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一会儿,保安才长长舒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警棍,“叶小姐,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偷车的呢?”
叶言心想,你也吓死我了好吗?
“我东西掉了,正四处找呢。”叶言随便扯了个理由,她刚才的样子的确有些鬼鬼祟祟,不怪保安起疑。
“什么东西,我帮你找。”
“不用了,可能落在办公室了。”叶言笑笑,“对了,最近停车场没发生什么怪事发生吧?”
“怪事倒没有,就是有个业主说自己的车牌被偷了,不过人家好几台车,很快又办了个新牌子。”
能住在这种大平层的人,都是有点家底的,除了叶言。
进入小区停车场,必须要扫描车牌,否则根本进不来。
“那你还记得那个车牌号码是多少吗?”
保安摇摇头,因为当事人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他们只是做了个登记就不了了之。
“我那边有记录,回头查到告诉你。”保安殷勤的说:“叶小姐,用我送你上去吗?”
“不用了,你忙。”
保安继续拿着警棍四处巡逻,叶言也掏出电梯卡进了电梯。
停车场的某辆黑色轿车内,有人缓缓从后座直起身子,长长的帽檐下,黑色的金属镜框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
叶言开门回到家。
“叶小姐回来了。”阿姨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先生说他出差晚回,让小姐不用等他。”
叶言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她什么时候等过他?
有人未免自我感觉太良好。
吃过饭,阿姨收拾好卫生便回去了。
叶言坐在书桌前,戴上防蓝光眼镜继续工作。
“叮”手机里弹出一条信息。
发件人是个陌生号码,但叶言一下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是保安,他们那里保存着所有业主的联系方式。
叶言盯着那串车牌号,忽然摘下眼镜,随便找了个外套穿好,拿起手机急匆匆的冲进了电梯。
她不会记错,这就是那辆黑色奥迪的车牌,她当时想过去检查,因为保安的出现才临时中止了。
本应该丢失的车牌又出现在小区的停车场,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想到那双一直盯在后背的眼睛,她便不寒而栗。
叶言走下电梯,远远的想要确认一下黑色奥迪的停车点,如果它还停在原地,她就立刻报警。
隔着一段距离,她突然看到车前脸朝下的躺着一个人,身上穿着保安服,手里还握着警棍,不知是死是活。
第10章 【我是家属】
叶言急忙向后退了几步,借助身边的柱子遮挡身形。
保安躺在地上,凶手肯定就在附近,自己这个时候过去无疑是送人头。
叶言拿出手机拔打报警电话,刚按了个号码,一只大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将人拖到了柱子后。
叶言正挣扎着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雪松香,男人的胸膛结实坚硬,从后面搂着他的手臂仿佛蕴藏着蓬勃的让人安心的力量。
不得不说,他的身体总会给人平复心绪的安全感。
感觉到叶言不再动了,傅行舟才松开手。
“你怎么在这?”叶言压低声音问。
“问题同上。”傅行舟低下头,借着停车场的灯光打量着她,“约了哪个野男人?”
叶言不想跟他吵,刚拿起电话准备报警,那辆黑色奥迪突然启动,加速向出口冲去。
透过前挡风玻璃,叶言看到司机戴着帽子,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
这个人很熟悉,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协查通报上的那个通缉犯。
“别乱动,在这等我。”傅行舟拿起钥匙开门上车,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傅行舟,等……。”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离了停车场。
叶言没有拦住傅行舟,急忙跑向那个保安,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
还好保安只是被人打晕了,问题不大。
凶手还没来得及对他行凶,而她的出现打断了他的行动。
这个保安很聪明,在看到那个丢失的车牌后就想起了巡逻时见过的车辆,赶来查看时被凶手偷袭。
叶言急忙拔打了报警电话。
等待警察的时间,她发现那辆奥迪车的后方堆着几包垃圾。
停车场每天有专人清扫,这些垃圾应该才被丢下不久。
隔着袋子,隐约能够看到一些方便食品袋以及矿泉水瓶,看来这个人已经在停车场里蹲了很久。
叶言走过去,在垃圾袋旁还丢着几张纸片,好像是被撕毁的照片。
她从中捡起一张,上面的人脸像保存完整,相机聚集很好,拍得足够清晰。
当她彻底看清这张脸时,不由脸色大变,手一抖,照片随之飘落。
停车场的灯光下,照片上的人带着几分慵懒的俊朗。
叶言急忙拨了傅行舟的号码。
音乐一直在响,却是无人接听。
叶言越发焦躁,原地不停的走来走去,一次又一次的把电话打过去。
她没想到,这人的目标会是傅行舟,而傅行舟不知道哪根筋接错了,竟然会多管闲事的追上去。
对方是职业杀手,傅行舟对上他肯定会吃亏。
她为什么就没有拦住他?
