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综文野]分歧格——Kono不不哒【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06 14:44:21

  “你竟然希望纪德和他的同伴能在你的周旋下活下来,”这时候太宰对我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为什么,就因为他和你哥哥之间的相似之处吗,因为他们共同的参军经历,因为他们都是所谓的英雄,还是因为他们下了战场后自寻死路?你要为了那点捕风捉影的相似度,为你自己的代偿心理害死织田作吗?”
  “太宰!”即便安吾也觉得他说得过分了。
  他毫不留情地剥开我的私心,与此同时,我也给出了我的承诺。
  “是的,”我毫不退缩,“当一切无法挽回的时候,我会亲手杀了纪德,这是我对那个死去的织田作的承诺,对那个世界的太宰和安吾的承诺。”
  “在此之前我却希望织田作活下来,也希望纪德活下来。因为我想较劲儿,想证明人与人之间的体谅和平衡是存在的,一个人抛弃了前半生的生存模式,失去一切,也可以重头再来。织田作难道不是这样吗?你,或者说我们,喜爱的不正是他的勇气与坚持吗?凭什么安德烈·纪德不能拥有这样的机会。你就当我有一种奢侈的天真好了。”
  随便你,汤姆甜甜蜜蜜地说,反正你知道的,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直在你身边。
第47章 希望
  秋天是适合吃高热量甜食的季节。
  冬天也是,春天也是,夏天也是。
  织田作的孩子们告诉我,他们的学校组织义卖活动,需要亲手制作一批马卡龙带到学园祭上贩售,收入全部捐给横滨当地的孤儿院。我开口向森鸥外借他名下的法餐主厨时他很大方,甚至连他的餐厅一并借给了我,让我带着孩子们在后厨胡闹,说错了,做点心。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我有些猜忌,回绝了他试图把爱丽丝推给我的鸡贼行为,异能算哪门子儿童嘛。
  “我听说你接了英国时钟塔的任务招安mimic,”他笑眯眯地开口,“进展如何?”
  我横了他一眼:“你会不知道?”
  这就是无功而返的意思了。
  “他那种人最执拗了,又清高,”森先生怎么做到夸人像骂人的,“何必在他身上浪费功夫。”
  我抑制不住地好奇:“或许你能帮我理解我的受挫?”
  “诶呀,”他甩了甩钢笔,不出水了,签名还差最后一笔,笔尖在墨水瓶里蘸了一下,“不是失败,只是受挫吗?”
  读过莎士比亚的《泰特斯·安德洛尼克斯》吗?森鸥外问我。
  泰特斯的女儿拉□□娅受到他政敌的报复,被残害了肢体,玷污了荣誉,[她本来是一个美好的夏天,却被你们用严冬的霜雪摧残了她的生机]。
  泰特斯在替女儿复仇的同时亲手杀死了她。这是一场荣誉谋杀,他不想女儿留在人间受辱:“那个法国人一定把自己代入泰特斯的角色,身为长官行使自己的父权呢。他可能觉得死亡是他能带给部下的最负责,也最体面的结局了,因此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你的橄榄枝。因为一旦接受,mimic这颠沛流离的十年算什么呢?岂不是成了笑话。坚持下去,他们是殉道者;坚持不下去,他们是捡剩饭吃的野狗。”
  森鸥外轻描淡写地说。
  他的小拇指沾上了红色的墨水渍,看起来很像鲜血,我抽了一张湿巾递给他,森先生受宠若惊地接过:“早知道该多借几回厨房给您。”他这话只有一半是真的。
  “你说得不完全对。”
  我突然微笑着反驳:“泰特斯杀死女儿,不完全出于对女儿的疼爱吧。他自己不也说了吗,[女儿不该忍辱偷生,使她的父亲每回看见她的时候勾起自己的怨恨]。怨恨什么呢,没有保护好女儿吗,还是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换句话说,他最大的敌人甚至不是政敌,是他自己。”
