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飘忽了一瞬，装作没看见，忽略了过去。
“问我们分手的原因？哎呀，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了？还能什么原因，就是感情不合了呗，下一个问题。”
“我前女友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告诉你们。”
“她喜欢我什么地方？唔……”
他佯装思考，“喜欢我听话黏人还懂事，像我这么帅的男朋友太难找了，更何况我还这么完美——”
说完，他自己又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
高昱听见他的笑声，眉头紧皱，手指飞快上滑，刷到下一个视频。
但他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我愿意为了她去做任何事，这算她喜欢我的原因吗？”
高昱神色一顿，眼神流露出一丝不屑。
就这？
他也可以做到。
他手指在手机边缘敲了敲，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某个测评软件，输入“饿饿饭饭”四个字。
在越过一些毫无关联的帖子之后，他被一个标题为“家人们谁知道那个百万博主eeff的瓜啊”的帖子吸引了注意。
点进去，下面的评论只有个位数，可带给他的震撼却不下于某留学生瓜圈的PPT。
【momo：他啊，傍上富婆了，顶级的那种】
meme回复momo：【怎么说？不是澄清了吗？】
momo回复meme：【澄清的是阿东给他造谣和路人的那件事，并没有说他没被富婆包养，而且包养他的这个富婆在圈子里也是顶级的存在，这都是有人证物证的，不然我也不敢瞎说】
向天再借五百年回复momo：【姐妹，快详细说说】
momo回复向天再借五百年：【不能再多说了，富婆的信息我不敢透露，我怕在圈里混不下去，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的，这个eeff和富婆玩的很花，舌钉什么的都是小风小浪】
momo回复向天再借五百年：【你们能想象到的都是毛毛雨，qqny，穿孔，sm，人家都觉得没意思了，有钱人性的阈值都很高的，普普通通的性a都勾不起人家的性趣】
向天再借五百年回复momo：【好吓人啊啊啊啊啊啊】
高昱五色杂陈地退出帖子，眼神中透着迷茫。
宝艾喜欢的原来是那种男人吗？
可是，他有点接受不了评论里说的那种东西……并不是怕疼，而是觉得太、太“变态”了。
就好像没有尊严一样。
可当初宝艾和那个网红相处时感觉挺平等的，难道恋爱中的情侣做这种事很正常？
被迫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高昱恍恍惚惚的度过了一周的假期，回到A市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学校销假，而是找他哥解惑。
“哟，度蜜月回来了？”
公寓里，高盛穿着身质地柔软的家居服，手里拿着一罐泥膜正在往脸上涂，见到他啧啧两声。
“陷入爱情的男人......”
高昱烦躁地抓抓头发，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整个人如同融化一般瘫坐在皮质沙发上。
“哎，你穿着带铆钉的衣服别往我沙发上坐，这可是上周刚从意大利空运来的，纯手工真皮，一套五十多万呢。”
他可是缠了徐孝元好久才要来的，可宝贝着呢。
“我脱了外套总行吧，”高昱翻了个白眼，“宝艾家也是真皮的，也没见她不让我坐，娇贵。”
不但能坐，还能滚呢。
高盛拿着瘦腿滚轮滚腿，闻言差点气笑了，“我能和人家比？你可真是高看我了，几十万而已，人家手指松一下就够咱们几个月的花销了。”
他见高昱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接嘲笑自己，心下便察觉了什么，“怎么，心情不好？”
过了半晌，沙发上才传来一句闷闷的回应。
“......没有，你别瞎猜。”
哼。
装吧。
高盛扯了扯唇角，平整的泥膜裂开一条细微的裂缝，像是他一直在歪嘴笑似的。
果不其然，高昱臭着脸喊了他一声，“喂，我问你个事，你......你把自己搞得这么、这么不伦不类，徐孝元能喜欢你？”
“什么叫不伦不类？“
