更加水润鲜艳了。
“明天见。”阿洛喘息着说,阿尔法德对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八楼的休息室。
等他的背影消失之后,阿洛无视了巴蒂,对着两个目瞪口呆的小伙伴说,“看我干什么?不是要进去吗?”
她敲了敲休息室的门,鹰状门环立刻张开了,轻轻响了一下,那个音乐般的声音问道,“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一个循环,没有起点。”阿洛说。
“好有道理。”鹰形门环说,门一下子打开了。
“走吧。”她平静的说。
海伦和丹尼不约而同的偷偷看着巴蒂,心爱的姑娘在他面前和别人接吻,他内心的痛苦应该不亚于被凌迟的感觉。
阿洛率先走了进去,发现休息室的布告牌上钉出了一张大告示。
【幻影显形课】
「如果你已年满十七岁,或到八月三十一日年满十七岁,便可参加由魔法部幻影显形□□教授的,为期十二周的幻影显形课程。
愿意参加者请在下面签名。
学费:十二加隆。」
阿洛他们几个加入到挤在告示前依次签名的学生中,巴蒂刚拿出羽毛笔要在阿洛后面签名,埃莉诺·法莫突然悄悄走到他身后,嗲声嗲气的说,“嘿!克劳奇,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或许你愿意和我去球场散步?”
巴蒂不知道为何没有拒绝,跟着她离开了休息室,阿洛没有反应,签完字就转身走开了,她说过会祝福他找到女朋友,即使她心里有些不高兴,但她想,一定是埃莉诺·法莫骂过自己的原因。
“这个幻影显形,”丹尼一本正经的说,“应该挺好玩的吧?”
“我爸爸和我说,掌握不到家,可能会分体。”阿洛坐在靠近壁炉的扶手椅上,从小包里掏出一本《被遗忘的古老魔法和咒语》仔细研究。
“什么是分体?”丹尼孜孜不倦的追问。
“比如,你发现自己到达了目的地,却在原地丢下了半个身子。”阿洛淡定的说。
丹尼打了个哆嗦,但还是很感兴趣,“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参加考试?”
“一满十七岁就可以,”海伦说,“这是很实用的魔法,只是在这儿没办法幻影显形,城堡里有限制。”
“这不要紧,只要通过考试,人人都知道我会幻影显形,如果我想的话。”
丹尼不是惟一一个为能学习幻影显形而兴奋的人,这一整晚都有人在议论要开的这门课程,非常向往能够随意的消失和显形。
拉文克劳的拱形窗户视野很好,阿洛俯瞰着球场的方向,那里有两个正在漫步的人影,随着夜越来越深,他们逐渐交叠在了一起。
她转身回了宿舍,把最后一丝感情也抹去了。
巴蒂看到窗口那个身影消失了,立刻推开身上的女生,动作过大,他那块怀表的表链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已经顾不上别人了,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城堡,想去休息室见她…
我的心始终为你而紧张,为你而颤动,可是你对此毫无感觉,就像我口袋里的这块怀表,你对它绷紧的发条没有感觉一样。
这根发条在暗中耐心的为你数着你的钟点,计算着你的时间,以它听不见的心跳陪着你东奔西走,而你在它那滴答不停的几百万秒当中,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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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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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魔咒课上,同学们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谈论幻影显形,阿洛沉浸在瞬移的幻想中,魔杖挥得太用力,把魔咒课作业要变的一股清泉变成了一道电光四射的水龙,水和电的搭配威力翻倍,正打在巴蒂身上。
一阵噼里啪啦的可怕闪光之后,他被电得不停抽搐,但阿洛觉得很解气,哪怕露芙金教授挥动魔杖把他弄干后,觉得问题很大,立刻把他送去了医疗翼,阿洛也没有去看他,只是在休息室写被罚抄的句子:“我是个女巫,不是麻瓜的发电机”。
“但巴蒂和我说过,幻影显形很不舒服,”丹尼说,他面露敬畏而不是失去兴趣,“据说大多数人第一次幻影显形都会呕吐。”
“你真的不去看看他吗?”海伦看着在扶手椅上神态自若抄句子的少女,打起了同情牌,“巴蒂不肯吃东西…我们下午去看他的时候,他还是说想吃牧羊人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名字是阿洛·斯拉格霍恩,对不对?”她甜甜的笑着,“好像不是埃莉诺·法莫。”
“但你是始作俑者,”丹尼叹息一声,也跟着劝道,“别这么残忍,他知道错了,实在不行…你就去看他一眼…”
阿洛突然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好吧,那就去看他一眼。”
进入春天,学校周围的积雪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凄冷的阴湿,灰紫色的云块低低的压在城堡上空,连绵的寒雨使得场地的草坪变得湿滑泥泞。
三人穿过场地进了医疗翼,晚上这里很安静,拉着窗帘,也亮着灯,但只有巴蒂这张病床上住了人。
他穿着病号睡衣躺在异常温暖舒适的床上,仰着头好像在看一盏在朦胧的天花板上投下金色光圈的吊灯,床边还坐着埃莉诺·法莫,正在试图喂他吃东西。
“这一眼已经够了,”阿洛冷冷的说,“抱歉,我先回去了。”
“阿洛!”巴蒂听到她的声音,立刻转过头来,他似乎想要扑下床,但埃莉诺·法莫尖叫着拦住了他。
“阿洛!别走!”巴蒂现在虚弱的挣脱不开,只能躺在床上哀求,“留下吧,和我说说话…”
“你来这里干嘛?”埃莉诺·法莫表情不善的看着阿洛,“我是他的女朋友!”
