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蒂:……Hello father?
老巴蒂:像你这种弱智需要电一电。
阿洛渐渐收住了眼泪,她不知道丈夫曾经动过撅断自己魔杖的念头,此刻不禁幻想儿子以后给自己生了一堆后代,个个都围着她喊祖母,跟她说要吃冰淇淋,要买书,最后她的小金库都被这群嘴甜的孩子掏空了。
她破涕为笑,“儿子像我,以后肯定会有女孩儿死心塌地的喜欢他,就像你对我一样。”
巴蒂心说那可不一定,卡斯珀那么英俊,不还是要用强迫的手段让卡丽丝屈服吗?他继承了卡丽丝的容貌,怎么也不算丑,尤其是做了追球手后他变得强壮有力,符合妻子的审美,她现在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但是无论怎样,他也忘不了一开始是自己强迫她的。
他对儿子的爱情持悲观态度,就像卡斯珀无数次担心克劳奇会失去继承人那样,以克劳奇家男性巨大的忠诚感导致三代单传来说,一旦哪位后代的手段出了纰漏,比如对方是个强大女巫或者宁死不屈的情况下,恐怕克劳奇这个古老的巫师家族很快就会消亡。
小巴蒂:你不了解克劳奇的下限到底在哪里。
伽蓝(小巴蒂的妻子):他愿意为爱做第三者。
拉巴斯坦(小巴蒂的情敌):有没有人能管管!
拉多福斯(拉巴斯坦的父亲):儿子!不要怂!
卡丽丝:克劳奇永远都对不起莱斯特兰奇…
卡斯珀:莱斯特兰奇想挖我们克劳奇的祖坟!
二人吃完晚餐后,巴蒂和妻子上楼,他们并没有去三楼阳台看星星,因为他今天把魔法部的信息带回了家里。
“啊?这么说,塔夫特的儿子就要下台了?”
“没错,”巴蒂不置可否,“他的言论很愚蠢,手段又太过残暴,我父亲联合了其他几位司长弹劾他,现在除了福吉家族为首的保守党派还在硬挺着,其他官员都被拉拢了过来。”
“卡斯珀打算自己做部长吗?”阿洛好奇的问。
“不可能是父亲,我猜应该会是一个亲麻瓜的人上位,”巴蒂解释道,“我父亲的党派势力很大,保守党不会同意的,就算我们都是纯血,但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保守党派是极端纯血主义,他们不会希望克劳奇上位的。”
“你要求在墙上开个窗户,大家都反对,如果你提出要掀开屋顶,大家就同意开窗户了,”巴蒂给她分析时局,“所以现在必须推一个极端亲麻瓜和麻种巫师的人做部长,这样他们才会知道,克劳奇这样的中立党才是最适合做部长的人选,可以保证两个党派之间的利益都没有太大的损失。”
“哎哟,听得我头都痛了,要是我爸爸在这,他肯定很愿意跟你谈论这些,可惜…”阿洛遗憾的叹了口气。
“等我以后越升越高的时候,也许他就会主动和我们缓和关系了,”巴蒂知道斯拉格霍恩是个爱慕虚荣的人,不以为意,“他一向喜欢和魔法部的官员攀关系。”
“父亲不会那么做的,”阿洛坚决的说,“我了解父亲,尽管他很享受人脉带来的乐趣,但是我们触到了他的底线,除非父亲承认了我们的婚姻,否则他不会和你扯上关系,斯拉格霍恩家族的人,这点志气还是有的,我相信。”
“那就让他看到你越来越幸福,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这样他会理解的,”巴蒂知道和自己的父亲决裂,是妻子心底最难过的事,体贴的保证道,“嫁给我绝对不会让你后悔,我会用权势让你成为所有女巫羡慕的对象。”
“巴蒂,”阿洛忧郁的看着他,“你不觉得你对我的感情来得有点莫名其妙吗?你说那是一见钟情,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遇到了别的漂亮女孩子…”
