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朝乡下女进城后——竹笋君【完结】
时间:2024-10-23 14:41:23

  这时喜鹊愁眉苦脸地过来问:“太太,大爷还关在屋里呢,咱给不给他送饭啊?”
  杜太太冷哼一声:“饿着吧,他都成家了,还能叫娘管他吃喝拉撒?你过去告诉他,要是他不知悔改,弄没了媳妇,干脆饿死算了!”
  喜鹊要领命而去,闵氏开口道:“娘,算了,我让章妈妈去送。”
  章妈妈是闵氏的陪嫁妈妈,算得上她半个娘。
  有了这句话,杜太太总算松了口气,不必再怕闵家兄弟打上门了,激动地让人添了两碗老米摆在大儿媳面前,道:“好孩子,你多吃点,饿死他算了!”这句她说的可是真话!
  杜太太平地放了两道喜炮,劝住了闵氏,楚韵对她大大改观了。
  原来,这刁钻婆子还有这等口舌,看来她不混的时候人也挺明白啊。
  楚韵感慨一回,又吃了个酥烂流油的鸡翅。
  回屋还跟杜容和说:“你哥瞧着也是一表人才,怎么还做上下流事了?大嫂别的不说,人长娇花照水,纯正江南美人,他还能去外头犯病?”
  杜容和想着这个大哥,蠢笨有余,坏水不足,要说没有花花肠子,他也不敢做这个保,可要说真的去花天酒地,他也是不信的,含糊道:“爹打了他好几顿都没吱声,这事儿我看有古怪,再过几日就知道怎么回事。”
  两人说一回话,杜容和要看书了。
  楚韵也把肇事纸挪出来品了一回。
  她这人素来不吃暗亏,只因是个满语文盲,便在八九岁的孩子身上跌去二角瓜子钱,之前她只是想知道杜太太给儿子记的是什么账,现在简直做梦都在想一定要把这短处补足了。
  这叠花名最终她也没舍得浪费,认字认字,无外乎是字就行,人名也是字,错字嘛,大差不差就行,先囫囵认一下,以后再纠正。
  楚韵那天听二嫂念了头几个,这时捧着纸也读起来。
  满语念着拗口,死记硬背其实也挺难的。
  只是,人只有在不识字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识字的可贵之处。
  是以,不管多厌学,楚韵还是记下去了。
  杜容和听她怪模怪样地念了一圈朱素兰、袁月仙、吴丽娟等等人名,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将花名册按住,脸色复杂地说:“楚姑娘竟如此好学。”
  自己这么个大活人摆着,怎么就不知道来求求呢?认这些,还不歪到姥姥家去,他是干什么的?他不就是干这行的吗?
  楚韵不是不愿意跟他学,一是不愿意让他再受累,二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跟杜容和开口有些难为情,再说:“我也是心疼我那二角瓜子钱,要是不把这个认了,那我不亏死了?”