“如果不是他绝食逼我,我才不会来。”
“别开玩笑了,”埃莉诺·法莫嘲讽道,“你们都几个星期没说话了!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他害成这样的!怎么?你看他赢了球赛,又想当他的跟屁虫了吗?”
“很明显,他才是我的跟屁虫,你这个看不清事实的白痴!”阿洛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露出了尖锐的一面,恶狠狠的说,“现在,立刻给我闭嘴!丑八怪!”
“出去。”巴蒂推开她的手,不容置疑的说。
埃莉诺·法莫哭着跑了出去,海伦和丹尼尴尬的看着他们,活像他们在上演什么烂俗的爱情歌剧似的。
“他没事,我先走了。”阿洛转身想离开,巴蒂急得翻了个身,不小心从床上掉了下来,巨大的声音让办公室的庞弗雷夫人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
丹尼连忙把巴蒂从地上扶起来,推回了床上,而庞弗雷夫人已经开始数落他们了。
“探视居然能把病人摔下来!”
海伦连忙道歉,并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庞弗雷夫人才离开了病房,并声称再听到吵架的动静就把他们都赶走。
“没有牧羊人派,只有这些,”阿洛指着埃莉诺·法莫留下来的两个鸡腿和馅饼,“如果你不愿意吃,那就饿肚子吧。”
海伦一边给丹尼使眼色,一边飞快的拉着他跑了,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我们去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吃的!”
等二人走后,巴蒂渴望的看着她,面露祈求之色,“阿洛,能坐到我旁边吗?”
“不了,这是你女朋友的位置,”阿洛淡淡的说着,反而越走越远,“一会埃莉诺·法莫回来,我不想让她误会。”
“你是不高兴了吗?”巴蒂的眼睛都亮了,急忙问道,“是在吃醋吗?”
“吃醋?”阿洛看着他,眼神凛冽,充满敌意,她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让我吃醋?我只是很高兴,毕竟无论怎样我都会祝福你的,哪怕是你跟一个骂我是跟屁虫的人在一起,我也不会阻止你。”
“我不喜欢她,也不想和她在一起,我希望你生气,就算跟我吵架也好,”巴蒂失望的说,“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在乎吗?”
“那你让我更恶心了,”阿洛用冷冷的、轻蔑的眼神看着他,“你现在很病态,我们把话摊开了说吧,巴蒂·克劳奇。”
“求你…别说出口…”巴蒂小声哀求她,那双灰色的眼睛里水雾弥漫,他的心紧紧的缩着,还在不停的抽搐,他有预感,那些话一定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我觉得你很无耻,并且越来越无耻,”阿洛无视了他的哀求,继续用冷冷的语气说道,“你一直对我很好,我爸爸说,和男孩子在一起,他的长相不重要,对我好才重要。”
“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一直以为,我以为…那个人会是你,”阿洛愤怒的冲他喊道,“可是你不喜欢我!你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一次都没有!”
“我…”
“你不喜欢我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反正还有别人喜欢我,我想跟阿尔在一起,但你又要和我冷战,我从来不想失去我的朋友,但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和谁在一起呢?”
“阿洛…”
“我不想听你说话,”阿洛尖叫道,“我早该想明白的,是我太傻,一厢情愿!既然你不喜欢埃莉诺·法莫,为什么还要跟她在一起?你说是为了让我生气,这多可笑!我哪有权利生你的气、吃你的醋呢?你把我当什么?我懂,如果我生气了,你就得逞了,因为你想对所有人证明,我的确是你的跟屁虫!你只是想要我做你的跟屁虫而已!”