  森鸥外还在慢条斯理地擦拭自己手上的红墨水:“您说的这些只是自己的主观臆测吧,您不是泰特斯,甚至不是拉□□娅,怎么知道她不是心甘情愿被无上的父杀死的。死亡是成为英雄必不可少的一环,越屈辱,后世甚至越会铭记,会被封圣也说不定。您太年轻了,也没有上过战场,这一点上晶子的体会更多。”
  我接过他手上的批条。他倒是阔绰无比,黄金地段的法餐厅,尤其是生意最好的周末,算下来一天的流水就是几百万日元。森鸥外就这样借给了我当玩具:“或许你是对的吧,我总要问一问拉□□娅才甘心。”
  我恩将仇报地顶撞他:“有一点您错了。”
  “人类的灿烂有过一瞬间就够了,其余时间当庸人也没什么不好。英雄不必死的时候也像个英雄,他们也可能像您一样当个平平无奇的□□首领,或者侦探社员,再不济是爱打柏青哥的万事屋老板。生活才是最大的难题。”
  森鸥外晃了晃钢笔:“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我也是看过《银魂》的。”
  临走时我突然想了起来:“对了,您记得织田作的四个孩子叫什么吗?”
  有时我会忘记,眼前这个男人从被吊销执照的黑医一路爬成关东黑手党龙头的首领,他所拥有的执行力和足以当成武器的冷酷毅力。他不再把玩钢笔,静默了一会儿,眉头舒展,红瞳冲我迷人地笑了一下:
  “我记得档案里不是五个吗,分别名为幸助,克己,优,真嗣。唯一的女孩叫做咲乐。怎么,不仅他们的父亲是您的雨滴项链,他们也被打包附赠给您了吗?”
  “太小瞧我了,”我嗤之以鼻,绕过写字台走到他的身边,将森鸥外的红围巾拨弄端正,“如果说森先生您也是吗?”
  他的目光睁大。
  他托起我的手背克制地吻了一下,没有任何里世界的潜台词在,只是出于冲动,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举动。我和他都清楚:
  “的确贪婪,我的女士。”森鸥外说。
  -
  我猜织田作开门的时候只预料到我一个人,没想到还有一个黑发女人,一脸不情愿的芥川龙之介,他是我特地向太宰借的。
  “与谢野晶子,我的好朋友;晶子,这是织田作之助。”
  晶子以一位解剖学家的精准目光扫过织田作的肌肉,对我说:“你吃得蛮好的。”
  我:“谢谢你。”
  织田作说:“幸会,我的几个小鬼今天承蒙关照。”
  孩子们戴上鹅黄色的遮阳帽,背着书包,严肃地把手牵在了一起,我突然有种我和晶子一前一后流放犯人的错觉。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店门口,晶子在恐吓即便你们是我朋友姘头的孩子,敢给我增加工作量的话也会被她塞进垃圾桶,咲乐对她崇拜的目光隔着半个停车场都能看见。我们走到靠近海一侧的公路边,我踢了一脚石头:
  “你想跟我说什么?”
  “安吾和太宰这两天很奇怪,”织田作用不变的语调说,“昨天半夜我把安吾从mimic的巢穴救出来了,他竟然十分坦然地告诉我自己是异能特务科安插的卧底,还问我能不能把路让开,他要回去写报告了,体制内的报告向来又臭又长。”
  “你让路了吗?”
  “当然,他问得很有礼貌。重点是当我告诉太宰,他给我的错觉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哪怕他表现得怒不可遏,可是绝交的话一次都没有说,他的愤怒看起来很假。”
  我好言相劝:“实在不行,绝交5分钟就算了,没有什么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
  “没错,”织田作向我靠近了一步,我下意识后退。转念一想我心虚什么,主动抬头挺胸前进了两步,“你的反应也很奇怪,你太平静了,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件事。”
  “我应该有什么反应吗?”
