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来了,没法躲避的问题。
既然问题已经说开了万斯月也就不再藏着掖着,“我们逃离帕拉海市的那个夜晚。”
宋年年微微亮眸,那个夜晚。
他笑了,笑容带有些许庆幸意味。
“幸好。”幸好不是在他告知万斯月自己拿到千亿投资的那个早上。
要按这样来算情况也不算太坏。
万斯月看不懂宋年年此刻的情绪,总觉得怪异。
对于宋年年来说这其实不算什么,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还没问出来呢。
他有些犹豫,像是早已预知答案一样心里没有一丝底气。
他将目光瞄准桌子扇那瓶酒,或许他需要一些勇气。
在万斯月的凝望下他拿起酒瓶直接对瓶吹、没有丝毫犹豫。
万斯月想阻拦,但最后还是选择算了。
也许有些事情得在今天了结完。
不过几分钟时间宋年年直接将一瓶高浓度的酒直接喝完。
好奇怪,明明他沾不得酒,但今天一瓶酒喝完以后却比平时更清醒了。
求醉也不可以吗。
双方对视一眼,双双陷入沉默中。
宋年年心里苦,脑子过分清醒,这样一来更苦了;但他却没法在万斯月面前当孬种,希望在她面前永远都是最好一面的自己。
他决定了,鼓气勇气问出藏在心底已久的问题。
心在忐忑跳动,不安,各种复杂的情绪都有,唯独就是没有底气。
“阿月,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宋年年不是在质问,更像实在恳求,恳求希望能有喜欢。
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这是万斯月最不愿意面对的,最终还是来了。
她不想伤害宋年年,更不想宋年年反复在这段单恋中内耗,最后的最后那绝情的话语还是决定说出:“没有。”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比刀尖更锋利,宋年年那颗忐忑的心不再跳动,瞬间静止。
她说没有。
宋年年的世界再次陷入失聪状态,失心到几近丢魂。
明明已经得到了答案,可他就是不死心:“一点也没有吗?哪怕是一个瞬间。”
那苍茫双眼几乎已经是煞白状态,明知不可能但却还是执着寻找那亿万分之一的一个可能瞬间。
万斯月重重摇头,她不想欺骗宋年年。
“行吧。”宋年年脸上的肌肉几乎都僵止住,就连苦笑都是用尽全力挤出。
她说没有,一点也没有。
“就不打算骗骗我?”至少他认为自己在万斯月这里还是很愿意被骗的。
万斯月沉默着。
在她这里并不存在欺骗选项。
终究还是宋年年自作多情了,他都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越是追问只会让自己越难堪。
但他不希望就这么缘尽于此,厚着脸皮问一句:“还可以做朋友吗?”
万斯月快要被问哭了,于心不忍。
最后她还是决定起身给予宋年年一个拥抱,她真的很抱歉没法给到宋年年想要的情感。
那样的炙热拥抱让宋年年暂时忘记了难过。
终于.....
“我终于可以抱到你了。”
但可惜了,拥抱只是停留在朋友阶段不带有一丝感情因素的友好拥抱。
从现在开始,下一次见面就要当朋友了。
·
从宋年年家出来以后已经是傍晚,万斯月漫无目的失神走在这繁华街道。
她讨厌这种不能被拆解的复杂情绪,陷入坏臭情绪中。
漫步至无人公园,万斯月再没力气行走,靠坐在石椅上无心看烂漫夕阳。
系统一直都在,它也心疼万斯月呢,唉声叹气一声。
【小渣,任务14失败,扣10亿元,账户余额20亿8千万。】
系统觉得有点可惜:【其实你不应该早早放弃任务,没准坚持到今天任务就能完成了呢。】
万斯月摇头,不,不要。
早在任务14出来的那个晚上她就已经决定放弃任务,她做不到欺骗宋年年的感情。
但尽管她已经在努力避免对宋年年造成伤害,最后还是没能如愿、将事情给搞砸了。
“我终究还是让他难过了。”
系统只叹:【没办法,世间万事岂能事事如意呢,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万斯月就是不服,心里憋着一口气。
虽然伤心难免,但她可以努力将伤害降到最少,而不是让帕拉海和柴少聪等人横插一脚进来非要将事情弄到最难堪。
