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满辣椒酱的那种!
一场风波后,依然还是好兄弟。
俩人都很高兴。
但显然, 有人就不那么高兴了。
孟钧阳回自己车上,时白荔这边也重新启动。
大家分道扬镳,时白荔一转头, 就看见萧随紧盯着自己。
“再?”
他缓缓地吐字。语气里, 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你们还有, 再一次?”
时白荔自然而然地点头:“对啊。哥哥你吃辣那么弱, 和你一起吃煎饼果子真的很没意思。和他一起吃比较香。”
萧随:“……”
原本的不满不受控制地消退了些许。
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孟钧阳知道, 时白荔想跟他做朋友是因为把他当吃辣工具人吗?
话说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弱智的交朋友理由。
但不知道为什么。
放在时白荔身上,似乎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萧随最终还是没忍住给自己的死对头上眼药。
他语气嘲讽:“他那样的智商, 你跟他也交流得下去?”
时白荔:“哥哥你知道,热血漫画里,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围在热血笨蛋的身边,跟他交朋友吗?”
萧随:“……因为是主角。”
时白荔:“不。”
她摇了摇头,漂亮的脸蛋上闪过一丝狡黠:“因为和笨蛋做朋友,就会显得自己比较聪明。”
萧随:“……?”
还真是。
好朴素而实用的理由呢。
他觉得自己又浪费了生命中宝贵的五分钟。
于是决定还是处理工作吧。
至少工作永远不会给出如此离谱的答案。
时白荔却没停。
她继续说道:“而且,热血笨蛋这么一根筋,不用担心会背叛你哦。”
萧随的目光一凝。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施了停滞魔法,连心跳都停止了。
但很快,他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身边时白荔哼着的歌声。
挂起来的平安扣发出的叮咚声。
还有街边汽车行驶过的摩擦声。
无一不提醒着萧随,他此刻所处的现实。
他轻轻开口。
仿佛从海底深处传来的呢喃,让人不寒而栗。
“那可不一定。”
时白荔转过头,看了一眼萧随。
明明没有变过姿势,可他起来就像是和刚才不一样了。
冰冷。
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时白荔想说什么的。
可车已经到了咖啡店门口,司机先一步开口。
“小姐。您到了。”
时白荔就欢快地点点头:“嗷。”
没管萧随,就下车了。
咖啡店内。
目前店的一切都在稳步安排中。
时白荔又招收了几个店员,目前已经足够应付即将到来的开业了。
各类菜单也都在她的口味下,一一安排妥当。
时白荔最近过来基本都是来玩的。
找明娇学学做蛋糕,喝点咖啡和奶茶,再去晒晒太阳看会书。
白天就这么消磨过去了。
非常轻松且愉快。
今天在路上的追车大战比较刺激,时白荔觉得自己需要去解放一下。
便先去了员工的洗手间。
她没想到,会听见自己的名字。
两个脚步声走进了洗手间,似乎是站在了镜子前面洗手。
“你看见老板了吗?又从那辆车上下来了……”
“看到了看到了!我今天还看见那个男人的正脸了!好帅,气势好强……”
“果然那就是老板的男朋友吧?”
“果然美女都和帅哥在一起诶~”
时白荔:果然大家都喜欢八卦。
她自动过滤了有关绯闻的部分,只吸收“美女”这个关键词。
不错。
员工夸她好看,她很满意。
正在时白荔思考要不要走出去吓吓大家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女声却响了起来。
“老板的事情,不要再说了哦。谁都不喜欢被背后议论,大家稍微忍耐下八卦欲。好吗?”
温温柔柔的。仿佛在和你商量似的。
内里却有着强势的原则。
两个女孩子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低低地说了句抱歉,便跑了。
明娇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她洗完手就出了洗手间。继续去帮忙进行咖啡店的布置。
过了一会儿,时白荔就笑容满脸地出现在了明娇旁边。
明娇也笑了起来:“荔荔,你来了?你的咖啡我已经煮好了。今天想吃什么蛋糕?”
