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咬着下唇,顺从坐回座位。
甚至醉得失常,还记得把安全带系好。
做完这些,隐约察觉到男人瞥向她的视线还没收回,双手环臂,逐渐有些害怕。
裴京闻:“……”
对上那张不知发生什么的无辜容颜,他闭眼再睁眼,最终没能舍得真对她做点什么。
虽然那些亲密的接触,的确是他一直想做的。
但不是她的本意,他还不至于那么恶劣。
不会在周宜宁无意识的情况下占便宜。
关上车门,他扫了眼那辆报废的车身,启动引擎的同时,先给裴舒语发了条消息:[今晚先别回去了。]
裴舒语一脸迷惑:[?]
车子平稳前行,他趁机回复:[你嫂子她脸皮薄。]
裴舒语:[??]
[你把宁宁怎么了!]
[我要告诉大哥你耍流.氓!]
裴京闻忍住眉心的跳动。
没功夫过多解释,只挑重点回复:[她喝多了。]
末了,给她转去七位数。
没过去三秒。
裴舒语:[二少阔气。]
[小的这就麻溜让路。]
裴京闻:“……”
退出聊天页面,余光瞥见女孩不敢侧目的侧脸,唇角掀起几不可查的弧度。
随后,他拨通裴氏集团副总的电话,低声叮嘱几句。
—
不知是裴京闻开车太稳,还是酒精催眠作用太强,回枫禾公馆的途中,周宜宁倚靠车背,沉睡过去。
但本来裴京闻就不算什么正人君子。
尤其是在她面前,那点占有欲更是强烈得可怕。
只是职业原因,他擅长忍耐,才能装坐怀不乱。
到了公寓,他轻轻将人抱起,借脚灯微弱的光芒,将人抱回二楼卧室。
“……热。”
哪知,刚替人盖好被子,周宜宁又抬脚踢开。
甚至趁他没反应过来,手指灵巧解开领口,露出细嫩的锁骨。
裴京闻:“……”
忍了又忍,知道多说没用,只能避开视线。
只是在他准备去拿醒酒药的时候,女孩站起身,站在床边环住他的腰际。
“……周宜宁。”
已经不知第几次,他这样喊她的名字。
周宜宁格外胆大,已经习惯他的凶狠。
“你不许凶我,”她软着嗓音,手脚并用挂在他的后背,唇角贴住他的耳廓,“留下陪我。”
裴京闻几乎要被气笑了。
靠他这么近,是真不知道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根本经不起考验么?
但他舍不得将人赶下去。
也舍不得,这几千个日夜,周宜宁第一次对他的依恋。
良久。
他忍不住暗骂自己。
还真是混蛋。
这样卑劣的便宜,都克制不住。
—
十分钟后。
他煮好醒酒汤,将人放在床前,他半蹲着,把汤匙递到她手里。
周宜宁顺从接过。
只是那股明显的苦涩袭向嗅觉,又偏开脑袋。
“不要。”
这一晚的折腾,裴京闻已经没了脾气。
“怎么?”
“好苦,”周宜宁满脸抗拒没几秒,又期待看向他:“你喂我。”
“……”
他最受不了周宜宁这副乖软的样子。
“成。”
他拿起汤匙,耐心诱哄,尾音拖长无比温柔:“乖乖,张嘴。”
周宜宁按照他的指引,一点一点把药喝完。
只是在男人指腹替她擦掉唇边的汤药残液时,牙齿倏地咬住他的尾指。
不重。
却像一股电流,穿过他的神经末梢,折磨他苦苦支撑的神经中枢。
好半晌。
他才找回理智,半开玩笑问:“周宜宁,你属狗的啊?”
“……我——”还以为是问她问题,沉思几秒,周宜宁似是想起什么:“我数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他顷刻间溃不成军。
……真是要命。
四目相对。
室内的温度,似乎高出了几个度。
裴京闻觉得,自己可能也不正常。
否则明明没喝酒,怎么忍耐那么久的胳膊,差点就环住女孩纤细的腰肢呢?
