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那边的老板还给她打过电话,说是因为母马的预产期比协议上写的时间晚半个月。
她要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多等半个月,才能顺利等到自己的小马驹。
其实晚多长时间都无所谓,她现在对养马的兴趣淡了许多,整日忙着公司的事。
对现在的她来讲,事业上的满足感比玩乐更令人兴奋。
但庄园的马场已经盖好了,早在上个月月初时就已经全部竣工。
如果不是相比于临府,庄园距离CBD更远,不方便她去公司,弥艾下个月就搬走了。
但现在,她对临府的兴趣也大不如前,转而买下公司附近的一套大平层,供她平时办公或懒得回家时暂住。
房子在CBD核心地段,房龄已经很久了,但一平米的单价仍在10w以上。
弥艾的这套房子在高层,宽敞明亮的弧形落地窗,视野开阔,站在窗前便能俯瞰整个CBD。
硬装是上一任房主专门找国外设计师设计的,至今仍保持着独特的复古风。
前主人搬家时已经雇人清理并重新装修了一遍屋子,她只需要自己准备软装。
弥艾到现在仍不太懂家具的好坏和各种用英文写的品牌名的区别,她选家具只是按照那一套简单粗暴的方式。
贵的,买。
好看的,买。
又贵又好看的,买。
因为她的豪爽,买手店的老板还免费帮她规划了全屋家具摆放的位置。
其实弥艾可以让助理请设计师来操作,但她享受这种“换装游戏”带来的快乐。
这又何尝不是成年人的过家家呢?
“——好累!”
项学微坐到马场负责人抵他们挑选的马上,吐出一口浊气后,整个人便如同被妖精吸走精气一样颓废下去。
弥艾轻轻拽住缰绳,将两人的距离缩短,“不是说只是去录个旅游综艺,怎么会累成这样?”
说起这个,项学微刚直起的腰又弯了下去,“别说了,给我安排的队友没一个正常人。”
弥艾侧目,“怎么说?”
“我们那个队长,拿着七个人的钱自己去吃牛排,还要跟摄像吐槽我们太过死板,说什么‘出来旅游不就是玩的嘛’‘为什么要辛辛苦苦去卖艺挣钱呢,导演组一点不尊重艺人’。”
她歪头露出痛苦的表情,面容狰狞道:“可是签的合同不就是让我们在综艺里演戏吗?!违法合约可是要扣钱的!”
就算她不在乎导演给的那点三瓜两枣,但为了自己的粉丝,总得营业一下吧?
“我以为他是为了收视率,结果是因为他没看合同,就这还是圈里的老前辈呢,我呸!”
害得她原本半个月的行程又多加了一倍时间,这才勉强拍出第二版。
可那老头拍第二遍的时候忽然发疯,节目都录到最后一天了,突然定了回国的机票,说自己不干了。
微博上的退出声明也已经发了出去,只是被他老婆手疾眼快地删除并联系了节目组。
得知消息的导演亲自开车去机场拦人,这才拯救了即将破碎的一众嘉宾。
弥艾在一旁安静听着她吐槽,等她平复好心情,这才问:“你们起争执后打架了?”
只在事后和朋友吐槽,当面却什么都不做的这种行为和她很不符合。
“……”项学微眼神突然心虚,语气支支吾吾,“不是打架,我们就是互相推了两把。”
结果老头身子骨太弱,推搡了一下就把他老腰闪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这人是个挺有名的歌手,粉丝众多,虽说对方愿意和她和解,但她经纪人为了惩罚她又多给她安排了两个工作。
经过她据理力争,终于减掉那个去海南度假的综艺,只剩下一个在恋综当嘉宾老师的行程。
弥艾叹了口气,“严重吗?”
项学微立刻摇头,“不严重,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从小就比较大大咧咧,再加上平时也有健身,稍微不注意,伤到脆弱的老头也不奇怪。
“那就行……”
弥艾腿下略一用力,夹住马肚,身下的白马便撒开四条腿,在马场上肆意奔跑。
项学微也紧跟其后。
两人座下的马一黑一白,远远望去,两匹马仿佛融为一体。
在马场上跑了几圈,项学微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滴。
“不跑了,累了。”
她笑着拉住缰绳,让马儿的速度逐渐变慢。
弥艾也放慢了速度,两人并驾齐驱。
“我下个月要去恋综当评委,”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我看了嘉宾的名单,你那个小前男友也在上面。”
弥艾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所说的“小前男友”是谁。
“具体的名单还不确定,现在暂定要每个行业各一两位嘉宾,圈里的人是那个很有名的一线小花白璐和一个记不太清名字的男艺人。”
“导演说她要拍一部圈里从来都没有拍过的新型恋综,禁忌之恋啊什么的,要让嘉宾表露出自己真实的欲望。”
项学微纠结了一下,道:“其实我觉得这样拍的话肯定要被毙。”
弥艾也被她说的话惊到,“咱们国家让拍这种?”
“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说要探索每一位嘉宾心里最真实的一面,向观众展示各种各样不同的爱情和价值观。”
项学微挠挠头,“导演是我表姐,她很小的时候就和我大姨一起移民国外了,我和她也不太熟,印象里她就是典型的艺术家,愿意为了艺术变成疯子的那种。”
弥艾似懂非懂,但这又不关她的事,就算听不懂也无所谓。
恰好项学微这番话也提醒了她,让她想起刚回学校的高昱。
他们维持这种关系已经两个月了,如果算上年初在海边的那次,也已经快到半年。
“你家的拍卖会有没有上个世纪的古董赛车?”
