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动静,再自信满满也得被时间消磨个干净。从这个角度,喻京奈只能看到梁砚商的侧脸,无法知晓他的情绪,心口处不正常地跳动着。
梁砚商的目光如有实质,仿佛能把香插中心的花蕊部分烫出个洞来。
一直没得到什么反馈,喻京奈皱眉,“梁砚商?你——”
话还没说完,喻京奈的背部突然一阵力道,将她往梁砚商的方向推。紧跟着,整个人便落入梁砚商怀里。腰背部的力道很紧,男人宽大的手掌压着她肩胛,让她动弹不得。
凛冽的雪松气顷刻间占据喻京奈鼻腔,想要说的话堵在喉间,怔怔地愣在那里。
梁砚商抱她的力道很大,低头压着她颈窝。
耳边的呼吸深长,不寻常的气息挤压着喻京奈的胸腔,随着男人呼吸的节奏一起,拉拽着她的心脏沉沉下坠。
沉默片刻,喻京奈还是问道:“你怎么了?”
梁砚商没有很快回答喻京奈的问题,只是双臂拥着她的力度变得更重。因为贴着喻京奈的颈窝,梁砚商的声音像盖了罩子一般闷闷的,“没什么。”而后,他吻了吻喻京奈颈边的软肉,嗓音模糊,比起平常要低哑一些,“就是庆幸你当初选择了我,而不是别人。”
话音顺着颈侧钻进耳廓,喻京奈耳垂一阵阵发烫。
也不知道梁砚商跟谁学的这些,倒不是什么肉麻的情话,但是再普通不过的倾诉也听得人心口酥痒。
喻京奈没推开他,“你怎么不拿出来看看?只盯着盒子做什么。”
“怕被我毛手毛脚地碰坏,放在里面保险些。”
刚看到喻京奈那条微博的时候,梁砚商尚且还不确定那香插是不是给自己的,不过仍是不由地搜索了一番。他对陶瓷的了解不多,不过从那些网友评论和搜索到的资料来看,也知道把这东西做出来要耗费多大的心神和精力。
年底的展览在即,喻京奈竟还愿意把时间分到这种事上面,说不感动是假的。管理整个万融,梁砚商这些年已经养成了凡事利益为先的下意识反应,情绪不外露,是保留底线的基本,很少有人能看穿他在想什么。
然而此刻,他的情绪是明显的,没有遮掩的。
喻京奈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来,“这是给你做香插用的,难道你还一直供起来不成。”
“我倒是想。”梁砚商声音清润柔和,贴靠着喻京奈耳边,“不过怕你不乐意。”
闻言,喻京奈哼了声,“送你又不是为了让你当摆件的。”
梁砚商松开喻京奈,手掌握住她颈侧,牢牢看着她眼睛,“怎么突然想送我礼物。”
“那…那不是因为之前我送给你的东西和你送我的比起来比较敷衍…”说到这里,喻京奈眼神闪烁了两下,有些心虚,又赶紧找补道:“送就送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眼看这小狐狸又要转移话题,梁砚商捏着她下巴让她转回脸来,“又躲什么。”
“没躲。”喻京奈嘴硬,“送你礼物你还不高兴吗,问这么多。”
眼看人又来了脾气,梁砚商笑着用拇指擦擦喻京奈脸上还未消失掉的泪痕,认真道:“高兴,特别高兴。”
男人语气郑重其事,语速很缓,字字往人心尖上敲。
喻京奈心跳若擂鼓,耳边的声音好似也变得深长而悠远。
“你以前对我敷衍,没关系。”
“以后能多给我些认真就好。”
以前喻京奈怎么想的,梁砚商都不介意,只要喻京奈现在能有一点点喜欢他就够了。
四目相视,昏黄的光线似乎变成摇曳的火光,在两双眼之间徘徊,游走,空气仿若干裂的木柴,轻易就能被点燃。
两张唇很快便又胶黏在一起,呼吸变得急促不少。梁砚商的舌尖没什么铺垫地抵入喻京奈唇齿,沿着她温热的口腔舔舐,舌头同她的卷绕,又反复压住舌根用力纠缠。
梁砚商吻得有点重,又有点急,津唾相渡发出声响,听得喻京奈面红耳赤。
今夜他的节奏不如往日平和,有些凶狠地衔住她的唇啃咬吮吸,手掌压着她颈后,不让她有半分退却。
