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我的表情不对，他一个激灵吓到了一般差点蹦起来，连忙找补。
“啊啊啊我又想起来了，我有超级重要的东西想要拜托奥露艾塔小姐你看一下的！真的，这个东西您一定会喜欢的！”
拜托请不要用那种对待揍敌客优杀平台订单对象的眼神看他好吗。
他今年正值大好年华，还没有找到女朋友，还有二十年房贷，请饶了他吧。
“哦。”
我盯着仙派留下眼泪的45°侧脸，冷淡地回了一声算作同意。
反正距离与妮翁的约定时间还有几个小时。
不着急。
仙派像是虎口逃生般松了口气，立马变得元气满满领着我从侧门进去顺着楼梯向下，穿过一道黑漆漆的走廊之后拧开古铜色的门把手，按下墙壁上倒数第三个的烛台，听见书架子传出轻微的嘎达响声，一道暗门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看起来很像，某个侦探番剧里会出现的情节。
究竟是会出现一具尸体，还是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婆婆呢？
让我们敬请期待。
“我们到了。”仙派打开灯，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雕刻打磨工具以及几个看起来就安全的保险箱。
“欢迎来到仙派的工作室！”
他倒是得意满满的样子，张开双臂展现自己的房间。
我看得出来，这里面的不少作品上有着淡淡的念力――那是在一些情况下拥有高深技艺的大艺术家会残留在作品之上的深深情感。
原来仙派看起来不着调，但实际上很厉害吗。
有一种自己挖掘出人才的成就感。
不愧是我慧眼识珠奥露艾塔。
“您请看！”仙派快走两步，将自己收藏的一个匣子从柜子里拿了出来。
只听见滴的一声，指纹锁应声打开，他轻轻将匣子打开展露其中的东西，一摆手示意我仔细观赏这些璀璨夺目的宝石。
“这是我这段时间得到的一些宝石，您可以随意挑选！”他滔滔不绝讲解着，“来自火山、来自深海、来自丛林的宝石们，那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得来的。这一批宝石原本是要与某位宝石猎人小姐交易的，但是奥露艾塔小姐您需要的话我仙派自然愿意双手奉上！”
合理怀疑某个宝石猎人是最近刚刚被猎人会长选举淘汰下来的那一位。
“毕竟您可是让我有如今如此成就的大恩人！”仙・友客鑫地下交易所负责人・小有名气的艺术家・派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闻言，将眼眸落下开始一一打量起这些宝石。
“当然了，这些宝石也是可以接受私人定制的，比如说高级定制设计图纸，做成项链、吊坠、戒指等各种各样的饰品都是很合适的。”他还在继续说着话。
这个。
看起来很适合妮翁。
粉色和蓝色像是海浪一般交织在一起，像是晚霞的余晖落入宁静的深海里点燃淡淡的紫色火焰，梦幻又神秘的感觉很适合妮翁。
也许我应该送妮翁一点礼物。
“这个啊，您真是好眼光。”仙派注意到我的视线，将那一枚宝石取出来给我介绍，“这是海蓝宝石与摩根石共生的混种宝石，是很罕见的品种哦，这个大小做成项链或者其他挂件会比较合适。”
“方便问问您想要送给的那位对象是什么性格呢？职业或者喜好之类的？”
我思索两秒给出了答案，简单描述：“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喜欢的是人体收藏和占卜……”
他听着，简单用笔勾勒出几个图样出来。
骷髅头和天使的翅膀。
这是不错的搭配。
“这款宝石又别名艾克丽萨，在当地寓意是恶魔与天使。”仙派笑了笑，“需要直接做成吊坠吗？”
我点头算是同意，但是眼睛依旧还落在匣子里下意识寻找着其他的什么东西。
还想要找什么呢？
我一时间说不上来，但是却没办法想到，只是依旧在漫无目的寻找着。
“我想……”他大概意识到什么，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个小小的匣子打开递给我，“您或许在寻找这一个。”
烟灰色的匣子轻声打开，里面躺着的是拇指盖大小的宝石，一块黑色的宝石看起来似乎和之前的那一枚并没有很多的区别。
仙派从我的表情里察觉到什么，将宝石取出递给我的掌心之上，抬手将整个房间的灯光再度关上。
一片漆黑之中，只有掌心微凉的宝石闪烁着唯一的亮光，如同打破黑夜的炽热焰火从中间骤然绽放，源自石头中心的火纹蔓延四周，就像是……
“这颗宝石名为菲尼克斯，寓意为不死鸟。”
“或者也可以用当地人的说法来称呼它――皮拉沙布列。”
“翻译过来便是，生于暗夜的滚烫挚爱。”
我想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第125章 真本事x卡片占卜x命运红线
