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游走间,万斯月定睛凝望帕拉迩,若有所思状。
帕拉迩被看得瘆得慌:“姐你不要这样盯着我....”他害怕。
她一个人看倒不要紧,餐桌上的几人都将视线转移集中在他身上,一时间帕拉迩成为了餐桌上的焦点。
如果万斯月没有记错的话早在昨天帕拉迩请求自己收留他时曾说过:我来帮你对付那个老头。
“弟!”万斯月阴险一笑,搭肩重重拍在帕拉迩肩膀上。
帕拉迩明显虚了,蓄意溜肩,但却被万斯月捏得死死的逃不了一点。
“你说过的,你能对付那个老头。”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帕拉迩这会却犹豫了,要知道他爸可是费油的灯。
“我试试,”他也没有足够的底气。
帕拉迩拿出电脑一阵忙活,全是一些他们看不懂的网站和代码,一串又一串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你在干嘛?”万斯月好奇问一句。
帕拉迩极其嚣张,得意至极:“在偷我爸的钱。”
众人:.....
“这就是你说的对付那个老头的办法?”
“对啊!”帕拉迩十分认真。
他这个办法百试百灵,每次都能偷上十几个亿,够他快乐潇洒好一阵子。
万斯月直接翻个大白眼,她到底在指望帕拉迩些什么啊!
看来还是得自己想办法才行。
到了下午,楼下在看哨的人依然还在紧盯着,与此同时有人上楼来了。
颂帕给递过来一个文件袋,礼貌恭敬道:“小姐,柴家少爷约您明天下午在拉斐餐厅见面;这是有关于柴家的资料,您可以先看一下。”
万斯月犹豫着,最后还是接过;行啊,现在是装都不装一下了,直接明摆着要挟。
帕拉迩一直在屋内躲着,直到万斯月关上门才敢冒出头来。
他自然而然接过那份文件看了一下,上面的资料的确是很齐全,但是却漏了最重要的一点。
“柴少聪,花心大萝卜一枚,换女人速度最晚不会超过三天,尤其钟爱年轻的妹妹,十分会玩,在星荣市是出了名的头等渣男。”
“又是渣男。”听到这万斯月瞬间就没了好感。
她爹也是真他么的坑爹啊,明摆着将女儿往火坑里送。
宋年年不放心:“我陪你过去吧。”他总觉得这个柴家的不是什么好人。
万斯月犹豫着:“我再看看。”
她得想想应该怎么办才好,绝不能这么被动一步一步跳进帕拉海的圈套里。
辗转至深夜,万斯月翻来覆去内心烦躁怎么也睡不着,起身走出客厅透口气去。
帕拉迩也同样还没睡,坐客厅阳□□自喝酒呢,忧愁模样看起来像藏了许多心事。
万斯月对他的眼睛很感兴趣,尤其是在黑夜之下那双异瞳还泛着微亮蓝光。
“你的眼睛为什么是蓝色的?”
提及眼睛,帕拉迩低下眼眸抹上一丝忧伤。
他的眼睛原先并非这样。
但他似乎有意隐藏,故意调侃道:“因为我是男人啊,男人本色!男上加蓝。”
万斯月有被冷到,很明显一听就知道是敷衍的话。
帕拉迩长叹一口气:“开玩笑啦。”
有关于他的眼睛,从来很少跟人提及。
“十二岁那年,他把我的眼睛打爆了。”
至于那个他是谁,不用多说万斯月都能猜到是谁,这会对于帕拉海的厌恶又多了一分。
很长一段时间内帕拉迩的世界都陷入一阵黑暗中,那时候他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后来某一天,他忽然有点开心,善心大发带我去治眼睛;但医生说....”
医生说他的眼睛已经废了。
也许是因为他还有一些利用价值,帕拉海不忍心就看见他的眼睛就这样废了,全球搜罗最好的眼科医生为他配上一副义眼。
在更换眼球时,他跟医生提了一个需求:“我要一副蓝色的眼睛。”
他从小就性格孤僻,没什么人愿意和他陪他玩,久而久之就被人喊是怪胎。
帕拉海市是城堡,但在他看来却是困住他一辈子的牢笼。
他时常会想要是能变成一只精灵多好,这样他就能冲破牢笼飞出岛屿寻找自由世界。
精灵的眼睛都是蓝色的,既然这样他也想要一双蓝色的眼睛,幻象着早日变成能自由翱翔的精灵。
万斯月有设想过千万种可能,但却不敢预想蓝色眼睛背后竟然是这样一个故事。
“你...”她开始有点心疼这个从未谋面的弟弟。
“没事的。”帕拉迩勉强一笑而过,心酸随着酒一口咽进肚子里,越是难过嘴角的笑容反而越是灿烂,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不为人知侧脸滴落的透明泪珠。
至少在他看来现在这样挺好的。
“起码我已经出来了,而且,”帕拉迩隐忍泪眸看向万斯月。
这是,在心疼他吗?