  杜容和哧地一笑,他还当为什么,原来是心疼钱,道:“大嫂爱面,她不能让你吃亏,那两斤牛舌饼太谦虚,不是她的做派。过几日准让你大赚一笔。”
  楚韵想起柜子里那个小银碗,摆手道:“那我可不要,我也不是什么钱都赚的。”
  像那银鼠皮的钱,她就不会赚。
  杜容和不知又让人念了回起家之财,还好心眼地把自己当年学满文的笔记拿出来给她看。
  两人一教一学,一晚上也就过去了。
  那头闵氏让婆婆劝住没回家摇人,只是气不得不发,当晚便把丈夫书房砸了个干净。
  平日里他靠弟弟生存,靠媳妇儿生活。笔墨纸砚具由闵氏贴补。
  不管人究竟有没有脏,花名册是实打实的。她看见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就生气。
  砸了尤不解气,隔日又把杜容锦珍藏好物拿出来在院子里摆了个地摊贱卖,让一胡同的人都来挑。
  黄米胡同都知道,杜家大爷是个附庸风雅之人,花鸟鱼虫养得比人都精细。
  这一下杜家就热闹了,到处都是小媳妇大姑娘,跟开茶话会似的,连落脚的地儿都没。
  不过,天地良心说句公道话,她们可不是来吃瓜,而是来买东西的啊。
第024章 花的惨案
  楚韵听了,反为大嫂捏一把汗。放现代,这么下丈夫脸,都得遭人说嘴,何况这会儿。
  很快,她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黄米胡同大面上,家家经济状况都差不多,实则仍有很多如黄太太家一样,打仗死了丈夫儿子的穷困之家。
  最后,这地摊大受欢迎到闵氏还在外博个贤名,说她懂得照顾近邻。
  杜家老两口对此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当然,也是人知礼数,挑不出一点错。
  来吃瓜的都不空手,这家送一碟春卷,那家送盘酱牛肉,劝闵氏一回,又对杜太太骂一回牛亲家,哄得人跟过年似的。
  来占便宜的,挑东西也只捡实用的走,杜大爷的笔墨纸砚都让人贱价买了。穷人亦有品格,走时还留下一地不值钱却有人情味的瓜果菜蔬,闵氏收着也高兴。
  最后,大房就剩了一溜儿会说吉祥话的八哥,和照料的花花草草。有钱人不缺这些,穷门小户的养不起。
  偏生闵氏最恨这个,她这人金口玉言,说是片甲不留,那家里多片叶子都不行!
  大手一挥,对全家人说:“都来挑吧,就算我替大爷谢谢两个兄弟照应了。”
  之前闵氏在家摆夜市,楚韵和魏佳氏都没好意思过去,怕惹祸上身叫杜太太说嘴。这时大家关起门,说的是谢谢两个弟弟照顾,那她们还非去不可了。
  也不是谁家兄弟都能跟爹似的照顾大哥十几年啊。尤其杜容泰,又出钱又出力,简直把这兄长当儿子看了。
  杜太太为这事还拉着楚韵和魏佳氏说了回小话。
  杜太太:“咱家不是那等没礼数的门风,什么妾不妾的,素来不让进门,老大,唉。”她想说儿子是被冤的,可打了几天都不开口,这话亲娘也没法说了。
  “老二老三打小知礼数,从不让人操心,你们也放宽心,好好过日子。”
  说一回话,蔫巴巴地让两儿媳回去了。
  楚韵让她这忍让劲儿惊了一跳。
  还是何妈跟她八卦,说:“姑奶奶,今儿敢乱来,明儿就敢纳小,旗人的妾那可不是妾,跟太太也不差什么,哪能轻易往家里拉。寻常人家议亲,纳不纳小那都得提前说清。杜家为啥能娶闵家姑娘?还不是因为闵家为的就是这个?反正,太太再如何刁钻,也盼着家里好。”
  杜容和听说这事难得乐了一回,父母疼弱儿,虽说他是杜太太杜老爷最小的儿子,但受到的疼爱和大哥二姐比起来,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遂嘱咐一番楚韵:“去了记得专挑最贵的拿,就当是给我报仇了。”
  楚韵不成想杜三爷如此记仇,但看杜太太又给他记账又搂钱补贴大儿子的份上,仗义道:“保准给你带个最贵的回来。”
  杜容锦养的好物太多,两个妯娌分不过来,连带着便宜了杜家徒子徒孙。
  杜家这一代,有三男三女。男孩子分别是大房八岁的杜密,六岁的杜成,二房四岁的杜辙。家里的姑娘分别是大房十岁的杜韶,二房八岁的杜薇、六岁的杜芳。
  原本就很热闹,如今再加一个十岁的牛荣儿就更热闹了。
  这里边杜月作为小姑,辈分和年纪都最大,所以就由她没事带着侄儿侄女们陪牛荣儿玩。
  念书习字啥的,都由姐妹们学了回来慢慢教她。
  杜家已经找了一圈老师,只是这事不好办,许多人家都回绝了,说是牛荣儿都过七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
  女先生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杜太太便想着,等到人差不多有个样子了,就直接送到哪家族学去,跟着周围的姑娘们一起学。
  大家和牛荣儿相处起来也格外小心,出门买零嘴儿还先问:“牛妹妹,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去?”