高盛放下手里的滚轮，眼眉一挑，灰乎乎的泥膜遮不住那双眼底流转的波光。
他伸出手，露出一双保养得如同白玉般的手指，十指指尖带着淡淡粉意，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
“好看吗？”
“你在说你的手，还是手上的钻戒？”
漂亮的青年哼笑一声，骄傲道：“孝元给我新买的，尚美的，5克拉，你猜花了多少钱？三百万！”
他轻抚着手指上的钻戒，仿佛在看自己的情人。
静静欣赏了一会儿，他掀起眼皮，懒洋洋地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高昱欲言又止，“......你太拜金了，你怎么能让她给你买这么贵的东西？“
高盛嘴差点气歪，他失声道：“你脑子坏了？！”
面对这么一颗大钻石心里想的竟然是他拜金？！
“这颗钻石都能买你的那一辆破赛车了，我就算拜金又能怎样？我是告诉你，要想得到钻戒，就要先付出！付出，懂吗？”
“我知道要付出，但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而且我不需要她为我买钻戒，我只是想让她开心。”
高盛一阵眩晕，猛地掐着自己人中，这才勉强平复呼吸。
“行，让她开心是吧。”
他深呼气，扯出一抹笑，“这种有钱有势的女人，最不缺的就是舔狗，但你也不能太拿腔作势，要吊着、要勾引，最好别让她太轻易得到——但是你已经……这一条算了，反正就是要若即若离，欲拒还迎懂吗？”
高昱坦率道：“不懂。”
他以前又没有勾引过女人，怎么能懂？
“那就从外表开始，”高盛打量了他一圈，挑剔道，“脸是毫无瑕疵，但你不能只保养脸啊，最近还健身吗？腹肌还在不在？”
高昱摸摸自己的肚子，“还在。”
“光有腹肌就行，腿上肌肉别太多，肌肉腿太丑，肱二头也别练的太过分，不然像筷子插苹果上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穿垫肩了。”
“虽然不能练胳膊，但胸肌要大一点，要饱满，还有你那个……那个什么，去美白一下，不然不好看。”
“对了，为了你们的幸福，你最好连下面也美白一下，好看嘛。”
高昱不自觉夹紧腿，脸色开始变白，“……这也需要美白？”
“我是你亲哥，我能骗你？”
高盛怂恿道：“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够白，你还记得弥艾姐之前谈过的那个小网红不？白得跟擦了粉一样，你要是再不努努力，说不定他们就再续前缘了。”
“……宝艾才不是那种人！”
“那你去不去？我刚好预约了下周三的面诊，你要去的话让给你了。”
他面露纠结。
高盛催促，“去不去，给个准话，我脸上的面膜都干了，一会儿还要早点睡美容觉呢。”
还有半年他就二十了，男人的花期太短，他可得好好保养保养。
毕竟为了自己的皮肤，他都放弃了十多年的赛车，可不能再让女友对自己产生厌倦了。
高昱一咬牙，低声道：“……去。”
第048章 “松口的话，就要惩罚你了。”
五一附赠的一周假期结束, 弥艾也和员工们一起，恢复了忙碌的生活。
该说不说，系统花大价钱挖来的员工就是称职。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就按照她的吩咐, 收购了商业、旅游、金融等各大行业中的微小型公司。
这些公司多半是外资产业，收购后, 弥艾又对公司原本的员工进行考核, 只有通过考核的工作人员才能继续留下。
当然, 没通过的人她也会补偿一些失业金。
除此之外, 部分公司从原来的位置，搬到弥氏所在的商业大厦。
和他们一起来的, 还有一群蜂拥而至的求职者。
清晨, 弥氏集团的待客室挤满了面试的年轻男女, 在其中最为瞩目的, 要数那道孤零零坐在百叶窗下的颀长身影。
身材单薄的年轻男人微垂着头, 额前碎发在光影下微微晃动, 几根发丝被阳光照耀成晃人的金色。
他穿着和其他面试者别无二致的白色衬衫, 衬衫衣摆扎进腰里, 将其勒出一抹纤细的弧度。
即便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面试而紧张, 但还是会有几道目光时不时飘向那个角落。
他仿佛没有察觉到周围的视线, 仍旧冷冷清清地垂着眼睫, 淡粉色唇瓣却不自然紧抿。
房间的门从内打开, 助理打扮的女孩探出一个头。
“下一个, 7号！”
坐在窗边的年轻男人站起身，穿过喧闹的人群。
助理上下打量了他一圈, 眼底浮现出一丝讶异。
