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笑着说着，眼里不缺嘲讽和看戏的审视，但依旧还是一个一个跟着入座。
周蝴蝶躲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静观，这样熟悉一幕直接让他梦回8年前。
开业那天商城也是热闹非凡锣鼓齐天，现在虽然是同样景观、却物是人非，当中暗流涌动让人感到不适。
进来的人群当中还有一部分人是那天在拍卖会遇到过的，这会都笑着过来给万斯月道贺：“恭喜万总拿下富力城，哎呀不巧了，今天出门比较急，忘记给王总带贺礼了，”
万斯月赔笑，客气话而已，她也会：“瞧瞧这说的，不用客气，直接手机给我转账几千万就行。”
她要的也不多，就一点点心意就好。
话落几个人明显一秒收起笑容，或多或少感到尴尬。
“哈哈哈，”万斯月笑得夸张：“开个玩笑呢，你们还当真了，来来几位贵客里面请，粗茶淡饭招待不周，招呼不到还望多多包涵哈。”
几位老板皮笑肉不笑，在服务员招待下挪动尴尬步伐走进。
就在他们转身离开那一瞬间，万斯月摸了一下耳机：“蝴蝶，是他们吗？”
“是，”周蝴蝶永远记得，且不止。
招呼工作还在进行中
没过一会，傅玉泽和宋年年也来了。
作为万斯月的旧宠，Lina将他们安排在主桌：“你们先坐，我稍后喊万总过来。”
宋年年是个胆小的，即便现在商场人气旺到冲天，但也还是会害怕，凉感阵阵，“阿泽，你有没有觉得后背凉凉的？”
傅玉泽瞄了宋年年一眼，嫌弃模样不像是装的：“你背后是空调出风口。”
“额？是吗？”
宋年年回头看了一眼，尴尬了。
到了7点半左右，全场座无虚席，晚宴也就准备正式开始。
忽地，全场灯光一黑，不少胆小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再加上这里诡异传闻多，一时间全场陷入躁动之中。
伴随躁动声，四楼喇叭发出一阵“喳喳喳”的电音，吸引在场所有人注意。
紧接而来，就是一阵阵抽泣声，像是婴儿在哭，更像是女人的凄厉喊声，从角落每一个位置的喇叭传出，很快在整个商场内部蔓延。
“妈妈呀.....”宋年年要被吓死了，急起来抱着傅玉泽不撒手。
沈万年皱眉，企图掰开宋年年：“你干嘛！不许抱他......”
他也怕，也想抱。
陷入被黑暗和未知的恐惧笼罩中不少人都拿出手机照明，虽然灯光微弱，但好歹也勉强能撑一会。
“搞什么鬼？这里的鬼地方还开来干嘛？赶紧倒闭吧。”
“赶紧开灯，我们要走。”
在躁动和煽动之下不少胆小的人情绪都崩了，哭着喊着说要出去。
“别急，”黑暗中万斯月平静如往。
噔的一声，五楼连廊处亮了一盏灯。
光线所到之处聚焦了所有人的目光，细看之后所有人都感到好奇，只见万斯月抓着一个男人的手不放。
“他们要干嘛呀？”
在看得人议论声不断。
被抓着的男人叫胡风，就连他都懵了、不知道万斯月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旁且抓住了自己。
“你要干嘛？”胡风连连后退，再怎么掰扯都无法挣脱开万斯月的手。
万斯月冷笑一声：“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要干嘛？”
这些人还真是死性不改，一次一次拿人命在搞事情。
胡风懵懵的：“我.....我要跳楼，”
“噢。”万斯月点了点头。
拿出喇叭帮忙全场播报：“他要跳楼。”
一次播报过后直接摁喇叭循环键：“他要跳楼，他要跳楼，他要跳楼......”，
直到播报声响彻商场每一个角落，让每一个人都知道他要跳楼。
“啪嗒”一声，商城的灯再次全部打开，所有人都迅速聚集到观看视角最好的地方，甚至拿走桌上的瓜子一边嗑一边看戏。
“怎么还不跳？快点吧，等到花儿都谢了。”
“这条命要不要？”
“不要。”
“不要。”
“搞快点，搞快点。”
听着楼下众人非议，胡风心虚得要命，靠在栏杆的腿直发软。
他明显慌了，向万斯月求助：“你给我100万，我就不跳。”
万斯月才不听：“你跳，我给你100万。”
“别啊，”胡风他哪里敢。
他都是受人指使的，说只要在这里演一场跳楼的戏就有钱拿；而且前几天还有一个老乡和他说即便不用跳也要100万拿，这才鼓气勇气走向这里。
