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倾雪也知道他们的情况,她也不想逼得太狠,“如果可以接受我说的安排,那你们大概还能有东旭12%左右的份额,正常工作生活也够了。”
崔凤兰还想留转圜的余地,“等下,倾雪……”
阮倾雪直说,“我不接受其他的安排,你们这次本身就存在公司管理重大失误,我本可以选择不给你们。”
她说完准备离开,崔凤兰更急了,“我们答应,我们答应还不行吗。”
崔凤兰上前追她。
却发现阮倾雪在楼梯拐角处蓦的停住脚步。
而她面前,站着突然赶回来的祁斯年。
祁斯年三点接到的消息,从临市连开四个小时车刚刚赶回来。
他气息急促,风尘仆仆,眼底微红,定定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说:
想一口气写完发出来,发现有点长,应该还有一两章的样子,这周完结
第59章
◎哄我◎
祁斯年声音干涩,示意崔凤兰,“你出去。”
崔凤兰也的确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偷看了他们两眼,还是不情不愿的离开。
阳台上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
一时间相对无言。
阮倾雪率先打破了沉默,绕过他,“我们是不是该吃饭了。”
她刚要走过去,被祁斯年抓住手腕拽了回来,“为什么?”
阮倾雪对上他微红的眼睛,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就在阮倾雪犹豫的时候,她另一只手臂被人握住,将她拉了过去。
祁斯年没有松手,阮倾雪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的手又添了几分力气。
阮倾雪转头看见了男人熨帖妥当的衬衫和袖带,听见他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这个为什么,你要问你爸妈。”
祁野站在阮倾雪身后,言语攻击力不减,“而不是在这里为难她。”
祁斯年轻轻蹙眉,手指颤动一下,松开了她。
祁野轻拍了下她的手臂,“下去吃饭。”
阮倾雪有点担心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但是她觉得自己夹在中间更容易出事,索性顺着祁野的话离开。
祁斯年视线黏连在阮倾雪身上,想叫她又没有资格。
祁斯年的语气并不算友善,“你们是假意结婚,等风头过去再离吗?”
祁野没有正面回答他,“离婚好像对我们的名誉都不好。”
祁斯年当然听得懂他话里面的潜台词,蓦的看向他,“难道你要捆住她一辈子吗?”
祁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男人间的对视,有时会带有挑衅意味,“我不觉得有人会比我更适合站在她身边,包括你。”
祁斯年有些丧失理智地冲动,“我们才刚分手三个月。”
“你也说了,你们分手了。”
这种情况下,祁斯年再听不出来祁野对她的想法,就是蠢了,“你是她九叔啊,她一直尊敬你是长辈,你怎么能用这么卑鄙的方式捆住她。”
相比之下,祁野态度沉稳得可怕,“那又怎么样。”
祁斯年语塞,颤动的唇间,是呼之欲出的“禽兽”字眼。
祁野不介意这样的名号。
他知道自己有多么卑劣,并且承担得坦然。
阳台之上连空气都渗透着剑拔弩张的危险性。
祁野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了她六年,可这六年里,你对你们的感情没做任何努力,你只是在消耗她,享受她给你的情绪价值。”
“我当时是在国外……”
“没有人说,异地不能谈恋爱。而你,比起稳定的关系,你更喜欢自由。”
祁斯年并不否认祁野对他的判定,但又不想落于下风,“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好,哪怕你有,”祁野继续,“你们在一起之后,你是挺开心的,但你有在乎过她的需求吗?”
祁斯年语塞。
“即便是有,大概也没有多少。不然她不能每一次都跑来问我,她是不是太敏感了。”
“抛开这些不谈,这一次你应该还没有资格说我卑鄙。”祁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自己很清楚,你爸妈要做什么,你爸妈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拿着她爸的心血威胁她。”
“这次你又为她做了什么,逃跑吗?”
祁斯年眼睫轻颤,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扼住。
“祁斯年,叔叔给过你很多次机会。”祁野挑眉,一句一顿,“可惜你不争气。”
祁野说完,径直下楼。
独留祁斯年一个人在阳台。
祁野字字句句敲打在他心口。
祁斯年有些失魂落魄的抽离。
祁野说得对。
他并不是不知道他爸妈的算盘,甚至也是因为这一场筹谋算计牵扯到了阮倾雪家的公司,他才跟他们大吵一架离家出走。
他发现自己无法改变他们的决定,因为他手里没有一丁点的实权,甚至也握不住一丁点的利益作为筹码。
所以他离开自立门户。
但他没想到,他放任不管的这一场筹谋算计,回旋镖会正中他的心脏。
祁斯年从未有一刻这么清晰的意识到。
他和阮倾雪之间的问题,并不简单的只是性格和情感供需不同,不只是他不够成熟的原因。
背后掩藏的是他的生活环境、他的父母、他的一切。
是他亲手毁掉了他们的六年。
阮倾雪坐在饭桌上,看到祁野回来之后,再听到的就是祁斯年离开的消息。
祁明珊还在奇怪,“怎么刚回来就走了?”
