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没有哪一个国家的皇帝哪个国家的太子是身有残缺的。
但是耶律远不得不考虑自己的性命,曾经夺位时他得罪了不少人,失去太子之位意味着他会失去自己的性命。
沈书仪抖了抖手上的纸,“这样也是好事儿,他本来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在大夏当质子那么多年,怕是早就恨透了大夏。”
虽然哪个皇帝上位都会忌惮大夏,但总比一心一念只想着针对大夏的皇帝好。
第175章 凭什么还好好的活着
窗外细雪飘飘,房屋内却暖意四盛,角落里的金丝碳不断的燃烧。
“书书……”
宋恒越一把翘起来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他又做了那个梦。
他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倚靠在床柱上,雪白的中衣黏腻在精悍的身体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梦他已经做过两三次了。
想到那日在玄清观的一切,宋恒越仔细的回忆着书书所有的表情和话语。
她也不是突如其来的想给自己几刀的。
是他沉浸在她话音的温柔里,忽略了她眼神之中暗藏的怨恨。
宋恒越站了起来,打开房门走进旁边的小库房,一件件的翻找着里面的东西。
云电还以为进了贼子,保持着战斗的姿势冲进来之后却看着自家世子蹲在地上四处的翻找。
“世子,您在找什么?”
宋恒越头也不回,“帮我找找看有没有楚辞。”
云电放下手中的剑,“楚辞不应该在书房嘛?”
“不是我自己的,世子妃曾经是不是送过一本楚辞过来?”
作为世子的亲随,云电一直掌管着宋恒越所有的财务库房,位置对标沈书仪那边的芒种。
“奴才记得好像是没有啊。”
世子妃送过来的东西要么在世子身上,要么已经被世子吃了,一般的那些东西都摆在库房,他记得好像没有书籍呀。
“再找找。”
主仆二人翻了大半晌,整个库房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可还是没有看到那本楚辞的踪迹。
宋恒越回到书房,对着自己的书架又找了起来,最后还是没有找到。
“到底是什么时候送的呢。”
书书总不会在那个时候还无缘无故的提起一本楚辞吧。
宋恒越下值之后,把明宣送到云阳侯府,又交代了他几句,还跟站在门口等候的许凛然互相打了个招呼。
回到庆王府,宋恒越把自己书房里面的那本楚辞取出来,一字一句地翻看着,可也没看出什么。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昏昏沉沉。
最后他放下书籍,又去把明宣接了回来。
现在只要他有空基本上都会实行这套流程。
父子二人骑在马上,明宣看着周围林立的摊贩,感兴趣的还要下去看两眼。
走到庆王府,明宣攀着父亲的手下马,稳稳的站在地上。
抬头看向眉眼都蹙着的宋恒越。
“爹,你在想什么?”
摸摸明宣的头,宋恒越只笑,“我好像弄丢了你娘送给我的一件东西,正打算去找找。”
明宣嘟嘟嘴,“爹,你也太松懈了,东西都能弄丢。”
“娘送我的东西全部装在我的小库房里,就连我小时候娘给我做的那些衣裳都全部封装着呢。”
看着儿子不太满意的模样,宋恒越惭愧起来,“是爹的错,爹回去就找。”
“是什么?明宣帮你找吧,爹。”
他可不想看到娘的心意被弄掉,娘说了,每一个人的心意都是最珍贵的,哪怕是不喜欢也不应该轻易践踏。
父子二人手牵手来到书房,明宣开始上窜下跳的找着。
“楚辞吗,老师说等我再大一些也该教我学了。”
他现在的任务已经很繁重了,可他不怕辛苦。
宋恒越一边听着儿子絮絮叨叨,也一边翻看着,昨日都已经看过一遍了,还是没有找到。
“爹,娘送你楚辞是不是想要再给我生一个弟弟妹妹呀。”
宋恒越一口痰呛在喉咙里,转头看着明宣半晌无语,“你在说什么?”
这到底是谁教的呀。
明宣小大人般跳下椅子,“哼,明宣可是聪明孩子,什么都懂。”
“很多人都会拿楚辞取名字,爹不知道吗,隔壁的哥哥和妹妹名字不就出自楚辞吗。”
宋恒越默默无语,盯着着明宣看了许久,“嗯。”
可书书到底想不想要孩子他是知道的,他至今还吃着避孕的药物。
可是那天书书是怎么突然变脸的呢。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书书,我们再也不要孩子了好不好?”
