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京辞的高冷相比,她的微信看起来温柔多了。
同意好友申请后,傅京辞发来一个定位。
[好嘟~]
景稚发完消息点开定位,看到地点后,她的眼里露出了震惊。
定位地点是璚楼,整个古镇最高的一栋古典建筑,也是所有游客花钱都进不去的神秘之地。
由于璚楼充满了神秘性与古典美,景稚曾经对这栋楼台做了了解。
璚楼建立在度假区古典合院的中间,是一座三层楼高的阁楼,楼之大,下窄上宽,气势宏伟壮丽。
由于从不开放,但夜幕降临时阁楼内灯火辉煌,常常出现一群穿着战国袍的女子在内打扫,所以被称为“纣王的摘星阁”,许多游客也都是为了一览盛况而来。
景稚看着这个定位愣了一会儿。
傅先生位高权重,竟这么奢糜?
第8章 那一抹缱绻勾人的玉兰暖香
大概走了十分钟,景稚终于到了璚楼下面,璚楼外有三处聚水池,由于下窄上宽的设计,聚水池中的水是由二楼坠下来的,形成了三道水帘。
现在是夏日,聚水池中栽种了许多莲花,荷叶与莲花形成景色,许多游客在一旁的石桥上拿出手机拍照。
平常这会儿璚楼外会围上一圈禁止前进的标志,这会儿却是打开的,而璚楼正前方的一道石桥也是可以通行的,但却守了许多身着禅衣的男小官儿。
景稚走了过去,正准备给傅京辞发消息,璚楼的正门却被打开了,灯火的照耀下,让游客们看到璚楼大门打开后里面的装置,她们纷纷惊讶并拿出手机来拍摄。
这时,一位男小官儿从中走出来,快步地走到人群中,一路过来,乌泱泱的游客们用手机对着他拍。那小官儿走到守在石桥边的其中一位小官儿身侧,悄声说了一句什么。
随后,景稚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来找傅先生的......”
“景小姐?”
“是的。”
“请和我来。”
那小官儿说着,将景稚带了进去。
一路的古典宫灯在石路两旁,铁链围在侧作为护栏。
进去后,有一些穿着战国袍的小官儿在一楼忙碌着,景稚隐隐感觉到璚楼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一楼看上去更像是将一座中式古宅,她经过时候看见了标有书房字样的房间,还有一个茶室,更多的她没来及看,便跟着上了二楼。
这时她才发现古典装饰的屏风、字画、古董、雕梁画栋都是这座阁楼不值一提的地方,抬眼看去的样式雷建造才是令她最想不到的,一座不开放的阁楼内竟然别有洞天。
也难怪大家说璚楼是“纣王的摘星阁”,景稚觉得纣王给妲己的摘星楼恐怕都不及这。
到了二楼,小官儿开了一个侧门通向阁楼外的游玩长廊,景稚从游玩长廊走过,只见边上都是封窗,烛火从封窗中透出来,可惜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建造。
游玩长廊通向另一端侧门,侧门进去后则又到了阁楼内,然后是一个到三楼的楼梯,上了楼梯后,带路的小官儿停了下来,对景稚颔首后便里下去了。
景稚站在楼梯口,整饬了一下旗袍,刚要去敲三楼的门,门自己开了。
她往内深处看了一眼,正巧看见傅京辞穿着浴袍往客厅的沙发走。
三楼是寝殿,却十分宽阔,似是将别墅的一层给搬了上去。
可让景稚惊叹的是,傅京辞竟然住在璚楼内,还真是过着和纣王一样奢靡的日子。
那身浴袍并不是度假区内酒店通用的,墨色的浴袍衬得人沉稳内敛,但因领口显露出的几分线条感,内敛倒是减少了,却有一种性的张力感。
景稚垂下眼帘,将这一幕收于眼底。
脚步声传出来,景稚对着里面礼貌性道:“傅先生。”
“进。”
“好~”
她轻巧地走进去,眼前虽充斥着典雅奢华,但她并没有到处看,反倒是直奔主题似的看向了傅京辞。
傅京辞正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在看什么文件,碎发有些湿,倒是给他身上的矜贵感增加了几分禁欲。
景稚走到他身前。
“让您久等了。”
“坐下说。”
傅京辞语调温和,没有白日里的疏离。
景稚抚平旗袍,坐在傅京辞的侧对面。
不知为什么,景稚并没有从傅京辞身上感受到阮凌曦说的可怕,反而觉得这个男人倒是挺绅士有礼的。
这时傅京辞忽然问道:“为什么不乘电梯上来?”
“电梯?”景稚短短惊讶了两秒,随后笑了笑,“我并不知道有电梯。”
闻言,傅京辞眉心微蹙,眼底浮现一丝不悦,“这是我的问题,我想我该换人了。”
这么大的璚楼,景稚上来少说也花了将近十分钟,倘若没有电梯,傅京辞这种矜贵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
景稚垂眸浅笑了一下,伸手示意手里的盒袋,“您的衬衫,我洗好了。”
傅京辞放下手里的文件,盯着景稚的眼睛,有些玩味地问:“在干洗店洗好的?”