叶言又拨了孟恬的电话,她今天正好在局里值班。
“恬恬,我刚才看到了那个通缉犯,能帮我追踪两辆车吗,车牌号分别是……。”
跟孟恬交待完毕,叶言又想起傅行舟的好兄弟唐敬尧,也许这个时候,他可以帮忙。
打了一圈电话,叶言继续拨打傅行舟的号码,这次响了没几声,电话直接转成了机械音。
再打过去已是无法接通。
傅行舟为什么会关机?
他是不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
傅行舟一个急刹,车子被前车生生逼停,他打开车门走下去,回手一甩,车门砰的一声关合。
奥迪车的车主也从车里走了下来,此时正站在冷白的月色下凝视着他。
男人身材不高,却如同矫健的豹子,黑色镜框下的眼睛散发着凛凛杀意,一看就是个亡命之徒。
“你就是傅行舟?”
傅行舟半倚车身,在黑暗中点了根烟,慢吞吞的吐了个烟圈,“内陆人?”
黑眼镜眯了眯眼。
“这是飘洋过海来杀我?”他随意点了点烟灰,“看来我的命挺值钱。”
黑眼镜从身上亮出两把利刃,姿态娴熟的甩了甩,“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有怨有恨就去地府说吧。”
车厢里,刚才的急刹将傅行舟的手机甩了出去,电话响了几声之后,电池电量耗尽,熄灭关机。
叶言抱着手机不知道坐了多久,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是孟恬的电话。
“阿言,根据你提供的车牌号码追踪过来,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具尸体。”
叶言喉头发紧,狠狠咽了口唾沫才发出声音:“能确定死者身份吗?”
孟恬提着勘查箱走下车:“目前还确定不了。”
叶言急忙上楼取了车钥匙,开车往圣母堂奔去。
一路上,绚丽的霓虹灯将澳城的夜色点缀成一幅色彩丰富的活跃景象。
窗外的室外大屏上,随处可见皇沙赌场的广告,与城市的夜色相映成辉。
叶言握紧了手机,脑袋里一片混乱。
她曾做梦都想离开傅行舟,却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
叶言到达现场后,周围拉了警戒带,警方正在进行勘查。
此时天色已晚,沙滩上没什么人,偶尔几个散步路过的,都被警方的人员挡在了外面。
两辆车停在警戒带当中,一辆黑色奥迪,一辆是傅行舟的迈巴赫,这车他刚提回来还不超过两星期,是他目前的独宠。
此时驾驶门开着,但里面没有人。
叶言的视线落在那具看不清全貌的尸体上,心再次沉了沉。
“救护车呢,救护车到了吗?”有人高声大喊。
紧接着就有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往外走,隔着警戒带,叶言还是清楚的看到了那张脸,一张血肉模糊但又有些熟悉的脸。
叶言在他的身上扫了一圈,初步判断此人身上至少有五处骨折错位。
这个人不是傅行舟,起码在身材上就不像。
是,那个通缉犯?
如果通缉犯在担架上,那地上的尸体……
无论是穿着还是身型,都与傅行舟出奇的一致。
叶言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警官。”叶言叫住一个路过的警察,“请问迈巴赫车里的人呢?”
警察皱眉:“群众别瞎打听,赶紧散了散了。”
“我是家属。”叶言强调。
警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朝她身后努了一下嘴,“这不在那儿呢嘛。”
叶言转过身,就看到男人背靠着警车,现场勘测灯的灯光雪亮,让他修长挺拔的身形一览无余。
第11章 【你是在担心我吗】
他的上衣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领口的扣子被扯掉了两颗,上面全是喷溅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那浑身浴血的样子,像极了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修罗。他远远的看着她,表情讳莫如深。
叶言回视着他的目光,夜幕之下,那一抹释然被极好的遮掩。
“喂,那个朱队。”傅行舟有些懒散的开口。
叫朱队的警察面带微笑:“傅先生有什么吩咐?”
