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特心态崩了:“你是故意的?”拜托,就因为佩里常年都会选择成为拉文克劳?这样也可以?
“也许我是认为这样很有必要,或者是很好玩?毕竟你很适合格兰芬多,我可不算亏待你。”它像是恶作剧得逞了的小孩一样笑出了让人火大的笑声:“说真的,你有抱怨过我的选择么?”
这回轮到珍妮特语塞,她不能只为了口舌之快违背自己的内心。“没有,”最终她灰溜溜的回应道:“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就是你选择把我丢进格兰芬多,但这也是我这次来找你的原因。”
“我的父母告诉我,如果我在哪个学院,就会朝它的特质所靠拢。”她凝视着自己魔杖上漂亮的木制纹理,似乎能看到内部独角兽尾毛发出的流转的光:“虽然这只是种吵架的手段吧,但我确实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因为这么多年来,格兰芬多的认同感是支持我前进最重要的理由。”
“我总在想,如果我天生就是个格兰芬多,那我做的一切就是合理的,我的天性如此,也没人能阻止我。”珍妮特随后皱了下眉:“但你告诉我不是这样!你甚至想把我分到斯莱特林。”
“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位伟大的巫师,你们应该学会尊重他和他的理念,不然这个学院也无法坚持到你出生的时候。”帽子突然变得正经起来,似乎是为了她对斯莱特林的坏印象感到惋惜:“如果你不想去争取或渴望什么,那这个世界上就没人会成功了,这是非常宝贵的品质之一。”
“而且我需要再纠正你的是,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先知统共就那么几位,预言也落不到你的头上。”此时的它看上去像个吸收了大量智慧的帽子了:“表现我们真正自我的,往往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这句话让珍妮特想到了谁呢?一瞬间她的记忆似乎回溯到了很遥远的地方。那是在那些黑暗的时光中给予他们怀抱与抚慰,也是所有格兰芬多都不会忘记的人。
“佩里小姐,你想知道为什么有的人出身于黑暗,却也仍旧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吗?”邓布利多从他那薄薄的半月形镜片下平静的凝视着她,哪怕他本人当时正陷于与多种势力的撕扯,他也愿意去聆听一个二年级想要对他说的话。
“因为能让我们成为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珍妮特低声念出当时邓布利多给她的答案,当年的珍妮特.佩里无法理解一个伟大而孤独的人,也意识不到这位世上最伟大的白巫师实际已经相当分身乏术。可他总是愿意尽力去做好每一件事,包括送给一个迷路的年轻灵魂在人生上的解答。
“你好像想了很多,”分院帽不敢动了,它感觉周遭的氛围陷入了某种伤感的漩涡:“或许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这句话让珍妮特顿了顿,也把她一下子拉回了现实。“我想起了一个老朋友――那大概是快十年前了。”于是她向帽子解释起了原因:“我们为了表达对他的支持,决定去亲自告诉他我们不会放弃,他当时应该忙的甚至睡不了一个整觉,但还是愿意听我们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说着她笑了下,那是一个释怀却十分苦涩的表情:“说来挺对不住的,那时他给我提供了一些很不错的建议,可我直到现在才理解。”
“我说了你没那些智慧,”分院帽看她正常了又开始毫不顾忌的伤害她:果然你还是去格兰芬多好一些。”
“你难道没有在歧视?先生,你是不是也该尊重一下格兰芬多?”珍妮特又快绷不住了:“毕竟勇敢与奉献也是非常宝贵的品德。”
“我又没否认,你知道我向来十分客观。”它用那种特有的腔调轻轻嘀咕道,不过由于嗓门声音还是非常大:“如果你很看重改变,那就一直朝前走吧――只有不惧怕任何牺牲的勇气,才能最大程度上创造更多的可能。”
“所以?”珍妮特很有仪式感的歪歪头,格兰芬多的生活经历给予了她良好的幽默感,她在用行动示意分院帽也应该加入自己。
分院帽开始哈哈大笑,它终究还是个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脑袋上退休的帽子:“好吧,作为这个世界中第一个出现的佩里――你该去格兰芬多的长桌坐一坐了!”
珍妮特又一次站在奥利凡德的魔杖店门前,她意识到天上又开始下雪了,如果不是有移形换影这样好用的魔法,她肯定不乐意在糟糕的天气下进行连续的旅行。
“午安,奥利凡德先生,我想赎回一件东西。”她对正坐在高高梯子上摆弄成摞魔杖盒的奥利凡德说道:“当时我们抵给您的那枚首饰,请问它还在这里吗?”
“啊是你呀,佩里小姐,午安。”奥利凡德转了下眼睛,掩盖掉自己略微失望的状态,他还以为这种非开学季的鬼天气下终于有生意了呢:“我记得…那是一枚耳钉?”
