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心的，并不是因为这个！”
――“真D。”
即使捂住了手机，但咒术师的五感远超常人，男人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透着明显上扬的笑意，“又来一个偷腥猫？”
电话里开始咪咪叫，我抬头看了眼天，装作没听到，于是过了两三秒，那头开始控诉我冷酷无情，是不是家猫没有野猫香。
“抱歉。”
我平静瞥过去，礼貌点头，“房屋战损找他就可以，救人是我的工作，不需要特意道谢。”
“请问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少年咬了咬牙，“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我以后会努力想办法回报你的。”
――“一个字亲一分钟。”
“……”我差点将手机捏碎。
辅助监督查了资料，小心翼翼探过脑袋说：“他的家庭情况不太好，家里欠债百万，母亲在医院卧病等待手术费医治，一个人边上学边带妹妹。”
我深深地看了眼辅助监督，看的辅助监督不解挠头。
“总监会怎么要求怎么来，该赔多少赔多少。”
吐出一口气，我咬牙切齿，“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这就送您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我转身要离开，衣摆被抓住，少年还是沉默着不肯松手。
他动了动唇，缓缓开口，“我的成绩很好，脸也可以，能为你创造出价值，我听到了，你们是这个世界最特殊的那种人，只要能救我妈妈，我做什么都可以。”
少年手按着胸口，声音坚定道：“包括成为你的东西。”
决心下定的很好，下次不要了。
“人不是东西……我也不需要狗。”声音轻飘飘落下，我扫了他一眼，“我男朋友也什么都可以做到，不需要再多一个人，把你妈妈的地址告诉辅助监督，其他的不要乱想，话也不要乱说，很吓人的。”
“就这样，再见。”
离开那里，手机犹如烫手山芋一样，到现在也没有挂断。
果然还是挂断吧。
正打算执行，男人幽幽的声音传出来，“好容易心软啊，真D。”
我表情不变，“如果是老师你，你也会这样做。”
“G，做一件事就要想到我吗，真让人害羞。”
我：“……”
话要说不下去了，明明之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为什么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他真的会害羞吗，骗人的吧，明明都没见过他脸红……嗯？
好像那天晚上脸是红了，但也不是害羞的红。
“所以，男朋友是谁？”
我装作听不到。
“真D。”
“又要无视我啊。”
空间跳跃到家，脚刚落到地面，察觉到咒力波动，果不其然，一抬头，一个不应该出现在家里的大型白猫躺在床上，抱着我的玩偶，睡着我的床。
“……你没有床吗，要睡我的床。”
“谁让真D你躲着我，还可以空间跳跃让人抓不到，太作弊了。”白发男人抱怨着。
“你也可以用［苍］。”
“［苍］也不能一口气就跑到北极啊。”
我愣了下，之前没有特意了解过，还以为［苍］和我的空间跳跃一样，无cd任意范围。
那游轮那次，是怎么来北极的，好像那个时候也没有回答，但是身上都湿了。
脱下外套我走过去，抿着唇站在床边，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看他。
虽然知道，五条老师在暗地里做了很多事情，但似乎都没有告诉过我。
我有问过吗。
我是知道的。
手指穿过白发，拖住头，我发散思维注视着蒙着黑色眼罩的男人。
“我应该要……更多的了解老师才对。”这样说着，我低下头在他冷白的脖颈上亲了下。
简单触碰了下便抬起头，看到他没有动作，连笑容也消失了一样，心中警铃大作。
“啊……？”
白发男人发出不明意义的气音，脸上的眼罩被扯下来，抬手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目不转睛望着我的蓝色眼睛。
我眨了下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了一眼。
“……你脸红了，老师。”
“嗯。”他坦然点了下头，歪着脑袋，“要凑近看看嘛。”
坏心眼的大白猫笑眯眯。
“拍照也可以哦。”
好像很有诱惑力。
我低下头拿出手机，手就被猛地一拉， 鼻子直接撞到了硬邦邦的身上，视野陷入黑暗，被子将头盖住，一片黑暗下，只有一双蓝色眼睛发着光。
怪害怕的。
“……起来。”
