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是算了吧。
没有生日比较好。
“怎么这样――”妮翁拖长音, 笔尖戳着白纸留下几个小黑点,“还想着到时候送礼物给你呢。”
糜稽少爷将茶杯放下,落在桌子上没有声响。
他拿过纸, 抬笔写下几个数字, 重新递回去。
“那就写我的好了,毕竟我们会一直待在一起。”
妮翁看着纸上他的名字和生日。
“我的生日分给她就行了。”
又不是蛋糕, 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分给别人。
我用叉子将蛋糕一分为二,吞入一口之后保持沉默, 就像是默认了糜稽少爷的说法。
太甜了。
这个蛋糕。
“哦。”妮翁眨了眨眼睛, 看向自己掏出来的笔。
算了,拿都拿出来了。
给奥露艾塔占卜, 和给这个阴暗的讨厌鬼占卜也差不太多。
笨蛋奥露艾塔,完全没有意识到那家伙黏糊糊的眼神吗!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留下来了。
像是连体婴一样。
感觉肚子饱饱的。
“天使的自动笔记!”妮翁发动了念能力,眼眸空洞就像是被操控着,从抬起的手臂之处冒出一只丑陋的念兽带领她动笔。
只见没几秒,她就像是打印机一般写下几行诗歌的东西。
“好了!”
她把写完的占卜递给我们,最上方的原本写的我的名字被三行线划掉,紧接着边上重新写上的时糜稽少爷的名字和生日。
“哦对了,开头一行应该是已经经历过的事情。”她的手指缠绕着头发,“大概每一行代表一周这样子,正常是四到五段,大概是接下来一个月的预言哦。”
也就是说第一行应该是我们经历过的事情。
“前往喧闹之都有所预谋,欲望编织的鸟笼静候宝物自投罗网。”我缓慢读出最上方的诗歌。
看起来很深奥的感觉。
喧闹之都指的是友客鑫吗?
欲望?宝物?自投罗网?
说的应该是我们势在必得的贪婪之岛吧。
我的目光逐渐了然起来。
糜稽少爷注视着占卜内容笑容加深,却又像是复古碟片卡顿变得僵硬起来,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之中让霓虹灯光在脸上斑驳不清模糊表情。
他下意识准备将诗歌收起来,但是注意到我的视线之后像是好奇我的反应,将剩下的占卜展现在我的面前。
“蜘蛛网的编织与毁坏在你们一念之间,火红眼的存档点是共同选择的未来。”
这一句我半知半解,抬头看向糜稽那双漆黑的眸子。
原来如此,和幻影旅团以及酷拉皮卡有关。
火红眼的存档点,和我当年的提醒应该有着一定的关系,至于糜稽少爷占卜里的【共同】之后再问问好了。
【在幻想大陆双人成行,自由之鸟即将叼来心愿之花。】
【未来诞生于不满足的腹中,同行者将为你写下新的命运之书。】
【请信任自己的选择,命运的红线始终缠绕不曾斩断。】
就像是我们一同玩过的解密游戏,回到酒店两个人的时候可以耐心地推算出所有的线索继续我们的攻略。
后面几行的线索之后再思考好了。
我们看向妮翁的方向,她捂住自己的耳朵笑得一脸得意,确定我们应该不会继续读之后放下手。
妮翁:“怎么样?是不是很准?”
糜稽将占卜叠好收起来,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的声音带着点笑意。
“的确很准。”
妮翁自得地点点头并不觉得意外,她又想起什么眼眸之中带着点苦恼:“要是能够亲自拍下我想要的拍卖品就好了,不知道拍卖会现在怎么样了……”
我重复她的话:“是呢,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刀叉缓慢地切下一块蛋糕。
视线。
充满恶意的视线。
变多了。
麻烦的、烦人的、弱小的、愚蠢的老鼠出现了。
妮翁伸了个懒腰:“好累――”
“那回去吧,妮翁。”我抬起头向她笑了笑,“回去休息好了。”
刀叉碰撞发出咔嚓的一声轻响,若有若无的按键声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嗤笑最终被可怜的哀嚎声盖过。
妮翁抬起头看向对面坐着的两人。
“?”