  “一般来说,你会帮着我和太宰象征性地骂两句安吾,但其实你对这种事情是无所谓的,”我分不清他眼睛的颜色和海的颜色,有一种荒凉的犀利和潜伏的暴力在里面,“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吗?”
  他的口吻类似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然而我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坏孩子,深谙做坏事最要紧的是咬死不承认,我倒打一耙:“你们男人太小心眼了,人生在世最要紧的是什么?是爱与友谊。安吾君是搜查官又怎样?说不定以后你被他抓的时候,他还能给你送咖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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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田作最终说好吧,今天晚上我们三个在lupin聚会,大不了我们打一架,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但我忘不了他若有所思的眼神。
  已经很难再愚弄他了。
  我没想到,芥川意外地和孩子们相处得很好,他们的对话是这样的:“你是黑手党吗?”
  “在下的确是。”
  “我能骑在你的肩膀上吗,我走累了,织田作一向允许我把他当成代驾。”
  “在下讨厌那个男人,因此他会做的事在下绝不会答应。”
  咲乐主持公道:“你们别欺负大哥哥,他一看身体就不太好。”
  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体非常好,而且是一位威严庄重的□□干部的能干下属,有望有朝一日接太宰先生的班,芥川忍气吞声地召唤出[罗生门]充当代步工具。
  -
  孩子们和芥川被主厨领到透明厨房捏面团搅打奶油去了,我给晶子续大吉岭红茶,晶子往杯子里投了一块方糖:“你在弄险,没有人会感激你。”
  “是的,”我说,“这是为什么我拉上你,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而不是织田作的朋友。让我们再复习一遍计划吧,一会儿谈判破裂,芥川负责拎上孩子就跑。我打纪德,你给我回血以及解决可能存在的纪德的部下。目标不是打赢,拖到芥川和孩子跑远,我们就能撤退了。”
  晶子翻了个白眼:“你太麻烦了,我很后悔认识你。”
  才怪。
  下午三点安德烈·纪德和他的两个副官如期而至。我一脸惊讶:“太巧了,你也来喝下午茶吗?”
  “不是您发短信告诉我,这家法餐亭居然卖德国料理肉桂烤苹果,问我要不要来砸场子的吗,反正是□□首领名下的店,”纪德瞥了一眼晶子,“死亡天使,战后你消失了,想不到你这么年轻。”
  晶子重重放下描金骨瓷杯,我赶紧扶住桌上摇晃的纤细水晶花瓶:“叫人黑历史绰号有什么意思,我能直接杀了他吗?”
  纪德:“……”
  “有件事我不明白,”他笑了一下,想起两人曾经敌对,现在居然也能从同一个壶里倒茶喝,“当年日方弹尽粮绝了还一直苦苦维持,士兵像不会死一样,疯狂和毅力是出了名的。最后撤退居然是因为潜艇被炸毁了,不得已退出了战争。”
  “哦,”晶子冷漠地说,“是我炸的。你也去炸个埃菲尔铁塔或卢浮宫试试吧,心情能好不少。”
  纪德:“……”
  他放弃了晶子,转头和我交谈:“您给我制造的麻烦可不小。”
  Mimic内部活着的人本就不多了,居然分成了三派。寻找荣誉的死亡是一派,接受招安一派,剩下人数最多的是渴望找到一个说法语的国家重头再来,哪怕不再拥有兵团的身份,而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非法异能组织。
  他们渴望找到新的故乡。
  被故乡抛弃的人,当然也反过来抛弃故土。
  “你要为了你的荣誉罔顾部下活下去的意愿吗?”我平静地询问,“我很清楚,决策是一件艰难的事,有时候怎么选都是错,必须在很痛和非常痛之间两害相权取其轻。向下的堕落是容易的,因为松手就可以从悬崖的边缘摔下去。”
  纪德带着一种隐蔽的不耐烦和轻蔑道:“像您这样的人,甚至连死亡都有人代替,我听说您的两个守护者就是代替您镇压叛乱的时候死去了。即便您再爱他们,也掩盖不了他们其实成为了您容错率和少主身份的一环。如果您真的以一位爱护部下的领导者自居,为什么不陪他们一起死去呢?”