  这话原是好意,不想让牛荣儿为难,可兄弟姐妹间这套是行不通的。
  太客气了!
  楚韵听了三五回,果然牛荣儿回回都说不去。
  看她形单影只的,楚韵回来就跟杜容和说:“这样不行,小孩儿不傻,你越对她小心翼翼,她越知道自己不合群,‘不合群’的滋味儿太难受了。孩子还是得粗心些养才壮实,下次让人直接拉着她去,别问啊,一问她就不好意思了。”
  杜容和没带过孩子,像给姐姐出头这类事,一般都摊派不到他身上,一来他以前是个洁身自好的光棍,不好跟已婚成男似的去姐夫家撒泼打滚,二来上头还有两个哥哥。
  长幼有序并不是一句空话。瞎出头是要兄弟阋墙的。所以他同姐夫的来往不如两个哥哥。
  但他仍对这个外甥女有些怜惜之请,次日便同杜太太杜老爷说了会儿话。
  不知他说了什么,总之过了两日,杜家小孩儿掏只耗子都拉着牛荣儿去了。
  没了“另眼相待”的小心,牛荣儿那颗敏感的心慢慢就被治愈了,不几日在家就跟兄弟姐妹打成一片,还得了个绰号叫牛半疯。
  大人这边酸甜苦辣俱全,对于年幼的孩子们,那就只剩甜了。
  等到闵氏要送花鸟鱼虫,几姊妹还在家打了一架。
  闵氏最近见天出去买胭脂水粉、衣裳首饰,这会儿不在。婆子们不敢上手拦,只敢在旁边劝架。
  杜芳年纪小,说话都不利索,一打架就让兄弟姐妹叉出来一边凉快了。
  她不服气,迈着小短腿来找魏佳氏告状说兄弟姐妹不带她玩。
  魏佳氏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力气也不小,可一屋半大孩子她哪捆得住,自己又叫上了种子选手楚韵。
  楚韵放了针线就跟她往大房走。
  她还是头回过去,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
  大房拢共就三间屋子,一间住了杜密杜成两兄弟,一间闵氏夫妻自己起居,还有一间让闵氏撑大嫂的排场,住了两对夫妻和他们生的一儿一女,大姑娘杜韶都是带着婆子住在重砌出来的抱厦里。
  她忍不住在心里叹,这人挤得也太密了,就是养猪也有一厘地不能养几头猪说法哩,大嫂好面儿好得也太受罪了。
  妯娌两人脚下不停,就怕臭小子把姑娘们的脸抓花了。
  来了一看,战局是一边倒的。
  杜韶杜薇纱堆的头花掉了一地,还不忘按着杜成拍着他的脸问:“服不服”。
  杜月和杜密拿着儿童弓互相指着对方的天灵盖,谁都没敢先动手。
  四岁的杜辙抱着盆七零八落的牡丹在一旁做奖品。
  他看见魏佳氏来了还说:“娘,我在做人质呢,他们说谁赢了我就收拾包袱跟谁走。”
  楚韵一看这群兔崽子在玩荒野大镖客,迅速找了一圈牛荣儿,怕她被打坏了,结果发现这个“安静”的姑娘在做纵横家四处劝人。
  牛荣儿擦着汗,先跑过去跟杜月说:“我的姑,我知道你能百步穿杨,饶了他吧。”
  又跑过来跟杜密说:“密兄弟,我知道你的箭术天下第一,饶了她吧。”
  她不劝还好,一劝院子里火药味更重了,当下又打成一团。
  杜密的大公鸡小花都险让姑娘们叉走,还是楚韵眼疾手快把人拦住,最后虽损失些尾巴毛,好歹鸡命苟存。
  放下小花,她乱中抓住牛荣儿问:“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打成这样。”
  牛荣儿大大地吐了口气,道:“都是密哥儿非要和我们抢花戴。”
  杜容锦种了淘了满院子的花,虽说手艺一般,往日也是当作宝贝养的,一年四季大房都繁花似锦。
  家里姑娘们早馋了不知道多少次,想摘过来一两朵戴出去串门。
  好不容易等到大爷跌倒,她们当然要吃饱了!
