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他。”
杉山奏看向副驾驶的神原爱纪:“前辈,你认识啊?”
神原爱纪点头:“嗯, 在咖啡厅见过。”
花御伸出右手, 手掌中心突出一根树刺并朝他们攻去。
神原爱纪提醒道:“杉山,趴下!”
两人同时将头趴下,树刺瞬间扎破玻璃, 并穿过整个殡仪车。
玻璃碎了一车, 两人中间隔着一条粗壮无比的树刺,上面还有倒刺。
神原爱纪一手扣上车门把手, 一边对杉山奏道:“杉山, 跑!”
说罢, 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朝后跑。
杉山奏的反应慢了一步,但在树刺抽回转变方向即将攻击他时成功下车, 并马不停蹄地朝着神原爱纪追去。
“前辈, 等我!”
花御看着奔跑的两人, 收回树刺召唤藤蔓,两条成人大腿粗的藤蔓宛如游走的青蛇,追上他们并且顺着腿部上爬将他们捆了个结结实实。
花御反手一挥,藤蔓提着他们回到花御面前。
花御凑近神原爱纪:“¥¥%%@*!”
神原爱纪听不懂花御的语言,但奇怪的是大脑却浮现出相应含义。
[我是花御,请你把漏瑚变回来,否则死。]
漏瑚?谁啊?
神原爱纪:“那个,请问一下,漏瑚是谁?”
花御:“#¥@%&&”
[追你的那只鸵鸟。]
神原爱纪:“哦,原来它的名字叫漏瑚啊。”
花御:“……#$^^&”
[……这不是重点]
花御:[在咖啡厅的时候,你用术式将他变成了鸵鸟。只要你将他变回来,我就放过你。]
这一段话听得神原爱纪一头雾水:“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能将人变成鸵鸟的能力。”
花御:[不可能!我亲眼所见!]
咖啡厅一面,神原爱纪以为他们是coseplay,现在才知道花御和漏瑚是咒灵。
否则没法解释明明是三个人,却只有黑发男人的面前放了咖啡。
神原爱纪:“这么确定?”
花御:[漏瑚攻击了你,但你却毫发无损,这还不能证明吗?]
欸?漏瑚攻击过我吗?
哦对,漏瑚的确是抓住我手腕来着。
但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神原爱纪陷入头脑风暴,首先鸵鸟她是见过的,时间线的确是从咖啡厅出来后。鸵鸟也确实追上他们的车子并对她说了什么,当时她只以为是挑衅。
但现在来看的话,他应该说的是‘快停车,把我变回去’之类的。
所以,鸵鸟漏瑚不是没有目的地狂奔,而是一路追着她?
花御:[想好没有?]
神原爱纪收回思绪:“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我连漏瑚怎么变的鸵鸟都不知道,我怎么将他变回来呢?”
花御根本不信,再次伸出一根较细的藤蔓捆住杉山奏的胳膊威胁。
[吃掉你嘴边的咒种,我就放过他。否则,他的性命我就没法保证了。]
咒种会吸收宿主的咒力然后生长,宿主越是使用咒术,根扎得越深。
花御之所以用杉山奏威胁神原爱纪,是因为有漏瑚的前车之鉴。只要不接近神原爱纪,对方就无法施展术式。
细藤蔓捆的比粗藤蔓紧得多,痛的杉山奏冷汗直冒。他疑惑神原爱纪是如何听懂花御的语言,同时能感受到花御杀他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前辈,救命啊!”
神原爱纪看了一眼从藤蔓上生出的紫色种子,两条眉毛纠在一起。没有片刻,便张嘴将紫色种子吞下肚。
“现在你能放开他了吗?”
花御:[当然]
花御将杉山奏放下,杉山奏捂着左臂叫的跟杀猪一样。
花御:[只是脱臼而已,这点痛都忍不了?]
杉山奏一边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惹恼对方小命不保。一边奇怪明明听不懂,怎么大脑浮现出含义了?
神原爱纪:“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花御:[只要你不动用咒力,保你平安无事。等见到漏瑚,我会为你解除。]
花御带着神原爱纪就要离开,杉山奏反应过来后用仅剩的一只手抱住花御的大腿。
“把前辈放下来!”
神原爱纪:“杉山,你打不过他的!赶紧离开这里,找五条悟救我。”
杉山奏闻言,松开花御,不再阻拦。
花御继续带着神原爱纪前行,但刚走一步就停下了。
神原爱纪:“你怎么不走了?”
