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都比你有良心——个讯【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07 14:49:04

  “我背了的。”乔岁安把资料背过去,小声道,“correspongding,形容词,符合的,相应的。portion,作为名词是指部分,作为动词是把什么分成多份。derive,动词,源于,来自。”
  她又重新去牵他的袖口,“我就是想跟你说两句,你别不高兴了。”
  丁斯时沉默。
  明明教室里分外吵闹,讲台上有人在模仿数学老师的腔调,引得靠前面坐的几人哄堂大笑。教室后面的空地上正单腿斗着鸡周围围了圈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喊着加油。
  他在分外吵闹的人群里,显得分外沉默。
  直至上课铃打响,丁斯时轻轻拉回袖子,“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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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级赛乔岁安和丁斯时都进了前三,丁斯时第一,乔岁安第三。
  省级赛是六月开始,正好是期末结束放假的第五天,在另一个市比。由于路程比较远,比赛又是上午,便直接在考场附近定了酒店。
  乔岁安对这场比赛尤为重视,连着几天没去舞室,在家看看名家写的散文,摘录点好词好句。
  放假第一天时,林中绪问她怎么没来舞室,听说了她要比赛,便跟她说了声加油。
  舞室-林中绪:“虽然当天不能给你去送考,但比赛前,我会在聊天框里送你条锦鲤的,祝你好运爆棚一切顺利啦!好运炸弹!”
  第四天的时候收拾好了行李,两个人由乔爸送过去。
  一路沉默,乔爸专注着开车,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车里放着凤凰传奇的歌,提神醒脑,乔岁安一路望着窗外的夕阳,几次扭头想跟丁斯时说点什么,目光触及到他带着冷感的下颌线上,又把话吞了回去,回头继续看窗外。
  至此,他们已经保持这样的状态一个月了。
  也不是完全不理不睬,一起学习照旧,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也照旧,但就像隔着一面陌生的墙没有打破,隔阂总是恼人。
  乔岁安找不到问题的突破口,几次三番都被堵了回去,多少也带了些郁气。
  到了酒店,乔爸没有多待,嘱咐了两句,又说他明天还要上班,得早点回去,便开着车走了。
  两个人订的房间很近,就在旁边。
  乔岁安收拾完了行李,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肚子饿得不行。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叫丁斯时,百度地图搜了个吃面的馆子,便关了门下了楼。
  面馆离酒店不是很远,一公里的距离。
  乔岁安背了个小包,装了点比较重要随身携带的东西,跟着导航沿着路走。
  “小姑娘。”身后有人叫她。
  紧接着肩被拍了下,乔岁安回过头,就见一个大妈手里提着袋子,脸上堆着笑,“全季酒店怎么走啊?”
  乔岁安朝自己来的方向指了个位置。
  “哦,谢谢你哦。那你能再帮我个忙吗?”大妈苦着一张脸,指了指街对面的阴暗地儿,“我还有好多行李放在那边,一个人拎不动,小姑娘,你能帮我拎一下吗?”
  乔岁安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地方是个昏暗的巷子,跟她家附近公交车站边上的那个一样的暗,看不清全貌,脑子里突然爬过一个骇然的想法,她瞬间警铃大作,摆了摆手,往后退了几步,勉强地笑:“我朋友还在前面等我,有点急事,不好意思啊阿姨,您找别人吧。”
  她转身就要跑,胳膊突然被人拽住,往后一扯,随即是大妈的破口大骂:“死女儿!叫你读书不好好读,非要混去网吧!现在跟那群混混学坏了,我讲你两句,你还要离家出走了是吧!”
  乔岁安奋力挣扎,奈何大妈力气死大,拽着她的胳膊不松手,下了猛劲儿反剪着她的手,拖着她往后走。
  心跳加速,她大喊:“你放开我!谁是你女儿!救命!”
  周围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围过来指指点点,大妈赔着笑,扯着嗓子高声道:“抱歉啊抱歉!女儿不懂事,现在还学着人家离家出走,我现在就把她带回家。”
  “我根本不是你女儿!你这是拐卖人口!”
  路边停了辆车,黑色的,车门打开,大妈眼见了,立即拖着她往车的方向拉。
  胳膊动弹不得,乔岁安拼命扭着身子,大妈见状反手就是两巴掌,直直挥在她的脸上,很清脆两声“啪”,钝痛。
  大妈呸了声:“长大了翅膀硬了不认妈了是吧!没良心的!”
  乔岁安挣脱不开钳制,将求助的目光落在周围人群身上,吼:“她不知道我叫什么!她压根不是我妈!救救我!报警!快报警!”
  “都跟你说了贱名好养活让你别改!”大妈捂住她的嘴,骂,“你个不听话的!”
  人群欲言又止,却无一人站出一步。只是隔着一段距离远远观望着,还有举着手机录像拍摄的,扮演好了旁观者的身份,明明眼中含着疑虑,行动却冷漠至极。
  人人都想自保,人人都不想惹麻烦,平白一身腥味。
  乔岁安“唔”了声,一口狠狠咬在她手上,大妈吃痛,松了手,她趁机就跑,抓住人群中一人的手,指尖打着颤,声音抖得不像话:“我包里有身份证,可以证明我不是这个市的人!我压根不认识她!救救我!求求你了!报警!我要报警!”