是帕拉迩从没有见过的情绪,意外牵动人心。
帕拉迩哽咽着声线喊一声:“姐姐?”
他不确定,又再喊一遍,直到万斯月附以微笑回应:“在呢。”
帕拉迩低头启笑,面部肌肉却不受控制在抽动着。
句句有回应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让人心里感到安慰,不像在那个黯淡无光的世界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帕拉迩这一次认真了,郑重承诺道:“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虽然他这个人没什么良心,但亲姐姐还是要帮一帮的。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都帕拉迩不是孬种。
·
和柴少聪见面那天所有人都早早起来准备着,尤其是宋年年几乎将万州城的安保系统都调到餐厅附近,生怕万斯月受到一丁点危险。
而本人万斯月,这会还在睡懒觉中。
宋年年心疼着呢:“他是个什么东西还要让我家阿月亲自去见,没看我们阿月睡得正香吗?让他自己滚过来。”
“你就宠她吧。”宋诗意直接将人拉起来。
宋年年心疼中....
今天见面的地方是万州市顶级餐厅之一,屹立于百层观赏大楼的高空。
虽然柴少聪的名声臭,但长得也还算是可以,一身炫酷潮服看着还有几分魅力。
他的直升飞机就降落在楼顶,来到餐厅位置不过是几步的事情。
“人呢?”他环顾一周没见万斯月人。
柴少聪这人养尊处优惯了,脾气略微暴躁,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他等人的情况。
他是真的没有一点耐性,坐了几分钟之后屁股痒痒的,要不是出门前爸爸叮嘱一定要拿下帕拉海的女儿他也不会浪费时间等这么久。
“急什么。”甜柔嗓音从身后传来。
柴少聪不屑一顾回头看,然而在看清万斯月的美丽真容后那臭脸瞬间就变成一脸痴迷相。
万斯月一身黑色长裙缓缓走来,裙子交错间白嫩细长大腿若隐若现;风情万种但却又不妖艳,媚眼冷漠、骨子里的高傲无处不在散发着生人勿近之姿;越是这样反而越是诱惑,勾得人心痒痒。
柴少聪上下打量,视线久久停留。
虽然很高傲,但却刚好对胃口,他最喜欢的就是征服这种骨子里带点倔强的女人,更好玩。
“万小姐?”柴少聪起身相迎,难得礼貌一次。
“你好,”万斯月冷漠回应一句绕过他直接落座。
柴少聪对于万斯月的这一举动十分不爽,他难得礼貌一次但是换来的却是忽视。
他生气了,拉凳子的动作明显变得暴躁。
“不至于吧,我又不是非你不娶!”
最好是,万斯月权当他在狗叫,无心听讲。
“你要是能把这桩联姻搞砸我就算你有种。”
柴少聪这人虽然不学无术,但好赖话他还是听得明白的,轻蔑冷笑一声:“刺激我?”
他还偏就不了。
他今天就把话撩这了:“我还非得把你娶回家,然后再慢慢折磨你!”配上那一脸阴险笑意将人性的丑陋展现到极致。
这还不够,他还故意走到万斯月身后将凳子猛地一拉,迫使万斯月坐得离餐桌更近一些,低头冷语威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小主意,你不就是放不下那群小白脸吗。”
说到这柴少聪分享欲极强:“巧了,我也放不下我的漂亮美眉们,果不其然我们就是天生一对,看看谁更过分出格一些。”
这柴少聪比万斯月想象中还更不要脸,估计这回还真是个硬茬。
但还没等她说些什么,躲在暗处的宋年年看见这一幕就快要气疯了,一冲而出冲动挥拳直接将柴少聪打倒在地上:“你再碰她一下试试?”