祁安远心虚地给他找了个借口,“可能是还有事吧,就回来看一眼。”
“看一眼……”祁明珊想着自己也没见到他,“他回来是看谁的?”
阮倾雪手指轻轻攥紧裙摆。
祁野接过话,“看我,问了问我公司的事就走了。”
祁野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到了吃饭上。
只有阮倾雪感觉到屋外有亮光闪过,她看见祁斯年走出大院后,被外面蹲守的记者拦下来。
他们将他围住,闪光灯照在他身上。
阮倾雪秀眉轻蹙。
祁野顺手夹了一块鹅肝放在阮倾雪碗里,提醒她,“吃饭。”
阮倾雪视线不得不收了回来,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好像被困住了。”
她动了动唇,声音很低,“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祁野放下筷子,“你很想去?”
阮倾雪抿唇,“我是担心……”
“那我陪你去。”
祁野起身,礼貌又温和地跟大家支会一声。
而后叫了几个保镖去解围。
阮倾雪跟在祁野身后出门。
远远看见祁斯年面前摆着几个记者话筒,阻拦着他的去路。
周围保镖守在旁边,他们走近才听到记者问,“听说阮女士一直被寄养在祁家,一直叫祁野先生小叔是真的吗?”
祁斯年要走的动作停住,声音仍旧浑浊带着情绪,“她不是寄养,是借住,她是我们家的客人,跟我们没有亲戚关系。”
“另外,”祁斯年停顿了一下,“他们合法,质疑者请先去质疑婚姻法和给他们办手续的民政局。”
“否则恶意造谣,我们会保留诉讼权利。”
询问的女记者不由得噤声。
“那收集到一些信息,发现你们戴过同款手链,频繁出席同一活动,有人说你们在一起过。”
话筒递到祁斯年面前。
祁斯年盯着记者手机里那张不知道是被谁偷拍的合照。
是那次珠宝会展,他带阮倾雪去,并且大方承认他心里有个很重要的人。
他恍惚中意识到,他的感情不仅没有窥见天日的那天,他们甚至没有一张合照。
“假的。”
而现在他又不得不亲自否定他们的全部,“我们没有在一起过。”
把他的痕迹从她的生命中抹去,这是他唯一能弥补她的事情。
祁斯年破开人群离开。
记者追上去又被保镖拦下。
祁野看着祁斯年离开,蹙眉转头看向阮倾雪。
而阮倾雪在混乱喧嚣的院落内,只能听见自己发沉的气息声。
空气有一瞬间的死寂。
祁野出声提醒,“他走了。”
阮倾雪回神,低了低头,“嗯。”
“还想再去找他说点什么吗?”祁野的声音听上去风轻云淡、宽厚温沉。
但他没看她,看向寂静深夜的一处,大概是怕她真的说想。
阮倾雪敛眸,沉吟片刻声音很低,“不了吧。”
“我跟他,说多错多。”
阮倾雪转身回屋。
但祁野还站在原地。
阮倾雪这会儿心情复杂,整顿饭听不进去任何人的恭维和寒暄。
因此她也没有注意到祁野气压极低。
但大家只是觉得他们两个并不适应身份的转变,没有人察觉到异常。
阮倾雪回房间收拾了些东西带走,祁野先下楼在车里等她。
阮倾雪下楼的时候没看见祁野。
她在院子里转了转,在祁公馆别墅的拐角处,看见了背靠墙壁咬着烟的男人。
烟丝在黑暗中光芒明灭。
祁野看过来的一瞬间,眼底映上了细微的火光。
在阴暗凶险的暗夜里炽热滚烫。
烫得阮倾雪心口一颤。
她没见过祁野抽烟。
祁野掐灭燃烧了一半的烟,“去车上等我。”
阮倾雪张了张嘴,含糊不清地答应一声浑身紧绷地回了车上。
她在副驾独自坐了一会儿,疯狂回忆刚刚那一眼,才意识到祁野情绪不对。
就在阮倾雪要细想的时候,另一边车门被打开。
祁野坐了进来。
阮倾雪注意到他换了衣服,身上仍然是干净清爽的沉木香气,没有一丝烟草味道。
祁野问她,“有没有落下东西?”