好在一通及时的电话传来,打破了僵持很久的暧昧。
是江从南。
他拧眉,趁醒酒药药力发作,他将人放回床铺。
等电话快要自动挂断时,才走到落地窗前接通。
“裴裴,惊天大瓜,林氏地产唯一的独子,就之前肖想周妹妹的那位,据说今晚出了严重的车祸,命根子当场折断,人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因为江江氏最近和林氏竞争同一个项目,林申这人本事没有,阴招一个接一个,江从南早就看他不顺眼。
刚好裴京闻也跟这傻逼有过节,所以林申倒霉,江从南第一时间分享好消息。
“很意外吗?”裴京闻淡淡道,眸色凉薄,“没断他三条腿都算轻的。”
这云淡风轻的态度,不难让江从南联想到一种可能——
“操,”他没忍住飚了脏话,“这该不会是你的手笔吧?”
难怪这少爷一直没把林申的觊觎放眼里。
敢情在这等着呢。
果然,不愧是他认识的裴京闻,字典里就没忍气吞声这四个字。
谁让他不爽,半个字的话都懒得废,直接还回去。
当然这种“不爽”,定是对方先踩到少爷的底线。
江从南好奇问:“裴哥林申那傻逼怎么你了?”
瞥见女孩的呼吸声逐渐趋于平稳,裴京闻正要去摸烟盒的动作顿住。
紧接着,他微微眯起眼眸,语调冷漠:“敢抱不该抱有的心思,总得付出点什么。”
江从南:“……”
得。
脚后
跟都能猜到,林申这傻逼又对周妹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儿。
就算裴京闻不说,江从南也知道裴家人出手的特点快狠准,这次完的不止林申,纵容他胡闹的林氏肯定跑不了。
—
隔天,周宜宁醒来时,只觉脑袋空荡荡一片,很多记忆都断裂开来,无法拼成连贯的场景。
唯一清晰的,就是裴京闻从林申手里,将她带了回来。
她下意识低头,发现衣服除了皱巴巴的,并没有其他痕迹。
还没松口气,一些破碎的片段倏地在耳畔浮现。
“……你、你想不想亲我?”
轰一下。
耳根直接红透,都快蔓延至全身。
……天啊。
她、她说的这都是些什么……
万一裴京闻……
后续的可能,她不敢再往下想。
她整张脸烧得滚烫,不知该用什么词才形容现在的心绪。
震惊,羞愧,懊悔,自责,纠缠不清。
如果地面有条缝,她一定毫不犹豫跳进去,并且再也不会回来。
整整二十五年,她第一次切真实际体会到了羞愤欲死是什么意思。
只能被动窝进被子里,去预想无数种补救的可能。
直到第二十次响起的铃声,才把她从各种情绪交织的混乱状态中扯回来。
是许溪的电话,问她今天是否要进行《凤凰于飞》的拍摄。
只有工作,才能让她收住羞愤,没那么多心思胡思乱想。
周宜宁应下。
快速起身,用凉水拍打通红的脸颊,换了身干净的烟粉色旗袍,打车前往西江苑。
事实上,今天她保持冷静的用时,比平时要花费太多。
许溪自然察觉她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
“宁姐姐,”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许溪关切道:“回神啦。”
“……嗯怎么了?”对上许溪意有所指的眸色,可能太过心虚,她下意识低头。
唇角动了动,她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我是没睡好。”
话落,她也意识到目前的信任度极低。
“宁姐姐,你这反应,可不像没睡好吶,”许溪眼尖,故意停顿:“……倒像是思春啦。”
很直白的揭露方式。
周宜宁:“……”
能让许溪看出她走神,不用照镜子确认,周宜宁都很清楚自己有多不正常。
“谁啊谁啊?能让我们宁宁仙女动凡心?”许溪控制不住八卦,追问:“是不是京大那位帅弟弟?”
愣了几秒,她才把许溪提到的人和梁景白联系到一起。
但抛开裴京闻,周宜宁对感情并不迟钝,所以一早就能看出梁景白的那点心思。
所以她一直避嫌。
最近去京大,都找借口推辞了他的陪同。
“没有,”担心许溪误会,她摇摇头:“我对他没那方面的想法。”
解释清楚,以免继续这个话题,她连忙强装淡定,尽力忽略脑海里存在感极强的人,全身心投入工作状态当中。
可能有既定任务目标,她做好心理建设,赶在中午前完成。
想起今天裴舒语要去复查,她没再多耽误,吃完饭赶忙前往京大附院。
到了门口,昨晚的话就跟魔咒一样,在她耳畔开了循环音效播放。
于是迈出去的腿,硬生生收住。
万一,撞见裴京闻,她该怎么与他相处?
她要怎么样才能不让自己那么慌乱?
