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被掌控(又名:擦网而过)——饱暖思更欲【完结】
时间:2024-11-06 14:46:41

  这还是陈岂岩第一次得知苏遥退圈的原因,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起身过去紧紧抱住苏遥,希望她能从她这里得到些许慰藉。
  同时,她不仅心疼,还很难过,明白了圈子背后是满目疮痍的现实。
  这其实会让她迅速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自己对Brian的感情。
  或许,她对Brian的喜欢只是一瞬间的迷恋,只是一种名为crush的情感。
  而如果真是crush,那就意味着是短暂的热恋。
  这对于契约关系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她试图说服自己,短暂的关系也未尝不可。
  可心底的某个角落,却本能地抗拒“短暂”这两个字。
  她想,她还真是容易对亲密关系缺乏安全感,或许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曾被无情地拒绝过吧。
  苏遥被抱了一会儿后,像从梦境中醒来一般,迅速从陈岂岩的怀抱中挣脱,告诉她自己没事,并询问她还有没有其他疑问。
  陈岂岩想了想:“那我还接受见面吗?”
  苏遥听后笑了,笑着揉了揉陈岂岩的脑袋:
  “他是你的先生,想不想见面由你自己决定。”
  “呜,好吧。”
  其实也早有预感,甚至她也认同苏遥的观点。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如果我决定要见面的话,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呀?”
  苏遥低下头,思忖了一瞬,随后轻轻抿了一口咖啡。
  这时,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抬起头来确认:
  “Marian,你是第一次面对面实践吧?”
  “嗯,是的。”
  “那既然这样,我发给你一份文档,里面有一些注意事项,你可以看看先。虽然文档有点长啊,但简单来说呢,就是要好好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
  陈岂岩听得点头如捣蒜,手机屏幕上出现了苏遥发来的文档,她立刻点开查看。
  “你要记住,千万别太上头。毕竟你和他也就聊过几次天吧,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万一要是个矮丑男,我想你肯定当场逃跑。”
  陈岂岩听了,忍不住笑出声,心想苏遥果然了解她。
  “可是先生说过,面对面实践的时候,不会暴露彼此的样貌……他说他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哦,这样啊。”苏遥微微一笑,眉梢挑起一丝讥诮,“那我真要怀疑他是个丑男了。不过,不露脸的实践,无非就是遮挡两个人的视线,那能做的事儿也就有限了。你可以先问问他,他打算怎么操作。”
  “嗯嗯,好的,我也想问的,不过还是等到比赛后再说吧。”
  此时,陈岂岩已经一目十行翻完那份文档,大致了解了可以提前与先生沟通和约定的事项。
  “那就行。总之,这个圈子乱得很,千万别对人性抱有什么美好的幻想。”
  苏遥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什么:
  “如果你比赛后决定去的话,记得把所有信息都发给我。我会在你们见面的地点外等着,只要有一点不对劲,你随时给我发消息,我立刻报警冲进去。”
  “好的,谢谢你,Su。”
第24章 谢之白叫她“Marian”
  早餐时间很快结束,陈岂岩急匆匆赶去训练,训练中她得知了一些消息。
  此次比赛的对手是老朋友了,她们之前常在赛场上对垒,几次交手有输有赢,实力相当,是她熟悉的劲敌。
  也许是对自己渐渐有了信心,听闻对手与自己势均力敌,陈岂岩没有半分紧张,反倒生出几分兴奋。
  于是,她带着一股不容退让的斗志投入训练,挥汗如雨,直到中午时分,才稍稍停下,去食堂吃饭。
  没想到会在食堂门口撞见她的混双搭档——蒋追。
  “蒋追,你怎么还在这里?没回国吗?”
  以往每次混双比赛结束后,蒋追总会急匆匆地回国,或者跑去别处旅行。
  他对比赛的态度总是轻松随意,成绩与积分在他眼中不过是附带品,他更看重的是打球过程中的那份纯粹的快乐。
  因此,即便世界各地的网球巡回赛和挑战赛铺展开来,他也总是看心情选择参赛与否。
  “喂!我留在这里很惊讶吗?陈岂岩,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的潜台词。”
  的确是有潜台词的,因为蒋追每次急于回国,总是为了陪女朋友。
  不过,这次的混双比赛中,陈岂岩好像没有看到他那位女友的身影。
  “我当然惊讶,你不是要陪女朋友回家吗?”
  蒋追挠了挠头,露出些许不情愿却又装作无所谓的矛盾神色:
  “哼,我俩已经分手了。”
  “哦。”
  “哈?你这什么态度?我失恋了啊!”