“误会…阿洛…”巴蒂的眼泪落了下来,说不上是为了她对自己的误解而痛苦还是为她曾经想跟自己在一起而欣喜若狂,但此刻他居然觉得如释重负。
“我可以解释的…我很高兴听到你说…”
“没什么可解释的,你对我好,只是很享受我做你跟屁虫的感觉!你在吊着我!你从来都不喜欢我!”阿洛看到他哭了,心里一阵满足的痛快,她恨恨的说,“你一定很开心吧?我做了你五年的跟屁虫,你很有面子吧?我一点也不同情你,你活该!你现在的痛苦只是因为我识破了你的真面目!”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巴蒂彻底崩溃了,他痛哭出声,眼泪不断的往下落,看上去无助的像个孩子,“你是铁石心肠吗…你一点也感觉不到吗…你说你明白…可你错得离谱…”
“哦?我错了吗?可是你很认同埃莉诺·法莫骂我是跟屁虫的话呢,毕竟你们都在一起了不是吗?”阿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憋在心里的话,也没兴趣再看他狼狈的样子了,她高傲又轻蔑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病房,“我已经有阿尔了,不需要你假装对我好,放心,埃莉诺·法莫马上就来。”
绝望的泪水将巴蒂彻底淹没,他知道,他心爱的少女已经被自己惯坏了,她不会再听他的任何解释,她对自己的误解永远无法消除,并且还在更深的误解下去。
他本来有过一次机会的,因为她的确被自己打动了,那次在霍格莫德,那是他最接近幸福的时刻,只要他跟她告白,她一定会答应自己。
可惜,为了和父亲先稳定克劳奇家族在魔法部的势力,他权衡之下放弃了那次机会,从此在她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她认为,在他的心里,她排在权利之后。
而后来每次布莱克出现,他只顾着吃醋、愤怒和冷战,完全没有想到,只要自己和她说心里话,说自己爱她很多年,她还是有可能选择自己的,是自己的瞻前顾后把她推进了布莱克的怀抱。
他和埃莉诺·法莫在一起,则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像她说的,他的行为是在逼她向自己投降,因为一旦她分手,这样所有人都会知道,她阿洛·斯拉格霍恩,的确是他巴蒂·克劳奇的跟屁虫。
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对她无条件的付出,无条件的包容,那天他们冷战,她把那盘排骨递给自己,是她难得放下尊严的时刻,只要他接过去,她一定会原谅自己的,他仍然有机会。
可是这一切都被自己毁掉了。
每次关键时刻,他总是会做出错误的决策。
他盯着天花板上的光圈,泪水不断涌出,无论是埃莉诺·法莫,还是丹尼和海伦,都没有让他停止心里绝望的洪流,直到庞弗雷夫人走了出来,赶走了所有的探视者,她用魔杖拉上了所有的窗帘,灯暗下来,她又走回办公室,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他睁着绝望的、眼泪流个不停的眼睛,在黑暗中回忆着他和她的过去,他们之间数不清的快乐,他们共度的美好时光,和她曾落在自己额头和脸颊上的吻。
他像沉了船的水手一样,在雾蒙蒙的天边,遥遥寻找白帆的踪影。
他开始痛恨自己的胆怯和不善言辞,他爱着,却什么也不说,他爱着,只他心里知觉,他珍惜自己的秘密,也珍惜自己的痛苦,他爱着,现在不抱任何希望,但并不是没有幸福,只要能看到她,幻想着拥有她,还是会感到心酸的甜蜜,但这并不能让他真正满足。
现在他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承认她对自己莫须有的指控,因为她不会听他辩解的,然后道歉取得她的原谅,再筹谋着得到她。
他已经不在乎用什么方式了,哪怕是像父亲那样,哪怕她要像母亲一样痛苦一生,可他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露出了一个可笑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心被踢翻了。
他根本无法忍受她对自己的冷漠和轻蔑,她的无情的言语把他的心戳得千疮百孔,他万万没有想到,她能对自己吐出这么多残忍的字眼。
如果他不能得到她,那即使未来他会成为魔法部部长,人生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忍不住要去看她,就像口干舌燥的人明知水里有毒却还要喝一样,他本来无意去爱谁,也曾努力的掐掉爱,但当他又见到她时,心底的爱又复活了。
他会得到她,他是个有耐心的人,一直都是。
因为一直下雨,第一节 幻影显形课从操场移到了大礼堂里,这门课被安排在星期六上午,以免耽误常规课程。
同学们来到礼堂时,发现桌子都不见了,雨水敲打着高高的窗户,施了魔法的天花板在头顶上昏暗的旋转着,他们集合在麦格、霍拉斯、露芙金和斯普劳特教授(四位院长)和一个小个子巫师的面前——魔法部来的幻影显形课指导教师。
他苍白得出奇,睫毛透明,头发纤细,有一种不真实感,好像一阵风就会把他吹走,或许是因为经常移形和显形削弱了他的体质,或是这种纤弱的体形最适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