红发少女的脸上浮现出虚假的笑容,精致如人偶般带着伪人的错觉。黑发男人手里拿着手机,嘴角挂着的冷笑如同死神般按下几个按键,不远处的气浪带着炽热的火花将敌人带入地狱。
“不用担心。”
“毕竟你是我们揍敌客的客人。”
弹指间,一道白影掠过正中红心,伪装成服务员的敌人应声倒地。
一场盛大的游戏在友客鑫市拉开序幕,而作为玩家的我们也将在棋盘上布下我们的猫鼠游戏。
“晚安,妮翁。”
酒店房间的房门被轻声关上,妮翁整个人陷在温暖的被窝之中,玩了一整天的身体终于感到疲惫,在陷入梦乡的最后时刻似乎听见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
因为太过于小声,亦或者是因为太过困倦,她没有听清楚内容。
嘴里时不时说着梦话。
“木乃伊……拍卖会……”
主卧的房间被我们关上门,昏暗的房间暗处藏着的几个机器人会为我们站岗来守卫妮翁的安全。
电脑上赫然出现的是妮翁的照片。
“这几个保镖已经死了。”糜稽少爷操控着鼠标箭头圈了圈照片,“在今天之前还没有公布诺斯拉新招的保镖。”
新的情报还在源源不断发送到我们的电脑之中。
泛着蓝光的电脑屏幕一瞬间弹出来数不清的页面,糜稽少爷抬眼三下两下便筛选出重要的信息。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页面最上方便是他从蒲公英平台上不少视频里整合出的情报――十老头派出了阴兽,袭击拍卖会的盗贼是幻影旅团。
事情依旧在继续着。
黑|帮的火拼暂时影响不到我们,而或许其中也存在着一部分来自我们的推力。
“参与游戏的人变多了。”
他按下按键,将各种各样、或真或假的情报发送到不同人的手机上。
电脑屏幕的光投射在我们两人的眼眸之中,身为执棋者将棋盘里棋子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乐趣也许只有我们明白。
“酷拉皮卡已经抓获了幻影旅团之中的一人。”蝙蝠式监控摄像头为我们带来第一手转播。
下一秒这个情报便转手出现在旅团能够发现的地方。
“蜘蛛前往营救。”
在他们潜入之前就存在着黑|帮的层层戒备,仿佛有人已经知道他们会到来一般提前布置陷阱。
过度的自负以及对实力差距的不了解,是那些组织的败因。
情报是战火的香辛料,它为这次被莫名加速的拉锯战按下了快进符号。
战争是情报贩子和军火商人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刻。
我们不傻,我们选择两头赚钱。
看来已经有聪明的人意识到不对劲,想要反追踪出幕后操手,可是这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妮翁的照片登上了网站。”
换言之,已经有人盯上了妮翁的预言能力。
是啊,获取预言能力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能够预见未来也就意味着自己不再成为被牵连的棋子,反而是成为发号施令的人,而不是被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幕后黑手玩弄利用。
获得预言,获得未来,获得胜利!
抓到妮翁・诺斯拉,就能成为人上人!
就能成为超越十老头的存在!
只是一个错误等式。
这是被人刻意引导的错误讯号。
无限的信息蜂拥而来,神经被战火的木仓炮声时刻紧绷,心脏剧烈跳动而大脑缺氧无法冷静思考。
这时候你已经陷入了我们的圈套。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安静了。”
我听着窗外从未停歇的战火爆炸巨响,夜幕因此染上绯红一片,红与黑的交织仿佛给夜晚编织出绚烂的晚霞。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易拉罐被打开,而气泡水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有点饿了。”
“泡个泡面?”
“赞成,建议加蛋。”
“采纳意见。”
打断我们短暂的休息幕间的是来自奇肷僖的一通紧急电话。
“喂!糜稽!听见了吗?”奇氲纳音听起来很焦急,时不时传来木仓炮声响嘈杂的环境音。
糜稽挑眉,将手里的泡面放下:“怎么了?”
窗外的火拼尚未结束,啪嗒一声带着硝烟气息的通缉令打在窗户的玻璃上,上面赫然打印着幻影旅团几个成员的照片,下方写着“高价悬赏,生死不论”几个大字。
“拍卖会取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奇氲幕疤起来有些失真。
像是有了难以置信的猜想,他声音中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该不会是你……”
糜稽却反问:“所以?”
奇胍幌伦佑终一亓俗约旱纳音。
“什么所以啊!友客鑫完全乱套了,我们刚刚甚至看见了通缉令上的幻影旅团,跟踪的时候差点被发现了。”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像是处于什么兴奋状态,“这样下去到时候买不到贪婪之岛了喂!”