  她们早早把花瓜分完了,各自在院子里寻了个地儿插戴,期间伴随着杜大爷在屋子里若有似无的尖叫。
  牛荣儿咂咂嘴:“这话儿也就不提了,太没出息。”
  这事到这里原本就结束了。
  可惜有个杜密在。
  他受亲爹拖累,暂时去不得外边念书,要在家好好修身养性。
  杜老爷原话是:“做个懂人事的睁眼瞎,总比做个有文化的泼皮好。”
  “即便是混子,没文化的杀人放火也就到顶了。有文化的,那能直接在家埋块石头上书‘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这事儿往沈杜埋埋就行,埋自己家那不是做孽吗?他老人家且还没活够呢。
  总之,杜容就只能和姑娘们在一起玩了,大家还拉着他一起戴花,说唐宋都兴这个。
  杜密一条马尾辫都插满了花,他揽镜自照也开始臭美,接着就跟姐妹们抢起来了,尤其那盆据说很名贵的牡丹,虽从不曾开花,但杜密就想自己留着。
  大家还不肯信呢。
  杜密哼了一声,孝顺地捧着牡丹在对着门缝叫了声爹,然后撕了片叶子下来。
  听到杜容ῳ*Ɩ 锦的抽泣声,几人都知道是真的了,当下抢打了起来,杜密一人打不过,还让书童去学里把兄弟们都摇回来了。
  楚韵人都听傻了,就为一盆没开花的牡丹打成这样?
  魏佳氏也满脸无语。
  接着一群小的就让她和楚韵一手抓两个给提走了。
  至于那盆据说很名贵的花,为公正起见,大家就让楚韵抱走了。
  因为,三房没孩子,给她养着不会便宜人。
  而且都让几人抢得半死不活了,谁知道还能不能活啊?
第025章 寄生牡丹(修)
  杜家萝卜辈均挨了顿胖揍,唯有一个杜月,翻过年就十三了,眼瞅着要经内务府小选,还在家跟兄弟们互射天灵盖。
  杜太太脑门生风,嚼着豆蔻泻火,让喜鹊把近日做褂子剩下的银鼠皮连夜赶了个卧兔戴着,将事与小儿子一说。
  忧心道:“旁的也就算了,亲兄弟亲姐妹拌嘴都是越拌越亲热,你妹老大不小的还往里掺和,日后怎进得宫去?”
  杜容和日日在宫里,知道太监宫女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他是极力反对送自己姐妹进去的。
  只这事,素来是杜太太心结。
  郎家周围的姑娘,除了缺胳膊断腿的,都大选过,别管最后成没成,人都是去宫里转了一圈镀了层金回来,凑一块说贵妃娘娘太后娘娘长啥样,说得口沫横飞。
  唯有杜太太亲娘郎老太,看闺女生得眉目如画,亲自用大棍子打折了她一条腿,落下个瘸腿的毛病,不然也嫁不到杜家来啊。
  反正这等旗女盛会,连她老家乡下汉话都不会说,满嘴藏香味儿的土包子堂姐妹都去过。
  她没去成!
  杜太太被笑话了半辈子,死活都想争口气,让闺女进去能得个好评出来,万一有幸做个妃啊什么的,一辈子吃穿不愁,家里更有面子。
  杜容和都不知说亲娘什么好,提醒道:“月姐儿是小选,这是选宫女,跟娘娘有什么关系?”再说,“里头三千佳丽,大哥拿个花名册回来,娘还着头风,你能看着月姐儿受这委屈?”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