“那不仅仅是一见钟情,”巴蒂按住她的后颈,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仔细端详那双湖水般的眼睛,“我们后来下了巫师棋,我做了个梦,我梦到了未来的你…虽然,虽然醒来的时候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但我记得她的头发,五年级那次我发烧进了医疗翼,半梦半醒的时候,我看到了你,你跟她重合了,我知道我没有爱错人。”
“说来说去还不是见色起意,”阿洛嘟囔着说,“梦里的事怎么能当真呢…”
“但我就是会当真,”巴蒂说,“我没梦见过别的女孩子,只有你,阿洛,我想着梦里那个少女真美,她来到我的梦里,这说明她一定是我的妻子,她在等我呢。”
阿洛双眼亮晶晶的望着他,她知道,在丈夫心里,她珍贵无比,所以她愿意听他的,她完全是他的,一切,一切。
他就是她的家,她和他一起长大,未来也会和他一起老去。
无论她走到哪里,每个她见到的爱慕她的人,她总是免不了会用他发出的光芒去测量他们,若说她的人生像一颗星星,他就是那个她粉身碎骨也要拥抱的恒星。
地球是圆的,天空是弯的,要想真正了解宇宙的种种奥秘,她以为自己必须不停的到处走,跑遍天涯海角,为了寻找最佳的观测点,找到最喜欢的星星,甚至要到最荒芜的地方,没有一丝光亮的角落。
这一切不妨还是搁在她的脑海吧,也只能停留在她脑海里,因为,她已经发现了,那颗她最喜欢的星星就在她不远处,她一直活在他的光芒中被爱着。
在霍格沃茨城堡,在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在课堂上,在拥挤的魁地奇球场,哪怕在对角巷,总有那么几次,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每次她瞥见有点像他的人时,心还是会猛然一跳。
宇宙无穷大,他们却无穷小,有没有可能,宇宙的诞生和生命的诞生在某种程度上是相似的呢?她要寻找的明明近在眼前,可为何小时候她的目光所及总是远在天边?
这是爱情,他的畏首畏尾是爱情,恐惧本身就是爱情,甚至连她的误解也是爱情,他们之前以错误方式得到了它,但她很快就看出了它是爱情,不需要很多年才看出,也不需要只在回顾时才见到。
就在11岁的那一天,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了他的人生里,同样的,他也进入了她的人生,过了这么多年,她才知晓,他必然也曾天人交战过。
她知道他穿什么衣服,她知道他每一条领带的颜色,她知道他穿好袍子才挂上表链,而不是先拿起怀表,她甚至知道他的巫师袍扣子是从下往上扣,而且她知道,她想要下半辈子都和他相伴。
她知道他偏执、多疑、迷恋权势,但她也知道他坚定、忠诚、情深似海,一直都知道,就像她一直都知道她对今晚的渴望其实既不是在奥特河的这一边也不是在彼岸,而是在这中间的过渡空间,希望他像流动的河水把自己淹没,她不喜欢夜幕低垂或破晓,她渴望介乎暮色与曙光之间的时光,他们都渴望在这样非冬非夏或甚至只是春天的未定夜晚,在他们的阳台或床上度过拥有彼此的时光。
所以她体谅也原谅。
阿洛凝视着他,慢慢起身,缓缓的解开了他的扣子和自己的,然后在他激动的表情中,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小巴蒂:……我死也不信我妈爱我爸!