脸被捧了起来，五条老师蹭了蹭脸颊，慢吞吞道：“真D有在认真数吗。”
“？”
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浓，我听着甜味超标的声音，艰难问着：“数什么？”
“一个字一分钟，我可是很信守承诺的。”
“……”
我带着一脸复杂的表情沉默了，生硬地说：“不要开玩笑，那样会死人的。”
“不会啦，我保证，最多第二个，没有允许，是不会做下去的，毕竟我们真D……”
他笑了下，“还是孩子呢。”
第103章
成为男女朋友之后有什么变化。
我认真思考了一番, 得出的结论是，相处还是一样，各自有各自的任务，电话里面的偶尔抱怨, 吃饭的时候会收到在其他地方吃甜点的打卡照片, 似乎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粘糊。
只是会有一些之前的关系不会做出的亲密行为。
并不是拒绝亲密的行为，只是……
“我可能那方面的欲.望比较淡？”
而且接吻的时间太长了, 仿佛脱水窒息的鱼, 掐着缺氧的临界点, 又能估摸那个点, 在晕过去的刹那抽身，继续攻陷。
亲也可以，不亲似乎也不会上瘾, 唔, 比起亲吻嘴，更喜欢亲一些特别的地方。
“心脏……脖子, 之类的。”
对着朋友这样说, 玲奈听得开始磨牙了, “只是亲亲？”
“嗯。”
一左一右被贴贴的我没有灵魂地点头，青春期或多或少都想过这种问题，干过的也有, 玫瑰色的高中啊……可惜我只度过了不到一年，两年都在世界之外流浪, 这应该会是我之后很久的遗憾。
“老、悟他, 没有我的允许是不会继续下去的。”
“是吗。”菖蒲温温柔柔地说：“男人在我眼里都是大骗子, 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下面一套，果然还是女孩子最好吧。”
“……菖蒲，你好像说出了很危险的话。”我和玲奈互相对视一眼。
“关于这一点，不会的。”
我望着蓝天说着，“因为他是一个很信守承诺的人。”
连打架都要专门和人约个时间再打的笨蛋。
“其实我对老师的部分更感兴趣。”玲奈掰住我的脸，固定不让我动，“真D你好像一直在避开这个词。”
我：“……”
我心虚地扭过头，又被掰回来。
叹了口气，我直接说了。
“因为我现在的男朋友，是我以前的老师，就是高一去展会，被你拍了一顿的绷带白毛。”
对帅哥记性很好的玲奈愣了好久，随即发出叫声，“师，师生恋，不得了，这是人性的缺失！道德的沦丧啊！”
“……不，法律意义上我的学籍是在海常，去高专也只是进修咒术相关的，所以严格来说……好吧还是有问题，不过确定关系的时候我已经毕业，老师已经不是我的老师了。”
“而且也过了18岁。”
“至于之前，没有发生过超出正常的社交距离，可能是我比较皮，被极限捞了好几次。”
玲奈喃喃自语：“虽然知道真D你兼职做超级英雄，总感觉这里面的关系一两句理不清啦。”
我点了点头，“咒术师确实很复杂，就连玲奈和菖蒲你们，我也放过傀儡监视保护你们。”
“……”
沉默。
“你还真是很坦诚的说出了很不得了的话，知不知道人也是要隐私的……所以我看h.漫的时候你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啊！”
脸蛋被揪住，我顺势躺倒菖蒲的腿上，手遮住眼睛看着天空。
“为什么还在叫老师。”
“已经叫习惯了，很难改掉，不过最近有在努力。”
我说着。
“我说完了，还要继续问吗。”本来也没有想要瞒着，有人问的时候就会说，正巧和玲奈她们出来玩的时候在回五条老师的消息，她们好奇一问，就说了。
“心情好复杂啊。”
玲奈捧着脸说：“为什么不拍拖拉扯点时间呢，万一只是新鲜感呢，绑定的太快了。”
没有说五条老师中了花吐症的事，我享受着菖蒲的按摩，模糊地说：“接吻只有喜欢才可以做吧。”
“既然喜欢了，不就应该确认关系吗，骗感情是人渣才会做的事。”
然后被两个人用仿佛看宝宝一样的柔软怜爱眼神盯了好久。
“没想到我们真D还是纯爱系。”
“不，我是大爱。”
“大义+纯爱？天哪，你被坏男人蛊了。”
“……”
去高专提交报告的时候，照例去了医务室，咒术师的伤亡减少，硝子已经悠闲的当这里是茶室了，我推开门一看，默默关上，又推开。
“……硝子姐姐，你在做什么。”
“织围巾。”用属于医生的眼睛穿针线，长发冷淡的女人招了招手示意我过来。
“为什么织围巾？”
“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很适合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奶黄色吧，嗯？是织给我的吗。”
硝子很淡然地说：“线不够了，只能织两个人，所以这次过来是什么。”