  “那我应该摸摸你的头,表示安慰吗?”
  “去你的,别来碰我。算了,不说这事。我听说你进了正赛,所以本少爷决定留下来,看看你的比赛。”
  陈岂岩故作惊讶地扬起眉梢,毕竟蒋追鲜少关注她的单打比赛。
  “这么说来,你这几天都在墨尔本?”
  “是啊,不想回国,干脆在这里玩几天,反正老妈也不催我回学校。”
  “也可以,不过还是要报备一下,免得她担心。”
  “嘁,我都要怀疑你才是我妈的孩子了。”
  “不都差不多?好了,既然你要留在这里看比赛,那等会儿陪我练习吧。”
  ……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用餐,完全没有注意到,在陈岂岩身后的座位上,谢之白背对着他们用完了餐。
  只是,那一次性筷子在他手中却不知为何折断了!
  下午的训练在蒋追的陪练下,陈岂岩感到自己的击发球能力有所提升。
  毕竟蒋追是个男生,虽然参赛不积极,但实力不可小觑,力量也远在她之上。
  而她的对手也是个力量型选手,所以她需要这份针对性的训练,才能在赛场上与对手抗衡,增加胜利的希望。
  训练很快结束,蒋追早已一脸疲惫地迅速离开了场馆,而陈岂岩的身体也像被摧毁一般疲惫,感觉身上支离破碎。
  她急忙跑到医务室,去找谢之白进行治疗。
  一到医务室门口,陈岂岩便感到这里的气氛有些微妙,一眼便看见坐在椅子上的谢之白低沉着脸,凝视着电脑屏幕。
  陈岂岩猜测他或许正沉浸在解答一个科研难题的漩涡中。
  因此,她的举动也格外小心,没有像往常一样径直走进去,而是先轻轻地敲了敲门,静待他的反应。
  谢之白听到那轻柔的敲门声,缓缓转过头来,发现是她时,神色稍显错愕。
  不过很快,他意识到她是来接受治疗的,于是迅速恢复了镇定,示意她躺到治疗床上去。
  陈岂岩熟练地走到床边,却在准备趴下之前,对谢之白提醒道:
  “谢医生,我今天的训练强度比平时大了些,除了按摩腰部,可能还需要你帮我按一下胳膊和肩膀……可以吗?”
  “嗯,我等会儿检查看看,如果有必要,会给你按的。”
  当陈岂岩听到谢之白的回答后,就觉得刚才那严肃的气氛或许只是她的错觉。
  因为此刻的谢之白依旧是那副一如既往的温和模样,平静的面容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疏离语气。
  她不禁自嘲一笑,随即迅速卷好衣摆,趴在了床上。
  谢之白也迅速走到她的身旁,开始为她处理腰部的伤痛。
  腰部的治疗很快完成,谢之白接着检查她的肩颈,发现那里确实有些劳损过度。
  “Marian,你起身一下,坐在床沿,我给你按肩颈。”
  “好的,先生。”
  !
  一句话如同一阵冷风,刮过两人的身躯,引起了无法忽视的沉默。
  陈岂岩依旧伏在床上,可心乱如麻,不敢抬头,更不敢起身。
  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呜呜呜,难道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在治疗时想着先生,所以当她听到谢之白喊她英文名,便误以为那是先生在呼唤她?
  因此,她才会下意识地回应,甚至脱口而出那个暧昧的词汇。
  可是,这实在是很奇怪啊。
  谢之白为什么会突然喊她英文名?
  之前都没喊过的。
  而且,她为什么会错听成是先生的声音?