绝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
时白荔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从包里拿出一个驼色的卡包,塞进了明娇手里。
“娇娇,这个送你。”
明娇看见上面的品牌名字就是一愣。
这个牌子,是她绝对不会去买的价格。
时白荔却不等她拒绝,便笑嘻嘻地掏出了另一个白色的,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们是情侣款,我昨天特意给你选哒。”
明娇拿在手里看了看,很郑重地捧着。
然后温柔地说:“谢谢你荔荔。不过这个礼物还是太贵重了,我还是不太能收下。”
时白荔嗯嗯:“所以它不只是礼物,还是请你做店长的小贿赂。”
店长……?
明娇摇头:“可我只是兼职呀。”
她还在读书,烘培是她的爱好没错。
但明娇肯定没办法把这份工作放在优先级最高的位置。
时白荔:“那不重要。这个店我压根无所谓赚不赚钱,我只是开来让我自己高兴的。”
所以,一切都随她的心意来。
设计、装修、菜单是如此。
那么店长,当然也是如此。
让明娇来,她高兴~
明娇微微一愣,显然明白了时白荔隐藏的意思。
这是,在表示她很喜欢自己吗?
明娇脸颊微红,想了想后,终于点了头。
“那好。那我也会努力负责的,这个店我会好好帮你管好……至于卡包,就当作是提醒我正在进行的这个挑战吧。”
“好耶!”
时白荔小海豹鼓掌。
明娇继续说道:“不过我马上要期末了,这几天可能没办法过来。等暑假的时候,店里正好开业要忙,我会天天来盯着的……还有就是——”
她也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白色的小卡片。
上面很有设计感地画着几朵小花。
烫金的字体写着一行地址和时间,还有时白荔的名字。
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我的期末作业会在这里展出。到时候,你有空来坐一坐吗?”
时白荔义薄云天:“天上下刀子,我也必须来!”
明娇抿唇一笑。
时白荔早上种草了跑车,下单。
下午,她就收到了车行的电话。
对于大客户,他们自然是不敢有任何怠慢的意思的。
所以以最快速度准备好了车不说,还请时白荔亲自去查验一下。
时白荔就给萧随的司机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司机就出现在了咖啡店门口,毕恭毕敬地请时白荔上车。
送她去车行。
……
六点钟。
萧随看了一眼手头的文件,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准备离开。
这又是时白荔培养出来的一个新习惯。
准点下班。
以前萧随为了方便,都是在公司待到深更半夜。
现在为了让时白荔方便蹭车,他也习惯把工作带回家了。
萧随一进车就低头看手机文件。
但饶是如此,他也注意到车并没有掉头去街对面的咖啡店。
而是一路直行。
萧随:“……?”
他缓缓提醒前排的司机:“接人。”
司机是老人了。
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司机一愣,很快回答:“萧总,时小姐今天下午有事,已经先回家了。”
萧随的手机已经放下了。
他停了几秒:“她告诉你的?”
司机:“……是,是啊?”
他有点没搞懂。
因为就是时白荔让他去接送的啊。
不告诉他,他怎么去。
后排没有声音了。
从后视镜里,能看见萧随又重新拿起了手机,似乎无事发生。
只是司机能感觉到,车内越来越冷的空气。
以前给萧随工作,这样的工作状态是常态。
但自从时白荔开始蹭车后。
车内外通常都充斥着欢快轻松的气氛。
一时间回到过去,他竟然还有些不习惯了……
他都不习惯,那萧总呢?
司机不着痕迹地,又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萧随。
他忽然意识到,萧随虽然看着手机。
却很久都没有任何操作了。
就算那一页有再多信息量。
也早该看完了吧?
……
一直到家。
萧随的手机都没再动过。
司机当然不会多说什么。
多说多错。
只是停车时,萧随敏锐地注意到了什么。
——想不注意其实也很难。
一辆粉色的超跑,闪闪发亮地出现在了旁边的停车位。
萧随:“?”