刚问完,藤蔓消失不见,她摔在地上,手心擦破了一点皮。
神原爱纪没有管手上的伤,看着花御缩在地上抱在一团痛苦不堪,嘴里的语言就算有大脑自动翻译也晦涩难懂。
[可%……可恶,痛@#,是#¥时候]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花御不动了,身体发生巨变,一点点缩小缩小再缩小……双脚双腿没了,背部长出一对翅膀。
原本的花御没有了,地面上只有一只蝴蝶,准确来说是一只绿带翠凤蝶。
双翅为黑色,满布金绿色鳞片。宛如幽深的森林一景,也像夜空下闪闪发亮的绿宝石。
一个人,不对,一只咒灵变成了蝴蝶?
神原爱纪本来对花御嘴里的事情持有怀疑态度,但真实的一幕就发生在她的面前,她不得不信。
蝴蝶扇动两下翅膀,离开地面飞向天际。
神原爱纪看着远去的蝴蝶,脑海产生一个疑问。
她长这么大,很少受到动物的欢迎,但自从收养丧彪后,一个接一个遇见动物。
娜米鸡、蚯蚓加濑建、猕猴小雪、萨摩耶小白、藏獒小黑、夏油杰养的水豚、昨天遇见的鸵鸟漏瑚,现在的蝴蝶花御。
恐怕事情的真相如同花御所言,这都是因为她的术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悟和杰没有告知她?明明他们都看见了不是吗?
杉山奏也见证了花御变成蝴蝶的全过程,受到的冲击不比神原爱纪的小。但他转念一想,这样危机不就解除了?这不是大好事吗?
兴奋的杉山奏跑过来,见到心事重重的神原爱纪,嘴角的笑容顿时垮了下去。
“前辈,你还好吗?”
“没事。”
神原爱纪从地上爬起来,摸出手机给五条悟打电话,等电话接通直入正题。
“加濑建变成蚯蚓不是他独有的术式吧?”
在八十八桥的时候,五条悟曾经以这样的理由打消她的疑惑。
五条悟:“……为什么这么问?”
神原爱纪:“我刚刚被一只名为花御的咒灵拦住去路,她告诉我,昨天在马路上狂奔的鸵鸟就是我在咖啡店遇见的coser先生,他的名字是漏瑚。”
“对方攻击了我,而因为我术式的原因,所以他变成鸵鸟狂追我。而花御在攻击我后,变成蝴蝶飞走了。”
五条悟:“爱酱,你没受伤吧?”
神原爱纪看了一眼杉山奏:“我没事,只是杉山胳膊脱臼了。所以,我刚刚的问题对还是不对?”
电话里一阵沉默。
“悟?在听吗?”
五条悟:“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不也瞒着你。一开始得知你的术式时,因为好玩我和夏油杰套路了其他人。后面因为宿傩变成藏獒吃掉手指,我发现你术式的独特之处,更加不敢轻易透露。”
“现在拦路的咒灵既然告知关于你术式的一部分情报,想来你的术式并没有‘一旦得知自己能力,术式强度便减弱’的特性。”
神原爱纪消化几秒,道:“最后三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动物中的谁?夏油杰又是哪只动物?”
五条悟:“……”
这一天还是来了。
五条悟:“如果我如实相告,爱酱会拉黑我吗?”
神原爱纪:“会。不光是你,还有夏油杰。”
五条悟:“……”
神原爱纪听着手机里又一次传来的沉默呼吸声,明白五条悟不愿意说出口。
“算了,等我回东京再说吧。”
神原爱纪挂断电话,带着受伤的杉山奏回到洱县医院接受治疗。
医院病患众多,医生先开了些止痛药让杉山奏喝下,让他们到休息室等一会儿,他忙完这个急诊病人就来。
休息室内。
神原爱纪十分自责:“杉山抱歉,将你卷了进来。等回到东京,我会跟社长说明情况让别人带你。”
杉山奏:“为什么?我给前辈拖后腿了吗?”
神原爱纪:“跟着我太危险了,从老年公寓、八十八桥、普山町,到现在的洱县……下一次你可能就……”
“总之,我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杉山奏托着脱臼的左手:“可我只有这一次受伤,没关系的。”
“有关系!”神原爱纪加大音量:“你也看到了,那只咒灵是为了同伴才来找我的。今天运气好,我们躲过一劫,但说不定明天、后天、大后天……每天都有咒灵来袭击。”
“我们都是入殓师,别让我为你入殓。”
神原爱纪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杉山奏不得不松口:“我同意了,那前辈你呢?”