景稚盯着傅京辞的眼睛愣住了。
他怎么知道的?
她回想自己来去干洗店的路上并没有碰到傅京辞,怎么他就知道了?
难不成是路过看到的?
路过.....
景稚心里猛地惊醒,她突然想起来会不会是那辆劳斯莱斯?他们不会在洗衣店马路边就看到她了吧?
这真是太尴尬了!简直是社会性死亡。
霎时间,她的脸颊发热直至耳朵。
“想起来了?”
景稚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白嫩纤细的手指抚了一下碎发,脸颊是绯红的。
她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花了多少钱?”
“二百。”
“支付宝账号也是这个?”
“嗯,嗯?”
还没等景稚反应过来,她的手机就是一个震动。
她迟疑的看了眼包里的手机,屏幕上弹出消息提示:支付宝到账两万。
那是两万,对于她现在的情况来说,这足以让她内心小小吃惊一下。
“傅先生出手阔绰,但您不用这样的。”
“理所当然地收下就好。”
“理所当然么?”景稚微微偏头,夜有些深她的眼睛很迷人,“恐怕很难呢。”
“意思是......”傅京辞的声色是带有蛊惑力的,这点景稚从始至终都这样认为,“你还想为我做点什么?”
傅京辞目光锁着景稚,似乎是在等一个回答。
景稚的睫羽微微颤动,她抬起眼帘,原本就透着生命力旺盛的眼睛此刻明媚得能让猎物上钩。
“傅先生的话,很容易让我多想。”
成年人,尤其是和大自己十岁的男人相处,倘若只会装乖装傻那也就太没意思了。
傅京辞看着景稚的眼深邃得像是深渊,忌惮又诱人。
“我以为你今天依旧不敢直视我。”他淡淡说着。
沐浴时饮的红酒与清洗后身上的淡香会相融合,这种淡香能让人心神安宁。
傅京辞向来不喜欢张扬的气味,所以很不喜有女人喷着浓烈的香水来找他。
“人总是要学着大胆一些的。”景稚酥甜又气若游丝的声音与她的气质很贴合,淡淡的但又勾着人。
“就像是从来不碰香水的我,也会为了见您,有野心地喷一点暖香。”
许久没有过触动的傅京辞听到这句话后,也不禁长眉微挑,虽面不改色,可喉结的滚动到底还是出卖了他的心。
也许是景稚在勾人方面有着天赋异禀,即便是他,也很难不被这一颦一蹙带动心绪。
说到底,还是她漂亮又有着不符年龄的风情,这种欲感是最勾人的。
加上这女孩很聪明,甚至不仅是聪明,还年轻、坦诚、野心、生命力、欲望、纯粹、城府......
好的坏的她都有,这种矛盾感也很勾人。
傅京辞淡笑了一下,他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修长的手指在膝上轻轻敲着,眼底浮现几分漫不经心。
其实从她进来时,他就已经闻到了那一抹缱绻勾人的玉兰香......
第9章 他的意图又不在这儿
八月的度假区能看到一路的白玉兰,温泉后山满是白玉兰,就连园区道路上都时不时可以看见。
这个时节,玉兰花开得正旺盛。
“傅先生喜欢吗?”景稚盯着傅京辞恬淡一笑。
即便是进来许久了,在这一刻她才未经允许地将手里的盒袋放在了沙发上。
虽然是一个很细微的举动,但其实是她乖巧下的一次不乖。
“还不错。”傅京辞停下敲动的手指,语气淡淡。
景稚垂眸淡笑了一下,恰似后山上玉兰花落入碧水中激起涟漪的那一刻。
“笑什么?”傅京辞颇有耐心地问。
“我笑先生您对我宽容。”景稚第二次抬眸直视傅京辞的眼睛时,眼里的情丝是直勾勾的。
傅京辞向来不惧怕女人的勾引,他也盯着景稚,“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我对她宽容。”
他并不否认景稚的话,因为他原本就不是什么绅士有礼宽容大度的人。
以他的资本,他心情好时或许会将这些形容词装饰在自己身上,陪周边人玩玩。
但若没他感兴趣的猎物时,他连装都懒得装。
“我猜您并不是个对女人言语上会温柔的人,相反,您很擅长让她们尴尬,让她们清楚自己的身份。”景稚垂眸,不去看傅京辞了。
“我还猜……要是今天不是我,您得说您不喜欢玉兰暖香,甚至会让喷这香水的人出去,对吗?”