过了几天的清晨,猫头鹰在房子门口扔下一份《预言家日报》,阿洛懒洋洋的起身,披上外袍,先去隔壁房间看了一眼不吵不闹乖得像个女孩儿一样的儿子,然后才去拿回了报纸。
头版的大部分版面都被一个男人的大幅黑白照片占据了,他有着一浓密的黑头发,脸上带着和蔼的表情,照片是活动的——那人正朝着摄影师和人群微笑挥手示意。
标题是:诺比·里奇接替伊格内修斯·塔夫特
「魔法部法律交通司司长诺比·里奇接替伊格内修斯·塔夫特出任魔法部部长,这一任命让巫师界广泛震惊,他是魔法界历史上首位麻瓜出身的魔法部部长,他的任职引起了纯血统派的惊恐,目前许多官员辞去了公职以示抗议,包括威森加摩的首席巫师。
诺比·里奇的代表承认,部长就任最高职务后即与威森加摩巫师团会面,但他拒绝透露他们所商谈的话题,据知一级梅林勋章获得者、国际魔法师联合会成员、威森加摩重要魔法师阿不思·邓布利多对此未发表意见(下转第3版,第2栏。)」
阿洛心想,这下保守派直接心梗了,还不如扶持卡斯珀上位呢,毕竟再怎么中立,克劳奇也是纯血啊,天生站在纯血巫师的立场上,现在这招可真够狠的,一个麻种巫师做了魔法部部长,怪不得大批官员辞职抗议。
看来魔法部要乱一阵子了,巴蒂也会更忙,虽然她的丈夫只是个实习傲罗,但卡斯珀十分欣赏这个儿子,暗中多有关照,父子两个在名利场上互为臂膀,每次巴蒂的建议卡斯珀都有认真考虑。
阿洛放下报纸,决定在早饭前先喂饱儿子。
她不知道是所有的婴儿都很省心,还是单单只有她的儿子才会如此,因为小巴蒂实在是很乖的孩子,那双灰色的眼睛渴望的看着她,哪怕饿了也只是小声的啊啊叫着,如果他的尿布脏了,也只是象征性的嗯嗯几声,引来米莉帮他清理干净。
“啊,我的儿子!”阿洛把小巴蒂拖着腋窝举高高,仔细观察他和昨天相比有没有什么变化,然后温柔的吻了吻,发出“啵”的几声脆响。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类幼崽啊…”阿洛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泛滥的母爱,不停的用脸蹭儿子的小脸颊,直到小巴蒂伸手拍在她脸上抗议,才依依不舍的放下儿子。
生下这个孩子,她永远不后悔,哪怕自己因为他难产,甚至再也不能生育,但她一点也不怨他,何况他就是自己唯一的孩子了,她跟她最爱的人生下的孩子。
他有张她前所未见的可爱脸蛋,这让阿洛内心柔软的一塌糊涂,她暗暗发誓,从此他的问题就是自己的问题,他的麻烦就是自己的麻烦,她希望儿子和自己分享一切烦恼和心事,她会关心他,替他解决那些忧虑和难关。
假如你是一棵仙人掌,我也愿意忍受所有的痛来抱着你。
你在我身旁,你就是一切,你在别的地方,一切都是你。
无论天空多么广阔,你又飞得多高,我永远都在地上望着你。
母爱就是,即使我再弱小,也会保护你。
看着你,想着你,是支撑我为你义无反顾的全部力量。
你如果流泪,我一定会痛彻心扉。
我可能不能给你全世界,但是我的世界,全部给你。
最美的风景在树上,还有你的眼睛里。
傍晚时,噼噼啪啪的雨点打在窗户上,阿洛抱着儿子看花园里被雨水打落的花楸叶子,屋檐下被弄湿的蜘蛛巢,还有在玫瑰丛旁成群结队举着树叶躲雨的地精,万物都在雨水的冲洗下仿若重生。
“我记得小时候,你说你喜欢安逸的生活,我一直都想问问你,什么是安逸的生活。”
巴蒂从背后抱住妻子和儿子,怀念的说,“后来,我一直在想,要是有个只属于我的家就好了,我的妻子在门口等我回来,我脱下外袍和鞋子,洗手,往沙发上一坐,她说她为我做了晚餐。”
“那的确,今天的晚餐是我做的,”阿洛高高兴兴的说,“巴蒂,给我做个书架吧,就放在三楼的房间,或者阳台的遮阳伞附近,和望远镜一起,等书放满了,再做个新的书架。”
“好,无论怎样都行,因为这是我们的家。”
他们就像钢琴曾经坏了一根琴键,虽然节拍还是一样的,但调子不同了,而奏出来的新曲子并不难听,反而多了些包容的意味。
总有那么些天,就像此刻,阴雨蒙蒙的,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格外美丽,每扇窗都像是一副油画,窗外的景致静谧而美好,每到这种夜晚,他们相拥而卧,窒息的拥吻着入梦,有点笨拙但很开心。