她心里有怨气,还有不甘,不甘心别人可以这样随意打乱和操控她的人生。
重活一次万斯月不想再过得那么窝囊。
“我不甘心,我要对抗!”万斯月要让所有人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
不仅如此,她还要给宋年年报仇,年年脾气好不追究并不代表她也能吞下这口气。
“不能欺负我,更不能欺负我的朋友。”
等着吧,万斯月一定要那些人好看。
系统莫名被万斯月这顽强拼搏的反抗斗志点燃:【加油加油!打倒那些该死的人,期待你将坏蛋全部干掉!一个不剩全部干掉!】
万斯月一鼓作气,斗志满怀。
好!这笔账她先记下了,早晚得报。
夕阳西下,万斯月歇息过后返程回家,满怀激昂走路兜风飒爽又炫酷。
而在她的身后,有一个人始终默默跟随着、始终柔情满怀以对。
宋年年虽然难过,但还是希望自己的坏情绪不要影响到万斯月。
只要她好,他怎么样都行,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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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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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解决一件难过的事情,下一秒另一个困难就接踵而来。
有人故意针对万氏,只要是万氏的资源都会在暗中被拦截,短短两天时间造成巨额资金损失。
忽如其来的经济危机让万氏陷入短暂困乱,为了处理这事陆闻已经两天没休息,紧紧盯着盘子生怕等下又出什么幺蛾子。
“你在外面得罪谁了?”对面来势汹汹可见早有准备。
万斯月已经大概猜到是谁了,毕竟前两天那一巴掌可打得不轻。
既然这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
“陆闻,柴氏国际就交给你了。”万斯月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她要柴氏完蛋。
陆闻一脸震惊模样:“你是认真的吗?你真以为我有通天本领轻而易举就能搞垮柴氏国际?”
“难道......没有吗?”万斯月认真模样。
两人对视一眼,当中信息素太多了。
陆闻从没预想过自己在万斯月心中原来那么牛掰。
他倒吸一口凉气,犹豫着,陷入自己怀疑中。
或许.....应该有吗?
陆闻有被万斯月那样坚定的眼神触动到,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让他感到心血澎湃。
行吧行吧,就当是有,陆闻这一次豁出去了。
“等着吧,那个姓柴的死定了!”陆闻雄心壮志大步出门去。
万斯月看戏脸,果然男人就是不禁夸。
伴随股市动荡,万氏和柴氏国际的战争正式拉开帷幕。
两家经济实力相差巨大,万斯月深知比钱是比不过的。
所以她决定先绑了对方的财务总监。
“说!你们到底做了多少假账。”
别的不说,柴少聪这个二世祖也是真的绝了,有事没事就掏财务抽屉,就连避.孕套都是走的公司报销。
财务总监点点头:“没有啊~”
她表示冤枉。
陆闻嘭地一下起身,猝不及防撞到膝盖:“o......”一时激动没注意磕到了,惨痛叫声传遍办公室。
“你急啥呀!”猝不及防地把万斯月也给吓了一跳。
陆闻感到憋屈,还是有点过于着急表现了。
稍微缓了一下,陆闻倔强拐着腿起身逼问:“你敢对着新会计法发誓吗?”
财务总监愕然:“不至于吧你。”她是真的破防了。
她这一身与人为善,从不曾做过坏事,唯一的错误就是当了会计。
……
他们得手了。
正在和美眉跳舞的柴少聪莫名被带走回去调查。
获得警局一日游大礼包一份。
柴少聪气炸了,他不服,第二天一早秘密派人将地铁站附近的共享单车全部搬走。
他要让万氏的人走二十分钟的路回到公司,累死万氏的员工!!!
万氏员工骂过。
万斯月静观,行,要这样搞是吧。
她连夜摸黑混进柴氏国际的大楼,趁其不备剪断公司的所有网线。
第二天一早柴氏国际的员工看着断断续续的网陷入崩溃状态。
妈的,打不上卡了,全部都得迟到。
这个月的全勤没有了!!
