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贯以擅算人心为名的通透少年却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种过分矛盾的集合体。
他习惯逃避,排斥里世界的一切。
自己挨打也不会想去反抗。
可当他的同伴面临危机,他却会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为身边重要的同伴而战。
g田纲吉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但他却是最愿意为自己所爱的同伴们付出的人。
只有同伴会赋予他无上的力量与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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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店街的药妆店打折,会不会是因为最近没什么人光顾?”
小光远远地望一眼他们的目的地,道:“可能是绷带要过期了。”
g田纲吉忍不住吐槽道:“绷带怎么可能会过期。”
他原本心里还有点怨言,不想和小光说话。
可听见她的声音,他还是习惯性做起吐槽的工作。
“绷带当然会过期!”
小光义正辞严,道:“我和兄长大人以前都用过过期的绷带!”
g田纲吉有点震惊。
他下意识看向太宰治。
鸢色的眼眸懒懒地看他一眼。
太宰治漫不经心地点头,道:“以前捡过没保管好的过期绷带来用。”
不是吧?
g田纲吉欲言又止,道:“你们为什么要捡绷带?”
“刚刚离开家的时候,我和兄长大人没怎么克制花钱,很快用完身上的钱,没钱吃饭。”
小光歪头,回忆一下道:“捡绷带包扎一下手臂和脖子,找公园里心善的姐姐和爷爷奶奶装一装可怜,可以得到一点食物。”
g田纲吉大受震撼。
她看一看他的表情,认真道:“我们要的食物并没有影响他们的生活,只是要了一点他们原本要喂鸽子的面包。”
反正公园里的鸽子一只只都很肥。
少一两块面包,它们也不缺食物。
“不是……你们都这样了,”g田纲吉很想吐槽什么,可看一看兄妹俩淡定的表情,只好强行咽下道:“为什么不回家呢?”
小光理所当然道:“因为不想回去。”
其实主要是太宰治不想回去。
小光只要和他在一起去什么地方都无所谓。
“这么任性吗?”g田纲吉抽一下嘴角,道:“你们的爸爸妈妈不会担心吗?”
小光的神色空茫一下。
她很快调整过表情,道:“爸爸有很多的孩子,我们只是其中之一。”
就算丢掉两个孩子。
其中一个还是原本非常看好的长子。
年富力强,远不到选继承人的男人也不会多着急。
老式的家族都很注重脸面。
他们最多私底下找一找,肯定不会将事情传扬到人尽皆知。
“只要离开青森,他们就不会找我们了。”
小光如此说道。
g田纲吉挠一挠脸颊,疑惑道:“那你们的妈妈呢?”
爸爸不是很在乎孩子。
他倒是相当能理解。
只是他们的妈妈总不会也不在乎他们吧?
应该不会吧?
太宰治看他一眼,平静道:“死了。”
“啊?”g田纲吉一愣,慌慌张张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这个的!”
真要命!
这居然是个禁忌话题。
“兄长大人的母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小光低声说道。
她轻轻握住太宰治的手指,力度很轻,手指都没怎么合拢。
他低垂下鸢眸看她一眼,平静地收回视线。
“啊……哦,”g田纲吉干巴巴地应一声,生硬地转开话题道:“话说r子山,你和太宰的姓氏为什么会不一样?”
他们不是兄妹吗?
姓氏应当是一样的吧?
“因为是后来自己给取的名字。”
太宰治平淡地笑一笑,道:“以前的名字不要了。”
小光轻点头,道:“我也是。”
好、好沉重的话题。
g田纲吉快要崩溃。
他是不是又问到什么不能问的问题了?要死。
“你不用太在意,”小光看他一眼,道:“我用的是外婆的姓氏,名字也是从以前的名字里拆出来的。”
g田纲吉小心翼翼道:“太宰君呢?”