  我按住勃然大怒的晶子的肩膀:
  “没错,我活了下来,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个决定,也没有一刻钟感到羞耻。没有错误的选项,但在当时,这是更艰难的选项。我为我活下来感到自豪。”
  “即便您抛弃了他们?”
  “即便我抛弃了他们,”我看见了不离不弃陪在纪德身边的两位副官,以恬不知耻的姿态对上二人鄙视的目光,“要么,人死后是一片虚无,活人是不需要给死鬼交代的,谁让他们死了把遗产留下来给我花。要么我们终将在死亡的彼岸相遇,我知道他们不会吝啬在那里等我一会儿。或许还会坐在篝火边,泡好热茶等着我。我会把我一生的故事讲给两人听,这是一个很好的很漫长的故事。”
  坐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年龄,阅历,智识都远超我的男人,但我不打算输掉这场战争:“只要我活着,他们就有一部分也活在我的生命里,这是我的决心。”
  “你的决心呢?”
  两名带着兜帽的副官忍不住露出源于思考的神色,不再像进门后两具沉默寡言的雕塑。
  纪德惨淡地笑了一声:“如果我的决心就是带领我的部下迈入终结呢?我其实想问你带六个孩子来干什么,牵制我们吗?总不会以为我们会怜惜异国的孩子吧?毕竟我们连保护自己国家孩子的资格都失去了。”
  芥川君差点暴跳如雷:“在下可是港……”
  “他是钢笔公司的学徒。”我面不改色地篡改,“你说你不会怜惜他们,那么,你会杀死他们吗?割开他们的喉咙。用炸弹炸死他们,还是温柔一点直接扭断细幼的脖子?”
  一个副官带着怒火,指责我怎么敢玷污她的荣誉。
  太好了,我心想,你最好说到做到。
  “他们可是我的重要帮手,”我忍不住吹嘘,对织田作的养女招了招手,小姑娘脸颊带着激动的红晕,捧着刚出炉的马卡龙跑过来,差点绊倒了,被纪德的副官扶了一把,她笑容满面地道谢,“她的名字叫咲乐,其实她今年只有六岁,但已经跳级进小学了,方便和比她大一岁的哥哥一起上下学,咲乐是她们家最聪明的人。”
  后厨传来高高低低抗议的声音。
  最喜欢的颜色是粉色,是的,我知道这是一种充满刻板印象的颜色,但你能跟小女孩解释什么叫父权制吗。四个哥哥,不,不存在所谓的最喜欢的哥哥,除非对方把当月的零花钱让给她。家庭住址保密,因为老师说不能告诉家人和朋友以外的人。
  她热情地给每个人发了一块马卡龙,晶子面无表情地偷偷吐在餐巾纸里,纪德三人以军人才有的毅力和乐天知命咽了下去,咲乐用亮晶晶的眼睛问好吃吗,我:“非常难吃,糖和杏仁粉放太多了,齁甜。”
  一瞬间她的眼睛里浮现出雾气,纪德的另外一名副官不满道:“你说话不看场合吗?”
  我:“?”
  咲乐用力点头:“我知道她在唱反调,她有时候比我还幼稚,您想再吃一块吗?”
  纪德的中年副官含泪又吃了两块。
  短发的女孩回厨房给她的兄弟做服从性测试,芥川完全不怕,他有罗生门黑漆漆长满尖牙的嘴代吃。我喝了一大口冷茶缓过甜腻的劲儿:
  “咲乐是孤儿,两年前的龙头战争达到高潮时,她被现在的监护人从她父母的尸体中间发现。他们直到临死都把她护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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