“月亮形状的,金色。”她描述了一遍它的特征,心下想道原来不是只有布雷斯.扎比尼在他这里做临时抵押啊,是不是她又错过了什么隐秘的行业规则。
她不知道布雷斯有没有自己把这枚耳钉给赎回去,毕竟不是所有事他们都会彼此分享,他们当时也不是那种真的需要分享一切的关系――珍妮特意识到自己正在想奇怪的东西,于是她立刻停止了思考,只把心思放在眼前的事情上。
反正不管他做还是没做,她总要来看一看。
出乎意料,奥利凡德表示还没有人询问过这枚金色月亮的情况。“按照标准眼光来看的话,它确实很精巧。”他把东西拿了出来以证明保存的完好:“甚至比真正的月亮还要美。”
“请问它被抵了多少钱呢?”珍妮特抿了抿嘴唇,没有施展任何压价的技巧,她记得布雷斯说过这枚耳钉是孤品(而且不接受任何仿制的侮辱,扎比尼先生抬眼如是说),那它应该可以换不少加隆。
“别犯傻,不只是为了你。”她还记得布雷斯那轻飘飘的随意语气,这让她很难对这枚耳钉的实际价值有准确的估计,毕竟如果一口煨小羊排肉的价格都高达二百块,那估计把她整个人卖了都赎不回三分之一的月亮。
说到这里,她是不是应该感谢这枚耳钉的形状只是个狭长的弯月?
“这是我所有的钱,”海莲娜面色凝重的把一大捧新旧不一的加隆倒在桌子上,叮叮当当的响声就像是对她当前兴奋情绪的映照。“大多是我自己攒的,实际上在霍格沃兹我根本没有花掉它们的空间。”
“你知道我不会要的,小姐。”珍妮特扶额叹息道,年轻的灰夫人在得知全部真相后好像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浪漫主义情节。“但你如果愿意给我介绍份工作的话,我相当乐意,毕竟没人会嫌加隆烫手。”
事实上,珍妮特已经在一开始就有意识的攒钱了(“如果你多告诉我一些家务魔法,我整条命都是你的!”在酒馆擦着煮锅的汉吉斯大声说道。),但对于一个未知的天文数字来说,老老实实的方法似乎没有什么用。
果然最挣钱的知识真的都在黑魔法的宝典与法律的控制下啊!她甚至做梦的内容都是把加隆融化后拿到麻瓜那里兑换货币的操作了,结果醒了之后给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麻烦呀,”海莲娜看似不快的撅起嘴,但漂亮的女孩做这种动作还是很动人:“那好吧――你们给我母亲写过那些魔药材料和配方对吧,你也全部给我原样抄一份?”
珍妮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已经被分院帽官方盖章不适合拉文克劳的巫师居然能靠出卖知识赚钱。不过按照她那个世界的物价,这些魔咒与配方本身的价格也相当可观,不是所有的老师都像霍格沃兹的教授那样慷慨。
“所以,你已经知道拉文克劳夫人让我们做的那些工作了?”许久后珍妮特揉了揉自己因为书写变得僵硬的手腕:“我感觉我把我的整个人生都抄给你了。”
“嗯哼,毕竟我也被人们称为拉文克劳小姐。”海莲娜假装心不在焉的轻哼一声,但却非常小心的把这摞厚厚的羊皮纸捧了起来:“顺便,珍妮特――帮我一个忙好吗?”
珍妮特点头:“我洗耳恭听。”
“您只需要付一根魔杖的钱。”奥利凡德先生慢条斯理的回答道,由于具有丰富的营业经验,他意识到这位小姐似乎并未预料过这样的结果。
于是他看到她眨了下眼睛,棕绿色的瞳孔中似乎有什么不明的情绪掠过。“只有这么多吗?”奥利凡德听到她这样问道,于是一瞬间他满足了,这证明了他的嗅觉依旧相当敏锐。
“在我看来,一枚罕见的漂亮金饰,与一根标准的十又四分之一英寸英国橡木独角兽尾毛魔杖,我当然愿意做这样的交换――不过这不意味着魔杖的价值就很低,毕竟它们每根都独一无二。”奥利凡德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猜测起来:“请允许我的假设,是这枚月亮的主人欺骗了你?”
这本不是一位商人所应涉及的范围,可他实在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
珍妮特想了下,此刻她正数好合适的钱数准备递给奥利凡德,几秒钟后她无奈的笑了笑回答道:“我想…是的?”