他走进面试的房间，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 听见两个女孩压低的声音。
“……和照片上一样呢。”
“确实帅，要是能进来的话，咱们有眼福了。”
“嘘，小点声，别说出来。”
坐在首位的刘经理翻看了一下他的简历，“陶恩清？不用自我介绍了，美国的金融硕士是吧……唔，可以说一下选择我们公司的原因吗？”
他放在膝头的手指不断摩挲着裤腿，安静了一瞬后，像往常一样吐出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话。
坐在右侧的姜组长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丝满意。
等他说完后，便附到刘经理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刘经理惊讶抬头。
“你上周刚通过了思源的面试？”
思源是他们刚收购的一家金融公司。
见陶恩清点头，她无奈道：“你要是再早两天入职的话，说不定现在也不需要重新面试一次。”
话里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
他进公司，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好的，陶先生，你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我们会在一周内给您具体答复。”
陶恩清起身道谢，拿着简历离开的时候，又碰到门外的那几个年轻职员。
如果是以前，他会将这些人当作空气，但现在，他露出一抹有些僵硬的假笑。
房间里来面试的年轻男女朝他投来一道道暗含打量的目光。
在面临人生之中颇为重要的竞争时，异性的美貌在这时已经不值一提。
陶恩清和几个外出的职员一起等待在电梯外，看着他们说说笑笑地坐上弥氏集团专属的员工电梯，而自己等待的公共电梯也在下一刻到来。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是占据三分之二个空间的陌生人。
他脚步没有迟疑，在电梯内几个男职员不善的目光下挤了进去。
或许是因为见到一个堪称极品的帅哥，原本还在墙壁上的几个男职员不约而同直起身体，眼底闪过一丝同性之间才会察觉到的攻击力。
其中一人毫不掩饰自己打量的目光，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名牌标志后，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
他和陶恩清搭讪，“你是来弥氏面试的？”
陶恩清皱了皱眉，知道自己这时不好和几人起冲突，便简短地“嗯”了一声。
对方似乎没看出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笑眯眯地和同伴聊了起来。
“一看就不是正式员工嘛，像弥氏这种大公司，人家都有专门的员工电梯，哪用像咱们这样每天和不认识的人挤同一个电梯？”
“不就是给员工买了电梯的使用权嘛，人家集团老总还有自己的专属电梯呢。”
陶恩清不懂他们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一楼一到，他就忍耐不了地率先踏出电梯。
大厦楼下有一排小蓝车，他挑了辆干净的扫码。
这半年的经历已经让他接受这一种从前连接触都没接触过的交通方式。
只是在乘坐之前，他还是要拿纸巾把会和皮肤接触到的地方全都擦拭干净。
推着小蓝车等绿灯时，一辆低调的库里南从他身旁经过。
缓缓升起的车窗内，年轻女人恰好低下头，去看手机上好友发来的消息。
陶恩清回头看去，只瞧见一道黑影。
应该是看错了。
他怎么会觉得车里坐着的人是弥艾呢？
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工作吧......
车内，弥艾点开项学微的语音。
“走啊，去新开的那家马场啊，我有分红，咱们去玩不需要预约。”
没等她回复，下一条语音又发了过来。
“快来快来快来，来机场接我，我被粉丝堵住了！”
弥艾无奈，“王姐，去机场。”
从机场接回项学微，王姐便驱车前往郊区新开的马场。
路上，弥艾想起自己去年在国内预定的一匹小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