喻京奈的外套很快落在地上,里面是一件薄薄的针织衫,领口也被梁砚商胡乱落下的吻扯散开。牛仔裤勾勒出漂亮圆翘的臀型,尽数落在梁砚商掌中。
而后,那掌心轻轻在她臀上拍了下,“抬起来宝贝。”
话声在喻京奈耳中停了三秒才消化掉意思,喻京奈面色赧然,抓着梁砚商肩膀,指甲几乎要透过布料陷进肌肉里。
喻京奈跨坐在梁砚商身上,双膝分开跪在他腿侧,小幅度将臀后抬起来。
已经足够梁砚商拽下那条在此刻好像有些碍事的牛仔裤。
针织衫下的排扣被拨开,单薄的一条布料被抽出来搁在边上,淡粉色的蕾丝的款式,上面有个精致的小蝴蝶结。布料上残存喻京奈皮肤的温度,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香气。
肩膀的布料刚被拨开一半,梁砚商便低头下去。
粗糙的虎口托着柔软,又往自己唇边送。梁砚商看那刚被自己拉下来的布料一眼,低声问她:“尺码是不是不对。”
“嗯?”喻京奈像块柔软的棉花糖,没什么形地跌在他怀里。
梁砚商咬住前抬眼,“小了。”
短短两个字,喻京奈的脸以极快的速度飞红。早上她起得太早,着急出门,迷迷糊糊从衣帽间拿了几件就往身上穿。
那件内衣好像是之前温淙也送给她的,还没穿过。喻京奈今早见着它漂亮便顺手拿了,谁成想穿上一会儿才发觉有点闷。
此刻被梁砚商这样明晃晃地说出来,喻京奈只觉得脑子里像被扔了颗炸弹。
他到底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
“梁砚商你好烦啊…”喻京奈推梁砚商的头,挣扎着想躲却反抗无果,扭了半天,反而离他更近,好像便宜了他那张嘴。
酥麻的感觉很快遍布全身,喻京奈后脊都颤栗起来,嘤了两声,似是终于发现什么,眼睛一亮,“梁砚商,不能在这里…没有套…”
话落,梁砚商舌尖勾了下,牙齿也嗑碰到。
喻京奈差点没收住声音。
“先不做宝宝,你还饿着,得吃饭。”梁砚商终于放开,抬头亲了下喻京奈的嘴唇,提前回答她接下来要问的问题,“不过可以先让宝宝舒服一次。”
“……”
喻京奈两颊坨红,被梁砚商直白的荤话说得心跳加速。
他在床上怎么越来越多花样了!什么商业头脑学习能力,合着都放在这事儿上了!
喻京奈眼睛又湿了,说不好是什么原因。
好难受,梁砚商骗人。喻京奈的膝盖想往回收。
然而梁砚商却捞住她腿弯,不让她动作。指腹碰到已经狼狈的布料,小心拨开。
天气寒凉,泡进温和的水池时总不愿再出来,梁砚商的手指就是这样。
“别再往后挪了宝宝。”梁砚商声音温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动作温柔地把人搂过来,“得在我腿上坐好,不然我们一会儿可能要洗沙发垫了。”
一次又一次,梁砚商直白的话像把火,快把喻京奈烧化了。
过程艰涩归艰涩,梁砚商还能同喻京奈说话,“晚上想吃什么?给你熬一个鲜虾汤?”
喻京奈说不太出来话,不过不愿承认,咬牙道:“随便…我要加西兰花。”
“还有呢?”说完这话时,才终于顺利进行了下去,“家里还有排骨,要不要。”
梁砚商厨艺很好,喻京奈尝过几次。想到软烂入味的红烧排骨,喻京奈才觉得晚上没吃饭有了实感。不过此刻,她觉得梁砚商是故意的。
到底还是敌不住美味排骨的诱惑,喻
京奈点头,“要。”
“好。”梁砚商应她,加了中指,“给你做。”
话音落下,喻京奈却恨不得站起来,“梁砚商!”
“怎么了宝宝。”梁砚商缓缓送着,想了想喻京奈的营养问题,“荤素搭配,得炒点蔬菜。”
喻京奈想趴到梁砚商肩上,奈何做不到。
“青菜,包菜,丝瓜,茄子?”梁砚商还耐得住性子报菜名。
但喻京奈耐不住,她抱着梁砚商脖子,声音低低的,“梁砚商,有点撑。”
闻言,梁砚商眉毛一扬,似乎是意外,不过故意的意思好像更多些,“这才多少?你觉得够了?”