“奥露艾塔！这里这里！”已经坐在路口咖啡厅的妮翁兴奋地向我挥了挥手。
今天她没有把头发像是之前那样挽起来, 而是罕见地编了一个侧麻花落在胸前，克莱因蓝的泡泡袖裙子和她的蓝宝石耳钉看起来很合适。
“妮翁，你今天很漂亮。”
我得出结论, 向她点了点头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
周围的绿植盆栽后面一个、一个路口外的面包店玻璃窗里面看报纸的两个、四米外的小巷子里还有一个，都是妮翁的保镖。
我将桌上的哈密瓜汽水端起喝了一口，自然地接受来自妮翁自来熟的贴贴。
“奥露艾塔你真好！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爱你――”妮翁的身上有种淡淡的熏香味道, 像是塔罗牌摆阵的时候会点上的香烛味道。
哦对了。
我从口袋里将仙派急忙赶工出来的吊坠掏了出来, 递给面带疑惑的妮翁。
“这是给妮翁的礼物。”
妮翁先是眨了眨眼睛，随后眼睛一下子瞪大闪闪发光地看着我，双手接过之后在我面前打开。
从表情看得出来，她很喜欢。
“可恶！这是我第一次从朋友那里得到的礼物！”她取出吊坠之后反复看了又看, 最后直接套在自己的脖子上询问我，“怎么样！很适合我对吧？”
和妮翁发色很相近的粉色以及和淡青色眼眸相近的色彩，骷髅头和天使翅膀的设计。
果然很适合妮翁。
我真诚地点了点头。
妮翁果然很好懂。
喜怒哀乐几乎都写着自己的脸上了, 而我并不讨厌这种类型。
“奥露艾塔, 我帮你占卜好了！”她兴致冲冲地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面掏出自制的卡片摊在桌子上, 迎着我的眼睛强调着，“不是用念能力的，是凭我的真本事哦！”
我并不奇怪妮翁已经从酷拉皮卡那里知晓自己的特殊能力实际上是念能力, 当然也不奇怪她最终决定把自己的念能力封印起来。
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妮翁来说, 拥有过于特别的预言能力并不是什么好事。
说不定会有不怀好意的男大学生之类的过来搭讪……
总而言之，这是个不错的决定, 对于妮翁还是对于酷拉皮卡都是。
“这是我自己做出来的卡鲁卡鲁牌。”她将自己绘制的卡片一一放在桌子上，“从这里面先选择一张哦。”
被摆放在桌子上的是七张看起来像是人体器官的卡片――心脏、眼睛、手臂、耳朵、肝脏、骨头和血液。
妮翁的画技很独特, 带着一种奇幻主义色彩, 明明看起来很抽象但是一眼可以认出来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有什么依据之类的吗？”
“没有，完全凭直觉来挑一张。”
没有其他的规则, 完全凭借自己的直觉随意选出一张就好。
这真的很妮翁的占卜。
于是我一一看过这七张照片，最终身上指向放在边缘的眼睛这一张。
妮翁点点头，露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其他没有被选中的卡片收回去，换了其他的关联卡放在桌面上。
“还是选一张吗？”
她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点了点头。
桌面上除了眼睛以外，放置的卡片图案是火焰、冰山、森林与河流。
这一次倒是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我直接点了点火焰这一张。
妮翁没有其他的表情，再次重复刚刚的动作――将没有被选中的卡片收回去，再换上其他的卡片示意我从中挑选一张。
鸟笼、音符、翅膀和脚印。
我选择了鸟笼。
这样子的选择再放置的步骤，妮翁一共重复了七次――最终将我选择的所有卡片全部都摆在我的面前。
眼睛、火焰、鸟笼、墓碑、匣子、雨伞和一团混在一起的线。
妮翁抿着嘴巴眼眸犀利地注视每一张卡片，像是在脑子里组织语言冒出灵感时不时点点头念叨着什么。
我默默喝了一口汽水，看着妮翁像是电视上某些通灵大赛的女巫用手点着卡片，时不时说着什么感受到了、原来如此这样子的话。
大概在我喝完一半的汽水的时候，妮翁终于一拍桌子开始为我讲解占卜结果。
“奥露艾塔，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害怕。”她表情严肃，就像是要和我讲关于侍女的男朋友实际上是连环杀手但是最后被美人鱼刺杀一样。
我也表情严肃起来：“我不怕，我是持证上岗的好杀手。”
“咳咳。”妮翁嘴角透露出一丝得意，开始一张一张讲解起来。
第一张的【眼睛】。
“你是一个很需要别人关注的人，你的幼年时期由于某些原因有着什么原因导致遗憾成为了心理阴影。内心的空虚以及个人成长环境，你既需要对方的关注，也需要对你的那位对象施加着关注。这是一种扭曲又严重的心理，你没办法容忍对方的视线转移或者不再关注，你需要的比旁人想象中更多。”