玉兰暖香缱绻绕至他的鼻腔中,景稚酥甜的声音原本就勾人心弦,此刻明着与暖香交汇进攻。
明明心知肚明,但傅京辞内心却从未有过地浮起一种怪异的躁感。
他忽然很想抽烟,但他又不想起身离开,早知道让拙言留在这儿晚点走了。
他眼底浮现一丝烦躁,将绅士的皮囊褪下,冷声讥诮道:“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漂亮到能取悦我?”
摆出熟悉的上位者姿态才是真实的他,他么,傅京辞,只要他愿意,泼天的富贵景稚现在就能得到。
“傅先生会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我,不就是说明我已经取悦您了?”景稚平静地说着。
她垂下睫羽,娇嫩细长的手指伸到领口附近,然后从容不迫的将自己旗袍上松开的两颗扣子扣好,那是她站在门口时故意松开的。
傅京辞注意到了这个举动,他淡淡地问:“扣好了还怎么勾引我?”
“勾引您?”景稚并没有停下,“我只是在做理所当然收下您的钱的事。”
傅京辞默声,注视着景稚一颗一颗将扣子扣好。
“傅先生,我身上的线条感很美,对吗?”景稚扣好最后一颗,抬眸看着傅京辞。
她的嘴角始终保持着淡笑,即便是假意的,依旧漂亮得不像话。
傅京辞依旧保持默声,他不想赞同,但也并不否认。
景稚却觉得这个答案她很满意。
她站起身。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漂亮的女人要早睡。”她说完,盈盈一笑后转身就往大门走。
傅京辞似是明白景稚这些举动的意味了,他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景稚,声音依旧低沉温雅,“你倒是算的挺清楚。”
“我?我缺钱嘛~”景稚坦诚道,说完这句她就走了出去,头都懒得回一个。
***
阮凌曦在璚楼外等的景稚,见那丰腴修长的倩影从悠长小径里出来,她招了招手。
景稚见到后,小跑了过去。
此时璚楼外的游客已经纷纷散了,守在璚楼外的小官儿依旧还在。
“洛柔她们买了榴莲,你喜不喜欢吃?”阮凌曦有些期待地看着景稚。
景稚连忙点头,“喜欢啊。”
“那正好,回去可以尝尝。”阮凌曦拉着景稚的手往小官儿厢房走。
不同于景稚在镇上的夜晚,度假区的夜晚萤火曼舞。
一路的氛围灯和路灯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的装饰着,所以即便夜深了,走在园区内也十分有安全感。
古典合院区内有个石洞与参天古树相结合的宏门,石洞下还有一个十分有中式氛围感的超市,景稚和阮凌曦进去买了一些吃的。
出来时还遇见了其他小官儿,有男有女却都盯着景稚和阮凌曦挪不开眼。
路上阮凌曦问景稚:“傅公子那边,你怎么样了?”
景稚平淡道:“他喜欢那个香味。他还给了我钱。”
这是两句分开的话,指的也是两件事的结果。
阮凌曦点点头,“到这里就够了,毕竟他是个危险人物。”
”危不危险的不知道,不是看着那样倒是真的。”景稚道。
“怎么办?很希望你能嫁入豪门,但因为对面是傅先生又很替你担心。”阮凌曦一脸为难。
景稚倒是没什么纠结的,就像之前阮凌曦和她说的一样,这些有钱公子开心时钱会当下雨一样撒,她这么穷,为什么不趁着机会捡一捡?
大家各取所需挺好的,其实她根本就没想过和傅京辞进一步发展的想法,因为竹门就是竹门,木门就是木门,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
景稚看着周围的风景,忽然想到什么,好奇问:“凌曦,你是怎么弄到这么好闻的玉兰香水的?”
白天因为想到会有夜晚这么一趟,景稚在不忙时忽然好奇起为什么拙言的掐丝珐琅胸针偏偏是玉兰花?
后来阮凌曦告诉她,其实这个花代表着傅家子弟。
四大家族的子弟太多,伺候他们的高级小官儿也非常多,为了一眼能识别出是谁身边的,就用不同的植物、水果来区分代表。
越是高级的小官儿,胸针上的标志就越会区分得明显,所以,玉兰胸针其实是代表着主家是傅京辞。
那为什么偏偏是玉兰呢?景稚想的入神时,放眼看了一下窗外的风景,恰巧看见道路旁的玉兰树,她忽然就明白了。
傅京辞喜欢白玉兰。
想想就很容易明白,这几年新中式大火,每年都有许多大热的网红在玉兰树下拍古风写真。
随随便便一个都是大爆的程度,玉兰美人有多美暂且不提,光是玉兰盛开时,那景色都美得不像话。
白玉兰这么美,傅京辞怎么就不能喜欢呢?
所以她问阮凌曦能不能弄到玉兰调的香水。
阮凌曦机灵地看了景稚一眼,道:
“白天我们的包厢里有一位来自南城非遗世家的千金,她是调香大师,许多大热的中式香都是经由她的手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