“见人下菜碟的坏东西！”叶集出来一把将胡风给薅了下去，但想想昨天晚上被吓了又感到非常不爽，硬是逮着胡风把他往栏杆外面一推，虚晃一枪把他给吓得失语。
与此同时Lina也将昨天在商城里搞事情的人给拉了出来，两人直接被拉到一楼大厅中央，所处位置刚好就在那几个老板那一桌。
娃娃鱼叫声再次响起，这次即便是处于日光灯之下但不少人依旧还是觉得瘆得慌。
有一个戴眼镜的明显心虚了，他甚至都不敢看被抓住的两个男人。
万斯月也没有戳穿，一字一字放言留下狠话：“今天这场闹剧，我就当是送给大家的开场戏了；其他贵客若还有安排演出，也请一同奉上，刚好请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话虽没有说明，但他们也不傻，但凡是个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开场戏做完，准备开饭，这场闹剧过后无疑是又增加了一下茶余笑话；
借着今天这场戏，再加上万斯月的配合表演，富力商城又再次被卷上热搜，当晚市值迅速飚升。
不管诡异事件是真是假，现在都变成了万州城的笑话。
周蝴蝶默默离场，对于他来说这远远不够，他想做的又何止是这些。
阴暗小巷，阴雨连绵
出来以后周蝴蝶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如果8年前有人帮爸妈把这些诡计阴谋给揭开，或许就不至于郁郁而终。
而现在即便做再多也是无济于事，只是尝试着去弥补罢了。
路口转角处，傅玉泽在等着。
之前他总觉得这人很熟悉，今天总算是想起来了。
“周华音。”
很久没有人喊过周蝴蝶的大名，以至于他听到的时候愣了几秒。
即便是带着面具、夜色朦胧，但还是被认了出来。
他记得傅玉泽，几年没见人明显精明沉稳了不少，年纪越大越不好相处了，看人的视线都是冷冰冰的。
傅玉泽深知单凭万斯月一个人肯定弄不起这么大的盘子，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背后之人居然会是周华音。
在商场周旋多年傅玉泽心知这当中的水有多深，他不想万斯月被搅和进来。
“为什么是阿月？”
“是我要与蝴蝶合作的。”
清甜女音从身后传来。
两人默契回头，一袭黑裙的万斯月正撑伞慢步走来，月夜之下步步生花。
傅玉泽不理解。
万斯月微微一笑：“我要地他要利，就好比狗男人和贱女......哦不对，不应该是这么个形容词；应该说是：男女搭配，赚钱不累。”
周蝴蝶有被逗乐，面具之下勾起一抹浅笑嘴角。
这话倒也说得不错，他看中了万斯月的热度，为的就是能在短时间内为富力商城翻红。
傅玉泽依旧看不懂，越来越不明白万斯月究竟想要什么。但在转身离开时还是不忘对万斯月说一句：“有需要帮忙的找我。”
他确信自己比周蝴蝶能耐多了。
“好嘞，感谢傅总。”有助力万斯月自然不会拒绝，十分乐意收下。
不出意外，第二天的新闻全都是有关于富力商城
因为恶意跳楼以及怪异事件，不少网友开始怀疑当年跳楼事件频发的真实性。
办公室里，沈万年正在帮忙调查当年每一件事件的来源，当中大大小小的事件错综复杂、再加之事情已经过去许久调查起来还有一定的难度。
沈万年忙活半天一无所获：“人都死了，还能去哪里查啊。”
人都死了......
万斯月忽然惊坐起身：“对啊，人都死了！”
这句话把她给点醒了，人死后都有一个同样的去处，殡仪馆。
万斯月毫不犹豫，说干就干马上出发。
出门的时候刚好遇上宋年年，顺便将人薅上一起出发。
地点：万州城郊，万水千山殡仪馆。
下车以后宋年年被吓了一跳，他只是想找万斯月吃个饭，面对眼前的殡仪馆多少有点猝不及防。
委婉拉一下衣袖：“阿月，能不能吃点阳间的东西？”昨天从富力商城回来他已经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现在依旧余惊未定。
万斯月心不在焉给安慰着：“乖乖，等忙活完再带你去吃饭哈，”
“好吧，”宋年年回答得有点勉强，一身冷汗直出。
相比于他，一旁的沈万年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怕，怕死了。这地方阴阴冷冷的，连个人影都不多见。
跟随在其后左右打量着，越怕反而越想看。他本来心就慌，忽然从草丛里出现的保安大爷直接把沈万年给吓得魂都没了，说话都是结巴带颤抖:“大爷，你是人啊.....”