“你们查完了记得把车给我送回去。”他和朱队说话,目光却一直盯着叶言,“那可是我的新宠,我宝贝的很。”
“这辆车也属于物证,我们提取完相关检材后会联系您取车的。”朱队态度极好。
傅行舟并不在意,长指在衬衫上的血迹上轻轻摩挲,“我这算不算见义勇为好市民,听说他还是个通缉犯。你们如果要送锦旗,直接送到皇沙赌场就行。”
嫌疑人手腕脚腕都被折断了,肋骨至少断了六根,一口牙也全被打碎,有没有其它内伤尚不可知。
他明明把人往死里虐待,一句“正当防卫”就可以轻松脱罪,最后还赚了个“好市民”的头衔,况且他也不是澳城人。
朱队笑得有点尴尬:“还得麻烦傅先生跟我们去局里做个笔录。”
叶言目送着傅行舟上了警车。
~
傅行舟回到家已经是下半夜,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带血的衬衫,血迹早就干涸了。
走廊里开着暖色调的灯,他的身形被勾勒出几分孤寂与疲惫。
傅行舟本想去倒杯水,结果回头看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似乎是被他吵醒了,一双迷蒙的桃花眼懵懵懂懂的看着他。
几缕发丝顽皮的粘在她白皙的颈间,藏到了胸前的沟壑里。
“怎么跑到沙发上睡了?”傅行舟走过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叶言才彻底清醒,有些嫌弃的看向他染血的衣服。
虽然她早就习惯了血腥的味道。
“我先洗个澡。”傅行舟抬手解着衬衫纽扣,分明是很简单的动作,但是配合着他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却让人脸红心跳。
叶言急忙别开目光,搂紧了怀里的抱枕。
很快,傅行舟换了身干净的睡衣出来,一身清爽。
他在叶言的身边坐下来,抬手挑起她的一缕发丝,“怎么不去睡觉?”
“你身上那些血,有你自己的吗?”叶言问。
傅行舟似乎怔愣了下,随后强势拉她入怀,“我能不能理解为,叶博士是在关心我?”
“你多虑了,医者本能。”
他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睡衣里探,“不如你摸一摸,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叶言的指尖触到他的胸肌,那结实的肌理之下,仿佛有力量在蓬勃爆发。
她想抽出手,他却强行按着她的手一路向下,滑过腰腹,滑向某个隐秘的区间,而他一直带着促狭的笑意,玩味的盯着她渐渐变红的脸。
“摸得舒服吗?”
“傅行舟,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叶言被他的火热烫了一下,这个男人总是不分时间场合,随意发情。
“你们医生看病,还需要看时间吗?”傅行舟仰着一张帅气逼人的脸,眼底闪烁着几分无辜,当真骗人的紧。
叶言知道他没受伤,大片的血迹都来自那个倒霉的通缉犯。
之前担心傅行舟会被人弄死,现在却开始同情那个人了,当时的惨状,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早知道这个人要杀你?”叶言被他一闹,头脑清醒了不少。
傅行舟可不是他口口声声所说的“好市民”,他向来懒散,很少多管闲事,他去追车,肯定蓄谋已久。
“不然呢,难道我想跟他玩飙车?”傅行舟高挺的鼻尖几乎碰到了她的鼻子,一只手不轻不重的在她的腰间揉捏,成熟的男性气息混和着沐浴露的香气,交织成暗夜里的勾人美酒。
想弄死傅行舟的人不少,前不久他还差点被人打了一枪。
“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行吗?”纵是叶言,也在他编织的欲网当中逃脱不出,“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他杀了奥迪车的车主,抢了他的车。”傅行舟漫不经心的拿起一根烟,却是放在鼻端闻了闻,没抽。
“你老老实实回答,刚才,是在关心我吗?”男人将她拉近了几分,侵略的气息更加浓烈,一双眼深沉如墨。
“难道我不应该关心你吗?”叶言突然眉眼一弯,闪过一抹狡黠,“傅先生,你可没立婚前协议,要是你死了,你的财产我能分一半。”
叶言没管傅行舟黑下来的脸,高高兴兴的去睡觉了。
傅行舟的财产,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他们离婚了,除了自由,她什么都没打算带走。
“没良心的小东西。”身后,是傅行舟的咒骂。
~
傅行舟昨天是有些累了,醒来时头还有些昏沉。
他走出卧室,本来想去厨房倒杯水,结果就看到正在里面忙碌的小女人。
她看起来神清气爽,整个人光彩四射。
昨天气了他一下,真就这么开心?
“阿姨呢?”傅行舟拿过自己的杯子接了水,倚着门边喝边问她。
“请假了。”叶言将煎好的鸡蛋摆进盘子里。
她平时不怎么进厨房,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个煎蛋的工具,还是个心形的。
如果自己吃就算了,但给傅行舟煎心形鸡蛋,总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