喻京奈没答,一张脸红扑扑的,咬着唇不说话。梁砚商会意,知道她脸皮薄,不再追问。
“行,都听你的。”
要去去做晚餐,所以加大效率。
寒凉的秋夜,室内却潮湿又闷热。像湿漉漉又雾蒙蒙的山林,飞鸟你追我赶,在林间肆意奔走。热烫的气流跟着羽翅擦过叶尖,留下哗啦啦的声响。
风浪过后是沉闷的静。
喻京奈被梁砚商抱着,脑袋歪在他肩膀。
轻轻拨开喻京奈脸上的发丝,梁砚商低头亲了亲她的脸。
“奈奈,要先吃饭。”
“啊…噢…”
“吃饱了才有力气。”
“……”
第71章 第71章
身上太狼狈, 喻京奈是被梁砚商抱着回到卧室的。和坐着的姿势一样,她牢牢抱着梁砚商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被他托抱着腰臀。
离开沙发前,喻京奈还偷偷看了眼沙发垫。干干净净, 没什么不该有的。
埋在梁砚商的颈窝里,喻京奈偷偷松了口气。然而还没等喘口气的功夫, 就听到耳边悠悠一句, “别担心, 都掉我手上和腿上了。”
这话并没有让喻京奈放宽心多少, 反而让刚降了温的脸颊重新沸腾, 湿漉漉不舒服的感觉越发明显。喻京奈默默把视线收回来,低头往梁砚商脖子上咬了一口。
感受到牙齿的啃咬, 力度不轻不重, 想来是会留下排红色的齿痕。梁砚商低低笑了声,安抚性地拍了拍喻京奈的后背。贴身的针织衫因为喻京奈的动作向上搓了一小节,男人掌心边缘也不经意地碰了两下。
梁砚商的手臂上挂着喻京奈的牛仔裤, 淡粉色的蕾丝内衣肩带还搭着他腕骨。随着步子的节奏, 裤子和文胸也擦着喻京奈的身体晃荡。
每一件都是梁砚商帮她脱下来的。
人和衣服被梁砚商一起送进了卧室里, 喻京奈喊着要去浴室, 怎么都不松开梁砚商的脖子。没办法,梁砚商只能放弃把她抱到床上的念头。
然而喻京奈最是翻脸不认人,双脚刚落地,扭头就要推梁砚商出去, 她双手压着门板, 俨然一副不许让梁砚商进出的模样。
梁砚商手掌撑着门,无奈道:“这是干什么?”
“我...我要洗漱一下, 你进来干嘛。”在云港那天一起洗澡的画面还在眼前,喻京奈又道:“你不是要去做晚饭吗,怎么还站在这儿。”
门被她推住,只留下一条窄窄的缝隙,露出她一颗脑袋。眼睛透亮,像刚从清水里捞出来的玻璃珠。
梁砚商低头看着喻京奈,唇边扬起个淡淡的弧度,“你觉得我这样能做饭吗?”
说完,他视线向下一扫,似乎是在示意些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喻京奈手指忽的缩紧,脸颊更烫。
男人裤管褶皱,能明显看到洇湿,刚才坐在他身上弄的。
难怪梁砚商说都掉到他的手和腿上了...
安静下来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喻京奈努力抑制自己去回忆那些细节,眉心微蹙,紧了又紧,终究还是把那条门缝开大了些。
梁砚商勉强进去的时候,喻京奈正光着脚踩在地上,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若不是梁砚商一把将人抱过来,还不知道她才在这冷冰冰的地板上要退到哪儿去。
还没有几步动作,喻京奈就被梁砚商拦腰抱起。
往洗手池上铺了条厚厚的浴巾后,梁砚商才把喻京奈放到上面。拖鞋掉在一楼客厅的沙发边,于是,他便从于是置物柜里找了双一次性的,“别光着脚,先穿这个,一会儿我去楼下把你的那双拿上来。”
眼看喻京奈要跳下来,梁砚商按住她,“先别动。”
而后,还没等喻京奈回应,梁砚商便转身出门,没一两分钟便重新折返回来,手中拿着个白色物件,是内裤。
在他进出的时间里,喻京奈已经掀起浴巾一角盖住自己的腹下和腿根。
喻京奈的视线从梁砚商的脸下移到他掌心,那白色的一小团就规整地在他掌中搁着。
经过刚才那一出,喻京奈身上那条肯定是不能穿了,和泡过水的没什么区别。梁砚商刚刚抱她时,连衬衫下摆都湿了一片。
梁砚商面不改色地把东西递给喻京奈,“得换一件,不然你不太好受。”
“......”不由得,喻京奈并拢了膝盖,往他衣摆下看了眼。
很多时候喻京奈是真的佩服梁砚商,比如此刻,面上明明那般云淡风轻,谁能想到他此刻的壮观,伟岸到让她有点瘆得慌。
还好意思说她不好受...分明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喻京奈不太自然地把视线偏开,缓解尴尬般地落回自己握着柔软布料的手心。
然而只一眼,喻京奈肩膀僵住,不自然的感觉没有半分缓解,甚至有加大的趋势。
布料是半透的蕾丝,设计高开叉,蝴蝶结点缀。腰部两侧甚至没有布,是绑带的样式,轻轻一拉绳带,就能轻易脱落。
这条还是喻京奈某次被它实在漂亮惹眼的设计吸引,加上好奇作祟才买来的。她买回来后试过一次,整条内裤除了底部一点点棉,和透明没什么区别。虽然确实漂亮,喻京奈在镜前左右欣赏了好半天。不过看起来实在容易掉,没什么安全感,于是就被她搁置了。
梁砚商是从哪儿翻出来的?
怀疑的种子在心底埋下,喻京奈抬眼看向梁砚商。只见对方面色如常,欲态消散之后,眉眼的清冷重新显现,脸上没任何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