说罢她接过这枚熟悉的月亮耳钉,金色的弯一如她记忆中的那样尖锐而冰冷。
“我很难想象它只被抵押了一根魔杖的价格,毕竟它的主人当时对我说的是,这不只是为了我。”珍妮特捏住耳钉,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的体温开始温暖它。
“您说他有什么理由要骗我呢?”她咬着嘴唇疑惑的问道,看在梅林的份上,这个人究竟有多奇怪啊。
“这样看的话,我会认为他好像也没有在骗你,”奥利凡德先生捋捋胡子,他很满意今天听到的故事:“如果抵押心爱的首饰可以收获比魔杖更宝贵的东西――那与爱情相比,一轮月亮好像就没那么重要了。”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与珍妮特来到了翻倒巷附近那条地下河的位置,她重新跨越进那个被布雷斯用魔咒炸开的口子,他们曾经利用魔法创造了一条出路,而现在这里则要作为她回家的入口。
格兰芬多对这种暴力的破坏挑了挑眉,没有发表意见,但珍妮特知道他应该不会抱有多少负面评价,毕竟他是一位传奇的决斗大师。
周遭的一切一如往常,只不过彼时凝结在枝桠上的黄叶已经落在地上,又被厚厚的反复无常的降雪与雨水掩埋。珍妮特注意到地面新旧不一的脚印与血迹,看来麻瓜的猎人们仍会在这里活动,希望他们也能在这个冬季获得持续的好运,以等到气温再次回升的那天。
她望着脚下平静的水面,洞穴中的温度其实没有她想象中的冷。珍妮特把斗篷解开后对格兰芬多开玩笑着说道:“先生,如果我没能回到我的世界,又差点沉底了的话――您可千万把我给捞上来。”
这绝对是个超级大胆的尝试,随着对宝石上铜纹的修补完成,罗伊纳笃定让珍妮特回家的真正答案就如同谜题一样富有仪式性。既然他们是从那条河流中来到这里,那么也一定需要再从一开始的地方找到最后的答案。
珍妮特呼出一口气,按照猜测她最好不要使用魔法,直到确定自己真的回到了未来,否则谁知道会产生什么奇怪的变化。
她确认宝石与耳钉都被自己带在身上,随后听到格兰芬多粗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这个世界的霍格沃兹会一直欢迎你,”他露出一个无敌温和的微笑:“格兰芬多当然也是――我知道你是个非常勇敢的孩子。”
珍妮特接受了来自这位导师发起的拥抱。“很抱歉,在我的世界中我们做的还不够好。”她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她能感到他甚至为了照顾自己弯下了腰:“但生活总会继续下去,谁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斯莱特林先生也没能成功实现他的理想,我们的世界似乎让每个人都失望了。”珍妮特发觉自己好像变得更加坚定:“不管如何,我想总会有比我们的过去更不同的选择。”
她觉得她的脑子都要被冻僵了,如果可以她真想用保暖咒和刚拿到手的夜视魔药来拯救自己(来自智慧的海莲娜.拉文克劳的友情贡献)。不知道过了多久,珍妮特意识到水流开始变得温暖,但自己的体温仍旧低的令人发抖。她静悄悄的把脑袋露出水面,观察着水面上的情况,发觉远处的方向有闪烁的灯光。
这似乎意味着她回到了现实,不过那些光亮仍旧有可能来源于盘踞在此的黑巫师。珍妮特无声的抓住一块沉在水中的石墙残骸,借助常用的无声魔咒窥探起前方的情况。
啊好了,她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同事,还有像是刚被从水里给拎出来的布雷斯.扎比尼――不过他的胳膊怎么了?
如果这个时候直接大喊或是点亮魔杖,那她大概率会被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同事们先来上一套除你武器加束缚咒,珍妮特想了想决定释放出自己的守护神,大部分巫师不会对守护神产生天然的恶意或是恐惧。
被人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珍妮特猛地咳嗽了几声,她上岸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宝石从口袋里给掏了出来。她示意停留在自己肩膀上的蝴蝶可以圆满消失了,随后感到及时的烘干咒正迅速吸走身上大量的水份。
“见到你真高兴,伦。”她坐在地上对把她弄回岸上的青年有气无力的打了个招呼:“请问从翻倒巷爆炸起已经过去多久了?”
“见鬼,珍妮特。”她还没见过伦表现过这样咬牙切齿的姿态:“如果你再不出现,我们可能就要把整个翻倒巷都拆了。”
在得知如今距离那场爆炸只过了不到两个整天时,珍妮特更加肯定他们来到的那个世界真的是个独立的分支。她刚想起身先把那块宝石尽快安排好,结果听到了一声诡异的骨头的拼接声。于是她回过头,冲着看上去没比她好上多少的布雷斯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按这里的时间算,大概比你早那么一丁点。”布雷斯.扎比尼的卷发七扭八歪的搭在他的额头上,不过这好像完全不影响他怡然自得的姿态:“我甚至才刚来得及给自己施了个烘干咒。”
“你的手怎么了?”珍妮特把目光转移到他的右手上,一开始她就注意到他的胳膊好像出问题了。
“宝石把我扔回这个世界的时候,准头似乎没有那么好。”布雷斯看似无奈的叹息道,随后他好像是真的太累了,放任自己靠在背后的石砖上,但很快又克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现在我们彻底两清了,小姐。”他边笑边向她说道,仿佛这条手臂断的并不让他困扰,甚至带给自己某种宿命般的解脱。
见鬼,他笑什么啊?珍妮特好几次想说话,但最终沉默了。不得不说,她咬紧牙关想道――他笑起来的时候也很好看。
“我需要一个理由,”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这样问道,他有许多手头的工作要忙:“你说你要离开一段时间。”
“是的,格兰芬多先生。”布雷斯不卑不亢的请求道:“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格兰芬多没抬眼,他还在等待他真正的理由。
“为了去摘一朵花,”布雷斯合宜的微笑道:“也为了让她来决定是否愿意属于我。”
第二十八章 除了爱以外,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大概是需要相当坚强与超脱的神经才能理解事情的经过,魔法部几乎用上了所有可以信任的拉文克劳才彻底接受了这个奇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