他弯下鸢眸,笑容柔和道:“从路边看见的招牌里选出的字。”
太宰这一个姓氏是完全由他自己选择。
与过去完全没有关系。
“是吗?”g田纲吉有点意外。
他小心地看一看太宰治的表情。
虽然是在笑,但感觉不是单纯的高兴,而是有一点别的什么,g田纲吉读不懂的情绪。
“g田君呢?”太宰治礼貌性地反问。
他的注意力一下转开,局促地笑一笑道:“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个,咳……德川将军的家谱里顺下来的,轮到我就是纲吉。”
太宰治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光不由道:“这样取名字真是简单。”
直接从历史名人的名字里选。
她刚要接着说什么不经意扫过前方的一眼,意外看见一点奇怪的东西。
“嗯?”
小光疑惑一声。
g田纲吉看向她,好奇道:“怎么了?”
“你们看,”小光轻抬下颌,道:“前面的巷子里有什么东西。”
蜜色的双眸微眯一下。
g田纲吉困惑道:“在哪?”
太宰治快步上前。
他蹲下身,遮挡住从巷子漏出来的人体组织。
“怎么了?”小光好奇地走向他,道:“兄长大人发现什么了?”
太宰治安静片刻,很低地笑一声道:“看见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了。”
“意料之外?”
g田纲吉疑惑地走过去一看,瞳孔骤缩:“?!”
他下意识回头看向小光。
满脸疑惑的少女轻歪头。
他手忙脚乱地比划道:“r子山!别过来!”
“嗯?”小光轻蹙眉头,困惑又不解道:“g田君,你害怕手指吗?”
g田纲吉瞳孔地震。
他下意识反问道:“你看见了?”
“是啊。”
小光理所当然并奇怪地看他一眼,道:“第一个看见手指的不是我吗?”
他为什么这么惊讶?
真奇怪。
第38章
“这是谁的手指?”小光站在g田纲吉身后,好奇地踮一踮脚。
有两个人挡在前面。
她看不见巷子里有什么。
太宰治意味不明地勾着唇,不急不缓道:“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
她轻愣一下,心头一紧道:“不会是他吧?”
“嗯?”太宰治回头,笑着望向她,道:“小光想的是谁?”
她支吾一下,红鸢色的眸子转向一旁,慢慢小声道:“中原中也……应该不会是他吧?”
太宰治轻笑一声。
小光提着心,下意识走前一步。
漂亮的小脸流露出几分慌张。
“当然不是他。”
太宰治笑吟吟道。
小光提起的心慢慢落下。
她忍不住抱怨道:“兄长大人真是的,一句话不要分两段说啊。”
差点吓死她。
还以为羊之王大意把自己的手指头玩丢了。
“不用担心,蛞蝓的再生能力很强,丢掉一星半点身体部分也不会死。”太宰治的语气凉凉。
g田纲吉忍不住道:“中原君是人类吧?”
他低哼一声,不冷不淡道:“中也当然是人类……他要不是人类也不会有这么讨人厌的性格。”
太宰治勾起的嘴角落下,鸢眸重新看向状态有些不正常的断指。
好似曾经融化过,没有经过好好的塑形再硬化,外形与纹路都发生改变。
他侧一下头望向幽深的巷子。
“兄长大人?”
小光好奇地从g田纲吉身后探一下头,想绕过他道:“你刚刚说手指属于我们都认识的人,是谁啊?”
一旦知道手指的主人不是中原中也。
小光提起的心完全放下。
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对中原中也的过分在意,只以为是发现死对头要倒霉,心里生出的激动。
“小光。”
他定定地望向巷子,慢慢站起身。
小光疑惑一声,绕过g田纲吉和里包恩道:“兄长大人发现什么了?”
“你要来看吗?”
他回头看向小光,俊秀的脸庞失却所有的表情。
她慢慢眨一下眼,心头有点怯。
“要看的话,”太宰治声音一顿,十分难得地主动伸出手,道:“过来握住我的手吧。”
小光心头的紧张感更甚。
自他们加入港口黑手党,太宰治主动提及牵手的次数少之又少。
他不是太会表达温情的人。
如果突然表现出温情的一面,必然代表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你也可以选择拒绝。”
太宰治不急不缓道:“拒绝的话,现在就转身和彭格列待在一起,等我出来。”
他的声音很轻,不带什么逼迫的意味。
g田纲吉有点意外。
虽然太宰治的语气听不出什么,但他隐隐觉得他是希望小光可以拒绝。
这是为什么呢?