  不过说起来,声音确实有些相似。
  好奇怪,太奇怪了。
  陈岂岩默默回味谢之白喊的“Marian”,发现他用英文说话的声腔与中文的截然不同,完全听不出是同一个人发出的声音。
  不过这并不奇怪,就好比有人说话时的声线与唱歌时的全然不同,因为发声位置和方式都不一样。
  但陈岂岩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浮出水面。
  正当她想要抓住那东西时,她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谢之白被这铃声惊扰,快步上前,不敢多看一眼,只是将手机递给她,示意她先接听。
  陈岂岩呆呆地接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妈妈打来的,惊喜令她的眼睛猛地睁大。
  她慌忙接起电话,却没有考虑走出医务室,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再接听。
  她其实还没晃过神来。
  “喂,妈妈。”
  陈岂岩接她母亲的电话时,声音总带着些许柔媚和甜腻,就和她跟Brian嗲声嗲气地说话一样。
  谢之白在一旁默默听着,无来由地想到了这一点。
  “嗯,我在墨尔本……”
  “是的妈妈,我有好好练习。”
  “嗯,嗯,我知道。”
  “妈妈,请等一下,先别挂断。我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进正赛啦,你能来看看我吗?比赛就在……”
  “哦,好的……妈妈,再见。”
  电话很快被挂断,也就过去了两分钟。
  谢之白能感受到,是电话那头的人在赶着讲完,而电话这头的陈岂岩,则在谈话的最后愈发低沉。
  她很不开心,他看在眼里。
  因为以谢之白对那位女士的了解,这通电话不过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每月例行关怀,就如陈岂岩在高中时常常接到的那样。
  一些隐秘的、不愿回首的记忆涌来,谢之白闭眼按了按鼻梁,努力驱散心头的烦闷。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陈岂岩依旧呆滞地望着手机。
  谢之白默默叹息,有一股无奈的冲动,想要伸手抱住她。
  可是,理智提醒他,作为谢之白的他,并不具备这样的资格。
  于是,他只能尝试用言语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可到底该说些什么呢?
第25章 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谢之白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岁月。
  “在我小时候,半个月才能见我父母一次,我一开始会很期待他们回家。”
  陈岂岩微微抬头,眼光与谢之白的视线相遇。
  此时,他的目光散发出她从未见过的柔软,甚至有一丝脆弱。
  “不过没过多久,我就不期待了。因为他们回到家后,除了问我的学业,就和我没什么可聊的。”
  “他们不了解我,我也不怎么了解他们。我们虽然是一家人,有着血缘关系,但其实我们之间的距离,比我和同学的关系还要遥远。”
  医务室内突然安静下来,陈岂岩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这还是她第一次闻到,而这味道虽然不浓烈,却在此刻显得异常刺鼻。
  她想揉揉鼻子以缓解不适,却担心自己会因此揉出眼泪,于是强忍着,目光继续紧盯着谢之白,等他继续说下去。
  谢之白注意到她的表情,心脏微微颤动,发觉自己好像说得过多。
  他并不是在寻求怜悯,只是想表达一些观点和结论:
  “我有些同学的父母,会让他们身上有伤,打骂是经常有的事。”
  “这是实实在在的施暴行为,我以为我没有遇到过。”
  “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家里的这种冷漠相处,其实也属于一种暴力,是冷暴力。”
  “但我理解我的父母。因为他们为了生存,为了养我,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们有他们的困境,并且难以摆脱。这些都让我明白,他们的年龄并不代表他们的成熟,父母也不过是披着岁月外衣的小孩。”
  “所以,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对他们也就没有期待了。”
  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也不会难过,更不会发觉自己是个情感淡漠的小孩。
  并且由于情感淡漠,继而对感情比较迟钝,以致于到现在才发觉对眼前之人的喜爱。
  现在回想起来,当他以先生的身份与陈岂岩对话时,他其实也提过类似的观点,他希望她能够看淡她母亲的过错。
  不过当时,她对此建议并不能完全接受,只是将此事搁置一旁。
  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处理这些问题时,总是狭隘地从自身角度出发,没有顾及每个人的处境不同。
  而他现在说出的这些话,其实也不太合适。
  “抱歉,我不该说这些。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觉得不妥,请当作没有听到。”
  果然,谢之白看到陈岂岩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默默叹了口气,终于承认自己今天确实有些不对劲。
  他大概知道自己有点烦躁,但他不知道这烦躁的源头究竟来自哪里——
  是下午见到她与男搭档的练习?
  还是中午听到他们的对话?
  抑或是更早之前,比如昨晚的见面决定?
  正当他思考之际,陈岂岩忽然开口:
  “谢医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些事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因为她在高中追求他的时候,对他的家庭一无所知。
  谢之白从未将家事披露在外,只偶尔在她面前提过他的舅舅,说他是个不错的教练,让她好好听教练的话。
  当时,她只知道他和他舅舅的关系不错,于是训练时便尽力迎合他舅舅的要求。
  可从他此刻淡然的讲述中,陈岂岩并不相信他对父母真的毫无期待,也不认为他现在的平静就说明他无悲无喜。
  她知道,谢之白一向擅长克制,擅长让人不担心他。
  这似乎是一种压抑和逃避的信号,因为这些她都经历过。
  她希望能够触及他内心的真实,期盼他能将那些隐忍的情绪释放出来,至少寻得一丝解脱。
  就在这时,她猛然领悟到,这几天以来的困惑终于有了答案。
  “其实之前我有一场混双比赛……”
  她微微停顿,内心有点纠结,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