陆闻不理解,但表示尊重,甚至觉得不用他万斯月一个人也足以可以搞垮柴氏。
两人就那样吵着闹着直到将对方的公司搞得一团乱遭,各种幼稚行为不停,谁也不愿吃一点亏。
最后还是帕拉海派人来才停下了这场小学生之间的比拼。
做中间人讲和:“两夫妻在家里吵吵就得了,不要到外面去打架。”
万斯月:“夫你妈。”
柴少聪:“妻你爸。”
万斯月绝对不会答应和这样的人联姻,看见都觉得讨厌的程度。
柴少聪又何尝不是,但他深知只要帕拉海都亲自来干预说明两人这事是一定能成;他一点都不着急,等着将万斯月娶回家以后再好好调教。
而现在,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柴少聪故意气万斯月:“我现在就出去找漂亮美眉放.炮。”
万斯月漫不经心应着:“哦,祝你阳痿。”干脆死在床上得了,省得出来恶心人。
“喔你...草”柴少聪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
“万斯月你给老子等着,我到时候弄死你。”
万斯月鄙夷一眼:“啧啧。”
又在那里满嘴放炮,裤子都不脱一下。
弟弟弟弟不行,嘴嘴不行,要他有何用。
连着斗了几天万斯月也累了,不再理会身后柴少聪的咆哮脚踩高跟迎风而去。
相比于柴少聪现在还有一个人急需解决,她爸帕拉海才是那个真正的难缠角色。
就连沈万年这样厉害都没能查出有关于他的其他消息,更别说破绽和漏洞。
万斯月也曾咨询过帕拉迩,但无一例外得到的答案都是这个人老奸巨猾,做事更是滴水不漏,找不到一点关键有用的信息。
“不,不对,”万斯月惊坐起身。
她似乎把一个很重要的人给忘记了。
他一定知道。
再次来到这个小黑屋已经是月余之后。
门前枯枝落叶堆满,零碎又杂乱。
隐秘山林几乎要将木房子给完全遮盖,四周环顾不见一丝人眼气息。
“吱呀”一声,铁门枷锁掉落,微光通过门缝强势穿入黑暗不见一丝亮光的内屋。
待光明渐入,那漆黑屋子终于一点一点得见内核。
家徒四壁空旷且虚无,空无得只剩下苟延残喘在角落里那个长发遮面衣衫褴褛的人。
成放慢慢抬起头来,光把他的眼睛刺痛着,猛地睁开眼睛后又迅速合上,待稍微没有那么难受才慢慢睁开眼睛。
不过一个月时间他就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呆在这寂静无声之地几近失心疯。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癫狂他每天每天默念自己的名字,为的就是保持一丝精气神。
再见万斯月,他先是一惊、蹒跚着步伐企图起身,但脚下的枷锁却将他困在原地不得动弹。
成放恨死万斯月了,恨不能和她一起同归于尽,声声嘶哑却又在用尽全力斥吼:“万斯月!我要你死。”
他企图伸起满是黑色泥巴的十指拉扯万斯月,但最后却崩溃于仅仅只是差一步之遥怎么也够不着。
万斯月自动忽略他的张牙舞爪,找了一个看起来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
“你儿子到处找你呢。”
仅仅只是一句话就足以让成放僵止不敢动弹,心如死灰面赤白。
文正.....
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子,日日夜夜惦记着。
成放低头掩面,声息哽咽,为了儿子他终究还是选择服软:“你到底想怎么样?”
万斯月想要的起身很简单,还是相同的问题。
“你怎么认识的帕拉海?究竟收了他什么好处要来置我于死地?”
听到帕拉海这个名字成放神色恍惚几秒,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能问出这个问题也就意味着两人已经见过面。
但成放还是犹豫着,欲言又止。
“没事,”万斯月并没有强迫她,等待耐性已消磨殆尽、她也不想知道了。
反之,她现在对另外一个问题更感兴趣。
单看成放这心虚模样就知道他对帕拉海的了解一定不少,万斯月猜测着没准这其中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万斯月故意话说半句,停顿观察成放的反应。
他很紧张,在喘着虚气,忐忑颤抖不止。
万斯月想要知道:“我要怎么做才能打垮帕拉海。”
问题一出成放瞳孔震惊,撑着手勉强不让软下来的身子倒下,蹒跚着惊慌后退。
他后悔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
即便是被威胁永远再也见不到儿子成放也没有这么怕过,足以见得他的确是知道些什么。
越是这样万斯月反而就越加好奇,好奇这当中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成放摇头晃脑企图躲避万斯月的直视,但心慌却未曾停止。
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真的不想见你儿子了?”万斯月尝试着卑鄙一次。
成放卑微扬起头颅,眼泪含光。
他想。
但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只怕是见不到了。
他只求万斯月一件事情:“我儿子是无辜的,放过他。”
为了儿子成放已经毫无尊严,卑躬屈膝着。
万斯月不喜欢这样,但现实往往逼迫她成为坏人。
“投河自杀那天晚上,我看见你了。”
直到现在万斯月才看清楚那个朦胧画面,岸上站着一个男人、就那样冷眼审视看着自己坠入河底。
帮助帕拉海设局测试只是第一步,而吞并企商名下的财产才是市长最终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