所以呢,这一切到底因为什么。
书书是那么理智的人,以前不曾因为自己的过错对自己充满杀意,之后没把自己当回事儿后更不可能。
他一定是犯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忌讳,那一定是书书的死穴。
把明宣送回明月居,他克制的看了几眼妻子。
走出明月居,看着屋檐上飘飘而落的雪花,他任由寒风肆虐灌入怀中。
头上绑着绷带的万宝如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着外面昏黄的烛光,浑浊了多日的思绪清明半晌,可又随即癫狂起来。
“沈书仪,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她的丫鬟听着她低声嘶哑的诅咒,身子抖了抖,立马跪在了地上。
“夫人,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公子和小姐都在等着你呢。”
“伯爷这段日子也日夜守着您,纳妾之事再也无人提起了。”
“滚出去。”万宝如露出痛苦的面容,大声嘶吼着。
整个屋子重新昏暗安静下来,万宝如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镜子前。
看着里面苍老又苍白的自己,眼中的怨恨都快突破天际。
“沈书仪,你死了便死了,怎么能怪得上我呢,为什么要我给你陪葬。”
“你自己不受夫君喜欢,怪我吗?又不是我让宋恒越一定要来的。”
开始地低声呢喃变成了大声诅咒。
“你活该,你活该,你就该死。”
想着自己死前那残忍的景象,她打了一个颤,跌坐在地上。
想要站起来却浑身无力,感受着自己已经残缺的身体,她更加的怨恨,眼泪从瞳孔流出。
“你让我毁了腿,我不会放过你的,害了我的命,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她整个眼眶都放着诡异的红色,黑色的瞳孔如同浸入深渊,染上了阴诡气息。
“你凭什么还好好的活着。”
凭什么享受着她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她就应该像前世一样死不瞑目。
她为了她陪葬,总不能白陪了吧。
前世害了自己的命,这世害了自己的腿,让自己失去了所有依靠,她不会放过她的。
第176章 相聚
时光易逝如流水。
寒冬随着除夕慢慢远去,桃红柳绿春日景又浮现眼前。
“灵犀,这两日辛苦打理一下家中。”
沈书仪前几日收到了唐知简的来信相邀。
她前几年和离后又经历了不顺心的相亲,去外祖家住了一段时间,也是为了游山玩水散心。
在前些时日回到了京都,邀她们姐妹几人出去相聚。
好久没有见到她们几个人了,沈书仪欣然应邀。
宋灵犀点头,“嫂嫂去吧,春和景明是该好好游玩,家中一应事情你放心交给我。”
“多谢灵犀了。”
若说一年四季中沈书仪最喜欢什么节气,那就是春季了。
她喜欢这种蓬勃的朝气,喜欢花红柳绿,喜欢朗朗春光。
身上浅绿色的衣配上白色的裙,袅袅行走,如同花中仙子。
“书仪,快来。”
沈书仪寻声走了过去,看着已经到来的几位好友,心情开阔舒朗。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崔兰溪摇了摇手上的团扇,眉目慵懒话音却带着一丝的清润。
“刚到不久。”
她把目光转移到唐知简身上,只见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眉目目开阔,仍然带着书卷气,明亮清透,整个人都像被山水沁入了身体。
“知简,看你依旧安好我就放心了。”
这几年姐妹几人中只有唐知简一直在外,确实让人牵挂。
唐知简带着细细的笑容走上来牵了她的手,“我在外一直都好,劳你费心了,看你光彩依旧真是让人高兴。”
身上威严四盛,端丽非常,更圆润明朗了一些脸庞带着一些开明和淡然。
清新的浅绿穿在她身上恰如其分地减少了她身上威严带来的距离感。
几人互相寒暄了几句,漫步走进用轻纱笼罩着的亭台,说是亭台实际上是一个开阔的小轩,里面摆放着香炉,小几,椅子,各色瓜果和盛开的花朵。
旁边的小炉子上已经放着一壶扑腾扑腾的热水,热气袅袅而升。
“扶茵这些日子可算悠闲了。”
周扶茵闻言轻笑,“是啊,我家那两个泼皮送去学院了,我也松快了许多。”
“婆母又回了老家,我这日子自然过的更好了。”
自从前次她生产一事后,吕泽也把他唯一的通房给发落了出去。
自此之后婆母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就这么安安心心的过日子,把曾经的所有东西都翻了篇。
儿女双全,又渐渐长大,夫君权势愈盛,又疼爱儿女,对她也算体贴,这日子自然越过越好。
金秋笛羡慕的叹了一声,“你府上如今倒是清净了,没有妾室,婆母也不在,儿子送去了书院,只剩一个贴心小棉袄陪你。”
这日子她都想要。
她府中还没有分家,如今还跟着弟弟弟媳一起过,虽说婆母在她生了儿子之后也没有那么着急了,可这住在一起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摩擦。
她又不耐烦经营这些人情世故的东西。
想想就烦。
几人接二连三地说了一些,又住了嘴。
这些话从来都是些许几句,解解烦闷也就算了。
姐妹们在一起自然要以高兴为主,那些不高兴的事说了也无用,何必拿来误这大好时光。
天色暗淡下来,又把场地转回了屋里,沈书仪看着拿着一幅画赏着面色自然的崔兰溪,轻咳了一声。
“兰溪啊,我听说最近有个学子向你求娶?”