心底的退缩,终究被裴舒语恳求的陪同声取代。
暗自在心底叹了声,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勇敢迈出前往病房的步子。
没想到,她期待无数遍不在科室的裴京闻,正巧站在裴舒语对面。
不得不说,他的肩腿比例,完全就是与生俱来的衣架子。
宽阔的白大褂,也能被他穿出修剪身材的意蕴。
只一个背影,周宜宁就控制不住狂乱的心跳,想落荒而逃。
……毕竟,她真得没有勇气,以清醒状态去面对他。
何况那句话,她根本紧张得连音都发不全。
但——怎么说都要在同一个屋檐下居住,总不能一直不说话吧?
周宜宁只能在脑海中组织无数种措辞,思考着哪种借口最有可信度。
很长时间过去,所有的语言都化为脚下的动力。
可如果就这样离去,算是对裴舒语的食言。
周宜宁轻叹一声,纠结得坐立难安。
就在她的理智冲破退缩的禁锢,抬脚正准备迈步往前走时,低垂的视线,很快被一道熟悉的身影包裹。
“怎么不进去?”
很平常的五个字,周宜宁却清晰捕捉到某种质问是意蕴。
“……我——”她张了张口,撇开慌乱:“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尾音勾着,嗓音散漫,“嗯?”
打满的腹稿,在意识到那双视线从未离开过她身上离开,瞬间不成语调。
“我……”她咬着下唇,嗫喏着商量:“我昨天,不是故意的。”
问出口,她又忍不住有些气闷。
想好的解释到嘴边,怎么就成了这几个干巴巴的字。
听起来一点诚意都没有。
跟找借口一样。
幸运的是,这层是VIP楼层,来来往往的病患并不多。
越想越觉得懊恼,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弥补。
下一秒,只听男人懒洋洋拖着尾音。
“这意思,就是不准备负责了?”
周宜宁怔住。
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这几个字凑在一起理解。
只能磕磕绊绊回道:“……那,那你想我怎么负责?”
男人单手支撑她头顶的瓷砖,漆黑的眸色一本正经,却带了些不容忽视的坏:“好办啊。”
顿了片刻,他贴近周宜宁的耳廓,格外撩人:“陪我扯张证。”
第23章 领证
从坐车到民政局里印有国徽的红墙登记处, 周宜宁的整个大脑都是持续发懵的状态。
全程都是工作人员怎么要求,她就怎么配合。
有时不知该怎么进行手脚动作,裴京闻就会扣住她想退缩的手腕, 不让她有一丝一毫临阵脱逃的机会。
等候的过程,她看向来来往往的情侣,有的满面喜悦,明显是佳偶;有的则神情平静,如怨侣一般登记。
在听到有离婚冷静期时, 丈夫比妻子不耐烦的数不胜数。
周宜宁怔怔站在原地, 脑中才有了后怕。
……万一, 她和裴京闻领完证, 也是怨偶怎么办?
这样的念头刚冒出,下一秒, 手指被人强势扣住。
他并没说话,但这样的举动, 却奇迹般平复了她的恐惧。
万千凌乱的思绪,最终定格在一个小时前的医院。
那几个字就像半开玩笑,但男人的眸子里却有种她从没见过的认真,惹得她本就不争气的心脏,再次怦怦跳动。
如记忆里的那个雪天。
少年凑近她,模样吊儿郎当, “你想领别的?”
“别急, 还没到时间呢。”
没到时间呢。
时间。
少年说几个字的语调,无比清晰在她耳畔轮放。
意识到自己又不受控胡思乱想, 她连忙垂下眼, 问出口的话,却重复了那天。
“……什、什么证?”
磕磕绊绊的话出口, 她后知后觉想到,在这个人面前,自己总是格外紧张。
且心底,非常不争气的,产生了一种幻想。
不切实际。
却像生命力极旺盛的野草,在心底生根发芽。
男人并没直接接话,跟没骨架似的,语调懒散:“你说呢?”
周宜宁:“……”
许是心虚,她不知该怎么搭话。
明
知她脸皮薄,不等她纠结出答案,男人故意俯身,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肩膀,语调暧昧。
“你觉得什么证,能体现你对我负责的诚意?”
周宜宁不愿自己总在他跟前,把为数不多的那点自尊丢尽。
也为了不用鼓起所有的勇气,她沉思片刻,试探性道:“……是房产证吗?”
小说里经常提到的情节,不都是霸总不愿负责,就扔给女主房子或者钱吗?
虽然她这话,好像转换了角色,但逻辑都是相通的。
裴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