糜稽不自觉笑出声:“怎么会呢小奇,你的威胁真是幼稚。”
毒舌。
电脑屏幕上来自不同街角的摄像头尽职地为我们转播着各处情况,最后由大算法来进行数据统合整理情报。
一切都在计算之中。
我坐在边上吃着泡面,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真是大胆啊奇肷僖,居然去跟踪幻影旅团的成员。
明明当初席巴老爷和四位少爷都强调过,不要招惹旅团、旅团很麻烦这件事情。
但是大少爷伊尔迷和旅团成员西索交易甚密,二少爷糜稽则是将旅团算计当做游戏一部分,三少爷奇朊髅鞑叛Щ崮畈痪镁透胰ジ踪旅团。
要是科特少爷加入旅团,那简直是将父亲的忠告当做耳旁风一样了。
大概是出于揍敌客为数不多的兄弟爱,糜稽少爷提起点兴趣。
“跟踪旅团?没想到你还很胆大啊,小奇。”
他抓到了重点。
奇胛笠晕二哥所说是对他的夸奖,便再度给予肯定的回复。
“对啊,我和小杰刚刚尝试去跟踪他们,虽然被抓到了还被问了点奇怪的问题但是最后我们还是设法逃脱了。”
他三言两语将事情概括下去,语气里却带着点得意,但是糜稽少爷对他这段奇遇感到好奇,追问着关于这件事细节。
“奇怪的问题?”
“啊对,我就是想问这个事情的。”
奇虢手里的章鱼挂件抛起又接住:“当时幻影旅团的那群人看到你给我的这个章鱼挂件的时候问了一句,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然后又问了我的名字。”
我吃泡面的动作停下来,抬头和拿着电话的糜稽对视一眼。
糜稽问;“然后呢?”
奇爰绦说着:“不知道啊我实话实说了,他们对视一眼之后好像确定了什么东西但是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所以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之后就把我们关起来,我和小杰费了不少功夫才逃脱的。”
他追问:“难不成糜稽你和旅团有什么关系吗?”
章鱼挂件。
冰冷的触感落入掌心,奇牒托〗苷蹲在某个草丛之中,看着手里的挂件记忆不自觉被拉回那段惊险的逃亡经历。
“喂小鬼,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就在小杰被按在桌子上的时刻,奇胂乱馐断蚯奥趿艘徊剑口袋里没有放好的章鱼挂件落在地上打破可怕的寂静。
章鱼挂件被那个名字是信长的男人捡起来。
在场的几个成员脸色一变。
“劝你不要说谎。”金发女人的手搭在奇氲牟本鄙希缓缓收紧,“如果你说谎我会直接扭断你的脖子。”
奇肽芄桓惺芸膳碌耐胁,这女人说的不是假话。
“是我二哥给我的。”
金发女人点点头,表示他说的不是假话。
“你的全名是什么?”蓝紫色头发的女人问他,眼神锐利。
“奇耄奇搿ぷ岬锌汀!彼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在场的旅团成员彼此对视一眼,让奇敫悴欢现在的状况,只有那个被重新丢回来的章鱼挂件让他察觉到这一切似乎与糜稽有什么关联。
在被送去关押的路上,奇氲亩朵敏锐地捕捉到一些话语。
“揍敌客吗,原来如此。”
“随便吧,看来应该不是针对旅团的事情,单纯是仇杀吧。”
“算了,反正那家伙死掉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什么未解之谜吧。”
紧接着,那个金发女人将子弹装入武器里,对准其他同伴的脑袋按下扳机。
内讧?
不应该。
换言之,应该是他们彼此之间交换情报的一种手段。
那么,这一切和二哥到底有多少关联性呢?
“喂喂,你在听吗,糜稽?”奇氲纳音再度传来。
他刚刚在糜稽的要求下一五一十地说完那段经历,继续追问着糜稽:“所以是不是你和旅团有什么私仇啊?”
下一秒,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的是熟悉的女声。
冷淡又无趣,像是机器一样。
“大概四年前我接到了暗杀幻影旅团4号的任务,应该是当时遗落了和您手上的章鱼挂件类似的胸针才会被他们记住吧。”
不管怎么说。
奇氲那楸ㄈ梦颐侵厥悠鹄础
我有种预感,妮翁所写的预言的第二段即将应验。
蜘蛛网的编织和毁灭在我们的一念之间。
我们与蜘蛛必然存在交集。
第60章 演戏x交易x尬聊
“没想到去拍卖会还需要入场证呢, 明明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粉色长发的少女站在路灯下叹了口气,而少女对于暗处不少眼睛的窥探一无所知。
无知的羔羊尚未发现暗中的狼群虎视眈眈。
“你也是要去拍卖会吗?”黑发男人的额头缠绕着一圈绷带,无害的笑容像是一个路过的好心人。
妮翁闻声转过头去, 困惑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