神原爱纪:“我会向社长告假,趁这段时间将事情的原委和自身能力弄清楚。”
杉山奏:“好吧,等假期结束前辈要来接我哦。”
神原爱纪:“嗯。”
……
盘星教。
五条悟和夏油杰说了神原爱纪遇到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办?”
“就是不知道我才来找你出主意啊。”
“就算拉黑,再加回来不久好了?反正你脸皮厚。”
“有这么简单?”
“本来就很简单,爱纪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心软的很。”
五条悟没有说话,只是烦躁的挼了挼头发。
夏油杰作为五条悟的挚友,见到他这般反常,一下就猜到他的心思。
“你是怕真相大白之后,不知道如何与爱纪相处吧?”
“嗯,没了丧彪的身份,再与以前一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请问,人身的你和爱纪的相处难道是以宠物和主人的方式?”
“对啊。”
“对你个头!这明显超出宠物对主人的情谊了吧!”
“有吗?”
“没有吗?”
“……我觉得没有。”
“……”
夏油杰语重心长道:“我好歹也被爱纪养过一段时间,你看我有跟你一样吗?”
五条悟上上下下将夏油杰打量一遍,嫌弃道:“你能跟我比吗?爱酱最爱的是我,你不过是闲暇时逗趣的玩意。”
夏油杰:“……大门在那边,滚。”
五条悟见夏油杰生气,极不情愿的从沙发上起身,一步步往外挪。
“你真小气,算了,我自己想。”
“干脆直接当着爱酱的面来个大变活人吧?然后用咒力攻击她又变回去,躺在地上撒娇,她看我这么可爱肯定就原谅我了。”
夏油杰:……爱纪真的不会被你气死吗?
“好,就这么干!”
五条悟想好计划后,两只脚即将踏出大门,这时,夏油杰叫住了他。
“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变回丧彪,爱纪今天受到袭击,未来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一旦猫身死亡,你也……”
五条悟扭头:“安心啦,最强即便是变成猫也是最强。”
夏油杰:“明明以人身待在爱纪身边让她原谅你也是可行的。”
五条悟:“不一样,我可是答应过她的。”
夏油杰:“答应了什么?”
五条悟:“好啦好啦,就这样定了。”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一步步离开盘星教,沐浴在阳光之下,义无反顾的奔向目的地。
笨蛋,两个笨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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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哥哥
◎我,五条,喜得两弟◎
东京郊区。
花御停在一株花朵上休息, 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她始终与神原爱纪保持距离,而且也没有攻击神原爱纪。
怎么会中招呢?
唯一的“接触”只有咒种,会是这个吗?
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熟悉的嗓音从背后响起:“啧啧啧, 居然被变成了蝴蝶, 跟我想象中一点也不一样。”
花御一惊, 这声音是望月零!
花御偏头一转,果然看到望月零正托着下巴俯身打量她。
自花御离开咖啡厅后, 羂索其实一* 直在暗中跟踪花御,见证花御变身蝴蝶的全过程, 并一路跟随至此。
花御对羂索没什么好感, 当即扇动翅膀就要飞走,但羂索一把抓住了她。
“我又不会害你, 你跑什么?”
花御被羂索一只手控住, 挣脱不开,更加后悔当初不该听信羂索的谗言。
现在她和漏瑚,一个被变成鸵鸟, 一个被变成蝴蝶。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变回来。
羂索掏出一个玻璃瓶将花御放进去, 然后扭紧木塞。
“我知道你现在不信任我,但我不在乎。放任你在外面的话, 随便一个人类小孩都能捏死你。”
“花御, 感谢我吧。”
花御并未被羂索的虚伪和善打动, 相反,她更加认为羂索留着她的性命是为了图谋什么。
可惜她现在反抗都反抗不了, 只能听之任之。
羂索带着花御去了上野动物园, 躲在人群中欣赏漏瑚的表演。
准确来说, 不算表演,只是漏瑚不喜欢围栏,他认为这跟囚禁没什么两样。
于是当着游客的面带着鸵鸟们跨越围栏,在动物园内横冲直撞,解放天性,肆意奔跑。
介于昨日鸵鸟热搜事件,今日动物园内的游客众多,基本都是冲着漏瑚来的。漏瑚还带着同伴给游客们现场复刻昨日盛景,游客们大饱眼福,并纷纷录像上传网络,让漏瑚又火了一把。
羂索把玩着手中的玻璃瓶,对瓶中的花御道:“你瞧,漏瑚这不是过的挺好的吗?”
花御斜了羂索一眼,如果不是你,我们能过的更好。
羂索:“你看我,我也不能让你们汇合。漏瑚在这待着挺好的,你还是在我身边最安全。”
花御根本不想搭理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