司机小声解释:“这是小姐今天带回来的。”
萧随已经一个旋身。
迈步进入了别墅。
时白荔正在客厅里吃着冰镇的樱桃。
电视机打开,在放映最新的偶像剧。
她看得聚精会神,连萧随进来了都没发现。
看她这样,那股从回家开始就萦绕在胸底的气,更郁结了。
但萧随没动。
他只是冷静地分析着。
时白荔不蹭车,他回家的路就会清净很多。
就像今天这样。
而她买了新车,以后自然就用不着蹭他的车了。
他应该高兴才对。
萧随:“……”
可他现在只想回到早上,再恶狠狠地打孟钧阳一拳。
没事干开他那辆破车晃悠什么?
萧随手指微动,转身直接上楼了。
沙发上的时白荔吐完樱桃核。
看了一眼旁边。
“有人回来了吗?”
怎么感觉好像有人经过似的?
偶像剧刚好一集结束。
时白荔便放下樱桃碗,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往楼上走去。
她本来是打算去看看萧随回来了没有,顺便测试一下他的胆量。
但经过二楼时,时白荔却听见自己房间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么大的别墅,该不会有老鼠吧?
时白荔便拐了个弯儿,朝着自己房间探了个头。
好消息,不是老鼠。
坏消息,是张妈。
时白荔房间的梳妆台放在靠近门边的位置。
所以从起居室门口,便可以一眼望过去。
她这个角度,刚好看见张妈正坐在自己的梳妆凳前,打开自己常用的那一罐护肤品。
狠狠地挖了一大勺。
涂抹在了张妈微微皱起的脸上。
时白荔:哇哦。
她没出声,而是打开手机,先慢条斯理地拍了个照。
然后再打开美图软件,给加了个滤镜。
别说,她这个拍照构图和滤镜一加,这张照片的档次瞬间提升了一个台阶。
非常具有美感。
时白荔找到张妈的微信。
【张妈张妈!你看我给你拍的照片好不好看?】
【图片·JPG】
正在疯狂涂抹中的张妈,忙里偷闲地打开手机,就看见了这么两条消息。
她莫名其妙地点开图片一看……
张妈:“……?!!!”
哐的一声。
手里的贵妇面霜就掉在了地上。
张妈缓慢僵硬地回过头,就看见时白荔扒拉着门,笑嘻嘻地看着她。
还挥了挥手:“Hi~~~”
张妈:“……”
她的表情,和见了鬼也差不多了。
人在紧急的时刻总是能爆发出无穷的能量。
张妈在这一刻,疯狂地进行头脑风暴。
她努力伪装成平静的样子,挤出笑容。
“荔荔,我就是看你这个面霜好像不太好用,里面有什么成分也不知道,我就帮你试试……你看,你这小脸蛋,万一坏了就不好了不是?”
时白荔亲切地看着她:“张妈你真好!你居然不嫌弃我。”
张妈:“我确实是为了你好……嗯?嫌弃?嫌弃什么?”
时白荔终于从门口走过来了。
她懒洋洋地迈着步子,经过了张妈时还拍了拍她的肩。
最终,在床边的小沙发里窝住了。
时白荔舒舒服服地开口:“嫌弃我有病啊。”
张妈:“……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时白荔很耐心地解释:“传染病。就是通过肌肤接触传播的病。你不嫌弃,真是太好啦。”
张妈脸色一点点的灰白了下去。
就连刚刚时白荔碰到的肩膀,现在似乎都传来了一阵麻痒。
她声音颤抖,不可置信。
“什、什么传染病?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呢荔荔?你一定是在逗我,哈哈哈……”
时白荔点点头:“是的是的,我开玩笑的。张妈你别多心,这几天该吃吃该喝喝,有什么想做的事,一定赶紧做了。好吗?”
张妈:”……“
时白荔要是咬死她有传染病,张妈反而不怎么信。
可她这样的态度,顿时让人心里疑窦丛生。
更何况张妈是个传统人。
传统人的想法就是——谁会咒自己有病呢?
她当然想不到,活不到一年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