大爷忽然冷笑，面部五官因为笑意僵硬而变得狰狞，再加上皱纹满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老妖怪，烟嗓卡喉：“是生面孔呢，欢迎光临哦。”
沈万年心慌得难以哽咽，神经病啊，谁要经常光临殡仪馆。
但出于礼貌还是回了一句：“好的好的，祝您生意兴隆哈。”
宋年年没懂，生意兴隆是这样用的吗？
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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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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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地面积高达22000平方米，偌大的殡仪馆一眼望过去除了墓园还是墓园，人烟稀少的地方就连狗都不多见一只。
找了半天都没见着人宋年年已经热得出了一身汗，烈日暴晒之下几乎要准备中暑。
沈万年提议道：“要不你躺下，等业务娴熟的工作人员看见就会过来将你抬走。”
宋年年：......
但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个好主意。
无助之际，他们终于碰到了一个工作人员，是一个长得高高帅帅的小伙，笑起来可爱极了，月牙眼弯弯。
“你好，我们找一下这里的办事处。”
要查当年的事还需要一些当年的资料。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并不多，林特在这身兼多职，恰巧也是办事处资料的业务人员。
“我现在还有一点事情要忙，如果你们不介意，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参加一场葬礼。”
“不太好吧......”
沈万年和宋年年连连后退，他们怕这些，见不得。
十分钟后，一号礼堂
三人作为看客参加了这场与众不同的葬礼。
作为葬礼的主角，她缓缓从棺材处坐了起来。
“唔，”宋年年甚至没敢喘气，和沈万年抱成一团屏息以待。
桐桐有点嫌弃这个睡垫的材质：“可以给我换成乳胶材质的床垫和枕头吗？睡其他的我不习惯，会失眠。”
“可以，”林特拿小本本记下。
但是他又忽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不是，死都死了，还害怕会失眠吗？但客人喜欢他就听话照做就是。
“这些贡品也不要，我要汉堡炸鸡奶茶烤冷面，当季的小龙虾也可以来点，我要蒜蓉和麻辣味的，各1斤；薯条我要脆的哦，刚出锅那种，不要脆的。”
边叨叨还不忘关照万斯月：“你要不要？给你也来一份。”
万斯月心有余悸、笑得勉强：“不是很需要呢......您吃就好。”
“行吧，我自己吃。”
说完桐桐又开始挑剔其他的。
“这里的寿衣太难看了，我不要这些，我要穿洛丽塔公主裙；还有给我化妆的时候不要画那两个丑丑的大腮红，我是淡颜系；音乐也难听，给我换成架子鼓打击乐吧；给红包的话到时候我也用不了了，你现在可以给他们通知一下提前收，我用完再走。”
万斯月在旁听着，越听越觉得新奇。
后来问了林特才知道原来现在还可以提前定制自己的葬礼，喜欢什么都可以提前安排。
很有意思，但万斯月不感兴趣。
言归正传，从“葬礼”出来以后三人跟随林特回到了档案室。
林特对于三人的到访很是好奇，毕竟殡仪馆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新鲜血液年轻人了，一个不小心就特别激动：“你们要死吗？”
三人沉默。
或许，可能，应该，不太需要吧。
万斯月直言道：“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找几个人。”
林特大概明了，来这种地方找人通常只找一种人：“死多久了？”
“8年。”
8年呀，林特挠挠头，沉思中。
见林特面露难色，万斯月疑惑道：“是没有吗？”
林特摇摇头：“也不是没有，这座殡仪馆历史久远，基本上承担了万州90%的丧葬事宜；只是这智能化数据化6年前才接入，你要找8年前的估计得自己翻查纸质资料。”
“这样啊，那就干活吧。”
好在还有两个能帮忙的。
一个下午过去，三人找得头晕眼花，一沓一沓的资料几乎将他们给堆得埋起来。
“找不到，根本找不到。”
宋年年要罢工了。
那么多的资料一张一张去找也不是办法，最后万斯月还是去救助林特：“你对8年前富力商城的事情有印象吗？”
说到福利商城林特明显脸色一遍，不自然喉结哽噎，“怎么忽然要查富力商城的事情？”
万斯月没有细说，只道：“觉得蹊跷。”
作为交易万斯月还得帮助周蝴蝶查出命案的真相，这样才能完全拿到富力商城的所有权，所以这些资料对于她来说尤其重要。
林特犹豫着，这不仅仅是命案，当中的关系还错综复杂。
犹豫再三：“你先回去吧，我晚些时候再帮你找找。”
“能找到吗？”万斯月还是有点不放心。
林特摇摇头：“不一定，太久了，我尽力。”
在万斯月离开之后，林特打开了电脑；他骗了万斯月，其实早在15年前这里就已经开始采用智能系统数据录入。
但他选择了隐瞒，而那些纸质资料也被他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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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万斯月没有先回家，而是折返回到办公室，不出所料周蝴蝶就在那里等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