阿洛转过身来看着丈夫,他在衣着和举止上都一丝不苟,但他好像总是不善言辞的,但她知道,他喜欢听自己对他说情话,喜欢被她依偎在胸口上全心全意的爱着,更喜欢他们默默的吸收着彼此的思想,在每个夜晚拥有彼此。
再醒来时,她就会用那双他最喜欢的眼睛温柔的望着他,她知道,他就是自己的骑士。
阿洛把儿子放在床上,此刻她也顾不上儿子会不会抗议了,伸手勾住了丈夫的脖子。
快告诉我,你这个总是不说心里话的家伙,告诉我,在我刚回来的那一个月,那天晚上我并非做梦,我听到门边的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我的门发出一声轻响,一抹走廊的烛火透了进来,我突然意识到有人走进我的房间,坐在我的床尾,思量、思量、再三思量,总算往我这边移来,然后躺下——小心翼翼的躺在我身边。
我多么喜欢这样子,所以不敢贸然而动,我不敢让他知道他吵醒了我,我假装熟睡,想着:这不可能是,也最好不是一场梦。
但是天亮之前,他就轻轻的离开了我的房间,仿佛是怕我发现那样,告诉我,那不是我的梦境或者幻想,也不是我的潜意识作祟,那就是你。
巴蒂受不了她灼热的目光,把她按在怀里开始接吻,大腿顶着她,手放在她腰上,几乎让她离开地面。
阿洛闭着眼睛,心里拼命祈祷着,别停下来,就让我这样度过余生:跟他一起,在夜晚,在雨中,在奥特河,紧闭双眼,两条手臂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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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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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1月13日,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
小巴蒂一直都觉得,父亲很爱母亲,但他从来不爱自己。
比如说,今天是他八岁的生日,他盼望着父亲能早点回家陪自己过生日,他知道如果自己求父亲,那父亲一定不会同意,所以他对一向宠爱自己的母亲撒娇,母亲信誓旦旦的保证父亲今天绝对会早点回来。
小巴蒂怀着雀跃的心情等待父亲,他趴在窗户上望啊望,雪都下得好大了,夹着冷雨噼噼啪啪的敲打着窗户,冷水灌进庭院里,午后的积雪几乎埋住了半个花园。
奥特河的方向始终寂静无人,只有地精偶尔路过发出的一点声响,晚上也没有变化。
七点钟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母亲来到了房间里,他们一起守望着一片空寂,看到蝙蝠在高处盘旋飞舞,掠过庭院上方那块繁星点点的夜空。
他现在觉得饿了,还有一点头晕,但他不想吃饭,他想父亲回来看自己吹蜡烛,给自己切蛋糕,或许父亲马上就要回来了,他似乎能听到周围的寂静被奇怪的沙沙声和细枝折断似的声音打破,他笃定那是父亲而不是飘落的雪花或者地精引起的,他期待极了,饥饿让他的胃已经不大舒服,现在更是因为激动而烧灼起来。
啪嗒,啪嗒,啪嗒,雨越来越急,越来越大,打在落叶覆盖的河岸上,打在黑暗中潺潺的河水上,等待浇灭了他的欢乐。
“宝贝,先吃饭吧。”母亲说,但她的声音有点虚弱,在噼里啪啦敲在窗户的雨声中,小巴蒂假装没有听到。
“我的宝贝…”这次母亲的声音在哗哗的雨声中听得很清楚,但他还是没有睬她。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母亲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他马上就会回来的,宝贝,妈妈听到你的肚子在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