很厉害的说明。
但是妮翁并没有停下来，她的眼眸深邃像是透过卡片看到了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
没办法停下来，也不会停下来，这是属于妮翁・诺斯拉的占卜说明秀，谢绝停止只可接受。
紧接着，她短短地吸气换气，继续讲解下一张的【火焰】。
“选择火焰的人往往会永远一个特性，他们大多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执着，有时候会感情用事。如果根据上张卡片继续链接，那么应该这样子解读……”妮翁凝视着卡片，“比一般人更加深刻的情感体验，你也许在过去受到了极其严重甚至威胁到生命的危机，你对危险的兴奋让你有时候会失去理智而忘却所以，请务必小心失去理智的弊端，谨记你的重要之物。”
像是被一把利刃从头顶开始极速劈下，被剖析到毛骨悚然的不安。
妮翁，我认为她是天生的占卜师。
明明实力弱小到我可以三秒钟不到就斩断她脆弱的脖颈，却让我与此刻的她对视时产生一种莫名的不安与可怕。
我想这大概是对被看穿的自己的不愉快吧。
轮到第三张的卡片了――鸟笼。
“真是不可思议，这仿佛就是属于你的卡片。”她眨了眨眼睛，“你被束缚住的灵魂渴望自由，这个被打开门的鸟笼是你自己选择的归巢，这是一种被定格的束缚与放手。”
我侧头不解：“听起来很复杂。”
妮翁摇摇头：“简单来说，这张图片背后是小鸟的主人尽管内心不舍却依旧心甘情愿释放小鸟的自由，而重获自由的小鸟回归天际，最终将自己所看见的一切美好又重新分享给主人这样的故事。”
这依旧听起来很奇妙。
于是她总结：“这是不错的卡片，意思是你在恋情、家庭、事业都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情感稳定伴随彼此理解的好运加持。”
这时候我不合时宜想要问问妮翁，如果我拿着这张卡片抽卡时不时会有奇效――比如说十连出五金之类的。
但是我肯定，要是这个时候问，妮翁绝对绝对会生气的。
“好了你继续讲吧。”我点点头，好奇接下来的几张卡片。
妮翁端起自己的杯子猛地灌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之后继续给我说着。
“好了，我要一口气说完了，你得竖起耳朵好好听着哦！”
我点点头，示意自己做好了准备。
“墓碑，这是过去的完结也是未来的新章，用你们的话来说应该是游戏存档点。从这一卡片里面我感受到极其浓郁的思念、失而复得、欣喜……”
她突然顿了顿，像是感受到什么般有些惊讶：“是心跳声。”
心跳声？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卡片，即使是使用了凝也看不出什么变化。于是我重新看向妮翁深邃的眼眸，意识到这感觉也许只属于天赋异禀的占卜师，通过通灵之类的手段感受到来自异世界的触动。
下一个――【匣子】。
“曾经被封闭的内心，感受自己被困在匣子之中，你在漫长的一段时间内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你就像是某个学说里被关在匣子中不知生死的猫咪，对于自己也许意识到的事情不敢打开匣子确认，这是逃避和畏惧。”
“匣子打开，你的结局终将确定。”
她垂眸如同剧本杀里面念着台词的DM。
我下意识重复她的词语：“结局？”
妮翁若有其事点点头：“是的，你的结局是一片茫茫的黑夜。”
这听起来不妙，我的未来一片黑暗吗？
看来我应该早点花完存款，免得以后糜稽少爷还得疯狂钻研现实和地狱的联络器怎么制作。
“不对，这应该是匣子之中有疑似黑影一样的东西始终围绕在你的身边，像是保护者又像是占有者不愿意把你放手。”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啧，黏糊糊的东西让我想到了某个讨人厌的家伙。”
我挑了挑眉，猜到妮翁说的人究竟是谁。
“算了，我们一次性全部都讲完好了。”
还剩下两张牌。
【雨伞】。
“这是一场非常非常可怕的雨，寒冷刺骨又布满哀伤的气氛，教堂的钟声响起了第十二下。”妮翁只不过触碰一张卡片，却像是透过它看见了什么其他东西，“漫无目的行走着，但是一把伞解决了你的痛苦。用美好的记忆去掩盖住不想回忆起的过往。”
这像是在说那天打着红伞来找我的糜稽少爷。
我记得那一天晚上我们躲在同一把伞下，衣角微湿而呼吸交缠，走到说到的那家饭店的时候却不幸发现已经打了烊。最后只能在边上的小摊位买了两份关东煮。
热气模糊彼此的距离。
温暖盖过了雨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