项学微想了一下,“这种东西你应该去专门的车具拍卖行,你买这个干什么?”
“高昱喜欢上个世纪的一个赛车选手,”她耸耸肩,“我当然是投其所好了。”
“如果是古董赛车的话,我倒是知道谁家里有,你还记得那个卖给你洛杉矶的别墅的那个人吗?文家的花花公子,他还特别喜欢收藏车,什么年代的都有。”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我问问他,他肯定有。”
项学微翻出文子尧的微信,一个视频电话打过去,铃声响了几秒钟就被接通。
男人的那张俊脸在下一刻出现在屏幕中间,他拧起眉,似乎有些不解。
“项学微,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他们不熟吧。
项学微简短地说清来由,“你那里要是有的话,我们花双倍的钱买,或者你提要求。”
对面安静了一下,她看见文子尧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狼狈。
“你、你们现在在一起?”
“对啊。”
“……我给你们找一下吧,要是没有可不能怪我。”
抛下这句话,他飞快地挂断语音。
项学微一阵费解,但只将他这行为当作又抽风了。
“他人其实不坏,就是太不自爱,”她叹了口气,“他要是不玩的那么花,我就撮合你们俩了。”
毕竟这文子尧的长相是毋庸置疑的标志,作为一个大她们三岁的奔三男人,他比其他男人更注重保养,精致的就像才刚二十出头的小年轻。
而且能成为圈里有名的花花公子,他的衣服扣子总是系不上的,从露出来的八块腹肌来看,足以看出他有健身的习惯。
再加上这人上面有个姐姐,从小训他训得跟狗一样,和弥艾在一起肯定千依百顺。
弥阿姨去世的早,宝艾这么天真柔弱孤苦无依的一个小女孩,不找个有钱 又听话的男朋友,万一遇见拜金男骗她钱怎么办?
项学微颇为焦虑地叹了口气,为自己可怜的好友愁得掉了一大把头发。
弥艾:?
“谢了,但我不喜欢这种……”
她在心里组织语言,“大概就是对他没感觉。”
项学微惋惜道:“有感觉也不太行,他配不上你。”
其实如果弥艾不打算谈恋爱的话,她也不会给好友介绍新男友。
像她这样,一个人更自在。
弥艾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没发烧啊,怎么整天说胡话呢?”
项学微盯着她,两人默默对视,唇角的笑意几乎要憋不住。
“还记得小学的时候吗?当时我妈管我管得严,不让我吃垃圾食品,咱就在放学后躲到附近公园里偷吃。”
弥艾接上话茬,“你是想说公园里那个长得像两匹马一样的跷跷板吧,我每次都盼着被翘起来的时间久一点。”
这样她就达到了成年人的身高,可以看见平时自己这个视角看不见的东西。
但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陪在她身边的永远都是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又愁眉苦脸起来,“这天杀的工作,为什么我有这么多钱还要进圈受这种苦?该死的,我要退圈继承家产去。”
话虽然这么说,但弥艾知道,她该做的工作还是会做。
她也没办法安慰好友,毕竟她现在确实不受拘束,而且还有钱。
项学微只是看一眼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两人对上眼睛,莫名的又有些想笑。
“好啦,和你说完我舒服多了,”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姓文的也有你的微信,我让他直接联系你了。”
“好。”
半个月后,弥艾终于收到了文子尧的消息。
他确实对这些古董车情有独钟,他不但有弥艾要找的那辆冠军车,车上甚至还有那位赛车手的亲笔签名。
更幸运的是,文子尧只是喜欢收集各种车,但对赛车手并没有任何其他情感。
再次和弥艾联络时,他恢复了正常。
“就一辆车而已,谈什么钱不钱的,这车就当我送给弥小姐的了。”
弥艾再三推辞,还是拗不过他,只好半推半就接受了这辆无价之宝。
礼物准备好了,就差见面了。
弥艾这段日子忙的要命,和高昱已经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见。
这时难得有了空闲,刚好赶上周五,她给他发了条消息,便驱车前往高昱的大学。
到校门口时正好是下午五点,来来往往的路人全都不自觉看向这辆格外扎眼,似乎在头顶上写着“我有钱”三个字的敞篷跑车。
跑车的车主是个年轻女人,带着一副墨镜,看不清面容。
但光从她搭在车门上的手腕所戴的腕表,便足以推断出女人身价不菲。
马路边,几个打扮时尚的男生跃跃欲试。
其中长相最为帅气的一个男生被朋友们推了出来,他面上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脚下动作却丝毫不慢,一眨眼就跑到弥艾面前。
“姐姐你好,我觉得你这辆车好帅,它是哪个品牌的呀?”
弥艾觉得他说话挺有意思,“不知道什么品牌,买的时候没注意。”
男生被噎了一下,却仍旧不放弃,“姐姐,你是等人的吗?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你去学校喊人。”
“不用了,”她推了推墨镜,下巴一抬,“我等的人到了。”
“啊?”
男生正要转过头,身侧却传来一股巨力,险些将他掀翻到地上。
他脸色一阵扭曲,猛地回头,“谁推我?”
高昱只当没听见,开心地亲了弥艾一口,又大摇大摆坐上副驾。