周扶茵,唐知简,金秋笛瞬间转过来目光,面对着四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崔兰溪轻轻地瞪了沈书仪一眼,“世子妃就是消息灵通。”
“你放心吧,我知道这事也是因缘巧合。”
沈书仪也不是那么爱打听八卦的人,她知道这件事儿还真是巧合,那学子是唐朝景同窗好友,这消息还是从宋灵犀那知道的。
崔兰溪倒是不太在乎多少人知道,放下手上的画,侧坐起来,“是有这回事儿,但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她的事儿在座的几个人都知道,在她那前夫君死了之后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她有答应过在儿女成年之前不会再婚。
“那人是个好的,可是我却没有进入下一段婚姻的想法,事实也不允许。”
“前面这一段我都是无法,这好不容易人死了,我才清静了一会儿,怎么可能又把自己放入婚姻那漩涡中呢。”
金秋笛听来听去最后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人是谁呀?”
沈书仪看就连崔兰溪都把目光转向自己,默默无语半晌,才开口说。
“就白云书院一学子吧,我记得兰溪好像是买过人家的画。”
那幅画的价格是二十两银子。
崔兰溪敛下眼睛中的平淡,“你记性不错,是他,这两年相处过几次。”
她喜欢书画之名京都之中无人不知。
在赵二死了之后,她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自己经营的那家书画坊上,后来书画坊也算是小有声名。
那学子也是个喜爱书画的,一来二去就这么认识了。
周扶茵微微摇头,“这消息倒是隐秘,只不过兰溪你还是得注意一点,侄儿侄女都大了,怕他们有别的想法,也怕他们祖父祖母有别的想法。”
崔兰溪没有离开亡夫家,一直都在那里照料着孩子,她也怕对崔兰溪有影响。
金秋笛倒是有不同的意见,“我倒觉得可以一试嘛,兰溪只是住在礼部尚书府照料孩子,而且在赵二以这么不光彩的名声死了,兰溪名义上也不是他的妻了,纵然还有承诺,可那承诺也没说不能在外面养两个面首呀。”
“你只是答应了在孩子成年之前不再嫁。”
“噗,”唐知简一下子笑出了声,“嗯,是个好方法。”说罢她又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沈书仪倒是好好的想了一下这个想法,不得不说,有一定的道理。
不过以她对崔兰溪的了解,她不会这样做的。
崔兰溪人虽然冷情了一些,可对于两个孩子是真心疼爱的,她会真心的考虑两个孩子的想法,更何况她也没有那么急色。
男人嘛,多多少少都是一个样,崔兰溪没必要也不会做出在外人看来离经叛道的事。
第177章 风月债难还
崔兰溪也被这个提议逗得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她用手帕沾沾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露出一张红润清雅的面。
“好主意。”
可惜了,那学子是个矜持的人,不会答应这种要求。
而她也不会做这种事。
她既然答应了婆家这种要求,又得到了大部分的利益,还能用婆家的名号好好教养两个孩子,在他们庇护之下好好生活,她又何必去做这种事儿呢。
而且这个世道对于女人就是苛刻的。
她自己自然是无所谓,可她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在各种的声音之下活着,不想让她们听着母亲的坏话生活。
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会不会理解。
她自己也不乐意,她喜欢的东西要么光明正大,要么碰都不碰。
她想要风风光光想要快快乐乐地享受,而不是听着别人的风言风语去享受一些对于她来说是鸡肋的东西。
感情对于她来说就是鸡肋。
“不过我是不会这样做的,他有他的大好前途,我有我的美好生活,大家各不相干最好。”
他那天的求娶她自然看到了真心。
可惜了,真心抵不过世俗,也抵不过时光。
所以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哪怕她确实是欣赏他那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