  被她抓住的那人犹豫着,手伸进口袋,摸出了手机正要报警,大妈咬牙切齿重新扑上来勒住她的脖子,一个劲赔笑:“家事,家事。”
  脖子被手臂狠狠勒住,好像全部血液都在往脑袋上涌,脸色通红得像猪肝,嗓子像被卡住了,近乎窒息,只能发出几个单调的音色,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力气越来越软,世界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她看见人群离她越来越远,一个劲伸出手去够,手背上青筋暴起,却怎么也够不着一只能令她停下的手。
  心跳越来越快,几乎冲出胸膛,意识近乎晕眩,眼泪呛出来。
  咸鱼乔还没能来得及实现梦想,也还没来得及哄好丁公主。
  她在模糊间想。
  丁公主会不会后悔跟自己生气啊?
  作者有话说:
  每次看见这样的新闻都会感觉很难过,现实永远比小说要残酷得多,手段层次不穷,还有伪装弱者利用善意行恶的。
第28章 牵手
  天旋地转。
  “乔岁安!”
  紧接着脖颈被解放, 她一下瘫软下来,趴在地上止不住咳,撕心裂肺, 好似要把肺里的血肉一起咳出来一般。
  她被人拥住,紧接着是大妈的叫骂声, 车门“砰”一声打开又合上,她捂着生疼的脖子抬头, 模糊视线里,车上下来个大汉。
  “你谁啊你?凭什么干涉我教育女儿?”
  “女儿?”丁斯时蹲在地上护着她,闻言笑了声,抬眼, 瞳孔漆黑, 眸光凛冽冷厉,盛满了寒, “我已经报警了。”
  他扬着下巴,点了点人群中还举着手机录像的那人,带了些嘲弄的意味:“犯案过程, 也有人录着。”
  那人被点了名,讪讪地,默默把手机放下了。
  乔岁安咳嗽咳够了, 渐渐平复了, 抬起头。
  大妈的眼神里明显带了些慌张, 梗着脖子仍要辩解, 车上下来那大汉拉着她,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二人很快上了车, 在警车赶来之前, 扬长而去。
  人群渐渐哄散开。
  有一人慢吞吞走过来, 待抬起头,才发现是之前录视频的人。他挠了下头,颇为不好意思,带了点歉疚:“妹妹,我也不是故意不帮忙,只是不想惹麻烦,理解一下啊。视频你们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们。”
  丁斯时没理他,只垂着眼,扶着她慢慢站起来,仍由她趴在自己肩上,低声问:“出来怎么不叫我?”
  乔岁安没吱声。
  “如果不是碰巧,我发现你不在房间里,打电话也不接,就下来找你。”他深呼一口气,压了压抖,“你要怎么办?”
  录视频那人觉得他好像在指桑骂槐,更觉得尴尬,离远了几步又回头,最后干脆直接走了。
  丁斯时撩起眼皮拿余光略过他的背影,什么也没说。
  直至他目光转回来,乔岁安把脸从他肩上抬起来,丁斯时才看见她泛红的眼眶,眼泪含着,捏着他衣角的手在抖,睫毛也在颤,刘海乱得不像话,面无血色。
  她张了张苍白的嘴唇,小声说:“丁斯时,我害怕。”
  直至从警察局录完口供出来,乔岁安仍不肯松开他的衣角,手心出了汗,黏糊糊一片,她还是没肯松手。
  “饿不饿?”丁斯时问,“想吃什么?”
  乔岁安小小声:“想去面馆。”
  这么一通闹下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夏季的夜里,蝉鸣声不断,吵闹着,喧嚣着,夜里黑得吓人,路灯勉强晕开一道光明。
  丁斯时感觉自己的衣角都快皱得不成样了,叹了口气,妥协似的,向她摊开手:“别拉衣角了,拉我手,嗯?”
  乔岁安低着头,声音微弱,又委屈:“你之前不给牵的,初中之后你就不给拉手了。”
  “……”丁斯时道,“现在可以,特殊情况。”
  乔岁安磨蹭半天,松开了衣角,衣服那块被她捏得皱巴巴的,她低头拉拉好,展平了,借着机会悄悄把手上的汗擦了擦。
  丁斯时看在眼底,太阳穴一跳,提醒:“乔岁安。”
  她顿了顿,才松开了他的衣角,那一块儿小角已然湿了,颜色比其他地方深了些许。
  乔岁安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丁斯时手生得好看,手指修长,薄薄一层皮覆着,没有赘肉,指节分明,骨感,却漂亮。
  乔岁安慢慢抬手,掌心触碰又摩擦,这么轻轻地,牵住了他的手。
  手指相触,掌心灼热。
  那一刻,蝉鸣声实在太吵了,携着心跳盖住了一切声音,胸腔震动。
  乔岁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嗓子干涸,大脑像是沉溺在海底,无法思考。
  恍惚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沙沙的,在问:“这算是和好了吗?”