眼看两人越来越近宋年年还以为柴少聪准备动手动脚。
他是真的生气了,面色红通怒气值还在暴涨当中。
猝不及防来了一拳把柴少聪给打蒙了,愣了一会都还没反应过来。
他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万斯月身边那个小白脸。
柴少聪并没有着急动手,反而嘲讽一笑:“呦,这不就是海叔叔为了万小姐而给了一千亿养在身边随叫随到的小白脸吗。”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宋年年没听明白,疑惑看向万斯月。
万斯月本想将这件事烂在心里的,但她低估了柴少聪这个贱男人。
“年年,你先回去。”她还没想好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和宋年年说。
或许她真就注定了要伤宋年年的心。
柴少聪爽了,他就爱看这些让人难堪的场面,越难堪越舒爽。
临走前他还不忘挑衅宋年年:“少惦记她,她是我的未婚妻,你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在柴少聪看来只要能用钱打发的统一都是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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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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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宋年年几乎是处于失聪状态,脑海里全都是有关于那一句:海叔叔为了万小姐而给了一千亿养在身边随叫随到的小白脸。
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在这场游戏里扮演着这么一个角色。
在宋年年离开之后万斯月直接扇了柴少聪一巴掌:“贱男人。”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得手心都麻了。
柴少聪再次懵了,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还需要挑日子吗。”万斯月气急了,要不是身后的保镖上来拦着她还想一脚踢烂这个狗东西。
“真贱啊你。”贱男人天天有,今天又见着一个。
柴少聪气炸了,暴躁挣脱保镖想要上前教训万斯月一番。
但在这个时候傅玉泽已经到来,不给他动万斯月一根汗毛的机会。
“你踏马又是哪个小白脸!”柴少聪委屈至极,要不是保镖拦着他势必要和傅玉泽干一架。
傅玉泽多看他一眼都嫌脏,冷言郑重相告:“是正主。”
不是哪个小白脸。
好歹这也是万州,是别人的地盘,为避免起争执最后柴少聪几乎是被保镖和管家直接扛上飞机紧急撤离。
但在这里的并不止一拨人,帕拉海的秘书也在秘密监视着。
他马上将情况回传,请示帕拉海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帕拉海轻描淡写回一句:“随她去吧。”
他要看的并不止眼前现状。
相反帕拉海十分喜欢万斯月这个嚣张模样,他要万斯月嫁到柴家并不止是作为联姻的工具,还要她具备吞并柴家的能力,这才是帕拉海想要的。
一个男人而已,打了就打了,越是这样反而越是证明这个女人有种,有这份毅力在哪里都不会混得太差。
“明白老爷。”颂帕吩咐躲在暗处的保镖先撤离。
·
另一边,私人公寓里
宋年年回来以后直接将房门反锁,像丢了魂一样浑噩不知所措。
他也不愿相信柴少聪说的话,但却在此时忽然醒悟天上不会忽然掉馅饼,千亿投资也不会随便就来。
只要联想到万斯月的身份,那么这一千亿投资也就说得明白了。
亏他还天真地自以为是自己才能过人拿到了贵人的投资相助,现在想想才发现自己是那么可笑。
“宋年年?”
屋外,万斯月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宋年年的家,要不是这一次的差错也许永远都不回来。
她站在门口呼喊,等待宋年年来开门。
“年年?”
再呼喊几声依旧是没有人来开门。
轮到她站在门口位置等待才忽然开始感慨,万斯月以前从没想过等待是这么煎熬的一件事情,想起宋年年那天的彻夜等待一时间愧疚涌上心头。
“年年?”万斯月不死心,再呼喊几声,她知道人一定在里面。
屋内的宋年年在犹豫着,他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万斯月。
现如今他总觉得自己在万斯月身边扮演的角色太过于荒谬,殊不知别人早已将他定位成可以用钱包养随叫随到的一个小白脸。
“小白脸.....”
宋年年自嘲一声。
怎么地就变成小白脸了呢。
他本不想开门的,但终究还是舍不得万斯月站在门口等待那么久。
宋年年深知等待有多煎熬,那种滋味他尝过。
门开那一刻,他根本不敢直视万斯月,卑微到没有勇气对视。
“年年?”万斯月无比心疼,宋年年肉眼可见整个人都蔫了,不像往日那样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一副元气满满的精气神模样。
宋年年勉强自己选择努力笑对:“等久了吧,我刚才回来出了点汗,正好洗了一下。”
他甚至还编了那么一个假的借口,只是再怎么努力装作无事但浑身的手足无措始终还是掩盖不了这个随口而来的谎言。
“来,进来坐。”他还特意环顾了一下家居环境,庆幸还算是干净整洁,不然脏脏的可就得留下一个坏印象了。
客厅位置很大,但却因为两人都心有不安而使得环境变得十分狭小,甚至容不下两人慌措的呼吸。
在万斯月印象里宋年年一直都是一个很健谈开朗的人,但这一次的他却过分沉默。
他似乎在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耸肩窝在沙发处抱枕环靠在胸以此来获得短暂的安全感。
“对不起,”万斯月无以言语来表达此刻的愧疚,所有的所有都只剩下对不起。
宋年年不喜欢对不起,对不起的内核往往都是辜负和舍弃。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对于宋年年来说很重要,意味着从那个瞬间开始他就被当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