“谢谢。”
我把自己烦恼的问题讲给硝子听，性格原因，交往后没有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主动问才会主动说，至于五条老师……听娜娜明说，他左脚迈进高专，一个字还没说，讨人嫌的白毛晃过来，一副惊讶的口吻“呀，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所以整个高专都知道了，手机消息一段时间都是回不过来的。
“总之就是非常火大。”
娜娜明如是评价。
戒烟的硝子叼了根真知棒，“唔，丈母娘刁难不让进门吗。”
“也不是丈母娘，是我爸爸，好吧，也算是。”
硝子缓缓吐出一口气。
“所以，你是想让你父母知道五条的存在吗。”
我回想起家里发生的事，沉默了，“……总觉得他们已经知道了。”
“考虑这些太早了个点。”
“我也不想这样的。”我耷拉着脑袋，恹恹垂下眼皮，“但是总感觉……”
“我让老师他感觉到不安了。”
从诅咒后就很明显，虽然平时没有表露出来。
“……”
这下硝子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失足少女，硝子放下针线走过来捧着我的脑袋，“恋爱中患得患失是很正常的，本质是双方取暖，互相磨合，提供精神价值，你们两个，是想要一口气解决这些问题一步就位吗。”
我动了动脑袋，将侧脸压在她的手上蹭了下，轻轻地说道。
“只是觉得交往后，会出现很多的问题，我的脾气不好，过载了就会失控，危险性也很大，五条老师他，一开始给我的感觉是脱离现实和基本逻辑，正常人类会拥有的特质在他身上很少显现，有点困惑，老师是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吗，还是只是想体验一次感情游戏。”
“如果只是想体验……”我抬起头，眼睛看着硝子，平静地说，“我对恋爱游戏没有兴趣，只有二次元的gal游戏才会让我快乐。”
“所以我要了解五条老师，做好准备。”
正想开口的硝子顿了下，语气艰涩地问：“……什么准备？”
我歪了下脑袋，抿着唇笑，“等老师背叛我的那一刻，关住他的准备。”
硝子：“……”
长发女性用拿烟的姿势拿着真知棒，半是感叹，“以前多正常一孩子啊，终究是被咒术界这个大染缸从头染到了脚。”
硝子的目光穿透我，落在我身后的门上，半晌，她揉搓着我的脑袋，轻叹息了一声道：“五条他以前是神子，听过那些老家伙说过，小时候的六眼像是古时自然的神，无情多变又任意妄为，很多人无法琢磨他的脾性，于是很多人都说‘神的眼看不到一个人’。”
“和夏油相识算是他的蜕变吧，高专有很多人陪伴着他，我，夏油，七海，灰原，夜蛾……从六眼成为五条悟，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那家伙不断成长不断失去，比年少时候更懂得珍惜感情吧，有感情会很直白的用语言和行为表达出来吧，你会被吓到也是应该的……不过没想到被吓到后还能想出关住对方这样的想法。”
“现在年轻人的恋爱观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咒术师就像猫，只要给吃的就会贴上去，使用什么卑鄙的手段都可以。”硝子说着，“真D你给了那混蛋东西吧，让他意识到你不是和其他人一样，是可以特殊对待的人。”
“既然养猫了，就别弃养，好好看好自家的猫，想关就关吧，我看他也挺爽的。”
说完这些话，硝子莫名像沧桑了很多岁，连声音都透着一股有气无力，“这种感情问题就不要找我了，真是的，我是猫头鹰吗。”
从医务室走出来，我看了眼走廊，刚才忽然间感受到的熟悉咒力似乎只是错觉。
“我也是一样的。”我喃喃自语，揉着脑袋趴在窗户上，看翠绿树木环绕的操场，“我也是被很多人陪伴成长的。”
就算是那段时间，身体已经彻底成为非人类了，我也是把自己当人。
什么嘛。
心情奇异的轻松了下来。
既然都是人，那就按照流程来好了，就算爸爸不同意，实在不行……私奔也是正常人会做的吧。
正准备回去，电话突兀“嘟嘟”响了好几声，我奇怪看了眼陌生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没挂，接起来了。
“喂？”
“……救我。”电话那边传来忍耐的喘息声，我仔细辨别声音，听出这是前天家被咒灵弄塌的倒霉少年，怎么有我的电话号码的，我记得救了他妈妈之后，也没有见他直接就走了。
所以又是遇到了什么事，咒灵吗，怎么没有辅助监督的电话？
满脑子的疑惑，去一趟也不费时间，一手拿着电话，我空间跳跃到电话的另一头，“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