阮倾雪一时间想不起来,“落下了还能再回来拿。”
祁野点头,发动车子开出了祁公馆。
这会儿车内的低气压开始悄无声息的蔓延开。
阮倾雪愈发能感觉到祁野的情绪异常,这份异常调动起她敏感的思绪,开始疯狂运转着,捕捉祁野情绪深处。
这种异常开始于祁斯年回来的那一刻。
在祁斯年离开后,疯狂滋长,仿佛山呼海啸一般要将她吞没。
直到一个小时后,阮倾雪窝在私人汤泉里想这件事时,隔间门突然被人拉开。
阮倾雪屏气,过度惊吓而忘记了叫人。
但这是私人汤泉,除她之外只有他。
阮倾雪半边身子掩藏在玉石后面,她的领地被他涉足,“九叔”两个字刚出口就被强制禁锢在了石块边。
四周水雾氤氲,水珠四溅落在睫羽上。
阮倾雪有点视线模糊,但听到了他浑浊的声音,“酥酥,哄我。”
阮倾雪高敏感的思绪、回避型的性格,在他身上捕捉到的,是疯狂生长的占有欲与山呼海啸的爱恋。
第60章
◎璀璨◎
阮倾雪思绪泛滥的领域被填满充盈,胀到发酸。
绵密的吻落在她耳侧,混合着微沉的气息声。
“你怎么了?”
男人身上温度滚烫,仿佛能将泉水熏蒸得更热一些,“我爱你。”
阮倾雪眼睫轻颤,被水和他体温烫过的地方都开始升温泛红,盘起的碎发沾湿鬓角。
她不会哄人。
但她发现自己拒绝不了他。
阮倾雪青涩地想触碰他。
指尖碰到他胸口,又瑟缩着蜷起,下一瞬手腕被握住,引导她紧贴上移顺着他胸口到肩臂。
与此同时,落在她身上的吻又重了几分。
阮倾雪轻轻蹙眉,有些说不出话。
怕张嘴就是不堪入耳的声音。
她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
祁野是常年上位统筹全局的掌舵人,极其擅长剖析她任何细微举动的意图,轻而易举地点燃,吻掉她下颚线水珠,咬上她沾湿的唇,研磨着撬开,教她,“回应我。”
阮倾雪笨拙地动了一下,就被卷进无穷无尽的疾风骤雨中。
温热汤池之中,有水流震荡的声音和混迹其中的轻声低喃。
细听能听到男人喑哑的引导,“打开……”
“酥酥好乖。”
祁野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猎手,他不介意教她怎么爱他。
温泉熏蒸容易缺氧,的确是个不太清醒的地方。
阮倾雪觉得自己仿佛被海浪潮汐一遍遍侵袭的海螺,思绪都轻飘飘地被拍打,被冲刷,震荡。
潮汐汹涌层层叠叠,毫无喘息的余地。
她完全不听自己使唤,被人操控着感官。
连哭泣都失去控制。
她挣扎踩空踩在水面上,飞溅出大片大片的水花。
浸透了外面的地毯。
阮倾雪觉得她也要被浸透了。
连灵魂都湿漉漉的被标记上了某个男人的气息,擦都擦不干净。
如果是往常,祁野会安慰她。
这一次他疯狂到连装都装不出来,眼底猩红,追着她妄想躲避的腰身,直到她快爬上岸才牢牢压住她,告诉她,“我还没被哄好。”
阮倾雪眼前灯晃出了残影,大脑一片空白。
她这才知道,在某种极致的状态下。
连话都说不出来。
能出声的时候,阮倾雪才求他,“九叔……好了。”
祁野笼在她身上,“叫我祁野。”
她颤着声,“祁野……”
祁野身形压低,“叫老公。”
阮倾雪噤声,叫不出口。
祁野眉梢微扬,“那我好不了了。”
阮倾雪骨子里还是个被娇惯长大的小千金。
她觉得自己被欺负了,啜泣着控诉,“我不就多看了他两眼吗。”
祁野本就压在心头的闷火,被点了出来。
只是多看了两眼而已,但她从来没有那样看过自己,“这个时候还要提他……”
他嗓音温柔得吓人,带着股狠劲,“那我们今晚不睡了宝宝。”
阮倾雪觉得,这一晚是她前半生度过的最漫长的一晚。
这种事情是爱人强制给予快乐,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她的脑袋在跟她的身体打架,让她即便是觉得他很过分,但也发不出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