“我要和兄长大人一起走!”小光深吸一口气,暗暗给自己鼓劲。
她踩着木屐上前几步,紧紧握住太宰治的手。
心脏砰砰乱跳。
后背不住发凉。
兄长大人到底要带她看什么?吓人吗?
这一刻,小光的脑海里开始回放过去与兄长一起看过的恐怖片。
伽椰子、贞子、间隙女……
呜呜呜好恐怖。
她紧张到手心发凉,死死抿唇咬紧牙关,防止自己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吓到叫出来。
首领的风仪!首领的风仪!
此刻,小光的心中只余下一个信念。
不能在彭格列面前丢脸!
她死死抓住太宰治的手,生怕他突然扔开自己。
漂亮的小脸僵住,红鸢色的眸子睁得老大。
“唉……”
太宰治叹息一声,无奈道:“这么害怕为什么还要跟上来?”
这个笨蛋。
这都要变成他拖着她走了。
小光动一动唇,声音很轻很小地挤出牙缝,道:“我是兄长大人的妹妹,不能给你丢脸。”
更何况,彭格列也在这里。
她怎么能表现出害怕的一面!
“实在害怕可以闭上眼睛。”
太宰治淡淡道:“我会告诉你前面有什么。”
小光想也不想立刻闭眼。
她真的怕死了。
未知永远是最大的恐惧。
更别提,兄长大人表现出的一点认真。
可怕加倍!
“前面有一段水管。”
太宰治看也不看扭曲变形与地面融为一体的水管,拉着小光绕过去道:“路有一点不平,要侧身走过去。”
小光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她乖乖照着太宰治说的走。
只有落后他们几步的g田纲吉心里有点发毛
他压低声音,道:“喂,里包恩,你觉不觉得这里有点……”
奇怪。
这里不是横滨的商店街吗?
为什么地面和墙面都有种怪异的不平整,甚至巷子里有的地方窄到需要侧身行走。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g田纲吉不知道出自何方。
他侧身挤过狭窄的路段时,忍不住摸了摸眼前的墙,恍惚道:“这里是不是融化过……”
话一出口,他惊觉自己说了蠢话。
墙怎么可能融化。
“什么融化?”小光轻侧头。
她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只觉得巷子里昏暗得厉害,连照落眼皮的阳光都没有。
“呃……我随便说的,”g田纲吉有点不好意思,打着哈哈道:“只是觉得这一段路有点奇怪,但墙怎么可能真的融化过呢?这又不是蜡烛哈哈哈……”
他干巴巴地笑。
自己都觉得尴尬。
“墙是可以融化的。”
g田纲吉一怔。
小光的语气有点得意,道:“只要有异能力,别说普通的墙,就算是钢筋水泥都能融化成液态的流状物。”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之一,大佐。”
里包恩拉一下帽檐,道:“他的异能是将接触的物质液态化吧?”
小光有点意外。
虽然没完全说中,但也大差不差。
“看样子,彭格列的情报系统也不是太差。”
她轻哼一声,算作是肯定。
太宰治停住脚步。
小光差点撞上他的身体。
“兄长大人?”她有点疑惑地想睁开眼。
g田纲吉突然大喊一声:“r子山!”
她吓一跳,转头抱怨道:“干什么突然这么大声!”
他知不知道这么近距离地吼,很伤她的听力。
g田纲吉紧紧抿着唇。
他昂头看向身体悬在半空,好似与墙体融合在一起,皮肉仿若蜡像馆里的蜡像一样呈现半融化的状态,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心神受到太大的震撼。
眼睛都难以转开。
“他……他是……”
g田纲吉的声音有点发颤,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成拳。
他不住地深呼吸,想要平复情绪。
可这有点困难。
g田纲吉不是没见过死人,只是死得如此凄惨的男人……
他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异能者有可能被自己的异能杀死吗?”里包恩冷静地问。
太宰治格外平静道:“理论上不能。”
即便是异能相同的异能者,不同的思想也会促使他们使用异能的方式不同。
一如中原中也和魏尔伦。
可这里只有一个人使用过异能的痕迹。
异能的所属者――大佐,曾经在无比残酷的大战都能存活下来的老将,凄惨死在自己所骄傲的异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