  “算。”丁斯时没想到她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事,“因为这个,所以出门吃饭的时候才没叫我吗?”
  乔岁安低着头盯着脚尖,嘟囔:“我哄了你好久的。”
  丁斯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差了点。”
  她抬头,茫然:“什么?”
  “哄法差了点儿。”
  她又低头。
  “你要求怎么越来越多了?”乔岁安踢了下脚边那颗石子儿,“换以前,哄法都没问题的。”
  他停了步子,转过身,垂眼望着她。
  夜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马路上车急驶而过,伴着偶尔一声车鸣,还有轮胎摩擦沥青的声响。
  灯光韵染橙黄,他就站在路灯下,这么看着她。
  “因为我们都长大了。”丁斯时抬起乔岁安正牵着的那只手,“所以不能像小时候肆无忌惮地牵手、拥抱,好像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他静静回望她,辨别她的神色:“这些,都不是好朋友该做的。”
  丁斯时慢慢松开了她的手。
  “面馆到了。”
  掌心一空,乔岁安愣愣望着他,手还维持在原地,那个相握的姿势。
  两秒过后,她才像是终于回过了神,眨了眨眼,指尖颤了下,手垂回身侧,率先走进了面馆的门。
  室内开了空调,驱走门口透来的热意。夜色已晚,面馆里人很少,灯很亮。
  两碗咸菜肉丝面很快就被端了上来。她其实没什么胃口,饿过了头,加上惊吓,很难再有食欲,但想着还是稍微吃几口晚饭,免得半夜被饿惊醒。
  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下,乔妈的信息弹出来,乔岁安低头去看。
  亲爱的妈妈:“宝贝女儿晚上吃的啥呀?”
  面有点烫,雾气攀着空气慢慢爬上来,萦绕着视线,模糊得很。
  她很想跟妈妈诉说今晚发生的事,又怕她担心,字刚打了一个头,又被删掉,最终只是拍了张两碗面条的照片,发了过去。
  岁岁和碎碎:“和丁斯时一起吃的面条。”
  亲爱的妈妈:“早点休息哦。”
  岁岁和碎碎:“嗯!”
  发完了消息,她把手机关掉放一边,肩膀一塌,有点累。
  视线里伸过来一只手,“手机没电了。你的给我用一下,我跟我爸妈报个平安。”
  她“哦”了声,任他伸手去拿。
  丁斯时指纹解了锁,在屏幕上划了下,熟练地打开微信,在消息里翻找丁妈的聊天框。
  乔岁安一直都只有一个置顶,就是丁斯时。下一个就是刚才和她聊天的乔妈。
  再下一个……
  他划着屏幕的手指一顿,目光定了下。
  舞室-林中绪。
  不过一秒,丁斯时浅浅扫过去,手指迅速向上一划,那个熟悉的名字很快被略到屏幕之外。
  待吃完晚饭,回到酒店把门关上,落锁落了两层,她仍有些不太放心,环顾了下酒店房间,推着桌子堵住了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乔岁安躺在床上,身体又累又沉重,思绪却慢慢飘散开。
  幼儿园时的春秋游怕小朋友们走丢了,因此总是要两两拉着手排着队一起走的。
  队伍是从矮到高固定排的,那会儿乔岁安个子高,排在后面,丁斯时发育得慢,个子矮,排在前面,两个人之间错开好几行。
  要和乔岁安拉手走的是之前带头欺负丁斯时的小胖墩,乔岁安和他简直两看两生厌,于是就偷偷拿一根棒棒糖贿赂了站在丁斯时旁边的那个小女孩,成功换了位置。
  丁斯时惊愕:“你怎么过来了?”
  乔岁安朝后头看了眼,目光触及到那个小胖墩身上,恶狠狠瞪了眼,才道:“不想跟欺负你的那个混蛋一起走。”
  于是,他就“哦”了声,乖乖伸出手来让她牵。
  乔岁安怕被清点的老师发现了,悄悄弯了点腰,肩膀耷拉着,膝盖微曲,努力保持跟前面的小朋友齐平。
  清点人数的老师没有多看她,嘴里念叨着“2,4,6……”便过去了。
  乔岁安微微松了口气,总算放松了脊背,好站站直了。
  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讨厌又耳熟的声音:“老师!乔岁安偷偷换位置!”
  她不可置信,怒气冲冲地回过头,小胖墩扬着眉毛得意洋洋地瞧她,吐着舌头比鬼脸。
  老师很快发现了她,声音柔柔的,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乔岁安,咱们回到原来的位置好不好呀?不然队伍就乱啦。”
  乔岁安嘟嘴,磨磨蹭蹭赖着不肯走。
  她一点儿也不想回去。
  况且只乱她一个也没什么嘛,又不是在教室里看动画片,个子高了坐在前面会挡住别的小朋友的视线。
  老师又喊她名字:“乔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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